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匕首的劃破之痛骨銀銀尚可忍得,但是,當匕首劃破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那寸肌膚就迅速的腐爛起來,頃刻就已爛到見骨,很明顯這匕首是喂了劇毒,這種痛讓她如何忍得?!


    “啊!!”骨骼俱斷,骨銀銀無法再用手去捂自己的臉,像被萬條食人蟻啃噬的臉頰不比筋脈俱斷來的輕鬆,疼的她隻能失聲尖叫。


    “嗬嗬嗬嗬……。”安妙柔看她那麽痛苦的樣子,開心愉快極了,“本小姐才不會那麽傻,讓你被折磨的太舒服,這把匕首可是塗了具有強烈腐蝕性的火蟻唾液的,本小姐保證,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裏,這一點點讓你感覺自己肌膚潰爛的滋味,感覺自己眼球爆裂的快.感,一定能讓你,欲罷不能。”


    骨銀銀沒有求饒,而是緊咬著唇,再不讓自己發出一聲慘叫去愉悅別人的耳朵,極盡寒潭之森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安妙柔那張笑的令人覺得惡心的笑臉,加之她現在逐漸潰爛的血肉模糊的臉,簡直就是要吃肉的修羅一樣可怖!


    即便讓骨銀銀變成了這樣是自己的傑作,但是看到這麽觸目驚心的模樣,安妙柔仍不免打了個寒顫,但她並不害怕,相反,對骨銀銀已經漸漸失去美麗,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醜陋樣子,滿意極了,“本小姐可真是期待,呆會太子和勿念哥哥看到你如今模樣的表情,究竟會怎樣的精彩。”


    說罷,安妙柔陰笑了幾聲,惡狠狠的一把拽住了骨銀銀的長發,如同拖條死狗一樣,就往來時的穀口走去。


    此番因為安妙柔故而為之,並沒有用輕功之類的功夫,所以走的極慢,而她似乎很享受拖拽骨銀銀一般,笑靨如花舉止悠閑的,仿佛她是在遛狗散步……


    待到馬車前,安妙柔終於停了手腳,骨銀銀卻覺恍如隔世了一樣,正如安妙柔所言,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聽到,花姒鸞的皮囊在一點點被腐蝕掉的聲音,而且很快,就要到了眼眶邊,相信眼睛在下一刻會被腐蝕掉,已經時間不多,偏偏,她又不得昏死過去,這樣活生生被折磨著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靈。


    倘若換成是花姒鸞本人,骨銀銀相信,花姒鸞絕對會瘋掉,畢竟這樣一張如花似玉絕色姿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點點點走向毀滅,變成一個醜陋的怪物,這都是身為女子所不想麵對!


    甚至就連她這個不屬於這副皮囊主人的‘外人’,都有些難以承受。


    驀地,也不為什麽,骨銀銀心頭竟湧起一個念頭……比起安妙柔如此喪心病狂的折辱方式,那閻王烏澈曾對她所做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溫柔。


    一念及此,骨銀銀心笑,自己大概真是要被安妙柔給搞瘋了……


    安妙柔把骨銀銀一腳踹到了馬車後,用了一根麻繩捆住了骨銀銀的雙手,衝骨銀銀嬌笑盈盈,“公主殿下金枝玉葉,想來從小都是坐在那馬車上頭,這馬車下的滋味,一定沒有嚐過吧?今天本小姐就好心,讓你好好嚐一嚐。”


    笑罷,安妙柔轉身便上了馬車,對黑衣人車夫下達了命令,“迴宮!”


    黑衣人稱是一聲,雙手一勒韁繩,拖住車廂的汗血寶馬一揚前踢,打了個響鼻,便踏著四蹄飛奔了起來。


    骨銀銀下一刻隻感覺整個人像條死魚一樣被拖得飛了起來,筋骨盡斷的身體比被斷時,還要疼上幾倍十幾倍,令她眼前一陣陣發暈,噴入鼻子裏的灰塵更是令她唿吸困難,皮膚被摩擦的好像被剝了一層又一層!


    每每以為她快要死掉了,可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疼痛又讓她痛的無比清醒,再加上臉上被腐蝕的疼痛,她果真是嚐到了什麽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馬車上,安妙柔撩起車窗珠簾,望著被拖在馬車後比乞丐還不如的骨銀銀,會心的笑了,眼睛如同粹上了劇毒,“花姒鸞,你敢跟本小姐作對,本小姐就讓你活的豬狗不如,想死?做夢!”


    ………


    五張機,橫紋先織陸郎詩,春舊人瘦恐花知。淚痕偷掩,紅筏難續,不敢說相思。


    六張機,曉寒漏斷語咿咿,怨冷秋千畫錦嘶。初霜還道,菱花鏡裏,白發可依稀。


    ……


    原本,骨銀銀一直是以為桃花塢必定與喧鬧的皇宮距離的十分遠的,卻不想,桃花塢,竟然就在皇宮最偏僻的北院後山,繞過山巒,走上寬敞的官道,沒過多久,就轉到了皇宮的北門前。


    其實想想也並不奇怪,如果距離太遠,路程太長,安妙柔絕對不可能會把她拖在馬車後折磨,已經身受重傷的她若是再被這樣拖的時間久了,就是大羅神仙來了,她也是要去見閻王的。


    這,可不是安妙柔所要的初衷。


    比起去揣踱安妙柔的歹毒心思,骨銀銀現在想的更多的,是找到這個就在龍潭虎穴後的桃花塢的宮莫妖。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看看她現在的處境,她深覺自己沒有對他做錯,即便他被推下懸崖時,那心碎怨懟於她的眼神……


    其實當時,她最想做的,不是推他下去,而是和他,一起跳下去,死也好,活也罷,她都認了。


    但是到了當口,她卻猶豫了,她沒有那麽做,因為她知道,如果和他一起掉下去,蠍子精定會使用法術把他們弄上來,即使蠍子精沒來急使用法術,他們掉下去之後,蠍子精定然也會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屆時,一個也跑不掉,連最後那點存活的希望也無了。


    所以她隻能留下來,吸引蠍子精和安妙柔的心思,讓她們把宮莫妖徹底的忽略,隻有這樣,宮莫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敢這麽篤定,那是之前她親眼見過宮莫妖的輕功,深知以宮莫妖的輕功,能保住小命,是不在話下的。


    隻是……現下每每想到那令人頭暈目眩深不見底的深淵,她還是心頭發慌,她怕這一場賭局,換來的卻是他的死亡,和自己的生不如死……


    是的,比起為什麽她要犧牲自己,去救令她咬牙切齒的宮莫妖,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宮莫妖究竟是死是活。


    “站住。”帶著一批龍騎衛剛從宮外搜尋無果迴來的勿念,冷聲叫住了馬車,從銀灰眼眸裏射出的冷酷視線,一瞬不瞬的盯在了被吊在馬車後拖行的骨銀銀身上。


    立時,骨銀銀和馬車裏的安妙柔,都俱是一震。


    這麽熟悉的聲音,骨銀銀認得,安妙柔更是。


    骨銀銀把頭深深埋進了已經被拖得血淋淋的手臂裏,即便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潰爛的不成人形 的臉未必能讓人看出什麽,但是她不想冒那個險被那個男人察覺。


    她可沒有忘記,她利用了這個叫勿念的恩怨分明的男人。


    她更相信,落在他的手裏,比落在宮獄手裏,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這個男人太過黑白分明,從他到現在還孜孜不倦尋找她的行徑來看,他是不找出她,把她五馬分屍了,絕對不會甘心。


    而馬車裏的安妙柔,卻怕極了現在這個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並且最近脾氣相當不好的勿念哥哥,明明先前還很期待勿念哥哥看到現在的花姒鸞,卻事到臨頭,又矛盾的害怕,若是讓他發現了她對花姒鸞所做的事情,會不會……


    安妙柔捏緊了拳頭,幾乎咬碎一口銀牙,“花姒鸞,你這水.性.楊.花的狐媚子……。”


    白馬上的勿念見馬車雖然停了,但是車裏仍不見人出來露麵,聲線更冷冽了幾分,“車裏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拖著一個犯人進宮。”


    見馬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勿念便對身側副將一揚手臂。


    副將點了點頭,便策馬向堵在北門前的馬車行進查探,一手慢慢的抽著腰間的武器。


    馬車裏的安妙柔武功雖然沒到高手的地步,但是也並非泛泛之輩,車外的馬蹄聲,武器抽動聲,還有殺氣,她都感覺的一清二楚。


    無法,為了不讓自己會被龍騎衛當刺客給殺了,安妙柔隻得眼睛一閉,含笑出聲,“勿念將軍可真是盡職盡責,才剛一迴來,就如此盡忠,本宮甚是欣慰佩服。”


    “太子妃。”勿念揮手製止副將的繼續前行,銀灰的眸子一眯,危險的呃視線便定格在了拖在馬車後的骨銀銀身上,“娘娘的褒獎,末將愧不敢當,隻是,娘娘身份尊貴,現在卻挑起了捉拿犯人的擔子,卻是末將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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