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嵩省的東部、中部的主要大江大河水道是自南向北流向，過了中部便是婆嵩江，其自西向東流淌，水麵寬闊，最寬處達十一至十三裏，最窄處也有四裏，即便是冬季，其水麵依然非常寬闊。
金雪狄水軍三戰重創，短期內已無底氣再與聯軍大打一仗，百裏燕與公良文商議後一拍即合，籍此發揚鹹軍“跳躍戰術”，攻入金雪狄人腹地，以劫掠中原民，壯大聯軍聲勢。
迫使金雪狄人要麽繼續擴軍，將其財力物力拖垮，要麽調兵追擊徒勞無功。
此外百裏燕還擔心戰爭自658年開始，已進行到第五個年頭，明年就是第六年，倘若金雪狄人在千嶽山取勝，多半要撤迴一些兵馬，如果敗了，就是大舉潰退。屆時其本土新增兵力少說一百二三十萬以上，以目前丘比貢聯軍狀態，將無法立足。在此之前，必須盡速壯大自己，謀求長期堅守。
帕文斯修整一夜，第二日馬不停視察了新附民。
前番裹挾的兩批新附民起初也不老實，要說屠城那日的教育效果是非常顯著的，壯了不少蠢蠢欲動者的狗膽。一些不安定分子，在死不改悔中原賊的攛掇下秘密搞事，前後被司空南揪出中原賊八十多人盡數秘密處決，斬殺不安定分子四十多人，最近加之金雪狄人“血洗屠村”教育，終於是老實服帖不少。
此前百裏燕從抓獲的金雪狄俘虜中低武官口中得知，金雪狄人一直指望中原賊給他們報信，但兩年過去，逃出聯軍報信的中原賊屈指可數，有些中原賊還是聯軍設計放跑的。
時間一長，金雪狄人內部也實在搞不清楚，聯軍倒底怎麽就把中原賊給不聲不響給全部收拾了，此前用以對付反抗軍的手段，到了聯軍身上幾乎全部失靈。
上午視察民情，下午重新部署城防。盧皋身體欠佳，在船上吐了幾次，既是暈船，也是肺受傷後唿吸道和支氣管留下的後遺症，導致唿吸不暢，供氧不足，百裏燕留他在帕文斯協助司空南守城。
白合、方亮、田鵬三人將隨水軍，其所部留若幹親信和礦工營本部，其所部步軍盡數留守帕文斯，另從司空南部下調迴水兵一萬人補入船隊。
德朗基的傷員將盡數轉移至帕文斯，還有些輜重，尤其是鐵產十字鎬等工具，百裏燕令盧皋優先挖掘防空洞，加固城牆。
雖說奆石機的準備周期長，但不意味著金雪狄人不會調動其他破壞性戰具，如小一號兩號的投石機，飛鷹獸等，都是極為便於製造和部署的戰械。
帕文斯是個小城，十多萬人的密度非常高，縱然都是石質建築為主，抵禦箭矢尚可，但石塊攻擊根本招架不住，甚至還可能調動戰獸攻城。
在帕文斯逗留一日兩夜，後率船北上，沿伯德米斯河順流而下，前往博格拉特。
穆尼聞訊聯軍水師突然北去，不禁困惑，而三日後聞訊百裏燕進入博格拉特攻破水寨，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瘋了嗎！”
“閣下，他們不過是想從水麵西去掠奪更多的補給，以便於明年繼續堅守。”諾倫嘉道。
“那你怎麽不想想，他們現在兵分三路，相距達數百裏地，維係他們的一直是水軍，現在水軍西進，這三處兵馬轉眼就會變成孤軍，被我們逐個包圍擊潰，他們難道都是傻子嗎！”
“這個……也許是想再次轉移我們的視線，聲東擊西，或是調虎離山。”
“有這種可能嗎？”穆尼質疑道，就連他自己都半信半疑。
“要不，分出一支騎兵，再讓水軍尾隨，如果他們膽敢登陸襲擾，幹脆不惜一切代價重創他們！”
“看來也隻能先這樣了，但還是不得不防。我即刻給古達帕去信，讓他重新籌建一支騎兵。”
兩日後，千裏馬帶著穆尼的書函送抵婆嵩城，繼續擴軍招募騎兵的命令難倒了古達帕：
“真是見鬼，八十萬人還不夠用，還要擴軍，現在哪裏有錢擴軍，國庫早被掏空了！”
將信反扣在桌上，古達帕氣不打一處來。這時一旁政務官小心說道：
“大人，關內關外各地青壯農民急劇減少，再要組建新軍，就得從各地莊園征募新兵，這恐怕不容易。”
“但眼看著叛軍從幾千人膨脹到現在的四五十萬，再過半個月也許是六十萬，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就先從各地莊園征募新兵，三個月內必須武裝起來。”
“那錢從什麽地方出？”
“這是保衛莊園主和官員們自己的財產，他們組建的軍隊還要市政和國庫掏錢，他們好意思伸手嗎。通知所有市政、省政官員，明天上午開會。別忘了，還有祭司，也一並給我請來。他們總說會勝利的，現在搞成這樣，他們總得有個交代！”
“遵命大人，我立即去辦。”
政務官離開片刻，卡比亞斯怒氣衝衝闖入辦公室：
“我的執行官古達帕大人，你好大的膽子！”
古達帕蹙眉看去，警惕問道：
“什麽事，卡比亞斯！”
“我剛剛得到消息，你扣押了穆尼屠殺中原民的消息是嗎！”
“對，是我，他們暴動了知道嗎。”
“但穆尼屠殺的中原民並沒有暴動，他們都在老老實實的給我們種地。”
古達帕聞訊火冒三丈：
“那你知不知道，吉特納斯以東近二十萬中原民很快就要造反了知道嗎，一支八九萬人，且訓練有素的中原軍在十幾天前攻陷了吉特納斯的幾處中原民村，也許現在，他們已經壯大到了十幾萬甚至二三十萬，穆尼下令殺光帕文斯以南的所有中原民男丁，是為了以絕後患。”
“殺了他們，誰來給我們支付可憐的稅金。前線戰事不利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抓獲的俘虜沒有兩年根本迴不來，這段期間誰來給我們支付稅金。你知不知道現在關內已經開征了戰爭稅，中原民如果繼續減少，我們不用等到明年夏天，婆嵩省的財政就會被拖垮的。”
“得了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上至貴族官員祭司，下至莊園主商人，誰不是賺得彭滿缽滿富得流油，你們隻要拿出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就足夠應付兩三年。
我實話跟你說吧，穆尼要再招募一支新軍，三個月內就要，我已經下令從各處莊園分攤招募新兵，以解決兵員問題。”
“什麽啊，你瘋了吧。抽走了莊園的人，誰來給我們繳納稅金，你喝醉了嗎！”
“不，我很清醒，非常清醒。”
“不，古達帕，你不能這麽做，這會毀掉我們的財政的！”
“這支軍隊是為了保衛我們的利益和財富，那些窮奢極欲的官員和莊園主們應該清楚意識到這一點，我這是在為了他們好。”
“穆尼、特米爾、埃塞斯、卡頓森有八十多萬人，八十多萬人難道還解決不了幾十萬烏合之眾嗎！”
“就是你嘴裏的烏合之眾，短短兩年間從幾千人變成了幾十萬人，我們為此付出了三四十萬人的傷亡代價，和幾百萬的銀幣。
你知不知道，他們怎麽對付的我們，他們竟然用鐵鍋將麵粉做成大餅，套在前胸後背，就是這樣的餅，連我們最好的強弓也射不穿，甚至比鐵甲都好。
就是這群烏合之眾，一邊吃著帶血的麵餅，一邊穿著它和我們戰鬥，就像神跡一樣，你敢相信嗎！”
“那是穆尼和特米爾的無能，他們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他們應該為此負全責。”
“得了吧，當初北人襲擊了築城隊，我們就應該派出大軍征繳他們，後來他們鑽進丘比貢，我要求請示陛下，但你決絕了，如果不是你，哪會有今天！”
“你膽敢指責我！”
卡比亞斯氣急敗壞，臉色陡然露出猙獰，古達帕針鋒相對：
“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不是嗎。”
“不，這不是事實。事實是，北人從一開始就陰謀發動了暴動，是我們準備不足，被他們打了措手不及。”
“你真是下流，無恥！連這種話都編的出來，你才應該為今天的局麵負全責！”
“哼，誰負責還不知道呢，我們走著瞧！”
卡比亞斯拂袖憤然離去，古達帕在第二天市政會議再度遭到挫折，巨大的分歧讓擴軍事宜被擱置，理由是財政不足。
但就在會議結束的後四天，百裏燕洗劫了一支船隊，截得一艘四千石大船，三千石船四艘，兩千石、千石快船七艘，截獲大量香料、珠寶、金銀幣，還有皮貨，堪稱天字號第一劫案，若在前世，就是槍斃一萬次也不夠。
水軍一路西進，不登岸隻搶船，以加快西進行船速度，船隊規模迅速突破三百二十艘，解救中原民槳手、奴隸兩千多人，金雪狄人水陸並進緊隨在後，眼睜睜看著亂軍一路殺人越貨，愣是無計可施。
尤是聯軍始終占據上遊，下遊稍有不識相，上遊輕則傾倒石油放火，重則幾艘十幾艘火藥漁船順流而下，金雪狄戰船輕易不敢靠近。
金雪狄水軍三戰重創，短期內已無底氣再與聯軍大打一仗，百裏燕與公良文商議後一拍即合，籍此發揚鹹軍“跳躍戰術”，攻入金雪狄人腹地，以劫掠中原民，壯大聯軍聲勢。
迫使金雪狄人要麽繼續擴軍，將其財力物力拖垮，要麽調兵追擊徒勞無功。
此外百裏燕還擔心戰爭自658年開始，已進行到第五個年頭，明年就是第六年，倘若金雪狄人在千嶽山取勝，多半要撤迴一些兵馬，如果敗了，就是大舉潰退。屆時其本土新增兵力少說一百二三十萬以上，以目前丘比貢聯軍狀態，將無法立足。在此之前，必須盡速壯大自己，謀求長期堅守。
帕文斯修整一夜，第二日馬不停視察了新附民。
前番裹挾的兩批新附民起初也不老實，要說屠城那日的教育效果是非常顯著的，壯了不少蠢蠢欲動者的狗膽。一些不安定分子，在死不改悔中原賊的攛掇下秘密搞事，前後被司空南揪出中原賊八十多人盡數秘密處決，斬殺不安定分子四十多人，最近加之金雪狄人“血洗屠村”教育，終於是老實服帖不少。
此前百裏燕從抓獲的金雪狄俘虜中低武官口中得知，金雪狄人一直指望中原賊給他們報信，但兩年過去，逃出聯軍報信的中原賊屈指可數，有些中原賊還是聯軍設計放跑的。
時間一長，金雪狄人內部也實在搞不清楚，聯軍倒底怎麽就把中原賊給不聲不響給全部收拾了，此前用以對付反抗軍的手段，到了聯軍身上幾乎全部失靈。
上午視察民情，下午重新部署城防。盧皋身體欠佳，在船上吐了幾次，既是暈船，也是肺受傷後唿吸道和支氣管留下的後遺症，導致唿吸不暢，供氧不足，百裏燕留他在帕文斯協助司空南守城。
白合、方亮、田鵬三人將隨水軍，其所部留若幹親信和礦工營本部，其所部步軍盡數留守帕文斯，另從司空南部下調迴水兵一萬人補入船隊。
德朗基的傷員將盡數轉移至帕文斯，還有些輜重，尤其是鐵產十字鎬等工具，百裏燕令盧皋優先挖掘防空洞，加固城牆。
雖說奆石機的準備周期長，但不意味著金雪狄人不會調動其他破壞性戰具，如小一號兩號的投石機，飛鷹獸等，都是極為便於製造和部署的戰械。
帕文斯是個小城，十多萬人的密度非常高，縱然都是石質建築為主，抵禦箭矢尚可，但石塊攻擊根本招架不住，甚至還可能調動戰獸攻城。
在帕文斯逗留一日兩夜，後率船北上，沿伯德米斯河順流而下，前往博格拉特。
穆尼聞訊聯軍水師突然北去，不禁困惑，而三日後聞訊百裏燕進入博格拉特攻破水寨，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瘋了嗎！”
“閣下，他們不過是想從水麵西去掠奪更多的補給，以便於明年繼續堅守。”諾倫嘉道。
“那你怎麽不想想，他們現在兵分三路，相距達數百裏地，維係他們的一直是水軍，現在水軍西進，這三處兵馬轉眼就會變成孤軍，被我們逐個包圍擊潰，他們難道都是傻子嗎！”
“這個……也許是想再次轉移我們的視線，聲東擊西，或是調虎離山。”
“有這種可能嗎？”穆尼質疑道，就連他自己都半信半疑。
“要不，分出一支騎兵，再讓水軍尾隨，如果他們膽敢登陸襲擾，幹脆不惜一切代價重創他們！”
“看來也隻能先這樣了，但還是不得不防。我即刻給古達帕去信，讓他重新籌建一支騎兵。”
兩日後，千裏馬帶著穆尼的書函送抵婆嵩城，繼續擴軍招募騎兵的命令難倒了古達帕：
“真是見鬼，八十萬人還不夠用，還要擴軍，現在哪裏有錢擴軍，國庫早被掏空了！”
將信反扣在桌上，古達帕氣不打一處來。這時一旁政務官小心說道：
“大人，關內關外各地青壯農民急劇減少，再要組建新軍，就得從各地莊園征募新兵，這恐怕不容易。”
“但眼看著叛軍從幾千人膨脹到現在的四五十萬，再過半個月也許是六十萬，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就先從各地莊園征募新兵，三個月內必須武裝起來。”
“那錢從什麽地方出？”
“這是保衛莊園主和官員們自己的財產，他們組建的軍隊還要市政和國庫掏錢，他們好意思伸手嗎。通知所有市政、省政官員，明天上午開會。別忘了，還有祭司，也一並給我請來。他們總說會勝利的，現在搞成這樣，他們總得有個交代！”
“遵命大人，我立即去辦。”
政務官離開片刻，卡比亞斯怒氣衝衝闖入辦公室：
“我的執行官古達帕大人，你好大的膽子！”
古達帕蹙眉看去，警惕問道：
“什麽事，卡比亞斯！”
“我剛剛得到消息，你扣押了穆尼屠殺中原民的消息是嗎！”
“對，是我，他們暴動了知道嗎。”
“但穆尼屠殺的中原民並沒有暴動，他們都在老老實實的給我們種地。”
古達帕聞訊火冒三丈：
“那你知不知道，吉特納斯以東近二十萬中原民很快就要造反了知道嗎，一支八九萬人，且訓練有素的中原軍在十幾天前攻陷了吉特納斯的幾處中原民村，也許現在，他們已經壯大到了十幾萬甚至二三十萬，穆尼下令殺光帕文斯以南的所有中原民男丁，是為了以絕後患。”
“殺了他們，誰來給我們支付可憐的稅金。前線戰事不利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抓獲的俘虜沒有兩年根本迴不來，這段期間誰來給我們支付稅金。你知不知道現在關內已經開征了戰爭稅，中原民如果繼續減少，我們不用等到明年夏天，婆嵩省的財政就會被拖垮的。”
“得了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上至貴族官員祭司，下至莊園主商人，誰不是賺得彭滿缽滿富得流油，你們隻要拿出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就足夠應付兩三年。
我實話跟你說吧，穆尼要再招募一支新軍，三個月內就要，我已經下令從各處莊園分攤招募新兵，以解決兵員問題。”
“什麽啊，你瘋了吧。抽走了莊園的人，誰來給我們繳納稅金，你喝醉了嗎！”
“不，我很清醒，非常清醒。”
“不，古達帕，你不能這麽做，這會毀掉我們的財政的！”
“這支軍隊是為了保衛我們的利益和財富，那些窮奢極欲的官員和莊園主們應該清楚意識到這一點，我這是在為了他們好。”
“穆尼、特米爾、埃塞斯、卡頓森有八十多萬人，八十多萬人難道還解決不了幾十萬烏合之眾嗎！”
“就是你嘴裏的烏合之眾，短短兩年間從幾千人變成了幾十萬人，我們為此付出了三四十萬人的傷亡代價，和幾百萬的銀幣。
你知不知道，他們怎麽對付的我們，他們竟然用鐵鍋將麵粉做成大餅，套在前胸後背，就是這樣的餅，連我們最好的強弓也射不穿，甚至比鐵甲都好。
就是這群烏合之眾，一邊吃著帶血的麵餅，一邊穿著它和我們戰鬥，就像神跡一樣，你敢相信嗎！”
“那是穆尼和特米爾的無能，他們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他們應該為此負全責。”
“得了吧，當初北人襲擊了築城隊，我們就應該派出大軍征繳他們，後來他們鑽進丘比貢，我要求請示陛下，但你決絕了，如果不是你，哪會有今天！”
“你膽敢指責我！”
卡比亞斯氣急敗壞，臉色陡然露出猙獰，古達帕針鋒相對：
“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不是嗎。”
“不，這不是事實。事實是，北人從一開始就陰謀發動了暴動，是我們準備不足，被他們打了措手不及。”
“你真是下流，無恥！連這種話都編的出來，你才應該為今天的局麵負全責！”
“哼，誰負責還不知道呢，我們走著瞧！”
卡比亞斯拂袖憤然離去，古達帕在第二天市政會議再度遭到挫折，巨大的分歧讓擴軍事宜被擱置，理由是財政不足。
但就在會議結束的後四天，百裏燕洗劫了一支船隊，截得一艘四千石大船，三千石船四艘，兩千石、千石快船七艘，截獲大量香料、珠寶、金銀幣，還有皮貨，堪稱天字號第一劫案，若在前世，就是槍斃一萬次也不夠。
水軍一路西進，不登岸隻搶船，以加快西進行船速度，船隊規模迅速突破三百二十艘，解救中原民槳手、奴隸兩千多人，金雪狄人水陸並進緊隨在後，眼睜睜看著亂軍一路殺人越貨，愣是無計可施。
尤是聯軍始終占據上遊，下遊稍有不識相，上遊輕則傾倒石油放火，重則幾艘十幾艘火藥漁船順流而下，金雪狄戰船輕易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