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王蘭花的幹爹來了?她幹爹竟然是畢師爺?”


    待木槿迴到家,將路上遇到畢華等人的事情講了出來,得到的不是她預料之內的知己知彼,而是張春草來自靈魂深處的三連問。


    問完之後,張春草還不忘喋喋不休地在木槿耳邊,周而複始地說著:“完了,完了。”


    ……早知如此,木槿覺得自己剛才就應該留在原地同他們正麵杠上。


    “姐姐,你先跟我說說,那個畢師爺到底是怎樣的三頭六臂,然後你再說完了。”木槿實在是看不下去張春草有點兒風吹草動,就一個勁兒地喪氣話,當即出聲打斷道。


    “可別小看他,畢師爺在邊城的能力,比如今坐在縣太爺位置上的那位,還要厲害著呢。”


    張春草給木槿做出這樣一句解釋之後,又繼續原地像個陀螺一般打轉,嘴裏念念有詞地說著“完了,完了”。


    就在畢華在厲害,也不過是個沒有官銜在身的師爺,還能隻手遮天了不成?


    對於張春草的忐忑,木槿無法理解。


    就算是在官字兩張口的古代,不也得將就王法麽,怕他一個師爺作甚?


    心裏如此想,木槿便放下了之前心頭的包袱:“姐姐,咱們青天白日不惹事,不代表咱們三更半夜就怕事兒。既然那個畢師爺誠心要找咱們的麻煩,那咱們就見招拆招,萬萬不能膽怯,落了下風。”


    “可是……”


    木槿見張春草還是一臉軟弱,想要妥協的模樣,當即拉住張春草的手,將自己手心裏的溫度傳遞過去:“沒有什麽可是的,姐姐,這世上你忍得了一時,卻不能一世都忍著。”


    忍久了,不是成了忍者神龜,那就得抑鬱而亡。


    為什麽要忍受別人加之於己的惡意?


    得饒人處,真的且饒人就管用嗎?


    木槿覺得,善良是應該的,但是一味妥協的善良,那就是縱兇為惡。


    “姐姐,一會兒他們若是找上門,你就帶著夜兒從後院離開,進城裏的藥廬找白公子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應付他們就可以了。”


    既然張春草不願意同她肩並肩,那麽木槿選擇理解她,不強求她改變自己的本心,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惡人就由她這個惡人去磨吧!


    然而,向來對木槿言聽計從的張春草,此時忽然淚眼婆娑,頻頻搖頭:“你怎生可以讓我拋下你?咱們說好的,同為姐妹,生死契闊。”


    “呃……”木槿沒有想到,之前百般不願意正麵對上畢華的張春草,此刻竟然會選擇留下來。


    共進退固然暖人心,隻是,還有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需要照顧啊~


    正當木槿準備說出,讓張春草護著孩子的話,張春草卻態度極為堅定地說道:“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我都要和妹妹在一起,哪怕是死!”


    感人,木槿都被她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有一點,孩子該怎麽辦?


    木槿這句話在心頭翻滾了無數次,最終化作一聲歎息,算作應了張春草。


    “咚咚~”


    姐妹兩個才達成了一致,門外就響起了腳掌用力踹門的聲音。


    要知道張春草家的院門,那可是這個大陸上極為昂貴的鐵製成的,抗撞擊著呢。


    在那一聲聲踹門的響動之中,木槿其實有些心疼踹門人的腳掌,想必疼得要撓牆了。


    不過,那也是踹門的人自找的。


    “張春草,還有那個姓木的寡婦,你們兩個給我滾出來!”


    張春草聽到外麵的怒吼聲,拉著木槿的手,緊張地問道:“妹妹,怎麽辦,是許富踹門來了?”


    能怎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別擔心,他們踹不開門的,隻會傷了腳。”木槿拍了拍張春草拉著她的手,試圖平複張春草的緊張。


    然並卵,張春草恐慌勁兒上來,十個木槿也攔住她去給許富開門。


    大門嘩啦一聲被張春草給打開,門外打算再次踹門的許富正巧伸出了腳,一下子就將站在門內的張春草給踹倒在地。


    “你們仗著人多,就跑到民宅來行兇了?”木槿見狀,一個健步上前扶起了張春草,嗔目怒視許富,“厲害了啊,看來臉是痊愈了,打算再討二迴打啊。”


    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那是許富這輩子的人生黑點兒,他此刻特別想要把木槿踩在腳下一次,卻又恐懼木槿的手段。


    許富側目看向身子斜後方的畢華,隨即目露兇光地衝著木槿點了三下頭,退居到了畢華的身後,小聲對畢華嘀咕了幾句。


    就衝著許富看她的兇狠勁兒,木槿都能猜到,他一定是對畢華煽風點火,讓畢華那老頭把她關到大牢裏才好。


    不過,木槿敢肯定,有了上午那麽一出對話,畢華就算是段位再高,輕易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麽,頂多是些口舌之爭。


    忽而,上輩子大街上碰瓷兒的梗在她的腦子裏出現,木槿心生了一個潑辣的主意。


    盈水兒的美眸泛著冷冷寒光,木槿心中笑道:


    你們不是要捏軟柿子麽,這迴紮了你們的手,看你們還敢不敢再來捏!


    “姐姐,你有沒有事?頭疼嗎?感覺惡心嗎?”


    詢問的時候,木槿對張春草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一定要說自己不舒服,然而她的眨眼似乎是做給天上的雲看的。


    被她扶起來的張春草,聽到她這一係列詢問之後,隻呆呆地說了一句:“就是他踢過來的時候,感覺被踢的部位疼。”


    “姐姐,你可要說實話啊。”木槿對著張春草又是頻頻眨眼。


    奈何張春草的智商此時不在線,完全領悟不到木槿的心思,隻實誠地搖頭:“真沒事兒,不疼了。”


    要不是木槿心寬,此刻想必一口老血噴湧,就此含恨九泉了。


    “沒事就好,你先進屋照顧夜兒吧。”


    張春草本是不想走,打算和木槿共進退的,但是聽到木槿提到孩子,她隻好點頭,迴了屋去。


    “你們姐妹倒是情深,襯托得我等好像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就在張春草順著木槿的意迴了屋子之際,一直充當背景牆的畢生開了口,“我們不過是上門問一問,屬於我幹女兒的田地,怎麽就成了你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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