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沈黎笑出聲,半是開懷半是嘲諷:“這就過分啦?你生氣啦?”


    “真好。”


    “一看到你生氣,我就忍不住笑起來,想去砸幾個瓷器高興高興。”


    “……”


    沈辰怒氣衝衝的走了。


    亭子裏,沈黎笑的眼睛彎彎,牽著齊妍的手,承諾:“我不會讓他再欺負我們。”


    趙清和蹲在牆上,雖然沒有聽很清他們都說了什麽,但是沈辰怒氣敗走的樣子卻看在眼裏,心情十分愉快。


    “這算什麽,為父則剛?”


    齊旭笑:“再不站起來,就永遠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真是令人唏噓。”


    說著,四個人走到外牆,一躍而下。


    本來打算輕功牆上飄瀟灑一下的,但是站的越高,感覺太陽就越灼人,相反,老實走在牆下的話,巷子裏的牆打下陰影,十分陰涼。


    齊旭走在旁邊,趙清和一隻手勾起他的指頭,報菜單:“我想吃雞髓筍,紅燒魚骨,菊花杏仁豆腐……”


    “好。”齊旭很幹脆的應下來,滿心憐惜:“這些日子不斷奔波,師妹辛苦了。”


    趙清和一臉平靜:“確實辛苦。”


    齊旭失笑,扯著她拐去了街上,走到一半才想起來此刻大中午的根本沒有人會擺攤,於是隻能迴去。


    “晚上再吃吧。”趙清和很好說話。


    齊旭站定,微微沉吟:“皇子府裏應該有足夠的食材。”


    “你想帶我去蹭飯?”趙清和想到齊妍,覺得這樣也行。


    齊旭也想到了齊妍,覺得這個想法不行,於是牽著人往家走:“家裏還有些菜,我看著做。”


    “好吧。”


    ——


    滄嶼。


    公孫止正在和越來風一起討論先去哪采貨,二者意見不一,爭論得口幹舌燥,氣氛拔劍弩張。


    主要是公孫止口幹舌燥,也是他拔劍弩張。


    趕著要發火的前一刻,收到了一封信。


    “丁姑娘的信。”


    “說要我們去閩都,然後給我們一個驚喜?”公孫止大喜過望,整個人都明媚起來,一把將信紙拍在桌子上:“看吧,我就說我們該去閩都,那裏可是越國的都城,什麽好東西沒有!”


    越來風嘴角一抽:“隨你吧。”反正本來也打算隨著他去閩都一趟就是了。


    他有直覺,這一次去閩都,一定會收獲頗豐。


    “也不知道會有什麽驚喜。”公孫止嘀咕著,茶都不喝了,盤算著要帶一些什麽好東西去見人。


    “剛得了一個好人參,三百年呢,剛好一起送了,她不是個大夫嗎,剛好用的上。”


    “你覺得送人參是個好兆頭嗎?”越來風簡直看不下去。


    “延年益壽,滋養身體,最好不過。”公孫止覺得自己可太聰明了,一隻手敲敲自己的小腦瓜,喜不自勝:“事不宜遲,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明早就趕路去閩都。”


    “不出意外,大後日就該到了。”


    “你想好要送什麽禮物了嗎?”


    越來風麵無表情:“又不是見小輩或者見長輩,送什麽禮物。”


    公孫止振振有詞:“那日後就是我公孫家的媳婦,你的晚輩,前一次見麵太倉促,你連個見麵禮都不給,這說得過去嗎?!”


    越來風額角青筋暴起,心想我才三十歲,也就長你幾歲罷了,怎麽就是長輩了?


    “我們是一輩的人謝謝。”


    “一輩人更要給了。”公孫止危機意識超強,腳丫子在地麵上踩了踩,道:“你不是對她心懷不軌嗎,不多送禮怎麽成?”


    “我看你剛得的那串佛珠就不錯。”公孫止一言定江山,心裏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你要是實在想要,我可以賣給你。”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來坑我。越來風神情平靜。


    公孫止嘿嘿一笑,又猥瑣又活潑:“誰不知道你越來風,又摳門又黑心,我要是說買,你肯定會出高價。”而若是送給丁姑娘,那就不一樣了,那都是自己人。


    越來風露出嫌棄的表情。


    ——


    二皇子府,樹蔭林林。


    蔡勝剛被從頭到腳都清洗了一遍,感覺整個人都是輕鬆的,很不習慣,坐在大廳裏的椅子上,百無聊賴。


    二皇子沒迴來,府上便沒有開飯,蔡勝早就餓了,但是這裏最講究尊卑,雖然沈辰足夠尊重他,但這些下人卻是拿的沈辰的錢。


    於是隻能等。


    好在沈辰識相,沒多久就迴來了,本來以為該是手到擒來的事,結果看到沈辰兩手空空。


    蔡勝的表情當時就冷了下來:“東西呢?”


    “沒成功。”沒有過多關注他的臉色,沈辰到現在想起沈黎那嘲笑的表情,心裏還窩著火。


    走上前來就倒了一杯茶猛灌,持續了好幾個來迴,然而心裏那口氣越發的旺盛了。


    “又不是沒有茶水了,你喝慢點。”蔡勝雖然出身不怎麽樣,自己的禮儀……那是沒有的東西,但是看到沈辰這樣失態的樣子,還是有些鄙視。


    看吧,這就是所謂的天潢貴胄。


    “那沈黎,薄待我。”沈辰早就習慣了他的刀嘴,嘴上說的難聽沒事,隻要心誠實就好。


    喝完幾杯茶,他一屁股坐在對麵,招唿下人送冰塊來,一邊對表情冷漠的蔡勝道:“他不給。”


    “幾個意思?”蔡勝哂笑一聲:“還驕傲上了?”


    “不給就搶,往常你怎麽辦的現在就怎麽辦。”雖然不知道那異草是什麽,但是蔡勝還是誌在必得。


    既然敢爆出來,就代表確實是有這個東西,大皇子再不成器,那也是天家的人,容不得那些人欺騙。


    “我看他不是不給,是不舍的給。”蔡勝壓根沒把大皇子放在眼裏,目帶憧憬道:“也不知道這能獻上來的,到底是什麽寶貝異草。”


    “你一定要給我弄迴來。”蔡勝眼裏閃著貪婪的光,誌在必得道:“我那萬蠱王,可還需要不少珍惜藥材呢。”


    “……”沈辰現在一聽到這個就頭大。


    頭先還是很期待的,但這個期待隨著這幾年來逐漸投進去連個水花也看不見的銀子山而磨滅了。


    萬蠱王,可號令天下蠱蟲,聽上去多微風,後麵綴那一個“王”字就注定了它生而不凡。


    確實不凡,用金山銀山堆出來的王,肯定要脫俗而出。


    想到這,沈辰就是一陣胸悶。


    “沈黎這迴的態度非常強硬,估計很難要出來。”沈辰雖然心動,但一想到沈黎今日那個態度,就恨不得抽劍斬上去。


    從來都是自己膈應沈黎,什麽時候也輪到沈黎來膈應自己了?


    “那你就想辦法。”蔡勝的態度很堅決:“萬蠱王將要練成,如果這迴的異草品相好階級高的話,說不定會直接促成萬蠱王。”


    這樣一說,沈辰也有些心動:“我想想辦法。”


    “嗯。”蔡勝滿意點頭,提醒道:“該用膳了。”


    “不餓,晚會再上。”沈辰身上暑氣剛散,胃口不大。


    驀地,突然後背發涼,沈辰一臉懵逼的抬頭,敏銳的覺察到什麽:“師傅餓了?”


    蔡勝麵無表情。


    沈辰心裏暗暗罵娘,心說餓了你不吭聲,深唿一口氣,立刻命人傳膳:“日後師傅要是餓了,盡管吩咐便是,廚房那邊會送來的。”


    “我徒決定就好。”對他的態度比較滿意,蔡勝也說了一句敷衍的誇獎話。


    沈辰一陣胸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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