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十五萬人馬,百裏燕(既魏賢)心頭一驚,強壓著錯愕說道:


    “那秦財東可知,邵平一戰,葉信三萬騎兵殺得神通天王十二萬人丟盔棄甲,最後反被我軍掠走數萬匹戰馬,比之神通天王,雷霆天王的手段,不會比神通更多吧。


    廣信可是不輸陔陵的堅城,人口七十萬,糧草足用一年,短時內強征十萬戰卒,雷霆天王是否也得掂量掂量。況且廣信背靠北海,有陳飛時水軍運糧相助,本將很擔心,雷霆天王如何來攻。


    不妨再告訴你,我軍已向鼎煬進駐十萬大軍,雷霆天王倘若不怕全軍覆沒,可盡管來試試。看看是他頭皮硬,還是廣信的城牆硬。


    最後別忘了,本將軍十六歲時,便隨趙帥困守尹秧城,兵力尚且隻有一萬雜兵,拖了韓合十萬大軍一個月,殺得他心驚肉跳人仰馬翻。廣信現在兵多糧廣,雷霆天王有膽量攻城,我魏某人就有膽量蕩平他的十五萬大軍,不信的話,就試試。


    做人呐,不要太貪了,魏某向來言而有信,隻要秦財東現在放人,魏某可保秦財東來去無阻,但若執迷不悟,兩個女人我魏某也是舍得的。”


    “你!好好好……你厲害,我秦某人佩服。就同時放人,不過不是在城內,而是去城外三十裏,不得有超過十人跟隨,若有伏兵,秦某不保證她二人的性命。”


    “好,那就城外三十裏交人。不過魏某把話撂在此處,你若食言,就是天涯海角,魏某也要將你九族碎屍萬段,車裂於天下。”


    秦翰想要將所有財產帶走,但又怕被追兵追殺,隻能先放薑蓉,而後裹挾肖春玉先出城躲到安全之地,而後等到天黑,派出親信,再將財產借助夜色運往秘密之處藏匿,隻有確認了財富悉數安全轉移,秦翰才會最後放了肖春玉。


    百裏燕現在逼他同時放人,秦翰就隻能改變計劃,帶著財產將肖春玉、薑蓉二人綁到遠離城池的地方,防止被追兵追殺,而後再借助夜色隱匿行蹤。


    考慮到秦翰絕不可能帶著如此一批巨大現金,在兵荒馬亂的的情況下直接投奔黑巾軍,更何況他把廣信的任務給搞砸了,指不定還有性命之憂,定是要將這些財產,先藏匿於事先準備好的絕密之地,而後等風平浪靜之後,再迴頭來取。


    百裏燕要的正是秦翰藏匿地點的位置,倘若依著秦翰的要求,先放薑蓉再放肖春玉,秦翰的人馬勢必分為兩撥,一明一暗,極容易被其洞察。隻有逼著秦翰將所有人馬帶在身邊轉移財產,其無力分出暗哨盯梢,才有可能趁著天黑跟蹤其去向。


    敲定條件,秦翰通過密道,從地牢中將二女捆來,押到青翠樓前堂的偏門處,嘴裏堵上了布條。薑蓉眼尖,發現是百裏燕,掙紮著似乎是在罵著什麽,至於是罵百裏燕,還是罵秦翰,已經聽不清楚。


    確定薑蓉與肖春玉無恙,百裏燕立身而起要去看人,剛走出三步,被數名死士用劍擋住了去路,


    “秦翰,你如此待郡主與肖姑娘,未免過分了吧。”


    “那魏將軍想怎樣,難道讓她們長腳自己跑了?行了,人已驗過,魏將軍趕緊放行吧。”


    “奉勸爾,最好不要耍什麽手段,先鋒營的戰力,你自己掂量掂量。”


    話音落下,百裏燕拂袖而去,著際令通往城東沿途所有廣信兵悉數撤出,將高衡先行抬到城外,給秦翰開了道口子,放他出城。


    此時薑乾早已趕到,還調集了更多人馬試圖捉拿秦翰,將其碎屍萬段。


    “魏賢,此種背信棄義之人,你怎能將他放走!”


    “少主,秦翰手中尚有死士數百,郡主與肖春玉皆在他手中,我等難以下手。況且此賊殺他無益,留他一命,將來說不定還能禍害叛軍。”


    “萬一他言而無信,食言了怎辦。”


    “秦翰帶著金銀定然是走不快,於我騎兵精銳而言,三十裏地不過是眨眼時間,他若不放人,我先鋒營現有三千多人,不需一個時辰,便能殺他片甲不留,他安敢欺我。”


    秦翰視財如命,帶著大量金銀珠寶逃命,根本走不快,其隻能借助夜色,就地遁形,而後擇機逃走。倘若繼續挾持二女,百裏燕帶著九人一直尾隨著,不接觸,秦翰就是想甩也甩不掉,他不是找死嗎。


    此時已是午時,秦翰挾持薑蓉、肖春玉二人最先鑽進一輛馬車,隨行數百死士,陸續從青翠樓所在附近街道房屋中騎戰撤出,隨行還有二十多輛馬拉的平板大車,但卻是空的。


    很顯然,秦翰已經讓人將金銀財寶轉移到了密道的終點,不料計劃生變,隻能將馬車牽到城外,將財寶從地道中起出,這就比再將財寶從密道另一頭,轉移進城安全快捷的多。


    當秦翰所乘馬車通過東門之際,先接走了奄奄一息的高衡,其隨行數百死士突然停停下腳步,放行了其他馬車及其車夫之後,堵在東門攔住百裏燕、薑乾不讓通行。薑乾氣急不過,意圖強衝,後被百裏燕所阻。


    “秦翰,欺人太甚!”


    “少主,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上城牆吧。”


    “哼!”


    薑乾氣急不過,催馬上馬道登上了城牆,百裏燕緊隨其後,來到城樓。


    秦翰此時坐車向東走出了一百多步,隨後向南邊走邊停,邊停邊走,突然就從地上冒出個人來。


    “果然,秦翰的密道挖的不是很遠,全在弓弩的射程之內。”


    這時薑乾說道:


    “魏將軍早知道?”


    “是的,秦翰這等惡賊,哪能不多安排幾條退路。”


    “那他為何不將密道修的更遠一些,如此豈不更安全。”


    “不,但凡有利有弊。倘若城池被圍,敵軍斷然不會緊挨著城池紮營,如此極易被守城軍突襲,因此圍城的大軍主力都在一裏至兩裏地外紮營,隻將前衛營守在城下警戒。倘若秦翰將密道挖的太遠,廣信若被敵國圍城,秦翰若要逃走,豈不逃進了敵國營中。”


    “可挖的如此之近,又怎麽可能逃出圍城?萬一被敵軍發現了密道,豈不是自掘墳墓。”


    “不然,倘若敵軍第一時間圍城,秦翰則可繼續將密道向東挖掘,直到挖到敵軍大營後方,跳出敵軍圍城。而通往城外的這處缺口,正好可以作為測距觀察的洞口,以免距離估算錯誤,害了自己。”


    二人說話之際,城外車馬陸續停穩,一箱一箱大小迥異的木箱被從地下搬出,載滿一輛大車,繼續裝滿第二輛大車,一箱一箱的裝。百裏燕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滿載著木箱的大車,心裏默默估算著秦翰倒底要運走多少金銀。


    下刻,目光一撇落在城頭,不知何來的直覺,一道靈光閃過眼前,百裏燕探出女牆,目光看向城下的城門洞,突然問道:


    “少主,廣信城門可否裝吊橋?”


    “吊橋?”薑乾聞訊詫異,不禁心想,瘋了吧,沒有護城河、護城壕,要吊橋做什麽,難不成一天之內,挖一道護城壕不成。


    “你問此事作何,莫非是想挖掘護城壕。”


    “非也,掘壕也無濟於事。少主不會是忘了電石吧,叛軍若是以電石火燒城門,廣信兵馬再多,也無濟於事。”


    “那魏將軍的意思是?”


    “咱們在四門內外都架起吊橋,吊橋與城牆牆麵相合,如此便多了內外兩道門。叛軍若要燒門,必先燒吊橋門。我軍隻需在城門內外沿著城牆構築兩道木台,木台上開洞,亦或者做成翻鬥,叛軍若門外放火,我軍從木台上往下覆土倒沙子,如此可滅電石之火。”


    電石著火不能用水撲,但是可以覆土,通過覆土,達到隔絕氧氣的目的,使之自行熄滅。但在城門上往下傾倒沙土,不僅要冒巨大的生命危險,具體操作同樣較為困難。


    因此隻能在城牆外修築一個臨時的平台,從平台的上窗口向下傾倒沙土,或是做個巨大的翻鬥,將沙土一次性灌入地麵。增加的吊橋設施,用於阻擋火苗對城門的直接傷害,延長撲滅的時間。


    甚至可以在吊橋上做些文章,阻止叛軍將電石堆放到吊橋之下,甚至效果更好。


    百裏燕琢磨著此法或許可行,但要快,叛軍最快明天就該進入廣信屬地,今晚得連夜趕工。


    秦翰此時仍在從地道之內組織人手,將一箱一箱的金銀搬出地道裝上大車,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基本搬空,數量之多,用瞠目結舌形容也不為過。


    裝完最後兩輛大車,秦翰有恃無恐向東南方向而去,堵在城門洞內的數百死士,在秦翰馬車消失在地平線後,分批有序撤出城門,百裏燕、薑乾帶上八人騎馬追在身後,絲毫不敢多帶人馬追趕。為以防萬一,十人都是披掛了鎖子甲,騎最好的馬。


    秦翰押運著二十多輛馬車走不快,其隨行的死士分為兩批,一批人騎馬在前開路,第二批斷後,百裏燕、薑乾追在身後,拉開一百步的距離,也不敢輕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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