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他好久沒這樣喚她了。


    聞言,牧七隻是點了點頭。


    見她還是專心隻忙自己手裏的工作,梁丘笙也沒打擾她,就默默地拉了把椅子坐到一邊。


    沒多會兒,辦公室的小妹送過來一杯咖啡,梁丘笙仰頭說了聲謝謝,年輕的妹子笑著說不客氣,還不由地微紅了臉。


    上個月梁丘笙剛過完三十五的生日,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優點在他身上體現的一覽無遺。五官俊美,身材高大,工作穩定收入也不低,沒有不良什麽嗜好,平時除了上班就是照顧家裏的兩隻貓還有一隻狗,都是從孔翰墨的動物醫院裏領養迴來的。


    在外人眼裏,梁丘笙簡直就是完美男人的代言,是最佳的結婚對象。


    牧七:嗬嗬噠!


    那些外人不知道梁丘笙這人精神潔癖有多厲害,也看不到他表裏有多不一!


    最可怕的,梁丘笙還是個‘媽寶男’。


    打引號是因為梁丘笙其實十項全能精神獨立,跟普通的媽寶男完全搭不上關係,但是他又偏偏真的是。


    隻怪他的母親金女士不是一般的可怕,活生生把已經完全獨立的兒子又重新迴爐打造成了一個‘媽寶男’。


    “牧牧,這個周末,我媽想讓你迴去一起吃飯。”


    不去!


    牧七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了。


    梁丘笙視線掃過開放式的辦公室,其他人看似都低著頭在忙,但是估計也都豎著耳朵偷聽呢。他微微皺眉,腳下一點就把轉椅往牧七的座位那邊又滑近了一些。


    牧七察覺到他的靠近,不悅地扭頭瞪他。


    “我媽的想法真的都改變了,否則,她也不會主動邀請你去家裏的。”


    牧七右手的食指指尖舉起來,然後敲了兩下自己筆記本的屏幕。


    梁丘笙視線看過去,隨即上麵打出來一行字。


    “你媽改不改跟我都沒關係,我們已經不是男女朋友了。”


    接著,又是一行。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連續三個感歎號,可見牧七的態度有多堅定。


    梁丘笙閉了下眼,然後輕歎了口氣。


    這是牧七從車禍到現在兩年的時間裏,數不清的第n次跟自己劃清界限。雖然他一直堅信兩人從沒正式分手,他也一直認為隻要自己繼續堅持,牧七就會心軟。


    可惜。。。今天,他又再一次被拒絕了。


    熟悉的挫敗感襲上心頭,梁丘笙不發一語地起身往外走。


    牧七頭也沒迴,繼續手頭的工作。


    不過,她耳朵裏卻清晰地飄來辦公室小妹興致盎然地跟男人搭話。


    “梁先生,你走啦?”


    梁丘笙還是經常會被人念錯姓氏,他也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熟的人都懶得多解釋。


    人走了,牧七電腦頻幕上前前後後又彈出了四五個對話框。


    內容都是大同小異地,要麽問梁丘笙有沒有女朋友,要麽就是直接要聯係方式的。


    牧七一一迴複。


    “不知道。”


    “不方便。”


    “下次他來,你可以自己問他。”


    下次?他還迴來麽?


    牧七打字的手有瞬間的停頓,愣神了幾秒,她扭頭去拿桌上的保溫杯。


    剛才小妹拿過來的咖啡梁丘笙也沒喝,牧七盯著那杯子看了兩眼,默默地拿過來。


    她不喜歡浪費,而且咖啡一會兒冷了也不好喝了。


    正當牧七邊喝邊在自我催眠時,她手機響了。


    是高遠發來的消息。


    之前高遠給她做了小半年的全身複建,她身體能夠複原到現在那麽好多虧了他。


    “阿七,下班了一起去看電影?”


    牧七直接迴複了一個,“好的。”


    半年前,她跟高遠結束病人和醫生的關係後就變成了好朋友。相處久了就發現兩人興趣很相投,一樣都喜歡看恐怖片,都喜歡露營,露營的選址還一定要在湖邊,這樣就可以同時進行另外一個愛好,釣魚。


    牧七之前其實也沒有很愛露營和釣魚,但是自從車禍複原後她更習慣於自己一個人獨處了,於是對這些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獨享活動,就更熱衷了。


    當然,偶爾有高遠的加入,兩個人一起,也挺好的。


    ......


    下了班,牧七收拾好東西就下了樓。先前的車禍讓她選擇從醫大退學了,反正這輩子她都做不了醫生了。複健期間,她自學了cs計算機科學,現在是隱八工作室信息安全部的經理。


    一出大樓,牧七就看到了高遠的越野車。看到她出來,男人隔著擋風玻璃朝她招手。


    牧七笑著揮手,然後加快了步子小跑過去。


    看到高遠,她的心情很簡單明朗。


    開心就是開心,生氣就是生氣,一點不複雜不糾結。


    等她上了車坐好,高遠就道,“電影票我買好了,七點半的。”


    “我們先去明記牛雜吃飯?”


    牧七點點頭,欣然同意。


    明記牛雜湯是她經常去光顧的小店,晚飯不想吃太飽,隨意來一碗湯加點粉再配一小碟蔬菜,吃下去真的很舒服。


    但要是跟梁丘笙一起,她絕對不會說要去吃牛雜,會想萬一晚點兩人要做點什麽,她一嘴的味道怎麽辦?而且女孩子大口嚼牛筋牛肚牛腸的樣子。。。嗯,看起來絕對不會太優雅。


    發現自己又想到了梁丘笙,牧七有點煩躁的去按了車載廣播。


    下班的點,音樂台放的都是很歡樂的歌曲,主持人也是妙語連珠,搞笑的梗一個接一個。


    高遠一邊開車,一邊聽的大笑,聽到他爽朗豪邁的笑聲,牧七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兩人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吃完簡單又美味的晚飯,牧七跟高遠一前一後剛走出明記,迎麵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是梁丘笙。


    他怎麽會在這裏?


    梁丘笙臉色有點難看,視線陰沉地落在牧七後麵的高遠身上。


    “你們一起吃飯?”


    這問的不是廢話麽?


    牧七沒反應,高遠代為迴答了,“是,這家牛雜湯味道很不錯。”


    “梁丘院長,你這是跟女朋友出來逛街?”


    聽到高遠說女朋友三個字,梁丘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身邊也帶著個人。


    還是位女性。


    梁丘笙視線急急地收迴來,重新看向牧七。


    “不是女朋友,這就是我。。。一個朋友。”


    對於男人著急忙慌的解釋,梁丘笙身邊那位打扮優雅的小姐微笑著做了自我介紹,那微頷首的動作,微笑時嘴角的弧度,通通都恰到好處。


    “你們好,我是阿笙之前的戰友,我姓鍾離。”


    鍾離?也是個複姓呢。


    果然合拍。


    “牧七,鍾離是我以前部隊的軍醫,剛剛退役了。”


    梁丘笙說完完,鍾離小姐又補了一句,“過幾天,我就到蒼石醫院任職了,骨科。”


    骨科?


    高遠聞言笑了一下,“那我們以後可能還會經常見麵。”


    既然馬上就是同事了,高遠也做了自我介紹。


    鍾離醫生哦了一聲又笑了出來,這迴笑的很是明朗,眉心的一顆美人痣特別顯眼。


    “那真的是有緣分了。”


    “複健科的高醫生,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開心,邊上的梁丘笙和牧七反倒是成了路人般的陪襯。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店門口,牧七多少有些不自在,於是點了點頭就要走人。


    高遠隨即道了聲再見就跟了上去。


    梁丘笙全程黑臉瞪眸,等人走遠了,他視線還收不迴來。


    鍾離茉用手肘撞了撞失神的男人。


    “哎,剛那位就是你的白月光啊?”


    梁丘笙對於白月光這三個字不是很感冒,總覺得鍾離茉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屑。


    “嗯。。。身材不錯,但是長得吧,你確定有我好看?”


    鍾離茉之前在部隊裏就是一枝花,長得美,醫術也好,雖然嘴巴厲害了點,但還是吸引了眾多的教官對她心生愛慕。


    梁丘笙當時那幾年一心撲在工作上,出任務時不計生死,所以是少數對鍾離茉沒什麽想法的男人。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鍾離茉反倒對他印象很深刻,退役來寧遠城任職,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聯係梁丘笙。


    今天這是臨時約了一起吃晚飯的,沒想到剛來就巧遇了牧七和高遠。


    鍾離茉拉了拉梁丘笙的襯衫袖子,“走吧,吃飯去。”


    “剛剛高醫生都說這家牛雜好吃了,看來你推薦的沒錯,讓我更期待了。”


    說完,鍾離茉徑自就往店裏走,這個點門口人來人往的,還得趕緊進去搶位子。


    梁丘笙握了握拳,終是忍住了追出去的步伐,轉過身往店裏走去。


    ***


    大熱的天在冷氣十足的電影院裏看恐怖片,實在是很刺激。


    全場時不時爆出各種抽氣聲和尖叫聲。其實大部分情侶來看這樣的電影真的就是男的為了提供懷抱給女友,順便滿足一下自己大男人的保護欲。


    高遠說實話,一開始對牧七也是有這樣的想法的,但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發現了,牧七其實並沒有放下梁丘笙。


    所以短時間內,他不會提出交往的請求,現在這樣朋友似的相處模式挺好的。


    倒不是他高遠有多清高,而是他其實對感情也不是特別有強烈需求的人,對婚姻也沒有那麽渴望,前兩任女友都是談了沒多久就分手也是因為他沒有結婚的意願。


    電影結束,牧七第一次看得全程都不在狀態。


    兩人出來,高遠隨意發表了個對結尾劇情的看法,牧七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見她這樣,高遠很是紳士地沒拆穿。


    “送你迴家?”


    “我今天也有點累了,想早點迴去睡覺。”


    對於高遠的體貼,牧七這次沒有欣然接受,搖了搖頭表示她可以自己走。


    ……


    沒打車,一路坐了兩站地鐵又晃悠著走了十來分鍾,牧七才走到自己公寓的樓下。


    她住的這個小區是人車分離的設計,業主的車都在地下車庫,外來的車輛沒有業主的同意是進不來的。


    但是這會兒她看到有個熟悉的人影就站在公寓大廳的門廊那裏。


    夜燈下,男人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斜長,就算在這熾熱的夏夜裏,仍舊透著一絲冰涼的孤寂。


    兩人視線相交,梁丘笙沒有絲毫猶豫就走了過來。


    牧七錯身閃過,接著拔腿就跑!


    梁丘笙瞬間有點懵。


    等到她掃臉進了門,梁丘笙被關在了玻璃門外,他才很是無奈地追上去拍門喊了一聲。


    “牧七,我們談談。”


    對於男人的喊叫,牧七全然不理,小跑著就進了電梯。


    梁丘笙氣得飆了句髒話。


    罵他自己的。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牧七應該進到家門了,梁丘笙就開始按門鈴,一遍不應就兩遍、三遍,直到牧七受不住了,最後還是幫他開了門。


    來到樓上,終於見到堵在門口一臉戒備地瞪著自己的女人,不管她現在什麽表情,梁丘笙喘了兩口粗氣,就上前把人攔腰抱住然後進到了屋裏。


    牧七之前是個練家子,但是也不可能是梁丘笙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她身體最多隻能承受簡單的鍛煉,兩人實力懸殊毋庸置疑,牧七被牢牢地鉗製著,完全動彈不了。


    好在,梁丘笙也沒打算做什麽,抱著她迴到客廳就把人放下了。


    牧七脫身後一下蹦的老遠,隔開四五米站著。


    梁丘笙苦笑了一下。


    “今天那個鍾離。”


    “真是我以前的戰友,我們也不熟,隻不過她退役了來寧遠城工作,就順便聯係我了。”


    牧七臉上表情有鬆動,嘴唇也微微掀闔了一下。


    在梁丘笙期待的眼神下,她又轉過頭不看他了。


    艸!


    梁丘笙心裏苦悶,忍不住握起拳頭。


    他在牧七麵前已經裝了兩年孫子了,說不累,也是假的。


    “牧七,你能不能開口跟我說說話?”


    “哪怕一句,一個嗯字都好。”


    “瀟安沅說你的病明明就已經好了,但是你為什麽就不願意開口呢?”


    自己的痛處一下被戳破,牧七瞳孔微縮,一時間地難堪讓她有些惱火,臉色漲的通紅。


    梁丘笙之前從來沒有說過任何重的話,現在一下開口似乎就收不住了,想要全盤倒出。


    “牧七,我等了你兩年,一開始明明就還好好的,你還願意我來你家照顧你,後來就為什麽不行了呢?”


    “為了你,我一直在做我媽的工作,現在她好不容易同意了,你的身體也好了,我們最大的困難都過去了,為什麽?”


    梁丘笙向前一步,“到底是為什麽?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牧七猛地迴頭。


    她很想吼出來。


    因為她自卑,不想站在這麽完美的他麵前,自己卻是個話都講不清楚的女人。


    她的失語症在瀟安沅不懈的努力治療下確實好轉了不少,但是仍舊有後遺症,時不時地她說話會結巴,會詞不達意,尤其是人多了緊張的情況下。


    所以,她漸漸地習慣了打字,踏出舒適圈去八哥的隻有不到十個人的工作室工作已經是她最大可以承受的範圍了。


    她也覺得自己矯情,拖了人家兩年,心裏內疚痛苦又糾結。


    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跟梁丘笙在一起。


    說白了,真愛一個人,她最怕看到有一天,梁丘笙嫌棄的眼神,後悔跟她在一起了。


    這種結果牧七連想都會難受的要死,所以她選擇逃避。


    牧七哭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梁丘笙麵前哭,哭的毫無聲息,眼淚卻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


    梁丘笙慌了。


    ……


    從牧七的住所出來,梁丘笙去了盛世,喝的酩酊大醉,豐哥看不下去給閻煜打了電話。


    大半夜被叫來,閻教授臉很黑。


    梁丘笙喝的眼神都茫了,被扛著扔到車後座。


    車上安沅也在,她今天跟閻煜難得去看了場夜場電影,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結果還沒看到結局就接到了豐哥的電話。


    送梁丘笙迴去的路上,安沅忍不住一直迴頭看。


    梁丘笙估計是喝太多胃裏難受,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舒服,嘴裏哼哼著,仔細聽,都是在念叨牧七。


    安沅歎了口氣。


    閻煜看了眼後視鏡,有點怒其不爭地罵道,“磨磨唧唧,兩年都買醉幾次了還沒搞定,牧七性格就是個悶葫蘆死心眼,你直接把她弄懷孕就完了。”


    弄懷孕。。。聽到閻煜這話,安沅不太能接受地皺眉。


    牧七有自己的想法,她心結解不開哪能這麽亂來的?


    “等牧七自己解開心結,不是梁丘笙受不了放棄,就是兩個人痛苦地牽扯不清,難道真等到白發蒼蒼才在一起?那還有個屁的意義?”


    這。。。閻煜分析的是也沒錯。明明是相愛的兩人,中間的鴻溝也是可以想辦法解決的。


    隻要牧七願意跨出自己的那步,梁丘笙就能上趕著衝過去。


    安沅抿著唇想了想,最後拿出手機給牧七撥了個電話。


    “阿七,教官喝多了,跟人動了手。”


    牧七猶豫的嗓音從手裏那頭傳來,“他。。。他沒事吧?”


    “還好,就是他人被抓進了警局,我跟閻煜剛剛去把他帶出來。”


    “什麽?還被抓了?”


    “那,那他受傷了嗎?”


    “沒有,教官的武力值,對方被打慘了,所以才驚動了警察。”


    “現在先保釋了可以迴家,但是那人說要告教官,也不知道後麵怎麽弄呢。”


    聽到安沅有板有眼地扯謊,閻煜忍不住嘴角上揚。


    “阿七,我們現在送教官迴去,但是他受了傷,還喝成那樣,晚上一個人肯定不行的。”


    “你能不能過去他家照顧一下?”


    說著,安沅故意頓了頓,“反正,教官喝醉了明天也不會記得。”


    良久。電話了終於傳來一句,“好的,我馬上。。。過去。”


    yes!


    掛了電話,安沅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我剛好怕說錯或者語氣不對,露餡了讓阿七聽出來我在騙人。”


    閻煜騰出一隻手擼了一把安沅的後腦勺,算是獎勵。


    “幹的好!”


    “就算牧七真的聽出來了,隻要她願意去,就行了。”


    驀然,後座悠悠地傳來一句。


    “謝了。”


    哎???


    安沅立馬轉過身。


    梁丘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這酒醒的也太快了吧?!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醉?


    ……


    盛世裏,豐哥剛收拾了準備打烊,就聽到吧台小哥不解地問,“豐哥,剛才笙哥是喝了不少,但是也沒醉啊,幹嘛還特意讓你打電話給閻少啊?”


    聞言,豐哥意味深長地一笑。


    梁丘笙哪是要閻煜來接,他這是事先都串通好了演戲的。


    先前,他去門外抽煙,一早就聽到了梁丘笙跟閻大少講電話。


    估計這會兒,戲應該都演完了,他豐哥賭一百塊,這拙劣又老套的計謀,100%成功了!


    畢竟,梁丘笙心裏一直惦記的那位牧七姑娘,也悄摸著來盛世光顧過兩次了,就坐在梁丘笙常坐的位子,點的也是他慣點的酒。


    心裏都彼此放不下呢,星星之火,隻需要一點微風,就可以重新燃起相愛的火焰了。


    ***


    三個月後,梁丘家別墅。


    金女士最近有點鬱悶。


    因為梁丘笙好久沒迴來吃飯了,梁丘遠就更別說了,一年能夠抽空迴來一次就很好了。


    大兒子指望不上,金女士不想天天對著自家老頭子,隻能寄希望於小兒子。


    就算,梁丘笙最後還是跟那個‘啞巴姑娘’牧七在一起了。


    金女士今天好不容易打通了梁丘笙的電話,然後死纏爛打一通鬧,梁丘笙才同意說迴來吃晚飯,還會帶著牧七一起。


    正想著,金女士就聽到了門鈴聲,她趕緊就喊幫傭的阿姨去開門。


    一前一後,兩對璧人緩緩地走了進來,跟在最後麵的還有老早在蕭氏集團,金女士有過一麵之緣的伍特助。


    這還不算,伍特助邊上還有一位長者。


    金女士趕忙站起身迎上前去。


    這小兒子迴來吃個晚飯,怎麽搞那麽大陣仗?


    梁丘笙攬著牧七的腰,那姿勢小心翼翼地。


    “媽,我們迴來了。”


    金女士眼皮子跳了兩下,擠著笑容看向眾人。


    ......


    一頓晚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金女士頭一次在自己家吃個飯吃得這麽戰戰兢兢地。


    席間,梁丘笙一一給她介紹了。


    不說閻煜跟瀟安沅,光是伍特助跟這位六叔作為牧七的長輩跟著一起來訪,就給金女士來了個不小的驚嚇。


    話不囉嗦,這些人就是牧七的後台靠山,而今天來的目的,是來‘質問’他們家的寶貝疙瘩牧七,懷孕了,梁丘家打算怎麽辦?!


    一場普通的家宴,最後變成了拷問大會。


    金女士盯著牧七的肚子,然後又扭頭狠狠地瞪了梁丘笙一眼。


    末了,金女士緩緩開口,“牧七,真是對不住,我沒教好兒子。這責任,我們梁丘家一定會負的。”


    “今天既然也有長輩在,那。。。那我們把日子定了吧?”


    聞言,梁丘笙眼角顫了一下。他有點忍不住了,他媽真的是,找對人才能壓得住啊!


    “金阿姨,這倒也不著急。”安沅微笑著就道,“怎麽說,這事情您家同意了也不算,牧七的終身大事,也得我們祖奶奶點頭了才行。”


    祖奶奶?


    這是指,閻家那位宿老夫人?


    這位梁丘遠要喊宿姨的老太太,可是金女士感激不盡卻一直沒找到機會報答的人。當年如果不是閻老爺子和宿老夫人把梁丘遠帶出山裏資助他念書,他們梁丘家也沒現在的好日子。


    罷了。


    金女士心裏謂歎,未來兒媳婦的後台夠硬,她惹不起,以後隻能供起來了。


    ***


    金秋落葉繽紛時,牧七跟梁丘笙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新娘子微微隆起的肚子因為婚紗的高腰設計也看不出來顯懷。


    牧七心裏還未完全釋然,對於婚宴上這麽多賓客有點緊張。


    本來梁丘笙提議旅行結婚,但是牧七最後也沒同意。


    未來婆婆都同意接受她了,那也不能駁了老人家的心願,試問哪家父母不想自己孩子的婚禮辦的熱熱鬧鬧的呢。


    一場熱鬧的喜宴落幕,賓客散去,牧七笑的有些疲憊,但是心情比她原本預計地要開心很多。能夠得到那麽多人真誠的祝福,她好像覺得自己更值得了。


    晚上迴到別墅裏的新房。


    梁丘笙抱著人溫柔地道,“其實,我們可以迴自己家住的。”


    為了新婚,梁丘笙特意把原來的公寓賣掉,重新置換了一套大的。


    牧七窩在男人懷裏,慢慢地道,“這裏也是你家呀,以後,也是我的家了。”


    “再說,媽特意幫我們布置的新房。”


    梁丘笙在牧七臉上親了一口,又磨蹭著道,“我老婆真是善解人意。”


    牧七小小地哼了一聲,有點嬌嗔,“都是因為你們兩兄弟老是不著家,老人家才無聊地想找事情做。”


    這話,不是牧七自己想的,是偶爾聽到金女士跟她的牌友抱怨的。


    作,也是被逼出來的,當然,金女士本身的性格也加持了她作的功力!


    牧七就想著給彼此一個機會,實在不行,再搬出去。


    “牧牧,你放心。以後不管什麽事,我都明著中立,暗地裏,絕對站你這邊!”


    梁丘笙心情好晚上還喝多了點,嘴就有點飄了。


    牧七掐了掐他結實的根本揪不起來的腹肌,“別隨便亂保證,小心以後做不到,被雷公劈哦!”


    見越發開朗的牧七都會開玩笑了,梁丘笙哈哈大笑,笑得胸口震動。


    “邊牧七姑娘。”聽到男人喊她這個小綽號,牧七抬起腳就踩他腳背。


    “隨便踩。”梁丘笙湊到牧七的耳邊,低聲呢喃,“今天晚上,你想怎麽蹂躪我,都行。”


    被鬧了個大紅臉的牧七,想要掙紮,卻被梁丘笙一把抱住,緊緊環住。


    “牧牧,我的傻牧牧,我終於娶到你了!”


    聽到他的感歎,牧七迴抱住他,“阿笙,謝謝你,一直沒放棄我。”


    “放棄?你想的美,奪了我的童子身,你還想跑去哪裏?”


    溫柔又正經的男人開啟騷話模式的時候,牧七就招架不住了,趕緊嘀咕著說可以休息了。


    “好!一會兒都我來,你別累著了。”


    “梁丘笙,你閉嘴!”


    ......


    歲月不會一直靜好,牧七跟金女士這個婆婆磕磕絆絆地處著,梁丘笙也經常被夾在中間,不過漸漸地他摸出了竅門。


    牧七順利生產,還是龍鳳胎,梁丘笙開心的飛起,金女士也抹著眼淚跟牧七說辛苦了。


    兒媳婦坐月子時,金女士這個婆婆很上心,雖然這個不準那個不準,牧七也好脾氣地忍了。


    兩個小朋友快周歲時,一家子才搬出去自己住。


    不過,他們沒有搬去梁丘笙之前買的房子。


    牧七這個小富婆出錢,直接在同一個別墅區裏,買了另外一棟房子。


    這樣的距離剛剛好。


    為此,金女士簡直開心的不要不要的。


    梁丘笙雖然感覺自己的男性自尊有點受傷,不過被他家邊牧七反過來包養的感覺也很好!


    有了自己的房子,牧七就把之前寄養在閻府的梁丘笙的兩隻貓和一隻狗接了迴來。


    “這下,我此生都無憾了!”


    梁丘笙抱著牧七狂親,“老婆,我估計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才娶到你。”


    牧七現在說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障礙了,懟起人來利索的很。


    “那是,所以,你要對我很好,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一定,這輩子,隻對你好!”


    這是他作為男人的承諾,而梁丘笙,是個信守諾言的人。


    ......


    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情!


    但願所有人的生活中,都會遇見這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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