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收到江元城的迴複時,已是晚上了。


    看到屏幕上的閃現的‘時間地點’四個字時,向暖想也不想的就立即迴複過去:明天早上九點,洲際酒店內的咖啡廳。


    江元城既然這樣問,就表明他已經來了香港了。所以,向暖說九點。有些事情隔得越久越是不安。


    在醫院對麵有一家五星級的洲際酒店,何慕深在那兒訂了一間行政套房。不久前他才離去。本來他是要拉著她一塊過去休息的,可向暖卻不放心李莉娜一個人在病房裏。隻能好言的勸著他自己迴酒店。


    “你為我已經耽誤了太多工作了,你就算不想迴酒店休息,去加加班也好,不然你的那些下屬們怕會說我是那禍國殃民的妲己了。”


    這話若是在平常何慕深聽到,定會挑挑眉的反問道:“那我是那昏庸暴戾的殷紂王呢?窠”


    可今日他卻隻是眸子幽深的看著她,一直看的向暖心慌。


    過了好一會兒,他上前一步,向暖以為他會伸手拽她強硬的拉她走,卻不想他隻是伸手撫上了她眼角,“晚上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哭。”


    她眼角早已沒有淚了。


    都被他給吻幹了。


    其實,這麽多年來她哭的時候是很少的,隻不過可能中午那會兒在他懷裏哭得太兇了,如今在他心裏怕是覺得她就是個愛哭鬼。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時為什麽那麽想哭,聽著他的那柔情的話,眼淚瞬間就失控了。


    是有著那種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欣喜與激動嗎?


    不,不是迴首,是向前,她很慶幸自己那時堅定要從袁紹東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就如何慕深所言他們的相遇是一場意外。


    若不是堅定的想要掙脫與袁紹東的那段腐爛變質了的感情,她又怎會去招惹上他呢。


    醫院走廊上,何慕深低頭在她唇上落上一個輕淡的吻才轉身而去。不敢深入,隻怕一過火骨子裏的霸道就顯露出來了,拉著她直接拖入酒店了。


    要知道他可是好久沒有好好抱著她睡個好覺了。


    向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唇,忽然好似想到什麽的抬步追了去,在走廊的拐角處追上了大步離去的男人。


    “晚上不許抽太多煙,不許喝太多咖啡,知道嗎?”


    何慕深看她追上來,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驚喜就聽到她兇巴巴的帶著警告的話語傳來。


    原本轉身時還臉色沉悶的男人,臉上漸漸的露出些笑意,她倒是知道今晚他肯定是不會睡覺的。


    “我的話聽到沒?”


    向暖看他嘴角漸漸顯現的笑意,一跺腳的問道。


    看著她臉上那生動的表情,何慕深笑意更深了,低頭就咬上她的耳垂,“夫人有命,為夫謹遵。”


    看著她羞紅的小臉,何慕深大步進了電梯。他再不抽身離去,今晚她怕是別想呆在醫院了。


    ……


    站在病房裏低著頭出神的向暖,一抬頭就對上了病床上的李莉娜那黑溜溜的大眼睛。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向暖走到床邊打開保溫盒。


    李莉娜不出聲,隻是一直盯著向暖,“向暖,你剛剛在想什麽?”


    向暖手上的動作一停。


    “你剛剛低著頭笑的真美,滿眼都是幸福的光,那笑容看著讓人恍惚,就好似上學那會兒跟袁紹東談戀愛時一樣……”


    “……”


    “很久沒在你臉上看到那種笑容了。”


    李莉娜坐在床上似是自言自語。


    向暖站在那兒好一會兒,冒著熱氣的保溫盒熨的人手上有些濕滑,“莉娜,你是不是心中怨恨討厭過我?”


    “是啊,我真的是很討厭你,說你長得漂亮,可我長得也不差啊,你說為什麽那麽多男人就都喜歡你呢,當然袁紹東那個變態就算了,可他……”


    可以掩下心中情緒任意說鬧的女人,在說道自己心底的那個男人時還是頓住了話語,“你說他怎麽會那麽喜歡你呢。”


    向暖站在那兒一句也說不出。


    隨著李莉娜的話,向暖想起她跟江元城第一次相遇時的烏龍事件。


    她考進袁紹東那所大學時,他已經是大二升大三了。


    暑假的時候他不經常迴家,依舊住在宿舍,向暖一直緊張的到出成績,分數下來的那一天,她激動的跑到他的宿舍找他。


    暑假時的男生宿舍看管根本就不嚴,向暖一溜煙就溜進去,跑到七樓。


    她知道他的宿舍是哪一棟,也知道宿舍號,隻不過卻是第一次去。


    一找到他的宿舍,就看到開著的房門內有個男子背對著門站著,向暖一眼就認出男子身上穿的t恤,那是去年給他買的,所以激動的向暖直接跳著衝了進去,撲上了他的背,朝他脖子而耳邊亂咬一通。


    那時她就想個小瘋子一樣,高興時


    愛撲到他背上咬他不高興時依舊愛咬他。


    那男子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隻聽到耳邊嘰嘰喳喳的,“邵東,我馬上就能跟你一個學校了……我們就可以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學了……”


    隻不過那男子一轉身,撲在他背後的向暖自然也隨著轉過頭了,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袁紹東。


    當時她幾乎嚇得一聲尖叫的從那男子背上跌了下來。


    袁紹東卻是黑了臉的扭頭就往外去了。


    那時向暖都沒心思質問他為何把她送的t恤給別人穿,隻知道自己好似犯了天大的錯一般,不顧背上的摔的一片疼痛的就朝他追去。


    陷入愛情的人就是那麽的盲目,義無反顧的追逐著那人的步子,可她最終還是精疲力盡的再也無力去追了。


    想到江元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袁紹東,然而卻是第一次如此平靜而又仔細的迴憶著他們的過去。


    向暖手指無意識的就觸到了無名指上帶著的戒指,輕輕的長舒了一口氣,也許真的是放下了。


    這一晚她跟李莉娜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聊了很久,從大學聊到如今工作。


    她說她曾討厭她,但是她喜歡江元城,所以不得已才跟她拉近關係。


    向暖隻是笑笑的點頭說,“我知道。”


    可說到最後,李莉娜卻哭了,她說,“向暖,直到你被撞成植物人時候,看著病床上你蒼白的臉,那時我才明白,原來我一點也不討厭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向暖側身的抱住了她,直到她在她懷裏漸漸唿吸均勻了。向暖卻是沒睡多久就醒了,她心裏一直想著天一亮要去見江元城。


    早上還沒到約得時間,向暖就提前去了。卻不想江元城比她更早。


    向暖看著坐在那兒抽煙的男人,愣了愣。


    在她的印下裏江元城是很少抽煙的,不像何慕深那樣總是手不離煙的。


    看她來了江元城抬眼朝她看來,那隱在煙霧後的眸子湛黑卻又帶著股濃濃的疲倦感。


    向暖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要吃點什麽嗎?”


    還沒到九點正是吃早飯的時間。


    向暖本也隻是象征性的隨口一問的,想著他現在怕是沒有心情吃早飯的。


    可是江元城去開口對著一旁服務生招了招手,“要兩碗牛肉麵,一碗加辣,一碗不加辣。”


    向暖還沒愣過神來,服務員已經拿著單子走了。


    “記得那時我們早飯最愛去的就是西門外的那家麵館,一人一碗牛肉麵,你的是最辣的。”


    他徑自的迴憶著,向暖也跟著迴憶起了來,“是啊,最開始時都隻是我們三個人去,可後來就多了一個人了……”


    隻一句話,向暖已經看到他眸子中的暗流湧動了。


    “元城,你難道就沒有察覺,後來我們越來越多的行動都是四個人麽,我們四個人一起吃早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去圖書館搶座位……”


    “你那麽聰明,為什麽就是沒有發覺突然多了一個人呢,一個女孩跟我再怎麽要好,也不至於整日跟我當電燈泡吧,她為什麽粘著我,你不明白嗎?”


    向暖盯著江元城的眸子,而江元城卻隻是抽著煙,一直到指間的吸盡快要燃到指頭了,才看到他的唇動了動,“向暖,那你又何曾想過我是為何愛粘著袁紹東呢?”


    向暖整個人瞬間一滯。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向暖卻是有些機械的接了。


    “楚小姐,你朋友她進了手術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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