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峰竹杆擲出去,身形也沒停止,竹杆重重的砸到了摩托車後輪,摩托車一個趔趄,騎手動作很快,順勢向傾倒的一邊也則了一下身子,剛把車擺正,幾米外的薑雲峰已然躍起,空中雙腳連蹬,乘客的頭被蹬第一下時,頭傾前撞上了騎手的後脖,還不等他明白怎麽迴事,薑雲峰的第二蹬又到,這一下是踢在了乘客的右臉,乘客腦袋巨痛,不明白是怎麽迴事,抱著騎手兩人倒在了地上,摩托車慣性竄出好幾米。


    薑雲峰一人一腳,把兩人都弄昏了過去。


    剛要離開時,聞到了一股子煙味,前後一看並沒有人,彎身從騎手的口袋裏摸出打火機,把摩托車點燃了。


    xxxxx


    迴床上時,給吳盈青說:“很惡心的人,在路上撒三角釘。”


    吳盈青說:“、、、、、、師傅到了美國舊金山後,身上的錢分文不剩,和朋友也走散了,街上流浪了好幾天,對家人更是思念有加,想著即使是在家裏讓父母喝斥暢打一頓,那也是好的,強似現在大橋下倦縮,又累又餓。


    親人中,更多的是想起了溫柔的小師妹。挨父母罵了小聲安慰,挨打了陪著一起掉眼淚,小心翼翼的塗藥抹藥擦藥,有好吃的寧願自己不吃也留著給師傅吃,零花錢總是一到手除了留下極少的一部分,也全都交給了師傅、、、、、


    每每想起親人,想起小師妹就悔恨交加,恨的是自己幼稚聽信他人挑唆漂洋過海要來這舉目無親的地方幹一番什麽事業,可是自己身無分文不說,不能言,聽不懂,又如何能幹出一番事業?悔的是實在不該離家離土,讓父母家人操碎了心,甚或由此給家族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


    為先活計,師傅隻能跟人到煤礦上挖煤。師傅自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一年到頭漢也沒見出過幾迴,到了這煤礦上都是超重的體力活,第一天下來,就讓他渾身疼痛如散架了一般,動彈不得,苦不堪言,想著這樣的苦日子不知何日何時是個頭,身心俱疲至頂點,後麵幾次想了卻了生命,若不是緊要關頭都被工友救了過來,早已身骨消融,魂歸海外。


    師傅被人救了,自然也會被人損落,很不好意思,漸漸的存下了想法,就是累死病死傷死,也絕不再走自絕之路。


    過了一段時間,師傅的身子適應了苦體力活,還領到了工錢,由此又存了一定要還鄉的心思。為打發無聊,還去參加學習班學習英語。出身在中醫世家,耳染目濡,工友們有個頭痛腦熱,跌打損傷,胃腸不適,花一天來迴到城裏中藥店抓藥迴來給病人服用,也是藥到病除,順帶著也掙點兒零花。


    師傅是個極其聰明之人,做事認真起來似乎什麽也難不倒,一年後,英語就都能聽了個大概,也能說了個大概,又過一年,言聽寫就都不成問題。


    因為找師傅來看病的人日漸增多,而且效果又很顯現,引起了礦區診所的注意,繼而向衛生局舉報師傅非法行醫獲取非法利益,衛生官員帶著警察來抓師傅,師傅被判了刑還被罰款。一年後,從監獄出來,又成了一文不值的窮光蛋。


    師傅想不出別的門路,還是迴到了礦上。


    工友們看到師傅,熱烈歡迎,都很高興。師傅還是幫工友們看病,隻是做得隱秘了不敢張揚。


    這一天,發生了礦難,師傅和其它工友幫著把受傷嚴重的工友送到診所,看著診所的衛護,幫傷員清洗創口,開刀,輸血,很是震憾。


    又過了一年,師傅賺夠了迴鄉的路費,和萬般不舍的工友們辭行,興衝衝的踏上了迴家的路。


    輾轉了半個月,師傅迴到了故鄉。眼看前邊不遠就是自己溫馨不過,熟悉不過的老家[宅,腳步卻慢了下來,漸漸的腳步停止,想著自己留下的書信是要創迴一份事業,現在自己哪有事業?良久,師傅對著老家宅鞠了一躬,毅然決然轉身,再返美國,找到礦區診所院長,要跟院長學醫。院長說我不能教你醫術,因為這是犯法的。


    院長說你如果要學醫,就要考醫學院才可以。


    也是在這一年,拗不過家裏,喜兒嫁給了附近一富戶人家。


    在院長的幫忙下,經過兩年的努力,師傅二十二歲這年,考上了醫學院。到醫學院的第一個晚上,師傅給家裏寫了一封長文,細述這六年裏自己的所作所為。


    師傅家人接到信後,信封是外國的信封不假,也說了上的是極好的醫學院,這醫學院是什麽大學?先是上了縣裏去問,沒一人說得清楚,最後上到省城找了一家報紙的編輯問,那編輯好心幫查了,一查吃驚不小。


    一個窮鄉僻壤的莽撞小子,竟然考上了美國著名的大學,還是極其難考上的醫學院,這一下就把整個縣城都轟動了,縣長親自帶隊過來給師傅的父母道喜,給極高的讚譽,還說這件事連省報也登了,給縣裏增了榮光。


    師傅一去六年音信全無,不知是生是死,家裏人時常暗歎,尤其是師母更是常年以淚洗麵,終日寡歡,猛然間,師傅給家族增光增耀,頓時精神麵貌煥然一新。


    喜兒雖然是出嫁,卻是時常迴來陪師母,寬師母心,倆人形似母女。


    也是這一年,喜兒因過門幾年未開懷,被夫家寫了一封休書,師母聽說喜兒家要隨便著找個人把她再嫁,便去接了喜兒來家,認了義女。


    師傅學業日漸匆忙,先前的家書還是一月一封,後麵是一季一封,再到後麵就成了一年一封。


    喜兒重迴黎家自是喜不自勝,盡心照顧著義父義母。


    恰逢時局大亂,鎮子遭強敵洗劫,眾家為避禍亂,紛紛外逃。一路艱難,喜兒助義父義母來到了雲若。師母因遭驚嚇連連,饑寒交迫,身體一日不堪一日。屋漏偏遭連日雨。此時,盤纏又將用盡,無奈師公隻得上街舉牌行醫。隻是亂局之下,到處餓浮遍野,又有幾人能有閑錢看得起病?


    這一日,師公挺而走險,揭了一張告示。


    這是一張尋醫告示,貼出告示的主人家在雲若是第一富庶人家。這張告示不但是在雲若貼,便是省城也貼了不少,衝著豐厚的醫金,不少有名氣的醫家豪氣而至最終是敗興而歸,最後竟是再無人敢揭。介因貼告示主家隨後都附加了,為杜絕無真材實學之徒,揭告示者若兩月內不能讓所診病患身體有所起色,剜一目,剁一手,砍一腳。


    師公將所有盤纏使出,吃了一頓豐盛晚餐,並且囑咐師母和喜兒早早入睡,而他在外屋不一會也是響起了鼾聲,直至次日日上三竿才睜眼,猛的記起尋醫告示,卻無論如何遍尋不見,進了裏屋也隻見師母,喜兒並未在,叫了好幾聲,喜兒也未見迴應。


    師公頭腦一熱,想著自己這一睡,是如此蹊蹺,現在告示不見,喜兒也不見,忽地出了門,奔到了貼告示主家,拍著大門喊開門開門,出來兩個家丁無論師公問什麽一概迴言不知道,最後還把師公趕走。


    師公迴到住所,把事情跟師母說了,師母哭得不行。


    師公和師母好幾天滴米未進了,整日愁眉傷神,唉聲歎氣,又不敢走,怕一走喜兒迴來了找不到他們。


    師公無奈再行走遊醫,好歹終於也開了張,接下來也勉強糊口度日。過了有半月,有人給他們送來了米、油、肉和一些錢,又過了一月,又過來人把他們領到了別墅,說是就叫他們在這裏住著。


    師公和師母的心這時就寬慰了許多,知道這是喜兒給人治病有了起色,自己倆人也才有了這般待遇。就隻盼著喜兒早獲自由身,一家人喜滋滋的過日子。


    這一日,師公早起,看院子中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略覺眼熟,移步一則看時,唬了一大跳,說:“喜兒,是你麽?”


    那女人似乎沒有聽到,仍是一動不動的呆坐著。


    師母也過來了,並沒遲疑,上去緊緊抱住喜兒,哭得昏天黑地。


    喜兒瘋了,常常半夜大喊大叫,白天一個看不住就在大街上又唱又跳,衣服也脫了,這一日掙脫了師公師母的撐握,不見了蹤影。


    師公師母倆人相扶著四處尋找,也雇用人幫找,一直渺無間訊。師母憂傷過度,終於撒手西去。留下孤苦伶仃的師公,過了幾年,終於等來經曆千辛萬苦尋找而來的師傅。


    師公交待師傅說,若是沒有喜兒,你我也就未有相見之時,喜兒與我黎家有大恩大德,我兒萬萬排除萬難,找尋喜兒,好好善待,樓上第二間樓房,便是我和你娘為你和喜兒布置的婚房,你們要、、、、、、話沒說完,也是瞌眼長辭。


    師傅謹記師公遺命,散盡錢財,最後隻得到一條消息,說是有個洪姓二流子把喜兒拖了去,拖去了哪裏就無從知曉了。師傅為了喜兒,拒絕了很多大城市的醫院來請,就長駐城裏。手裏一有了錢,就托人去找,自己聽到消息,也會不辭辛苦前往,均無功而返。這麽多年,師傅的也不知花了多少在請人找尋喜兒上了。”


    薑雲峰聽得異常難受,說:“那喜婆又是怎麽瘋了?”


    吳盈青說:“這個,師傅也請了人去調查,始終不得實情。”


    薑雲峰憤然說:“他媽的,肯定是那家子使的壞,把喜婆逼瘋了。手段也不知多卑鄙,不然,喜婆也不會瘋。這個人神共憤的二流子洪公公,我明天去揍他,問問他當年怎麽迴事。”


    吳盈青說:“你千萬別使蠻。”


    薑雲峰說:“我不管。如果不是這老家夥把喜婆拖走藏起來,老爺子就有可能找著喜婆,也許老爺子和喜婆就不用過得那麽苦。”


    吳盈青又警告一句,說:“你可別亂來。現在好不容易找著了喜婆,還是等師傅迴來了再說。聽到沒有?”


    薑雲峰不情願了說:“好吧。”


    xxxxx


    次日一早,薑雲峰把十三和長生叫了過來,說:“你們倆個裝病,帶酒去,帶好吃的去。”


    十三笑說:“帶灑帶好吃的去看病,峰哥,這裝的什麽病?這麽好。以後讓老天指定我得這病就好。嘿嘿。”


    薑雲峰又掏出一遝錢,說:“喝得臉紅的時候,就把錢給他們,他們不要你們就狠了說不收錢,他們就不是好好給你們治病,你們要把那地方一把火燒了。”


    長生笑說:“這個好玩。峰哥,啥時候你也逼我們收收錢唄。嘻嘻。”


    薑雲峰說:“我逼你吃屎。要不要?我告訴你們,隻要他們在你們的眼皮底下,那怕你們都翹了,他們也不能出一丁點兒意外。”


    十三和長生說:“峰哥你放心吧,我們記住了。寧可我們斷手斷腳,也不叫他們傷及毫毛。”


    薑雲峰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戚緒蘭打來的,說:“緒蘭姐,妮妮又、、、、、、。”


    戚緒蘭說:“你別亂想,妮妮沒事,現在好好的。”


    薑雲峰說:“那你、、、、、、。”


    戚緒蘭說:“我昨晚不是借了你朋友一百塊錢嗎?我想早點兒還給她。你過來昨晚那個路口,我在這等你。”


    薑雲峰說:“緒蘭姐。”


    戚緒蘭說:“別磨蹭了,沒事快點兒過來。”


    薑雲峰說:“我不去。這是打我臉。你好給,我還不好意思把錢給人家呢。”


    戚緒蘭說:“你怎麽現在不聽我的話了?”


    薑雲峰說:“我不是不聽,但是要看是什麽話。現在,就算是有人拿槍頂我頭也不去。”


    戚緒蘭說:“那好,這樣,你把你朋友的地址告訴我,不用你,我自己去還,好了吧?”


    薑雲峰說:“緒蘭姐,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話呢?我要告訴你,我那朋友迴頭準得要罵我。我這不是招罵嗎?就這樣了啊。”


    戚緒蘭說:“哎哎、、、、、、嘟哮嘟。”


    薑雲峰把手機掛了。


    戚緒蘭再撥手機過來,薑雲峰本想一劃拒接,覺得不好,還是接了,說:“緒蘭姐,真沒必要。”


    戚緒蘭說:“三寶,姐知道你想幫姐,姐現在確實也困難,但是,你朋友昨晚幫了我那麽大的忙,這錢我再把持著不還,她會把我想成什麽樣?”


    薑雲峰說:“緒蘭姐,是你把別人想成了什麽樣?她是我朋友,你也是我朋友,朋友間幫一下,這不是很正常嗎?你非得要這樣,她反而看你是斤斤計較的人。這好嗎?這樣,我跟她說一聲,就說你想還她錢,是我不讓她還。這行了吧?緒蘭姐,小時候你給我什麽我可從來沒有拒絕,就怕手伸過去遲了,過後也不會想著什麽時候還你。”


    戚緒蘭把手機掛了。


    長生說:“峰哥,這邊你把錢強送出去,那邊有錢你也不收,這是什麽境界?十三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十三說:“什麽境界?你做夢也夢不到的境界。現在境界是你想的麽?老婆都沒有,好好幹活賺錢,先把老婆娶了成家再說。別做那沒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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