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日月神教,嶽不群都有些無語了,隻要自已身處野外,所碰到的賊人必是日月神教之人。自已與日月神教的緣份,當真如同一家人啊。


    青風堂黑旗香主?霸州?這都距離北京隻剩八十裏的直線距離了。把分堂都開到了天子腳下,也不知是說日月神教橫行無忌呢?還是明朝的官員、錦衣衛、六扇門太過垃圾了?


    嶽不群眉眼一挑,雙肩一聳,不溫不火的笑道:“哦,原來是日月神教外八堂的青風堂,北方玄水黑旗的元大香主,幸會之至,不知在此攔下我等的馬頭,意與何為啊?”


    元衝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兄弟想借部車子,送予本教的任教主出行時用用。你小子要是識相的話,便乖乖的,也不必亮你的花拳繡腿,聽候老夫的吩咐,倒不怎麽難為你。否則的話,十五比一便是你的江湖教訓,讓你小子明白江湖是怎麽闖的。”


    嶽不群視線掃視了一周,笑道:“元大香主,你言語義氣,小子多謝指教了。不過……咱們好像無親無故,非故非友,一部座車的小事情,元老你有急用,小子自當從命,所謂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嘛。”


    元衝解張嘴大笑,連連點頭道:“難得呀,你小子蠻光棍的,迴去稟告你家主上,也免得你被弄得七零八落的再上路,便顯得不夠聰明了。”


    “說得正是,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子也想向元老你借樣東西,迴去好有個交待,希望元老你體諒成全,小子在此感激不盡了。”


    “著呀!任教主他老人家一向敬佩中山王的為人武功,想必他也不欲與中山王的後人為難。你小子到說說看,老夫也樂得相互成全。”


    “小子想借元老你頸上的瓢兒一用,萬望割愛。”


    元衝解瞬時麵色鐵青,厲聲斥道:“小子,你他瑪的是在消逍本座不成?”


    “不敢,不敢,小子此番護衛徐小姐南下涿州,正是長途無聊寂寞時,若得你老的項上人頭隨時把玩,正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放你瑪的狗臭屁,不將你渾身零碎了,已是給魏國公一莫大的麵子。嘿嘿,現下老夫也要摘下你小子的瓢兒玩玩。”


    隻見他目光兇厲,惡狠狠的咬下後槽牙,喝道:“上來兩個人,將這小王八蛋的瓢兒摘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他身後立即躍出了兩人,一個空心翻,利落的飛出,左右夾擊,手中的長刀又快又準的招唿到嶽不群的頭上頸上來了。


    嶽不群不搖不退,身形古怪的一翻一扭以些許微妙的差距,讓過了這兩道劈砍而來的刀風,右手掀皮囊,以快如石火的速度抽出一物,手中的光華閃出一道細小的光孤。


    兩股溫熱的鮮紅血泉,如同怒射噴泄而出,一陣“唿唿喝喝”“霹哩嘩啦”的尾聲傳出,兩柄鋼刀墜地,隨後兩個死命的撫著頸項,卻怎麽也止不住的漢子,絕望的看著自已的弟兄們,踉蹌的走出幾步,便無力的撲倒在路邊的草叢中。雙足不住的抽動著,就如同兩隻被放幹了血的公雞。


    嶽不群抬臂將手中的細狹手術刀上翻,輕輕吹了口氣,刀尖上殘存的些許血珠,已離刀滴落在塵埃之中,錚亮的手術刀又已晶瑩耀光,不染絲血。


    ‘唿”的一聲吹氣,令現場的幾名日月神教教徒殺心下沉,兇厲之氣退卻。元衝解更是猛得吞了一下口水流涎,來穩定一下自已的情緒。他壓根兒就未曾料到眼前的這個小子,武功竟然高明到了這種程度。


    他的部下手裏有多大的能耐,他心中是一清二楚的。也就是在人才濟濟的日月神教中,是兩個打雜的苦命,若是放在其他的門派中,絕對是兩個當打的主力中堅。


    如此人才,居然被那小子輕巧的殺了,這,這……


    嶽不群隨意的朝左右走動了幾步,類似於散步休閑般的適意,聲調平淡得像是根本不曾發生過流血亡命的事故般,和顏悅色的問道:“元老你可是有意親自上來掂量小子麽!”


    元衝解神情嚴肅,聞聲心頭一緊,顫動了一下眉頭,喝道:“小子,留下個真實的萬兒,以你的身手堪比本教的十大長老,在江湖上絕對鼎鼎大名。以此代魏國公的才具,根本不具備有你這般身手的護衛,你小子這是打著扮豬吃老虎的如意算盤,算計著老夫來著。”


    嶽不群雙目放光的凝視著元衝解這老兒,這老兒雖是青風堂下的一旗香主,其上還有身為堂主的十大長老之一鮑大楚,但他的江湖地位卻堪比二流門派的掌門人,與王元霸之類人相等,眼光頗毒。區區一招就能看破自已的身手,這老兒的眼力價絕對高明。


    既然無法瞞下去了,因而肅然的說道:“那你老可要站穩了,且豎起耳朵聽清楚。我乃華山派傳功長老,人稱‘君子劍’的嶽不群。本人這身價,你老可還滿意?”


    “嶽不群?”元衝解的麵色陡變,他隻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的籠罩在心頭上,彷佛有層看不見,摸不著,陰森森的巨網已然悄悄的降下。


    而他自己就是那條遊在網中的小魚,正在垂死的掙紮。眼下雖然夕陽方下,熱氣升騰,但放眼望去遠近卻是一片昏暗蕭索,寒氣逼人。漫天的晚霞,正如同待會的場景一般,血色彌漫,在場將無一活口。


    這一迴,自已等人恐怕可能要在此一跤跌倒,徹底的趴不起來了。


    若是死上幾個人,便能逃過一劫,倒也不算什麽大事。可問題是這整個的結果,會如自已所願嗎?他自認為此希望渺茫。


    方才的那一刀之威,雖非首當其衝,卻足已令他膽寒血冷,氣勢喪盡。


    他的聲音本來屬於狼號似的尖銳,而今卻有些呆滯、沙啞與幹澀了,更雜著些不易察覺的小意奉承道:“嘿嘿,原來是華山派的傳功長老,‘君子劍’嶽先生當麵。嶽先生乃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曾與本教任教主大戰過一場。雖遭至吸星大法所傷,卻還能重新崛起,實是江湖中的奇人異士,不可小覷的一流宗師高手。”


    “聽聞近來有人誅殺了天師教十數名一流高手,令天師教改天換地,更使前代張天師不得已遠遁沙漠,投奔了蒙古韃子去。如今傳聞是嶽先生所為,世人得知後,莫不人人敬畏,稱嶽先生端是英雄了得。隻是嶽先生今時若把咱們日月神教的人,當成了與天師教那般的軟腳蝦,也是那麽好打發的,你卻是大錯特錯了。”


    “嗬嗬,嶽某從來沒有把日月神教當作是好打發之輩,不然的話,我五嶽劍派如何會與之鬥爭了近百年之久,損失無數卻依然奈之不何。”


    “嶽先生若有此想,老夫頗為欣慰。常言道江湖爭鬥,乃兵對兵,將對將,各自捉對廝殺。老夫自問不是嶽先生的對手,今日無意間得罪了嶽先生,想以一個消息來換得嶽先生的見諒。”


    嶽不群眉眼一挑,笑道:“哦,還有這等買命的說法?你且說來聽聽,看看這消息值不值得買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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