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笙笙笑笑的任她動作。事後她明白春芽也是不得已才說出她與衛旭塵的事,體諒的並未責怪她。


    這時,別院幾個下人也過來一塊幫忙把物品搬進屋裏。


    被趕進屋,尤笙笙隻好坐在一旁,一邊飲茶、一邊看他們忙著。


    搬完後,別院的下人離開,她倒了杯茶遞給春芽,「來,喝杯茶,歇會兒。」


    由於這次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因此他們帶了不少隨身物品過來。


    接過茶,正渴著的春芽幾口就喝完,瞅見尤笙笙忽然掩著唇打了個嗬欠,麵露困色,笑道:「坐了好幾天的馬車,笙夫人累了吧,不如先去躺一會兒,待少爺。來我再叫您。」叫了幾天笙夫人,此刻她已叫得很順口。


    「嗯,也好。」也許是今日天氣悶熱的緣故,她忽然有些昏昏欲睡。


    待尤笙笙進房裏睡下後,春芽也困得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久,有人悄悄潛進來,往尤笙笙的房間去……


    稍晚衛旭塵迴來,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他一進屋就見春芽趴在桌前熟睡不醒,房裏也不見笙笙,隻發現桌上有封信,當時他心中猛地生起一股不祥之感,迅速把信看完,沒想到這竟是一封勒索信——我等暫將衛大少的愛妾請來一敘,若想您的愛妾完好無缺的歸來,請於明日日落時分備妥三千兩黃金,獨自前來碧雲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若被我等發現有其他人尾隨其後,屆時可別怪我等不憐香惜玉,將您愛妾的肉一片片剮下。


    江湖亡命之徒。


    他看完這封書信,臉色鐵青,怒不可遏的質問春芽,「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夫人怎麽會被人擄走?」


    堂堂衛府妾室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於別院裏遭人給擄走,成何體統!


    「奴婢也不知道……先前奴婢見夫人似是很困,便勸夫人先去睡會兒,之後,奴婢不知為何也覺得眼皮很沉,便趴在桌上眯了眯,不知怎地竟也睡著了。」春芽滿臉濕漉漉的跪在地上,抖著唇稟告他事情的經過。


    她一直昏睡到衛旭塵將一杯茶水潑到她臉上時才驚醒過來,醒來後得知笙笙竟被人給擄走,她嚇得兩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在這之前你們吃了什麽?」他眼裏的怒火似要噴薄而出,兩人同時昏睡,這明顯是有人下藥。


    春芽努力迴想了下,答道:「奴婢跟笙夫人隻喝了茶,就是那壺裏的茶。」她指著擱在桌上的那壺茶。


    「這茶是誰沏的?」


    在他暴怒的責問下,春芽嗓音克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這茶我和笙夫人進來時就已沏好擺在這兒了,奴婢也不知是誰沏的。」


    衛旭塵立刻叫來別院中所有下人,調查這茶是誰所沏,卻沒有人承認,且竟也沒有人看見是誰將那壺茶給拿進屋裏。


    衛旭塵震怒的吩咐他的隨行護衛,「在還未將此事調查清楚前,將他們全都給我拉下去關起來!」


    笙笙,你到底在哪裏?他在心中呐喊,內心無比焦急。


    尤笙笙是被痛醒的,因為背後碰到一件突起的物品,把她給剌得醒了過來。


    她伸手從背後取來一看,發現是衛旭塵送她的一隻梅花耳墜,這隻耳墜是去年他特地買來送她的那套首飾中的一件,前幾日他再取了出來送給她。


    她納悶的想著,這耳墜是什麽時候掉的,怎麽會壓在背後?她摸了下耳垂,發現是右耳掉的,重戴迴去後,不經意抬起頭,這才發覺這裏並不是先前的別院,而是一處陌生的地方。


    正疑惑這是怎麽迴事時,聽見有腳步聲走來,在眼前情勢不明之下,她決定裝作仍昏睡不醒,躺迴床榻。


    「要怎麽處置她?」進來的一名男子出聲詢問。


    「殺了吧。」另一名男子溫文的嗓音透著冷酷。


    「我看還是等咱們得手後再殺,以防萬一。」先前出聲的男人又問了句,「你真確定衛旭塵會肯獨自拿錢來贖她?」


    「他很疼這名寵妾,三千兩黃金對別人來說也許是一筆龐大的金額,但對衛家而言不算什麽,他不會舍不得那些錢。且就算他不來,我也還有別的辦法能除掉他。」


    「什麽辦法?」


    「喜來不是跟在他身邊嗎?叫他伺機下手就是。」


    「他畢竟也跟著衛旭塵這麽多年,多少有些情分在,會肯嗎?」


    「那情分能比得上他娘的性命嗎?」男人冷笑。


    聽見腳步聲往外走去,接著傳來關門聲,直到確定那兩人走遠,尤笙笙才敢張開眼,麵露驚愕。


    她不會聽錯,她肯定方才說話的人定是他們。


    他們竟想利用她來謀害衛旭塵!


    不行,她得盡快將這件事告訴他!


    她起身正要想辦法逃出去時,又有兩人推開房門進來,她急忙再躺迴床上閉上眼。


    那兩人走過來,其中一人道:「喲,這娘們長得挺標致的嘛。」


    「你可別動歪腦筋,主子讓咱們把她給綁起來,快動手。」


    「瞧你說的,我能動什麽歪腦筋?」


    「少囉唆,我綁她的手,你綁她的腳。」


    那兩名男人粗魯的將她的雙手和兩腳給綁起來,綁好後,便退了出去。


    從他們的嗓音,尤笙笙分辨出這不是先前進來的兩人,她低頭望著綁住雙腳的繩索,再動了動被綁在身後的雙手,發現那繩子綁得很牢,不是她能掙開的。


    她挪動著身子,將手探進旁邊的被褥裏,摸出了一隻荷包。


    方才那兩人動手捆綁她之前,她先一步從衣袖裏取出了隨身攜帶的荷包,藏在一旁的被褥中。這荷包裏除了放了些銀兩之外,另外放了針線,裏頭還有一把剪線頭的小剪子。她隨身帶著這些,是想萬一衣裳破了隨時可以縫補,沒想到會在今日派上用場。


    由於那把剪子很小,她隻能拿著它慢慢一點一點剪著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因兩手是被反綁在身後,既看不見也不靈活,有好幾次剪子都刺到了她的手,流了滿手的鮮血。


    她顧不得痛,一心隻想快點逃出去,通知衛旭塵有人要謀害他之事。剪了好半晌,手上紮出了十幾道傷口,才終於將綁在手上的繩子給剪開。


    兩手一得到自由,她沒去察看手上的傷,而是先解開綁住雙腳的繩子。


    爬下床想逃出去,才來到門邊,她聽見外麵又傳來說話的聲音,聽出是先前綁她的那兩人——「老六,你先去吃晚飯吧,我進去瞧瞧那娘們醒來了沒有?」


    「你可別不規矩,那可是主子帶迴來的人。」那名叫老六的男子警告了他一句。


    那男人埋怨了句,「你怎麽老把我當賊看,我就是進去看一下,要是她醒了,也好拿些吃食給她,免得把人給餓壞了。」


    「你倒是憐香惜玉。」


    「那是。」


    「哼。」男人啐了句,往另一頭走去。


    聽見那人的腳步聲快接近房門,尤笙笙匆忙環視屋裏,想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目光在瞥見旁邊一張椅子時,心念一閃,她舉起一把椅子躲到門邊,緊張的屏息等待著。


    當那男人一走進屋裏,腦袋猛不防遭人重擊,連悶哼一聲都來不及便被打昏倒在地上,而另一個男人早已走遠,沒聽見這邊的動靜。


    尤笙笙將房門闔上,驚喘的按著急促鼓動的心,待稍稍平靜下來,她將那男人給拖上床榻,動手剝去他的外衣,接著脫下自個兒的衣物換上他的衣裳,再將她的衣裙穿到那男人身上,最後再將他的手腳給綁起來。


    做好這些,她正要離開時,忽地想起一件事,將自個兒的頭發給解開,梳成男人的發髻,同時也替那男人梳了個女子的發髻,然後拉過一截被褥蓋住他的臉,讓他偽裝成她。


    這男人的同夥已去用飯,應不會那麽快便發現床上的人不是她,她得盡快利用這段時間逃出去。


    悄悄打開房門,她左右張望,見附近沒人便飛快閃身而出,不忘將房門緊緊掩上。


    興許正值用膳時間,這處院落裏不見什麽人,她在避開了一名下人後,順利的來到後門,發現那裏沒人看守,她打開門,快步走出去。


    隻是才走沒幾步,在看見迎麵而來的一人時,她臉色愀然大變。


    「笙夫人,您怎麽在這兒?」喜來上前問。


    碧雲峽,日落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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