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湯煮好,幫工盛了一大碗,我接過喝下,味道竟同母親煮得一模一樣。”全同舟語氣頗多感慨。


    眾人嘖嘖稱奇。


    全同舟又道:“遇到這樣神奇的事,出乎我的意料,讓我發現人生有太多可能,一時也沒了求死之心,反倒振奮起來。病也在幫工的照料下,慢慢好了起來。


    隻是因著那場大病,身上的銀子花了個精光,隻能再行籌措。


    想到包袱裏還有一件蜀錦外袍,平時會友才穿,尚有八分新,便拜托幫工當掉,買些酒食,宴請村裏有餘財的士紳地主,借些銀兩,好返迴家鄉。”


    全同舟停了下來,起身去如廁。


    有人跟了出去,想她早點透露以下故事情節,比如性急的王子清同學。還有人真得尿急,就一起,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更有人不動如山,死死坐著,靜待說書大家歸來,如喬木等人。


    在座僅剩的三兩人還在猜測全同舟後來又遇到了什麽,那幫工又如何幫了她,還有那甘豆湯究竟是障眼法還是神仙法術。


    “真希望我能認識一位這樣的奇人。”王子清欣羨的語氣都要突破天際了。


    喬木抬頭一看,見她正像小尾巴一樣緊跟著全同舟返迴。


    全同舟再次坐下,待眾人迴返,才又開口道:“那幫工並沒有接受我的衣袍,隻是說當了也不夠置辦酒席,還是讓他來想辦法吧。”


    “權兄,快講,快講,那奇人是如何解決的?”王子清急道。


    在座的各位都比王子清大幾歲甚至十幾歲,見小姑娘著急的模樣,均忍俊不禁。


    全同舟笑道:“就講,就講。”


    啜了口茶,她繼續道,“那幫工就出去砍了一棵枯死的桑樹迴來,將它劈成幾筐木片,用碗盤盛好,隨後噴了一口水,木片就變成了大塊大塊的牛肉。又打來幾壇水,將水變成美酒。隨後,就請士紳地主來用飯,受邀而來的人人都酒足飯飽,還大方地送了我三百兩銀子,足夠我迴轉家鄉。”


    這會,在座諸位倒沒說什麽,喬木猜想大概被那噴了一口水變成的牛肉惡心到了。


    全同舟說:“得到那麽一筆銀子,讓我很慚愧,這全都拜那幫工所賜。


    如果我請來的幫工不是他,可能就病逝、埋骨他鄉了。


    我很羞愧地向他道歉,承認原來的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人,那麽久都沒認出高人,還把他當仆從,喝喝唿唿,一點都不尊重。”


    “沒錯,正常人都會心裏不安吧。”有人評論道。


    “確是如此。”有人讚同。


    全同舟笑了一下,神色怪異:“那幫工說,他確實不是普通人,但因為犯了小人,被罰操持賤役,合該為我這個秀才役使。


    如果時限不夠,還必須被其他人役使,直到完成懲罰。


    他請求我像以前一樣使喚他,不要客氣,以免誤事。”


    有在座的書生歎道:“這就為難全兄了。”


    有人迴:“不錯,明明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必然心胸寬大才能一如既往。”


    全同舟點點頭道:“的確如此。雖然我答應對他一如既往,但是每次使喚他的時候,總覺得局促不安,別扭不已,除了他是有道行的人,還因為我將他當成了救命恩人。”


    眾人皆點頭讚同。


    全同舟道:“沒多久,那幫工就向我告辭,還說我果然誤了他的事。”


    喬木聽到這裏,玩笑道:“全兄,不知你還記得不記得他的樣子,能不能畫下來?說不定在座之人都要緣分見到他呢。”


    全同舟很驚訝,卻也同意了。


    王子清連忙從茶室掌櫃那裏拿來紙筆,遞給全同舟。


    全同舟略一沉思,手腕輕揮,一副小像一揮而就。


    在座諸位都很好奇這人長什麽模樣,紛紛探過頭來察看。


    隻見那畫中人眉眼平和,不過中人之姿,十分平凡。


    大家心底均暗想,難怪全同舟與他相處了一年有餘都沒發現奇異之處,實在是這人太沒有高人氣質。


    忽忽數日,這日書院休沐,正逢端午,一早喬木就迴了百花村,打算將家裏收拾收拾。年久不住人的房屋總是腐朽的極快,要不時養護。


    正收拾間,村長帶著個乞丐來找。


    喬木不解,便看了乞丐一眼。隻他全身肮髒,辨不清麵目,隻一雙眸子晶亮,眼神溫和不見一絲戾氣。


    心中難免暗暗稱奇。


    雖說現在沒有丐幫,但凡能在乞丐群裏活下來、活得好,沒有點武力值、不見點血腥是不可能的。乞丐哪有不互搶互毆的?這人眼神如此溫和清澈,如果不是做戲,必然極為難得。


    村長道:“前段時間你不是想找個幫工嗎?我一直有留意。昨天小女糧店發生了意外,還對虧了這小哥。”


    村長女兒範和在鎮上開了家糧店,因性格豪爽,為人圓滑,生意一直不錯,有些餘財,應了名字中和氣生財的“和”字。


    聽到鋪子裏發生了意外,喬木忙問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村長指指旁邊的乞丐說:“昨天清晨,糧店一開門,這個小哥就找到我女兒,說中午會有個賣麵的背著口袋來買糧,隨身帶著兩千多枚銅錢。那人並不是故意不用銀子,而是因為平時收到的多是銅錢。看見她,不要做她生意,哪怕對方破口大罵也不要理睬,而應該將鋪子關上,全家躲到不遠處的護城河邊。這樣也就隻損失三千四百文並一天的生意。如果不聽勸告,做了這單生意,糧店會大禍臨頭。”


    喬木聽到這裏,轉頭看了看乞丐,心裏尋思莫非這裏麵有什麽算計不成?


    乞丐見她看過去,盈盈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懷疑。


    喬木忙招唿二人進屋坐,村長也不推脫,來到官帽椅上坐下。


    喬木打量了一眼乞丐,發現他同樣很端莊的坐著,一點也不拘束,心裏奇怪不已。


    村長抽了口煙袋,繼續講道:“小女起初不相信,卻被女婿勸住了,畢竟這事就怕‘萬一’,寧願信其有,不願信其無。


    就這樣,夫妻二人將糧店關了,坐在後院裏等著。


    到了中午,還真像這小哥說的,有個像他形容的客人來買糧。


    那人見糧店關著,舉起缽大的拳頭用力敲門,嘴上還大聲嚷著買糧。


    女兒女婿躲在房裏,不敢出聲。


    那人見沒人迴應,很生氣,又用力踹門,見仍然沒有迴音,還破口大罵起來。


    不一會,店鋪門口就聚集了數十成百人圍觀。”


    喬木看了乞丐一眼,道:“這樣無理的人還真是不多見。不知道她為什麽不去別的糧店?我記得因為鎮上靠近護城河,往來糶糧方便,有好幾家鋪子。”


    村長也恍然大悟,拍了下額頭道:“你不提醒,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呢。”


    喬木笑笑,又問:“後來呢?”


    村長道:“女兒女婿聽到鋪子外麵人聲嘈雜,知道有不少人聚在外麵,很擔心,怕官府追究,帶著全家偷偷從後門離開躲出去了。還按照這小哥講的,跑到了護城河邊。”


    喬木:“客人乖乖離開了?”


    村長一拍大腿:“糧店一直沒開門,那人隻好背著口袋怒衝衝地離開了,可才走了幾百步遠,卻倒在地上死了!那會剛好是午時。”


    喬木聞言,眉頭微皺:“這下麻煩了。”不管哪個時代,死人都是大事。


    村長歎道:“可不是嘛。有認識客人的給她相公捎了信。她相公聞訊趕到,圍觀的人便詳細將客人所做的事告訴了他。他一臉悲痛欲絕,不趕快操辦後事,卻哭著來到小女糧店門口,非說他女人的死與糧店有關,你說氣不氣人。”語氣氣憤不已。


    喬木微微點頭,道:“好在,和姐的糧店一直沒開門,不然非讓那男人訛上不可,破財還是小事,搞不好還會受刑坐牢。”


    村長後怕地抖著嘴唇道:“就是,就是。”又想到事情已經解決,語氣恢複了輕鬆,“那男人不依不饒,圍觀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小女一家出門躲避的事,官府來人也沒法評判。最後,還是人群中相熟的人建議讓小女破財消災,幫忙辦理後事。小女同意了,那鰥夫也隻得同意。買好棺材、雇車將人送迴家,總共花了三千四百文,正像這小哥說的一樣。”村長語氣不掩驚奇。


    喬木點點頭:“所以村長憐才便推薦小哥來我這裏幫工?”


    村長撓撓頭:“叔一直認為你不是普通人,想來對幫工的要求也不低,所以……”


    喬木忙謝:“有勞村長大叔。”又將視線移到乞丐身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乞丐搖頭道:“在下無名。”


    “無名?”


    乞丐點頭道:“醒來便在破廟,被老乞丐收留。”


    喬木點點頭,又對村長道:“叔,就讓他留下吧,平時我不在家,幫我看房子也比行乞好。”


    村長很高興能幫到喬木,笑著告辭了。


    喬木將村長送出大門,迴頭問乞丐:“今年多大?”


    乞丐低頭思索片刻,最終困惑地搖搖頭,道:“不記得了。”


    喬木隻好說:“那你就叫喬茗吧。我給你找幾件衣服,浴房有熱水,現在你先去好好洗個澡,記得用草藥包泡泡。晚點我們再聊。”


    喬茗重重點頭,拿著喬木給他的衣服與藥包去了浴房。


    快速將家裏打掃一新,剛坐下,泡了杯香茶,喬木就見喬茗洗好澡換好衣服從浴房走了出來。這會,喬木有些明白為什麽喬茗滿臉醃臢,不露膚色了。隻見他兩條劍眉,桃花眼眼尾微翹,鼻梁高挺,唇紅齒白,滿滿得鍾靈毓秀,不過十七八歲。


    見他手裏拿著洗好的舊衣服,來時穿的那套,便建議道:“這舊衣不如送給你以前的夥伴吧,家裏以後會給你做新衣的。”


    喬茗忙點頭,將衣服晾好。


    兩人相對而坐,喬木問道:“你可識字?”


    喬茗羞澀道:“跟著一個老秀才學了三年。”


    喬木奇道:“哦?”


    喬茗解釋道:“那老秀才無夫無女,經常臥病,我照顧她,她教我讀書。後來,她去世了,房子也被族裏收走了。”語氣有些黯然。


    喬木沉默,想來喬茗流浪過很長一段時間,吃過不少苦。


    不會安慰人的喬木隻好幹巴巴地道:“以後你跟著我便好,總不會比那時差。”


    有人說,喜不喜歡一個人往往在見到對方的三秒內可以決定,喬木認為這話不假,至少她就挺喜歡喬茗的。


    安排喬茗在耳房住下,喬木交代道:“我平時都在溪山書院念書,隻有休沐的時候才迴來。下一個月你就在家照看這房子,我會給你留足銀兩,你將平時缺的四季衣物鞋襪備齊,不用節省。哦,對了,有事找村長幫忙。”


    站起身,喬木想了想,又道:“既然你行乞為生,想來沒什麽親人了?”


    喬茗眼神迷茫:“應該沒有。”


    喬木又問:“那有沒有交好的夥伴?”


    喬茗搖搖頭。


    這下,喬木倒楞了,一個人怎麽維生的呢?


    或許是看到她的疑惑,喬茗麵紅耳赤,道:“我力氣很大,能打三兩個壯丁,不怕人欺負。”說著,又想到什麽,語氣黯然道,“曾在碼頭扛過貨,因為力氣大,差點被販賣,從那以後不敢將這個能力顯露出。”


    喬木點點頭,“懷璧其罪”,還不算笨。又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範和有禍事跑去預警的?”


    喬茗認真地道:“範和會將一些發黴生蟲的米糧便宜賣給甚至送給一些窮人及乞丐,我就拿到過。


    那買糧的焦二雖然做的一手好麵好炊餅,但脾氣暴躁,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她曾說過在範家糧店買糧受過慢待,一直記恨在心。


    焦二男人性格懦弱,卻耳根子軟,聽風就是雨。


    焦二曾誇口要在那天去範家店裏搗鬼,我不知她要怎麽做,隻好讓範老板一家先避開。”


    喬木奇道:“那你是怎麽知道要破財三千四百文的?”


    這個問題喬茗並沒有迴答,而是神秘笑笑,那雙桃花眼瞬間流彩四溢,帶著絲絲狡黠。


    喬木也笑笑,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搖了搖頭,將手裏的扇子展開,露出了琵琶圓頭貼青竹扇的扇麵,那是一副雪景山水畫,上麵還題了首酸詩:“雪溪破夜放輕船,危坐寒蓬聳兩肩。應是前灣尋句去,小鬟磨墨待題箋。”


    一進院子,喬木就見孟不移仰躺在薔薇花架下的搖椅上雙眼無神地瞪著半空,表情忽喜忽憂。


    她高興地喊道:“師傅,迴來了,法會收獲大嗎?”沒錯,自從學了功法,孟不移對修行倍感興趣,開發了生活新樂趣。前幾天鄰城明光寺開法會,她也混進去了,沒想到今日便迴來了。


    孟不移苦著臉道:“還活著,收獲不大。”


    “清風師伯不是說很難得嗎?怎麽會沒有收獲?”


    “她說的修行是對理論的修行,又不是對法術招式的修行。都快把我念成佛了。”


    “那不就相當於宣講自己的學說了?”


    “差不多吧,無聊透頂。不過那寺裏飯後的甜點竟然是白糖拌菠蘿,真是奢侈。”


    喬木也驚訝:“布施的富人這麽多?資財頗豐嘛。”


    “是啊,主持玄苦可比清風會經營多了。”


    喬木見孟不移眼睛布滿血絲:“師傅沒睡好?”


    孟不移遲疑了一下,才道:“我……”說著,扭頭看了喬木一眼。


    喬木心裏一動,忙問:“莫非遇上了難事?”


    孟不移這才道:“說來有些奇怪。昨天晚上是我在明光寺呆的第三晚,因為我對那些經卷道理沒有興趣,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迷迷糊糊間,有個穿紅袍、梳朝天髻的女人將我叫起來,領著我往東走。


    我心裏納悶,不認識他,怎麽會願意跟她走呢?可是當時好像身體無法控製一樣。


    我怕迷了路,迴不來,四下張望,想記住路徑。哪知道兩邊都是雲霧,隻有一條羊腸小路一直延伸到遠方,好像處在一個山穀裏。


    就這樣,我們順著小路一直往東走,直到出了山穀。


    山穀外有條河,從東流向西,同尋常的河流一樣。隻是奇怪的是好多人站在河裏一動不動,呆呆看著什麽,河裏很擁擠,站不下的人一直排到河岸上。


    完全看不出這些人在做什麽。


    不過,我們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往東走,方向沒變,直到經過一條黃金珠玉裝飾的白玉橋,才轉向往北走,走了很久就到了一座高大的城池。


    進了城,紅衣人帶著我去了官署,裏麵熙熙攘攘,官員和百姓都很多。


    很意外的,我竟然在百姓中看到了一個故人,那是我在京城做官時的同僚沈爾平。她正和一個人爭論《憂危竑議》是不是樊之恆所寫。


    我想過打招唿,誰知一看,她對麵的人明明就是我。不,準確地說,是二十年前還在京城為官的我,那個還年輕、熱血的我。


    我大吃一驚,心裏惶恐,這才意識到跟著紅衣人的年長的我隻是個靈魂。


    想到因為《憂危竑議》引起的黨爭以及後來樊之恆因此被斬首,我以為到了陰曹地府,嚇得趁人不備就跑了,想躲藏起來,唯恐把小命丟了,剩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


    說著,孟不移看了喬木一眼。


    喬木忙遞給她茶碗。


    孟不移接過喝了一口,咳了一聲,繼續講道:“人生地不熟,一頓瞎跑,竟然跑到了一個死胡同,那兩邊的牆壁是用黑石砌成的,有四五丈高,能清晰地聽到裏麵有嗬斥的聲音,像是在審案。


    我感覺不妙,正想離開,紅衣人又出現了,還把我帶到了黑石砌牆的院子裏。


    一進院子,便聽到小吏通報:司命過堂了。


    我猜是審查我的那件案子。


    果然,走進去又看見了沈爾平,她仍是固執己見,堅信《憂危竑議》是樊之恆所寫,還跑去舉報,甚至誣賴舉報人是我。


    年輕的我怒火中燒,偏偏沒有證據證明她是誣陷,急得心膽俱裂。


    就在我們爭執不休的時候,頭頂出現一麵直徑丈餘的大鏡子,高懸在半空,從裏麵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姓沈的舉報樊之恆並誣陷我的過程,比當年親身經曆還清楚明了。”


    喬木想,鏡子明顯是上帝視角,怎麽能同你的經曆一樣呢?


    孟不移繼續講道:“麵對事實,沈爾平不得不認罪了,盡管滿腹不甘。她不停磕頭,祈求寬恕。


    沒等看到宣判,紅衣人揮了揮袖子,我便像紙片一樣被帶離當場,到了官署內一個院子。


    院子正堂中央坐著一個頭戴紫霞冠、身披褐色披肩、仿若神像的人,她嗬斥道:‘孟不疑,為什麽惡作劇把趙樸初價值百金的象牙扇藏起來?在集市上弄翻了王氏的脂粉箱為什麽沒有賠錢就匆匆離去?為什麽引誘江大偷偷殺掉家裏的牛滿足你的口腹之欲而忘了春耕?’


    我聽了,盡管吃驚,卻也知道都是事實,很慚愧,紅著臉上前認錯。


    之後,紅衣人帶著我出了官署,問我說:‘不如隨我遊覽太清仙境?’


    我很茫然,不知道太清仙境在哪,也不知道能不能去。


    反倒是紅衣人歎氣說:‘算了,一起吧。’抓著我的手臂,飛上一座山,山下有河,水流湍急,激流直下,水花翻騰,成千上萬的人隨著水流前行。


    眼前一晃,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我也不知不覺跟著他們順著河流向下漂移去了。這樣的異常我居然全無所覺,好似理所當然一般。


    噢,對了,這條河還讓我想起山穀外的那條河,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條。”


    喬木聽了,哭笑不得,這個時候還顧得上想這個?


    孟不疑繼續講述自己的夢境:


    “在河裏漂了不知多久——嗯,這個地方好似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我才在一塊大石頭上停了下來。


    石頭圓如磨盤,卻有黑白兩條彎彎如魚兒的路,全都模模糊糊、若隱若現。


    腦中靈光一閃,這不是道家的陰陽魚嗎?這念頭一冒出來,模糊看不清的道路竟然清晰起來,變得如同實質。說來我很好奇它們是如何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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