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獨角馬頭和蹄子與馬相似,尾巴像鹿的,耳朵像狼,脖子像長頸鹿,但長的沒那麽誇張,犄角像犀牛,軀體像是犀牛與河馬的混合體,但是長著濃密的毛發,以各種雜草為食,食譜比馬和騾子廣泛,除了肉,幾乎隻要是食物都能吃,樹葉也吃,不挑食,性格溫順不易動怒,奔跑速度不快,但是耐力極佳。


    這就不難怪徐國、宋國幾次三番想以獨角馬和母馬配種,繁育怪胎出來都為果,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種,遺傳基因不匹配。金雪狄人為防止中原獲得獨角馬資源,所有送往前線的獨角馬,無一例外都是公馬,連撿漏的機會都沒有。


    三日過後,百裏燕裹挾著中原後民,將營地糧草掠奪一空,所有牲口全部宰殺帶走。並強令三代、四代已經疏遠中原的後民,執刀砍殺金雪狄戰俘與頑固分子,以懾其心。


    西森克是金雪狄人派駐黑鰓湖的翻譯,三十出頭,是個洋涇浜,水平遠大不如菲戈斯,隻因他是婆嵩城人,留著他還有用處。


    馬匹遠不足以裝下所有人,為加快行軍速度,所有的高頭大馬坐騎兩人,而獨角馬腰背寬大,座四個人都綽綽有餘,但多數都裝載了口糧和過冬的衣物,能夠裝人的就捉襟見肘了。


    自三日前繳獲獨角馬,百裏燕才知道蠻軍非但用獨角馬轉運糧草,還在獨角馬兩側加裝擔架,一左一右正好可以躺兩個人,如此可將傷員平穩向後方轉運,極為便利。


    百裏燕一直認為獨角馬根本就是這個時空無限開掛的bug,現在看來,開掛顯然已經無法形容獨角馬的存在。


    百裏燕率部失蹤不久,禦客和鹹軍殘部相繼派出斥候冒險南下,瘋狂搜尋百裏燕蹤跡,同時蠻軍也擴大了範圍,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百裏燕蹤跡。


    此時雙方各自都從抓獲對方的俘虜中獲悉這一消息,禦客和鹹軍方麵暫時鬆了口氣,至少蠻軍沒有拿到百裏燕的人頭,也沒活捉,失蹤要比直接拿下百裏燕人和活捉頭引發的政治後果小的多。


    而金雪狄人方麵,對此大惑不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甚至曾幾何時懷疑會不會早就死在了篤暉城外,爛在了亂屍當中,未被尼勒森的部下發現。


    時至八月下旬,霄池失守,月城、業綏相繼被圍,曹馳正成功退往土塞堅守,瀝血病得以遏製,但眼看冬季要到,曹馳正於月前火速差人返迴中原,限期各國令到之日起,三月內將茶葉運往南境,以抵禦瀝血病冬季再發。


    九月,百裏燕殘部始終不見消息,而鹹王的密函已經送到千嶽山,陸肇傷勢有所恢複,魯誠、吳登、許扞、江湛等人不知如何處置,隻好由江湛親自摔人返迴鹹國,麵見鹹王。


    其實八月間百裏燕失蹤後,各諸侯聯軍已有議論,但消息仍不確定,王彥飛、紀堯、沈畢無疑是認定百裏燕已死,畢竟失蹤一個多月,和死了也沒多大區別。


    今年第一場初雪來的格外早,九月中旬下了第一場小雪,隨後太陽發威,小雪又化成露水。第二日結霜,而後氣溫迅速下降。


    百裏燕繼續率軍南進,沿途幾乎未在遇到任何抵抗,如入無人之境。天氣轉涼後禦寒成了棘手問題,禦寒衣物人手不足一件。偶爾發現岩羊、絨鹿,射殺之,食肉取皮以禦寒,過著近乎茹毛飲血的生活,所有的財富無不是向大自然的索取。


    九月二十,南境普降大雪,戰事對金雪狄人日趨有利,金雪狄人在數個戰線上發動猛攻,並越過月城、業綏,向聯軍縱身腹地推進。多地失守,戰局急轉直下。


    十月間天怒人怨,中原發生十年來最嚴重的冬旱,黑巾軍司機再次作亂,各地進入暴動時刻,南境作戰的失利,以及民夫的征用,嚴重激化了本已惡化的社會階層矛盾。


    黑巾軍當此民族危難之際,四處奔走,策反聯軍轉運輜重的民夫,短短一月間,中原各地陸續發生上十萬人以上的叛亂十七起,更有衛國四十萬民夫途經徐國,一夜易幟,攻占徐國城池的惡例,致使徐國防線被打穿,被迫向東南遷都,聯軍冬季補給受到嚴重威脅。


    十月廿七,鹹王為軒亭郡主籌備誕女百日宴前夕,在百靈園召見蘭淵公主,麵貌比之年初已是煥然一新。


    先是鹽梟在鹵城陸續實行曬鹽法半年有餘,大有成效,不僅騰出十多萬人力,產鹽比之往年還增加數倍,進一步增加了食鹽的利潤,大大充實了國庫。


    後又得蕭兒珍珠無數,經過精挑細選,得珠十數萬,鹹王特命禦用司以上好珍珠製成珍珠墊數條,以作賞賜之用。


    “王妹,你看寡人這件珍珠墊形製如何。”


    “我的天,王兄,這裏少說得有四五百顆珍珠吧!”


    蘭淵羨慕異常,鹹王很是得意說道:


    “嗨,這些都是小珠,寡人的寶庫裏,成千上萬多的就是,要多少有多少。禦用司的工匠說了,珠子太大坐著擱肉不舒服,隻有用豆大的珍珠密密的串聯起來,坐著才舒服,而且還能活絡筋脈,延年益壽。”


    鹹王說的神乎其神,蘭淵公主半信半疑:


    “有那麽神嘛……”


    “可不,寡人已經坐了數日,覺得渾身都自在的緊,待明年春天,寡人還要做一張珍珠席,這等愜意,梁天子恐怕是十世積攢,也沒寡人這般享受。”


    “這不會僭越禮製吧。”


    “不會,幾百年來,寶石美玉不計其數,可有幾人能得珍珠無數,唯寡人一人也,絕無半分僭越之嫌,王妹大可放心。對了,寡人也給王妹你和馫兒,蕭兒夫人做了三件,你看形製稱不稱心,若是不合心意,寡人著際讓禦用司重新打製。”


    蘭淵聞訊薑亥又做了三件珍珠坐席,那是大吃一驚,這要多少銀子啊:


    “還做了三件,那可是兩千粒珍珠啊,王兄你沒昏頭吧!”


    “胡說,這不是犒勞你們母女倆嘛。”


    “這要多少珍珠呀!”


    “要多少沒有,寡人也不瞞你,這次可是弄到了十幾萬呐,即便隻作以往一半價格,那也是幾百萬的寸銀。”


    “我的天,馫兒怎麽就一點消息沒透給我這個做娘的!”


    “馫兒坐月子這幾月,蕭夫人偷偷摸摸帶著人把事情給幹了。除了十幾萬粒珍珠,還有好幾萬壞珠和數目未詳的好珠,都在蕭夫人手中,這會兒壞的多半早磨成了珍珠粉準備出手呢!”


    “哈啊!”蘭淵公主大驚失色:“這丫頭,竟然不聲不響的背著我母女二人幹了這麽大樁事,這要多少銀子呀!”


    “可不是,寡人聽聞西蠻人長的黝黑,他們的女人就喜歡這珍珠粉,公子燕此前就打算開通商渠,前往西蠻通商,這要是把珍珠粉賣到了西蠻,每年進項的金子,還不知道有多少。”


    “我的天啊,公子燕倒底怎麽變出來這麽些珍珠,真是種出來的?”


    鹹王哈哈大笑:


    “嗬哈哈……聽公子燕說,珍珠孕於河蚌海蚌之內,確實可種。但寡人命人嚐試多次,卻毫無進展,多半還有什麽未知門道。不過這可是一樁好生意,寡人沒有虧待寶貝外甥女吧。”


    “嗬嗬,是是是,還是你這個做舅舅的想的周到。”蘭淵公主咯咯直笑,高興的合不攏嘴。


    二人說話之際,高勳匆匆而來,鹹王見其臉色極是難看,不禁問道:


    “高卿,臉色為何如此呀。”


    “大,大王,出事了,出大事了!”


    “何事,莫不是鼎煬侯父子把衛津給丟了不成!”


    自去年至今年七月,關龍卿在邵平與永興城之間,修起碼頭和中興城後,戍守都郡西郡的兵力南下衛戍中興城,鹹王命鼎煬侯父子率兵駐守衛津,黑巾軍知道鼎煬侯父子不經折騰,故集中有限兵力圍攻衛津,幾次告急,令趙遜疲於奔波。


    鹹王乍以為是鼎煬侯父子二人丟了衛津,心裏十分緊張。


    高勳臉色鐵青如喪考妣,哽咽很久,小心說道:


    “大王,江湛從南境迴國了!”


    “江湛?”鹹王努力思索著這個名字,很快從記憶的角落挖了一星半點的印象:“是公孫嶽犯上作亂時,奉命潛於城內的江湛?南征他也去了?”


    “正是。”


    “這……”鹹王猛是一怔,轉眼口氣一沉:“是公子燕出事了!”


    “是!”


    話音未落,蘭淵聞訊驚叫著:


    “我的女婿,我女婿怎麽了,王兄,公子燕倒底出了何事!”


    鹹王臉色驟然沉到了底,忙是問道:


    “快說,究竟出了何事!”


    “迴大王,蠻軍六月間,在南境散播惡疾,致使短短三月,軍民斃命者達百餘萬,南境局勢現已全線奔潰,聯軍丟城失地一千多裏,已經敗退到了明州。公子燕,於七月間救援篤暉途中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江湛搜尋兩月未果,這才緊急迴國向大王稟報。”


    “丟了公子燕,他還有臉活著迴來!寡人……”


    鹹王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暈,頓時癱坐在珍珠席上:


    “大王……”


    “我的苦命女兒啊……”


    一想到女兒十九歲就要守活寡,蘭淵公主轉眼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鹹王激烈的喘著粗氣,長期驕奢淫逸的生活節奏,讓他的身體無法承受突然而至的巨大變故,過了好久定住心神,鹹王沉聲問道:


    “江,江湛的人呢!”


    “正在百靈園外候著。”高勳小心迴道。


    “去,把他帶來。”


    “諾!”


    高勳轉身離去,蘭淵公主泣不成聲道:


    “你讓我女兒下半輩子可怎麽過呀……”


    “眼下不還是失蹤嗎,等寡人問清楚了,再說!”


    “這失蹤和死了有什麽分別,我苦命的女兒啊……”


    “哭,就知道哭……”


    鹹王心頭滴血猶如刀絞,迴想往昔數載,中興氣象仍舊曆曆在目,轉眼大廈傾覆美夢破碎,薑亥痛心疾首難掩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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