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男人既然和小翠在一起了,雖然不能大操大辦,敲鑼打鼓的昭告全世界,但這簡單的象征著成親的喜慶新房總是該有的。


    這樣想著,他便點了頭,答道:“是。”


    祁雪的心‘咯噔’一下猛地往下沉,眼底劃過暗芒,聲音也不自覺沉了幾分,“你,有娘子了?”


    與此同時,她還在意識裏抱怨:「你們遊戲這提供的都是什麽位麵,攻略對象竟然是有夫之婦,還有沒有道德羞恥了?」


    「這便算了,可你們竟然還瞞得滴水不漏!」


    「那簡單得沒有一點用的攻略對象資料,竟一星半點都沒提及。」


    「旁的信息我也就忍了,這麽重要的信息,關乎底線的事,你們竟然隱瞞?!」


    祁雪越說越怒,恨不得將這該死的小蘿莉剁成肉泥。


    「這......」小六被她陰森恐怖的語氣嚇到,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抖了抖胳膊,解釋的語調裏透著滿滿的無辜,「我也不知道啊。」


    祁雪狐疑的看了它一眼,「你不是係統嗎,是內部員工,怎麽會不知道?」


    顯然,她不是很相信它的解釋。


    小六更加委屈了,控訴道:「玩家怎麽能這麽懷疑人家!」


    「咱倆可是一個戰壕裏的,我可是一心為玩家著想,什麽時候騙過你?」


    祁雪輕挑了挑眉頭,一言不發,可態度卻明顯。


    顯然,這小蘿莉還真沒少騙她。


    「......」小六也是想起自己坑蒙拐騙的英勇往事,一時沒了先前的底氣,瞬間就蔫了。


    可它依舊辯駁,對於沒做過的事,打死玩家它也絕不承認!


    「不管那些騙不騙的,我們單說劇情這事兒,玩家說我知情不報可是冤枉死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事先是沒有任何關於攻略對象名字身份背景以及其他一係列信息的,隻有等玩家與攻略對象見了麵,才會以此為媒介觸發相關資料。」


    「即便如此,我也僅僅能看到篇幅的多少,裏頭的具體內容,在玩家接收之前,也是分毫不能窺探的。」


    「玩家接收進腦袋裏的是個什麽劇情,我這收到的也是個什麽樣的劇情,出了這種變故,那也不能賴我呀。」


    它一聲聲的申訴,滿是委屈。


    祁雪眉頭輕挑,語氣透著鄙視:「啥都不知道,信息閉塞,你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


    「......」小六被堵得啞口無言,憤憤的哼了一聲,暗道,玩家這張嘴真的是太不討人喜歡了!


    祁雪見它無話可說,卻並沒有就此打住話頭,她開始將怒火轉移到它背後的公司上,「你們公司造的位麵簡直三觀敗壞,由此可見,你們boss的三觀也是十分堪憂。」


    小六說過,這遊戲眾多位麵雖然是根據小說為原型,但塑造的核心全仰仗它家boss的精神力。


    對於這個遊戲諸多苛刻和唯一的設定,祁雪早就不滿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一並發作出來,可憐兮兮的小六不過是個被怒火殃及的無辜池魚罷了。


    「......」池魚再次露出六個點,毫不猶豫的奮起反抗:「玩家這還什麽都沒了解呢,單憑一間新房憑啥就懷疑我家boss的人品!」


    侮辱它可以,侮辱它家boss,那就是萬萬不能。


    「就不興攻略對象娶過親,然後老婆英年早逝嗎?」它做出其他的猜測,以此為自家boss洗白。


    「這攻略對象還沒迴話呢,玩家別把話說得太滿了!」


    話至此處,祁雪和小六一人一係統,四雙眼睛直勾勾的射向身側一言不發的男人,熱烈而滿是求知欲。


    “你成親了?”她再次出聲發問。


    張毅因她的話迴了神。這問題她問了不止一次,最開始他都被問得愣了,不知道她是如何聯想出這一出的,一時沒顧上迴答。如今,她執著的又一次追問,他似無奈的歎了口氣,解釋道:“不,這屋子不是我的。”


    自然,這間新房也不是他的。


    張毅沒有明說,但祁雪卻聽明白了話中之意,懸著的心不由的安穩迴落,整個人的麵部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小六更是傲嬌的抬起頭,冷哼一聲道:「怎麽樣,我就說了吧,我家boss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人,能力和人品都是!」


    「......」祁雪無語,繼續毒舌的迴懟:「你boss偉大,你在那沾沾自喜個什麽勁兒,跟你有沒有半毛錢關係,你連人家的麵都沒見過。」


    咻,一隻利劍直戳小六心髒,血條瞬間清空。卒。


    就在祁雪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告一段落的時候,張毅的聲音再次響起,難得的,竟同她說起了自己相關的事。


    “這間屋子,屬於我一個有過過命交情的兄弟。”他的聲音透著淡淡的迴憶,像是想起了曾經的生活。


    “這是他為他夫人建的屋子,你如今住的這間,便是他們的新房。”


    他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提及往事,無非出於兩點緣由。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覺得翠兒對這間屋子是沒有印象。


    由此猜測,也並不是毫無根據。


    從前,他也不止一次看見她上山祭拜親娘,除草上香,言行之間盡顯孝順之意。以她對自己娘親的敬愛和滿滿的孝道,若是對這間屋子有印象,記得自己小時候曾在此處住過,定不會讓這個留有母女倆珍貴迴憶的屋子蒙塵多年。


    最合理的解釋,那便是翠兒對這間屋子一無所知。


    而先前他也有過擔憂,但後來種種跡象也表明了她對屋子並無印象。


    事實上,翠兒也確實不知道。她確實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卻是剛出生那會兒,那麽點大的奶娃娃,怎麽會有記憶。後來的野豬事件,小翠擔心孩子安危,便在牛村長夫婦的幫助下搬到了山下。


    至此,除了每年特定的時間她會獨自迴到這間屋子靜坐,對翠兒是隻字未提。


    祁雪初來乍到,繼承的是翠兒的記憶,原主不知道的,她自然也就不知道。


    其二,因為有了前頭的猜測,他便心生一計,想要借此一點點的將自家兄弟的事透露給她,讓她循序漸進的了解兄弟並沒有辜負她們娘兒倆,隻是身不由己。


    男人願意同她講述自己的過往,祁雪自然是開心的。可話至此處,她的身子不由得頓了頓,眼底劃過一抹沉重。


    這屋子既是新房,自然不會被用來安置她一個外人。


    而她如今從這處清醒,唯一的解釋,便是男人口中的兄弟和他的夫人都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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