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了先是一片沉默,隨後白紹友鼓掌喝道:“好主意,賢弟真是聰明絕頂啊!”


    白沐雪也佩服地五體投地,從招募組建軍隊,到奪取財政大權,從調虎離山、挑撥離間、借刀殺人,再到更換仆人丫鬟、實現人身控製,這一係列的謀劃和操作真是老練。


    白紹友一口將酒喝了,他說:“招募部曲的事,賢弟有你去做如何?”


    “好!”韓子霄這次不再謙虛了,他做夢都想擁有一支自己的武裝力量。他的眼光不是這個小小的白府,而是天下。他是皇子,是當今皇帝的親兒子,他是有資格繼位的。他要爭奪皇位,實現從平民到帝王的逆襲,不僅要替死去的母嬪和張祥報仇,還要實現治國平天下的理想。


    韓子霄已經想好了,先借助白家這個平台建立一支名叫“護院家丁”的私人部隊。然後再結交龐知縣,讓他給自己弄個“團練使”的職務,這樣他就能以官府名義辦理民團了。他要將民團訓練成一支能征善戰的部隊,然後靠著這支部隊洗清自己的冤屈,最後和太子爭奪皇位。


    戰略目標已經製定,接下來就是堅決執行了。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可成。


    這頓飯大家吃得很高興,他們非常慶幸遇見了韓子霄這個家夥,他是真正的高人。


    韓子霄酒量不好,喝了幾杯就醉醺醺的,而且開始亂酒。他拿起筷子敲著碗,晃著頭開始唱起了宮廷樂曲。


    “金殿高樓,霓裳處處舞,曾憶長樂宮中少年笑。聖眷不衰,清歌夜夜唱,哪管勤政殿前諸侯怨……”他唱著唱著突然淚珠落下,母嬪得寵時的風光浮現在腦海中,當王子的快樂和母嬪慘死時的場景湧上心頭,仿佛做夢一般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的墜落。


    白沐雪望著他,聽這歌詞不像是市井百姓所傳唱的俗詞豔曲,倒像是宮廷樂府中樂師所作。


    “宮廷中音樂向來不傳入民間,他怎麽會唱?還有,張祥是怎麽惹上錦衣衛的?他是個太監,為何改名叫韓標?又怎麽成了韓子霄的叔叔?那韓子霄的父親是誰?‘霓裳處處舞,清歌夜夜唱’指的是誰?聖眷不衰,又是誰?他為什麽唱著歌就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到底經曆了什麽?”白沐雪正尋思著,郭姨娘碰了碰她,她才迴過神來。


    “韓公子好像醉了,你扶他去睡吧!你看你二哥和二嫂也都醉了,張姨娘扶著他們進耳房歇了!”


    白沐雪環顧左右,人都走了,總不能讓她母親扶他去吧。她挽起袖子,將他從椅子上扶起來,對她娘說:“你也去睡吧,我很快就迴來!”


    郭姨娘點點頭,打開門,給了她一個燈籠。


    白沐雪提著燈籠,隻覺得韓子霄身子清爽,酒味依然難掩他身上的體香。袍子被風吹起,韓子霄白色胸膛露出,頭上的烏發飄到她臉上,弄得她心裏小鹿亂撞。還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如此貼身接觸過,幸好這裏是後院,外麵的門又鎖了,不會有任何人進來的。


    月色很美,他倆更美,一盞燈籠照著眼前的青色石子小路。這條路長滿了花草,中間還有個小亭子。他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臉貼在她粉嫩的肌膚上,弄得她熱血沸騰。


    韓子霄被風一吹,酒醒了些,微微睜開雙眼,隻見一個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在自己腋下。她瓜子臉兒,月光灑在身上如同仙女。


    他離她如此近,近到鼻子能磳到她臉上的脂粉。韓子霄深吸口氣,胸膛裏一股湧動傳來,禁不住將她摟得更緊了。


    慢慢地,來到韓子霄屋裏,這裏空間不大,隻放了一張床,連個椅子都沒有。床旁邊是桌子,上麵堆滿了書。她瞅了瞅,全是些《孫子兵法》《權謀殘卷》《資治通鑒》之類的書。


    她將韓子霄放到床上,正要起來,突然被他拉到懷裏,睜眼看著她說:“對不起,讓小姐特意來送我!”


    她撲在他身上,眼睛凝視著他,他眸子裏是自己的臉。她拚命眨巴著眼睛,忙說:“沒什麽,你好好休息!”


    她按住床快速起來,韓子霄身上的袍子已經散開,裏麵褻衣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伸了出來,整個床上都是他矯健青春的身軀。


    白沐雪隻瞥了一眼,就忙將臉轉過去。她理了理鬢角的頭發,蔥根般的手指疊在一起。她想走,可又有些舍不得走。從禮法上來說,孤男寡女不該同處一室,從人性上來說,她至少對他是動情的。


    “吃杯茶!”好聽的男聲在耳邊傳來。


    “哦,我不吃了!”她有些慌亂。


    韓子霄噗嗤笑了,他說:“是我要吃杯茶,喝了酒有些渴,你能給我倒麽?”


    白沐雪一愣,臉色一抹窘迫,拿起來茶壺倒了水端過來。韓子霄身體往枕頭上挪了挪,含笑著說:“頭暈得很,麻煩小姐親自喂我!”


    她怔了下,看著他醉眼迷離的樣子,覺得換了別人會將碗裏的熱茶潑過去,可在他麵前,她很快就投降了。


    她坐了過來,用紅色指甲的手掐住碗邊,伸過來胳膊摟起他,然後給他喂了進去。韓子霄小口喝著,不時斜眼看她一下,她紅著臉不看他。


    喝完茶,韓子霄又躺下了,胳膊從袍子裏滑出,托著腦袋望著她。


    “公子早點睡吧!”她背對著他。


    “桌子抽屜裏有個荷包袋,你把荷包袋拿走吧,就當我的贄敬!”


    “好端端的,我怎能要你的東西?”白沐雪依然背對著他,低著頭迴應道。


    “你送我迴來,我不該謝你麽?裏麵是些香糖,宮裏才有的吃,外麵買不到!”


    白沐雪忙轉過臉來看著他,他果然是宮裏的人。


    “宮裏的香糖,你怎麽有?”


    韓子霄不正麵迴答,枕著胳膊看著她,眼神特別肆無忌憚。他說:“拿顆糖嚐嚐,好吃的話我教給你秘方,將來萬一你被逐出府,也可以靠賣糖為生!”


    白沐雪一笑說:“你這小子,在奚落我嗎?我才不會被逐出府呢!”


    韓子霄拋個媚眼說:“打開嘛,嚐嚐宮裏的香糖,這糖叫‘荷尖香’,是用剛出水的荷花,掐去尖尖,混合著蜂蜜做成的!”


    她拉開抽屜,裏麵果然有個白色的魚嘴荷包,從裏麵揀出來一顆糖塞入嘴裏,她說:“真好吃啊!”


    “荷包也送你了!”韓子霄喝了酒,人比較開放些。


    白沐雪把玩著荷包,上麵繡著龍形圖案,而且所用布料乃是昂貴的蜀錦。


    “這荷包真好看,送給我你舍得?”她問。


    韓子霄道:“有什麽舍不得的!荷包再好看,不及你萬一,以後你常來我屋裏轉轉,讓我多看你幾眼就行了!”


    白沐雪臉色大變,怎麽說得如此放肆?她忙放下荷包道:“你醉了,早點睡,我走了!”


    她關了門,提著石榴裙走了,雖然知道他說的是醉話,可還是禁不住心裏歡喜。


    次日,韓子霄醒來,拍了拍腦袋,昨晚的事情記不太清了。他吃過早飯,外麵白紹友拉著他去見薑夫人和白紹輝、劉蕊等。


    他們幾人早就吃過飯了,坐在那裏閑聊。


    白紹友推門而入,高聲說:“太太、大哥、大嫂,這是我新結拜的兄弟,給你們請安了!”


    他們麵麵相覷,隻見韓子霄戴著暖耳,穿一件長衫,外麵套個半臂。他掀起衣服跪下說:“見過太太!”


    薑夫人嗖地站起來,驚詫地說:“這是什麽意思?”


    “我昨個結拜的兄弟,今後也是咱們府上的人了!我想好了,老爺不在了,如今世道又不太平,難免有打家劫舍的。我決意委托韓子霄做護院總管,招一批家丁,以防萬一!”白紹友先發製人,將之前和韓子霄商量好的說辭都拋出來。


    薑夫人不快地說:“老二,你結拜兄弟也該提前跟我打個招唿,一聲不吭就和下人結拜,眼裏還有我這個嫡母嗎?”


    白紹友道:“韓子霄書讀得好,我今後也要安心考舉人,有個伴不好麽?還有,招一批家丁護院,這府上的男女老幼也不害怕了,我也可以安心求取功名了!太太不讓我安心讀書,難道將來要我和大哥分家不成?”


    白紹友拋出分家的威脅來,他知道薑夫人自然不會同意的,就算同意也得等他們把家產轉移幹淨了再分。


    果然,薑夫人抬出來百興業的遺囑說:“你爹死前有遺言,不能分家,別做這個念想!好吧,既然你說今後安心於科舉,那我就答應了!韓子霄以後也是這府裏的客人了,傳我的話,都不準再拿他當仆人了!”


    韓子霄心中頗為佩服,薑夫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她不承認自己是府上的主人,而說他是“客人”,這樣既給了白紹友麵子,又防止他幹涉家事。


    韓子霄不在乎那麽多,他最重要的任務是組建一支私人部隊。


    “老二,這護院家丁不用招了吧,咱們府上有七八個人了!”白紹輝說。


    白紹友道:“大哥,七八個人夠幹什麽的?他們又不會功夫,也不會槍棒,土匪來了怎麽打得過?我聽說白蓮教又要鬧事了,很多大戶被搶了,咱們不能不防啊!”


    提到白蓮教鬧事,白紹輝和薑夫人頗為害怕,當即同意韓子霄去招護院家丁了。


    韓子霄從賬房裏支取了一千兩銀子,再加上他私下裏存的五千兩銀子,又有白紹友暗中資助的四千兩,總共湊齊了一萬兩銀子。


    他算了算,決定先招募二百人,再打製些結實的兵器。


    韓子霄募兵的原則就兩個:忠心和勇敢。他知道兵在精而不在多,隻要把手中的士兵訓練成以一當十,就可以把二百士兵發揮出兩千士兵的威力。當然了,這二百人隻是初步計劃,他的目的是要將軍隊擴張到上萬人。


    當務之急,他要把大部分人放在田莊上暗中操練,小部分進入白府護衛。


    韓子霄親自去各地找那些不怕死、身體壯的年輕小夥子。


    到了這裏,韓子霄犯難了,因為他雖然飽讀兵書,可是他本人並沒有打仗經驗。所以,他最需要一名軍官,尤其是身經百戰的軍官。


    為了找到這樣的人才,他每天都四處打聽,甚至不惜去省裏找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血色皇城,與王子的複仇往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吟且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吟且行並收藏血色皇城,與王子的複仇往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