百裏燕頓覺頭大,忙又說道:


    “二位夫人,為夫這不是與你們商量的嗎。”


    “沒有餘地,甭談!”


    薑蓉、喬郡主異口同聲,立場高度一致,反正要想娶八夫人,門兒都沒有。


    見她二人態度堅決,百裏燕不退反進:


    “她可是難得一遇的奇才良將,為夫不收入家中被他人收去,輕則痛失人才,重則誤國誤民啊。”


    “我才不信呢!”喬郡主哼著鼻子,接著又說:“定是侯爺見我與姐姐年歲見長,容顏日久將衰,故而在外拈花惹草,招了不知道何處年輕貌美的野狐狸。”


    “馫兒瞧你說的,馫兒芳齡二九,美若仙子肌如少女,怎會容顏漸衰呢。為夫新娶八夫人說起來隻比馫兒小一歲,臉上還有大疤,還不及馫兒美貌的半分,怎能說為夫在外拈花惹草,招惹狐狸呢。”


    話到此處薑蓉反不痛快,出言愈發沒有底線:


    “二十八的年歲,臉上有疤,此種醜八怪你也要弄上床耍耍,你騙鬼呢吧!”


    百裏燕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話未免說的太難聽,什麽叫醜八怪也要弄上床耍耍。


    “蓉兒,你何時見我騙過你等。”


    “今天就騙了啊!”喬郡主補刀,不溫不火接著又說:“侯爺為騙我與姐姐歡心,這才與我姐妹二人肌膚相悅,好同意侯爺娶八夫人,現在想起來,真是侯爺的一條好妙計呀,嗬嗬……”喬郡主一聲壞笑,不忘落井下石再補一刀。


    黑暗中也看不清薑蓉臉色,但知她氣急敗壞,百裏燕心感硬的不行,忙去安撫:


    “今晚也不早了,咱們先睡吧,啊?”


    “撒開,氣死我了!”


    薑蓉推開百裏燕,抱著枕頭爬到床榻另一頭。


    “誒,跑那頭去做什麽!”


    這時喬郡主效法薑蓉抱起枕頭,百裏燕眼疾手快伸手攔住:


    “馫兒,你別走呀。”


    喬郡主打著哈欠,故作姿態:


    “蓉姐姐去哪裏,馫兒也去哪裏。唉,都是同病相憐的苦呀……”


    “誒,你們都一個鼻孔出氣呀!”


    話音剛落,薑蓉齜牙咧嘴咆哮道:


    “對了,八夫人這事沒玩了,你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她敢進門,我就打斷她腿!”


    “嘿嘿……本侯當年真沒看出來呀蓉蓉,你還有這魄力。”


    薑蓉過門之後度量漸大,挺能容人,百裏燕本指望迎娶周空,她能念及大局容下周空,現在看來是低估了女人們扞衛婚姻的決心和意誌。


    於是當晚百裏燕就著兩雙玉足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薑蓉、喬郡主二人悶聲不響分頭行動,薑蓉召集其他五房開批鬥動員大會,喬郡主則變本加厲,趕迴娘家去告刁狀。


    府中一早炸開了鍋,聞訊不久要娶八夫人,肖春玉、春柔、春芳、蕭兒還不敢公然說個不字,唯獨唐桃在薑蓉煽風點火下上竄下跳使勁賣弄。


    百裏燕不勝其煩避之不及,洗漱過後遂是出府進宮,與諾一言、盧皋商議與衛國交涉一事。


    然不久後,喬郡主的刁狀就由蘭淵公主告到了鹹王這裏,聞訊百裏燕要取八夫人鹹王很是吃驚。


    要說百裏燕的豔福已經不淺了,“七仙子”日夜做伴相陪,有餘力再取八夫人嗎?萬一身子骨折騰壞了,寡人的國怎麽辦。


    於是忙將百裏燕喊來百靈園,當著蘭淵與喬郡主當麵質問:


    “永興侯,八夫人之事你給寡人說清楚,倒底是怎的情況。”


    “大王,娶八夫人是事出有因。”


    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喬郡主嗚哇一聲哭了出來,百裏燕臉色一苦看了一眼,心裏也是咯噔一下,不禁在想,剛才好好端端,怎麽說哭就哭,還哭的如此傷心流淚,過門前怎就沒發現她還有戲精的天賦呢。


    正值心裏尋思,蘭淵公主是母女連心,趕忙一旁幫腔:


    “王兄你看,把我馫兒給委屈的。”


    隻見蘭淵眼眶泛紅淚光閃爍,百裏燕隻覺頭皮發麻,心想這下壞了,感情這母女倆演的是雙簧。


    想到此處,百裏燕忙向鹹王解釋:


    “大王,叛軍各軍主將少則兩三萬人,多則五六萬,而這個周空鼎盛時期手握八萬重兵。我軍要行製革新消減裁撤,必先鬆動叛軍,因此隻能先從周空身上下手。臣與周空數度交手,此女均不落下風,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將,但其心高氣傲目中無人,若非臣用計將她降住,周空早成大患。


    故臣思考再三,為長遠計,為鹹國社稷計,娶周空百利無一害,削其兵馬以做垂範,同時還能盡其才為我鹹國所用,還請大王明鑒。”


    “此女年不過二八,為何能掌兵八萬。寡人可還清楚記得永興侯南征時也不過率兵三萬人,永興侯不是為討美人,誆騙寡人吧!”


    “大王,周空左臉有大疤,是人看了同床也能做噩夢驚醒,若非其擁兵數萬,臣也不能如此虧待臣自己吧。”


    “真是寡人的好臣子啊,為了鹹國的江山社稷,永興侯這是以身相許啊。”


    鹹王嘲諷道,蘭淵公主接話說:


    “燕公子你憑良心說,我家馫兒待你如何,可知冷暖可體貼溫柔。”


    “嶽母大人,燕子的良心天地可鑒,我視馫兒如至愛,嗬護備至無不用心,若有半點虧欠,我百裏燕天打五雷轟。”


    百裏燕心一發狠,對天發起毒誓,然喬郡主奸詐拆招,嗚咽道:


    “母親,和其他夫人燕子都這麽說,女兒都聽的起繭子了,誰知道是不是又去騙那八夫人,嗚嗚……”


    喬郡主一言既出,百裏燕頓有點傻眼,這活活拆他後台,完全沒了退路。


    此時蘭淵得了“話柄”,理直氣壯起來:


    “王兄你看到了吧,燕公子有點功勞便恃功自傲,可憐我的馫兒啊……”


    蘭淵比劃著小拇指,然後嗚哇一聲眼淚汪汪,母女二人哭做一團。鹹王見了心裏肉疼,立時沉下臉來:


    “永興侯,此事你怎麽說。”


    “大王,周空無人能降住她,非娶不可。否則日後投奔他國,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你給寡人外甥女的交代!”


    “大王誤會,臣對喬郡主之心從未改變,大王明鑒。”


    鹹王有些生氣,立身而起來迴踱著,心裏百爪撓心不勝其煩,一邊是妹妹的掌上明珠,一邊是心腹大臣國之棟梁,按說多討幾房老婆也沒問題,但有問題是鹹王寶貝妹妹的臉麵不能不給。


    左右拿捏不定主意,鹹王又問:


    “周空現在何處?”


    “迴大王,臣已將其兵馬與之分隔,令她與蘇洪同領軍五萬精銳騎馬趕赴江東,最遲十二月二十五前後能到望親江西岸。”


    “那即刻令其前來陔陵見寡人,寡人倒要看看此女倒底如何厲害。”


    “大王,此女樣貌驚人恐驚嚇了大王。”


    百裏燕倒是不擔心周空驚嚇了鹹王,隻擔心鹹王下毒手暗害周空,盡管不免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但伴君如伴虎,君主的心思,往往不是臣子所能揣測的。


    “永興侯將周空此女說的如此醜陋可怖,寡人倒是非要看看她長何模樣,倒底比寡人外甥女有何過人之處。傳旨,周空即刻前來陔陵麵見寡人。”


    “大王,周將軍身負重任,這恐怕不妥吧。”


    “難道永興侯另有不可告人目的非繞過寡人嗎?”鹹王質問,充滿了不可置疑的決心。


    “大王誤會,臣絕無此意,隻是周空樣貌確實驚人,拋頭露麵招搖過市,大王不懼其容貌,但傳揚出去,臣可就難辦了。”


    “永興侯還知臉麵,蘭淵公主和寡人的外甥女就不要臉麵了嗎!”


    “是是是,大王所言極是,臣一定加倍補償。”


    “補償,如何的加倍補償,月有定數,永興侯還能將一日掰成兩半用嗎!”


    鹹王也是男子,後宮佳麗無數,如今雖說年逾五旬力不從心,但好歹也年輕放縱過。三十四十正值精力旺盛,但再年富力強,人力有窮盡時,一個月伺候八個女子,要說偏心專寵一兩人倒也就罷了,偏偏百裏燕憐香惜玉人人有份,這就苦了七房夫人誰都“吃不飽”,再添一個八夫人,焉能有餘力。


    此時蘭淵母女二人泣不成聲,像極了受盡委屈,鹹王心煩意亂,沉聲道:


    “寡人累了,今日先散了吧。”


    言畢,鹹王起駕返迴廣淵殿。


    待鹹王遠去,百裏燕忙去安撫蘭淵母女:


    “嶽母大人且消消氣,一切都是燕子的不是。”


    “燕公子而今功成名就平步青雲,早就忘了我軒亭侯府的恩情,想娶就娶,可曾考慮過我家馫兒的感受。”


    “母親給我做主……”


    喬馫兒哭的厲害,極盡楚楚可憐之色,百裏燕莫名感到虧心,忙是上前勸慰:


    “馫兒,此事迴去再議如何。”


    “不,你這個負心人,我不迴去……母親,我們走……”


    喬郡主立身而起扭頭便走,蘭淵公主緊隨在後,臨了不忘迴頭數落: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燕公子的良心早黑了,哼!”


    蘭淵怫然而去,百裏燕頓覺莫名其妙:


    “嘿嘿……這都是演戲的高手啊,給點顏色還開染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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