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真正主人?”劉氏媳婦兒慌張地搖晃著腦袋,極力地否認,“明明就是王蘭花家的土地,怎麽可能還有什麽真正主人。”


    “哦?你當真不知?”


    木槿起初以為劉氏媳婦兒同王蘭花關係好而已,就算是被逼問也頂多是一句不知道,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迴事兒。


    “還是說,你也同王蘭花一起,貪了我姐姐家的田地?”


    明媚的眸子,閃爍著看穿一切的光耀,劉氏媳婦兒半點都不敢去看木槿的眼眸。


    “不敢看我的眼睛?”木槿見狀,心知自己的猜測對了,乘勝追擊,“是心虛了吧!”


    “我心虛什麽?你怎麽跟路邊的野狗似的,得到誰就咬誰?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劉氏媳婦兒說完,低垂著頭,擠出了人群。


    落荒而逃不要太明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劉氏媳婦兒是心中有鬼。


    木槿瞧著劉氏媳婦兒跑遠的背影,她也不急著去追人,反而轉過身無視眾人期待看戲的目光,繼續手裏種草藥的活計。


    動了她春草姐姐東西的人,誰都跑不了,木槿並不急於一時。


    “木娘子,你怎麽不追上去啊?”


    “她罵你是野狗,打她啊。”


    “對啊,像那日踩許富似的,去踩她啊。”


    ……


    樹欲靜而風不止,木槿優哉遊哉地種她的田,看熱鬧的村民卻不幹了,站在她身後不斷地起哄。


    木槿認真地給才撒了種子的田地澆水,至於身後那些人怎麽想,隨他們大小便好了。


    話說多了,口渴的是他們。


    看熱鬧的人們,見自己怎麽說木槿都不理會,仍我行我素地灑水施肥,一時之間頓感無趣,各自散去。


    “我的天老爺,以前怎麽沒發現種田是個體力活,累死寶寶了。”木槿累得雙手叉腰,滿腦子裏都是上輩子農大後山現代化的種植園。


    不過,既然來了,就得入鄉隨俗,既來之則安之。


    這裏沒有現代化的耕耘機器,也沒有催熟農作物的先進藥劑,但是上輩子學的東西都在她的腦子裏,大可以自己來製作啊。


    同白術誇下海口的時候,木槿就已經想好了自製催熟植物的藥劑了。


    萬事俱備,隻欠材料了。


    既然自己的錢,最後終歸流入白術的腰包,木槿覺得尋找製作材料的事情,就應該交給白術來辦。


    一個連恆王都認識的男人,為她找些不太容易找到的材料,應該還是有些途徑的吧。


    打定主意,木槿一手拎著空無一物的竹筐,一手捂在心口放了銀哨子的位置,目光堅定地向家而行。


    “站住!”


    還未等木槿走出幾步,忽然落荒而逃的劉氏媳婦兒去而複返,擋住了木槿的前路。


    當然,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站在許富和一個年邁的老者。


    據木槿目測,那老者橫眉冷目,氣惱萬分,必定是王蘭花的幹爹了。


    看許富和王蘭花的幹爹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木槿就知道他們一定還沒有到家就被劉氏媳婦兒給攔住了。


    事情變得有趣了,但是又關她什麽事兒呢,木槿對著三人微微一笑:“讓我站住,我就必須得站住,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你個萬人枕的還需要麵子?”許富之前一直被打臉,此刻有人撐腰了,企圖將臉麵奪迴來。


    然而,木槿的臉又豈是那樣,打就能夠打得到的。


    在許富抬手之際,木槿便先他一步鉗製住了他高抬起的手腕,冷聲道:“上一次臉踩得還不夠疼是不是?”


    被木槿一說,那早已不疼了的麵頰,許富又覺得隱隱作痛,不由得伸手捂住了之前被木槿踩過的位置。


    “賢婿退下,讓我老人家會一會敢踩男人臉麵的野婆娘。”


    隻聽那王蘭花的幹爹一開口,木槿心下就篤定他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段位絕對比許富高出千百倍。


    不過,木槿連縣太爺的衙門都去過,就眼前這縣太爺的師爺,她還真就不怕。


    “喲?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冷眼看著老頭兒對她鼻孔朝天,木槿抱著肩膀淡定笑著,“是跑來倚老賣老的,還是打算用沒有官品的官威來壓我呢?”


    開局過招,武力值重要,心理戰同樣重要。


    木槿先老頭兒一步開口,似乎有失穩重,實則她每一字句都生生壓了老頭一頭。


    不管這縣太爺的師爺要同她怎麽理論,隻要他敢把自己年邁和衙門這樣的詞匯說出來,那麽就輸了。


    “這位娘子還未報家門,就先指責小老兒倚老賣老,還官威壓人,這有些不妥吧?”


    能夠在縣衙裏當師爺,文采未必好,腦子卻轉得一頂一的快。老頭兒知道自己的好打算要落空,當即就換了套路:“小老兒我姓畢名華,不知道這位娘子姓甚名誰啊?”


    本在田間豎著耳朵聽的村民,此時一聽老頭兒的名字,瞬間棄了手裏的活計,圍而觀之。


    “畢師爺,給我簽個字吧。”


    “畢師爺,能握個手嗎?”


    “畢師爺,可否到我家小坐……”


    木槿見周圍村民的舉動,眉頭皺得比天高,實在不明白一個師爺怎麽混得比縣老爺還吃香。


    莫不是個清官?


    不對。


    若是清官,又豈會單憑許富一人之詞,就如此決斷?


    木槿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隻聽畢華對著一眾村民,大笑著道:“既然你們如此熱情待我,那今年村裏的賦稅,我會讓縣太爺斟酌斟酌的。”


    好家夥,村民如此行徑,不過是為了……


    木槿算是開了眼了。


    果然,這片大陸並不是她能夠揣度的。


    思及至此,木槿覺得自己還是先悄咪咪地離開,其他事情等同張春草商量好了再做定奪。


    看了一眼被村民圍著的畢華三人,木槿嗤笑一聲,腳底抹油般火速離開。


    她也知道,自己躲得過一時躲不了一世,等那三人找來的時候,又該是一場口舌之爭。


    甚至還有可能上映全武行。


    不過,木槿走到自家門前之時,她心中又覺得先同張春草了解了情況,知己知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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