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司空南納悶兒問道:


    “將軍,其他人都走了,您怎就出來這麽晚?”


    “怎麽,本將再不出來,你莫不想是衝進去把本將撈出來不成。”


    司空南大笑:


    “卑職倒是想過,可誰讓這是蘭淵公主的府宅,有此心無此膽。不過將軍,您在府裏頭倒底幹什麽去了,卑職好像不記得將軍與軒亭侯有什麽來往啊。”


    百裏燕(既魏賢)莫名的笑著:


    “天機不可泄露啊,說多了反而不美。走吧,去齊墨父子下榻之處走一趟,還有些事要與他父子交代清楚。”


    齊墨父子住在城東官驛,交換煉鋼之法的三個條件,最快也要正月月底才能從砡工派總部傳迴消息,成與不成實在難下定論。


    明日要啟程前往永興河全力籌備築城一事,百裏燕擔心時常日久齊墨父子找不到自己,屆時落入西寰的圈套當中,因此有必要告知他們,以免橫生事端。


    百裏燕離開軒亭侯府不久,蘭淵公主來到喬郡主閨房,便見她低頭繡著白綢,兩朵粉色的精致荷花已是初具雛形。


    “馫兒,這位魏將軍如何,可是中意?”蘭淵公主笑問道,坐在喬郡主身旁哄著她。


    “母親真是的,明明知道女兒心思,卻還要讓女兒出醜,萬一讓魏將軍見醜了怎麽辦。”喬郡主扭捏道,雙腮立時泛起一片桃紅。


    蘭淵公主不以為然,掏出百裏燕送的錦囊,拿出其中的水晶:


    “馫兒你看,這是人家魏將軍送你爹的見麵禮,看見了吧,人家魏將軍可是看上了你。”


    “娘啊……”喬郡主臉皮薄臊的慌,聞聽百裏燕中意於她,羞臊的捂著臉扭捏了許久。


    黃昏,拜會了齊墨父子,百裏燕迴到益草堂。春柔、春芳已經收拾好行裝,就連百裏燕的衣裳都準備了好幾套。


    “將軍,郡主小姐可是見到了?”春柔小心問道,心中無比慌亂,很是擔心百裏燕是否會從此冷落了她。


    百裏燕淡然一笑,心知春柔所想,用手勾了勾她下巴說道:


    “怎麽,還擔心為夫不要了你們?”


    “哪有,春柔是擔心不及郡主美貌,讓將軍心生厭惡。”


    “是啊,喬郡主確是天姿國色,不過比之二位娘子,各有千秋罷了。”


    春芳這時問道:


    “喬郡主比我姐妹二人更美吧。”


    百裏燕掐著她的小臀,下刻便是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美有多種詮釋,有些美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而有些美,可嚐男女之歡,此二美不可相提並論,又豈能相比。”


    春芳不知何意,春柔噘著小嘴搖了搖頭:


    “夫君真是滑舌,分明是饞上我姐妹身子,卻還要說的這般高深莫測,真是不知羞。”


    百裏燕哈哈大笑:


    “男女之間除了夫妻情分,魚水之歡乃人生之快事,倘若隻可遠觀,豈不遺憾。好了,明日要離城,今夜為夫要好好歇息一夜,日後怕是很少能與二位娘子親近,二位不會責怪為夫吧。”


    “將軍身負重任,春柔與妹妹豈能連累將軍沉迷溫柔鄉中,這些道理春柔和妹妹還是知道的。”


    春柔的知書達理讓百裏燕感到一絲欣慰和樂趣,但願公孫嶽的手尚未染指到她們二人的身上。


    第二日一早,蘇洪弄來一輛馬車,二女帶上細軟坐馬車一路出城。


    永興河中軍大營向東四十裏有個無名村,最早住著四百多戶,大軍進駐永興河後,來自各地的勤王權貴隨行都帶著小妾侍女,這些家眷多半都安置在此,村子也由此得名王眷村。


    為改善居住條件,這些個勤王的權貴還從陔陵招來工匠,在王眷村大修宅院,六七月過去,居然修了不下七八十座大小庭院,還有上千間屋舍,眼下已有近六千多人遷居在此,此外還有近兩千人的各部護兵負責各家安全,儼然一個小縣城的規模。


    百裏燕也打算讓二女暫居於此,也好有個落腳之處,並給她二人調撥了五十少年子充當護兵。


    這些少年子都是去年從強征的少年,來時最小的才十三四,最大的不過十六,根本是送來充當炮灰。


    這些孩子多半沒有什麽戰鬥力,早期還被趙遜編在二線充當人夫使用,前線打到最激烈時,少年子也要拉上戰場,百裏燕麾下少說有近八百少年子,大多隻是有十五六。


    讓少年子充當二女護兵,一來少年子不諳世事,對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不能像老兵遊子有邪念,做下天理不容之事。


    二來春柔、春芳年長於他們,心智更成熟,駕馭孩子問題不大。其三,雖然是少年子,但都見過血,兇狠起來不見得吃虧。


    將二女安頓妥當,趕到永興河大營之際天色已黑,趙遜大帳燈火通明,正在就築城一事與諸將最後磋商。此外還有軍中精於營造術的工造官現場講解,一副偌大的營造圖繪在白布上,就掛在掛架上,以供眾人參詳。


    “魏賢見過趙帥。”


    “魏策應使來的正好,本帥正與諸將參議籌建新城一事,你且過來列席。”趙遜道,眾將相繼投去目光。


    “諾!”


    興建城池大都是按部就班,采用舊圖套新城的辦法,利用舊有的城池營造圖,根據地勢地貌進行小幅度修改,根據實地情況而修建新城,因此實地考察過新城選址之後,圖紙的繪製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


    冠湯渠所築新城圍長十六裏高兩或者三丈,規模並不大,三月內利用地形,動用二十至三十萬人和數萬馬匹畜力修成新城問題並不大。


    新城將利用永興河與冠湯渠地利之便,在北側、東側兩麵挖掘護城河,以連通永興河與冠湯渠,以防永興河防線攻破後,新城仍可牽製叛軍兵力。


    營造圖畫的不能說精細,隻能是將新城主要功能結構表達清楚,並不能切實感受到新城的規模和全部視野。而且天下堅城都有其自身弱點,沒有攻不破的堡壘,隻有想不到的意外。


    新城坐落於冠湯渠,西有永興河為屏障,南有冠湯渠引水,兩麵環水,而黑巾軍攻擊重點來自西側,要是在北麵、東麵開挖護城河連通河渠,雖不能說毫無用處。但如此一來,敵兵無論是從哪個方向過來,都有可能變成孤城。


    護城河的主要目的是增加攻城時的難度,同時有防止穴攻和挖牆腳的功用,此外也為城內提供水源。


    弊端是敵兵一旦長期圍困,將很難突圍,反而陷入死地。而且護城河並非萬能,隻要存心,戰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填壕,將護城河填滿。甚至成吉思汗專門以投石機日夜投石,將城池用石塊填滿。


    因此百裏燕並不主張在已經具備兩條水域情況之下,再開挖護城河。如果一定要挖,應該在新城的北麵開挖大型幹船塢,利用幹船塢,加緊生產大型戰船。


    晉國占了江東東郡,當地沿海的造船工匠都被遷往了晉國,以至鹹國造船能力喪失一半,恢複艦船業,鞏固海防漕運勢在必行。


    一可增強水軍戰力,二來為漕運護航,第三,時下尚無幹船塢技術,造船都在地麵上自下而上建造。倘用采用幹船塢,可在龍骨鋪設完成之後,上下同時施工。


    不算龍骨定型時間,整個造船的周期至少可以縮短一半以上。尤其是建造大型船隻,幹船塢是必備基礎設施。


    當年伍算大師替晉軍建造巨型戰船,每艘大船耗時需要六年時間才能完工,而且就這般規模,還不是木質戰艦所能達到的極限。


    隨著日後技術發展,更為大型的木質戰艦也可能出現。究其原因,並非工藝不先進,而是伍算的造船工藝已經達到了時下技術的瓶頸極限,即便再有提升,也必須等到其他先關技術進步之後,才能有更長足的發展,就眼下而言,發展幹船塢是必然之選。


    幹船塢將整船至於地槽之內,待完工之後打開水門讓船自行漂浮,脫離船塢。時下發展幹船塢,最大技術問題在於水門和排水方式。


    現代可以依靠電力、液壓傳動等動力裝置驅動閘門的閉合,最後通過水泵將水排幹。現在不行,沒有任何自動化器具可供使用,如此一來,水門的開啟閉合與排水將十分考驗當下的技術。


    倘若城北以幹船塢代替護城河,寬大數丈乃至十數丈的船塢比護城河更安全,同時還能充當港口,長期駐紮水軍,進一步鞏固新城的水麵防禦。


    護城河將在新城落成之後擇機再挖,百裏燕估摸著等砡工派有了迴信,再做商議也不遲。


    會議持續至深夜,眾將所提看法也是五花把門,甚至一度問倒了工造官,其中最為尖銳的問題當屬洪泛。


    新城建在冠湯渠高地,但是冠湯渠卻不在新城城牆之內,倘若敵軍攻過永興河占了冠湯渠,在冠湯渠築壩挖水道,來個水淹新城怎麽辦。


    時下城牆絕大多數都是土夯,不包磚,大水泡三天,強攻之下就可能垮掉,更別說冠湯渠水量極大,衝擊之下南牆極可能承受不住。這個問題也引起百裏燕高度關注,他不是沒想到,而是早有應對之法。


    以水灌城淹民危害極大,死難者往往十之七八,選址冠湯渠籌建新城之初,百裏燕就想到了這一點。


    當初實地考察冠湯渠,此渠是在原有河道之上進行了拓寬延伸,並攔有水壩蓄水,以方便內陸農田的引水灌溉。


    要想避免醍醐灌頂,要麽廢掉河渠,要麽將新城的地基墊高,這兩者都不可取。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將南門改為水門,從冠湯渠挖溝,將水引入城中,然後再從西門引入永興河,如此讓冠湯渠的水進入永興河迴流。


    同時在城內開挖掘池塘河渠,以增加城內蓄水空間,同時也能為冶煉生產提供大量水源,一旦敵軍灌水,水第一時間被城內河塘稀釋,無法稀釋的最後通過河道排入永興河。


    最一勞永逸的根本措施還是將來擴建外城,將冠湯渠一並囊括在內,如此可徹底解決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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