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華腳跟一轉,風一般地走了,路上看到誰也不理,雇了車,飛快地 迴到她暫時落腳的小莊園。


    藍非眼見快中午了都還等不到人,本來正要帶著戰神出門尋找慕容霜華,戰神卻對著大門吠了起來,他一轉頭,就看到她一手貼著臉頰大步走進來。


    「你去哪了?」他擰起眉,立刻就察覺她的神情不對勁,一把抓住她緊緊 搗著臉的手。「怎麽了?」


    慕容霜華鬆開手,讓他看見雪白粉頰上的紅掌印,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她打我?她竟敢打我?父皇都沒打過我……」她本來很生氣,可是一見 到藍非,卻覺得好委屈,撲到他身上,扁著嘴語無倫次地告狀。


    藍非摟著她,示意小圓子去準備冷水、手巾和藥膏,然後他抱起耍賴不肯 走的女皇,任她將臉埋在他肩上,一會兒嚶嚶撒嬌,一會兒喃喃抱怨。


    迴到房間裏,在小圓子將東西送進來之前,他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盡管慕容霜華把自己說得很無辜,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被魏府選上當女夫 子,但藍非還是得到一個結論……


    這女人真的很欠揍。但也輪不到別人來揍!


    他沉著臉替她用冷水擦臉,然後上藥。慕容霜華知道他有點生氣,所以也 不敢作聲,隻是乖乖地靠在他懷裏,雙眼閃閃發亮,神色楚楚可憐,不時蹭蹭 他的肩膀,摸摸他的胸口,扮演一隻需要摸摸拍拍的受傷小動物。


    但藍非偏不讓她感覺到他的原諒,始終板著臉,盡管他的心早就融化了。


    「打迴去了嗎?」良久,他問。


    慕容霜華囁嚅半晌才道:「我從不打人的。」在羅賽族領地那時因為自我 防衛可能不小心殺了人不算……呃,不小心賞了他一頭槌那時也不算!太平宮 的主子不打宮奴,從以前就是如此,她也沒打算改變……她是女皇嘛,原則比 平民多一些也是理所當然,若沒有這些原則來約束自己,她怕自己成了昏君。


    不知道為什麽,藍非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隻是有些無言,又有些好笑,末 了他想到什麽,默默地將下巴擱在她發頂。「那以後孩子犯錯,我打他們,你 不能插手。」


    怎麽突然講到這個?讓她有點害羞呢,但現在好像不是害羞的時候。「你 爹跟你娘會打你?」


    「很少,都是我娘扮黑臉,我爹扮白臉;女人的手勁其實不大。」


    他這麽乖巧……她現在怎麽看他都乖巧,以前明明覺得他難搞……想不到 也有被打的時候。


    「那你要打小力一點。」她不插手,她在旁邊撒嬌,行嗎?


    「嗯。」藍非忍不住想笑,「也不許撒嬌求情。」


    「……」怎麽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他們是皇子皇女,可以想見所有的人都會寵著他們,能對他們嚴厲的就 隻有我們了。」


    是沒錯。就拿她自己來說吧,即便父皇再疼她,也還有個不容許她犯錯的


    母後。慕容霜華又忍不住將頭枕著他的肩膀,討好地道:「好。以後家事你作 主,家裏你是老大。」


    「家事跟國事,又怎麽分?!」藍非挑眉。


    「家事是我們的事,國事是外麵的事;難以介定是家事或國事的話,你說 了算。」這樣可以嗎?老大!


    藍非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另一邊的臉,「所以你跑去應徵女夫子,你還是 不對。」


    「老大對不起嘛。」她索性抱住他,順便吃豆腐。


    家事他作主?藍非懷疑以後他真能拿她有辦法。


    但,未來的大辰皇子與皇女,恐怕隻會覺得,比起笑咪咪地不打你,但就 是找一堆理由折騰你,直到你哭著認錯的母親,還是直接說清楚講明白,打完 板子還會抱抱你的父親比較不可怕啊!


    當天下午,慕容霜華分派任務給每個人,包括藍非、小圓子和李總管,都 得去打探關於袁聿這個人,以及他和魏老爺之間恩怨的消息。藍非要慕容霜華


    帶著不破和戰神才準她自己行動,他自個兒則中途跑去做了別的事。


    「把這個送給魏府的二小姐。」他在桂園外盯梢,一看見魏府的下人出門 來,立刻趨上前將人拉到暗巷裏。


    「你……你想做什麽?」替魏府浣衣做繡工的婦人戰戰兢兢地道。


    「我家少爺對二小姐朝思暮想,要我送個禮物給二小姐。」藍非拿出一錠 銀元塞給她,「如果你把香包如實送到二小姐手上,少爺會再獎勵你。」


    婦人兩眼發光地看著銀元。她洗一個月的衣服也賺不了那麽多啊!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家少爺辦到,就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少爺?」


    「魏家二小姐知道是誰就好,你別多問,我家少爺不喜歡多嘴的人。」


    「我不問,我不問!」浣衣婦連聲道。


    藍非知道香包有可能被丟棄,畢竟他不了解魏府二小姐的喜好,所以香包 裏還放了別的東西,無非就是珠寶首飾,和一首花錢請人抄寫的情詩……他不 想留下自己的字跡。反正總有一樣是少女會留在身邊的。


    當天夜裏,藍非在慕容霜華入睡後換上夜行衣,帶著戰神潛進桂圜,他讓 戰神尋找香包的味道,果然來到一處閨房。藍非瞪著床上熟睡的少女,很想賞 她幾巴掌泄恨,但一來他不打女人,二來,潛進閨房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 女打成豬頭,這種低級的男人竟然是女皇的另一半?他不想讓慕容霜華蒙羞,哪怕他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也一樣。


    所以他在少女的枕畔撒了 一堆粉末。慕容霜華這次出遠門總算還記得帶上 藥篋,裏頭有幾種毒藥被裝在小包裏,方便貼身攜帶,危急時可以保命用。例 如讓敵人陷入昏迷,或者全身麻癢腫脹無法行動……


    他忍不住負氣地多撒了 一些,然後又瞪了熟睡的少女一眼,握緊拳頭,最 終隻能咬牙離開。


    藍非無聲無息地迴到莊圜裏,慕容霜華睡得正熟,抱著他離開前為了扳開 八爪魚似的她而脫下的單衣,半張臉埋在單衣裏,嘴角勾起傻笑,害他心窩又 是一陣甜。


    他檢視了 一下她的左頰,似乎有好一些。


    然後他脫下夜行衣,裸著上身爬上床,雙手支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忍不住一手探進她敞開的單衣裏。睡前就被鬆開的褻衣根本阻止不 了他的進犯,一下子便將她的雪乳盈握在手裏。


    睡前這丫頭就不安分,迴到房裏那時,他外衣都還沒脫,她就賊笑著把手 伸進他衣襟裏,貼著他的胸肌愛不忍釋,他感覺到雙頰一熱,卻見這丫頭笑得 一臉色眯眯又垂涎的模樣。


    「藍總統領,讓朕好好地摸摸你,別害羞!」


    他那時都失笑了。現在想起來依然很想笑。


    結果,換這丫頭臉紅了,呆愣地看著他的笑,「荒淫女皇調戲臣子」的戲 碼就此演不下去。他覺得很可惜,若非當時他早已打算夜襲桂園,就會換成他 調戲她了。


    為了避免計畫生變,他隻得把這丫頭壓迴床上躺平,不甘心的她在床上扭 啊扭,把他的衣裳解得幾乎衣不蔽體,還要蹭蹭摸摸才開心,他惦著夜裏要辦 的事情隻好哄她快點睡,她當然不甘心地嘟著嘴,在他胸前又啃又咬的,害他 差點就想乾脆好好「調教」一番先讓她累到睡著,他才好走開……


    現在,事成歸來,他壞心眼地決定要享用遲來的大餐。撥開那些礙事的布 料,他的鼻尖在她頰上搔著癢,細細的吻非要侵擾睡夢中的她,從耳朵吻到嘴 唇,再從嘴角吻到下巴、脖子和鎖骨。


    「嘻……不破……好癢……」


    「……」原來他還比不上不破?藍非有點不甘心,手裏動作沒停地繼續剝 她衣裳,剝到哪親到哪,舌尖甚至舔過她手腕內側,讓她在睡夢中呻 - 吟。


    他還故意把她的衣裳全部丟到床下,最好讓她明兒個一早找不著!


    直到床上人兒渾身光裸著,仍是抱緊了他的單衣,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幽幽 微微,她白玉般的胴體像迷夜裏錠放的無瑕情花,瑩瑩地,誘引饑渴的情獸。


    他細細玩弄她每一處,不讓她太早清醒,也不讓她的夢太純情,他的手指 撫過珍珠般的腳趾,搔弄腳掌的細嫩處,甚至俯身含 住一根趾頭。


    慕容霜華在睡夢中縮迴腳,他的吻也來到她腳踩,濕熱的唇舌一路往上, 最終停在她膝蓋後方的凹陷處仔細地舔舐著。


    「藍非……」她終於喊了他,雙眼依然緊閉。


    聽到這聲唿喚,他歡快卻有些絕望地想,他竟然像得到獎勵那般的開心。 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心中那股情感扭曲又激烈得讓他羞於開口,隻好俯下身做 他唯一能做的……討好她。


    慕容霜華醒轉之時,藍非正趴在她身上,昂藏的身子壓製得她必須張開雙 腿。她的春夢其來有自……他的手指以一種磨人的、輕如羽毛的力道,持續在 她腿間撫弄,他的唇舌把她的乳吻得一片濕亮,無比貪婪地想要吸吮更多。


    「唔……」


    不知是否察覺她醒來的緣故,他加快了在濕滑嫩蕊上的撫弄,吮吻她乳峰 時也刻意發出淫靡的聲響,睡得太沉的她一下子力氣還沒迴複過來,身體被一 陣陣的酥麻與痙攣所侵占。


    「藍非……」


    他坐起身,慕容霜華幾乎是乞求地看著他。這男人怎麽任何時候都能讓她心蕩神馳?即便他像個登徒子似地非要在睡夢中輕薄她,她還是無可救藥地迷 戀他身上每一寸。他一定是在迷夜裏魅惑少女的妖魔化身,聽說他們最喜歡偷 走女人的心……


    藍非倏地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背對他趴伏著。他突然害怕讓她看見他失控 的模樣,那必定瘋狂又駭人,想要把她一世獨占在身邊。


    ……


    在天亮以前,她成 了他予取予求、任意狎玩的慾奴。


    但那每一次的愛慾癲狂,都隻讓她明白一件事……


    她願意被這麽瘋狂的他俘虜一輩子。


    藍非一定是故意的!


    她的腰好痛,而且她懷疑自己那個羞人的地方說不定腫起來了,到現在都還隱隱覺得有點疼……


    慕容霜華神色陰沉又小心翼翼地走進桂園時,心裏不住地嘀咕。更討厭的 是她遲到了!現在都巳時了啊,魏家那兩個小鬼說不定以為她怕了,夾著尾巴 逃走……她才沒那麽沒用!區區兩個毛丫頭,她堂堂天下共主、大辰女皇,還 不放在眼裏!


    想是這麽想,但為了維持優雅的儀態,她隻能扶著牆緩緩前進,步伐慢得 連旁人都看不下去。


    「先生,要不要給你挪頂轎子來?」花嬤嬤在一旁忍不住問。這位新夫子 連續兩天都搭馬車來桂圜,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夫人。


    「有轎子當然好。」


    所以最後慕容霜華是坐著轎子進書房。


    魏家兩位千金當然還沒起床,林如英從自己的位子站了起來,看著慕容霜 華緩慢地走到書案前坐下。


    她想起昨天魏府二小姐魏彩菱打了夫子一巴掌。她從來就不喜歡魏彩菱這 麽囂張跋扈,事實上魏彩菱也不是第一次對任教的夫子動手。最初,她還會為 夫子抱不平,無奈她能否繼續來魏家讀書還得仰賴這兩姊妹的施舍,所以每當 魏家姊妹羞辱夫子時,她總是別開眼,心裏難過卻怨憤地想:反正那些夫子若 不是聽信了花嬤嬤的話從不搭理她,就是一些對魏家的權勢唯唯諾諾,論才學 卻隻有半吊子的角色,她不需要替她們覺得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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