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咱們身邊還有旁人麽?我開口了,不是跟你,又是跟誰?”


    徐真道:“我不認識你。”


    那女子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家既是有緣,一起吃頓水酒,本為待客之道,又何來相識不相識?隻是少君疑心太重,難道還怕妹會吃了你不成?”


    徐真大奇,聽她語氣頗似中原之人,站定身子,道:“你是中原人?”


    那女子笑道:“妹姓藍,少君高姓?”


    徐真見她肌膚白膩,雙頰微微暈紅,一雙眸子宛若春水,著實美貌非常,不由得暗生得意之感,尋思:“看來我挺帥,路上還能勾引個美女。”道:“我叫徐真。”


    姓藍的女子道:“徐少君,這邊請。”當先而行,先是往北,走出兩條街,踏上青石大路,折而往西。徐真暗暗奇怪,這裏顯然就是富人區,姓藍的女子要請他在這裏吃飯,該不是托兒罷?轉念又想:“就算是托,我一毛錢沒有,光腳不怕穿鞋的,有什麽好擔心的?”當即跟了上去。


    姓藍的女子道:“簇甚少中原人士,徐少君不遠千裏,來這裏有何貴幹?”話間,走入一間酒店,一樓大廳零零散散坐著七八人,再往裏走,出了大堂便是一處花園。花園之中引入泉水,叮咚作響。正值五月,花卉齊放,香氣宜人,宛如江南水鄉。


    徐真暗暗心驚,這酒店檔次不低,要是沒錢,被人揍一頓,那就壞了。心中直打退堂鼓,這時已入庭院,倘若酒樓果然和姓藍的女子一夥,便無法逃走了。他定了定神,仔細打量四周,尋思逃走之策,隨口道:“我來找東西的。”


    姓藍的女子道:“想必徐少君仍未找到。不知少君尋找何物?少君莫要多疑,妹在本地頗有名望,眾人齊心合力,總強過少君一人尋找,你是也不是?”


    穿過花園,一處圍牆之後,再往東行,順著卵石路,蜿蜒曲折,不過十餘丈,走入一座涼亭。涼亭四周並無花卉,一汪泉水卻順著涼亭往北而去,兩張矮幾,兩張錦墊,秀麗之中不失雅然,使人不覺胸膛一暢。矮幾之上備了幾樣酒菜,紅綠相間,好看煞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清香,徐真人未坐下,已胃口大好。


    涼亭兩側,各有一名侍女,布條為淡黃色,雲鬢折起,與本地婦人大不相同,均是中原丫鬟打扮。奇在二女年歲相仿,均十七八模樣,身高相仿,模樣亦是一模一樣。二女體態妖嬈,大片肌膚外露,陡然身處如此溫柔之鄉,徐真無酒自醉。


    姓藍的女子笑道:“徐少君請坐。”


    徐真呆呆的不出話來,在一旁坐下。右側那少女嗤地一笑,輕輕扶起徐真,道:“公子該當坐在這裏才是,是奴婢的錯,不該如此擺放座椅,公子恕罪。”話之間,眼波兒流盼,雖短短幾句,那雙眼睛卻如千言萬語。


    徐真呐呐地站起,又呐呐地坐在正北之處。不經意間,姓藍的女子依足中原禮數。她坐東首,意為東道主,在她之旁,右手第一桌,乃最重要貴賓所坐之位,泉水北流,亦有順水清流之意,此乃貴客之祝福,由此可見,她實是頗費一番心思。徐真對酒桌禮儀並不甚清楚,對她這番苦心也就毫不理解,隻覺一共兩人吃飯,坐哪裏不是坐?


    兩人落座,兩名侍女斟滿了酒,姓藍女女子端起酒杯,笑道:“涼亭竹酒,再遇知己,人生之事,時也複也,徐少君莫要客氣,咱們先飲一杯。”祝酒詞不倫不類,她先路遇知己,把酒言歡,又“時也複也”,便作浩歎,前後語句不搭,偏生字眼生疏,隨口出,徐真也不明其意,反而不知如何對答。


    酒液淡黃,甚是清香,不知姓藍的女子究竟是敵是友,一時不敢便喝,遲疑片刻,尋思:“我又不認識她,她為什麽害我?害我總有個理由罷?如果沒有,那就真是要交朋友了。”當即一口喝幹。入口既醇且甘,酒液順喉而下,滋潤肺腑,卻無辛辣之味,讚道:“好酒!”


    侍女又斟一杯,退在一旁。


    姓藍的女子道:“酒雖好,不足佳客。美人美矣,不足以……不足以……”“不足以”片刻,究竟“不足以”甚麽,卻不出來。徐真聽她咬文嚼字,腦中飛快旋轉,若對答不周,引得這女孩兒反感,一口飯還沒吃,就被人趕出去,那可糟了。是以盯著姓藍的女子,豎起耳朵細聽。


    哪知姓藍的女子文采也就半桶水,強自想幾句雅文典故,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不足以如何。偏生徐真目光灼灼,她不由得臉上更紅,怒氣升起,放下酒杯,道:“妹不勝酒力,平日待客,也隻淺酌便可。如今日一般連飲兩杯,已是放浪形骸,少君請自便,妹去換件衣裳再來。”


    徐真起身道:“沒關係,你自便。”


    姓藍的女子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徐真看看兩名侍女,腹中饑餓非常,望著幾上美食,心想不管是不是有毒,吃了再,就算毒死,也好過餓死。當即大口吃飯,越吃越是高興,到得後來,不用筷子,直接手抓。


    兩名侍女毫無奇異之色,不住添酒,又勸他吃慢點。徐真數杯酒下肚,酒癮上來,道:“姐姐,還有酒沒?再拿點酒,拿個大碗行不行?這一個月了,沒酒喝,我都快憋死了。”


    身旁那侍女道:“奴婢叫做春雨。公子,奴婢這就去拿。”


    徐真奇道:“春雨?你這名字起的好,起的呱呱叫!”轉向另一名侍女道:“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這名少女眉目嫵媚,眼珠兒清亮非常,彎腰施禮道:“奴婢冬雪。”


    徐真哈的一笑,道:“春雨冬雪,我還以為你叫下雪。不過這名字也挺好,你們倆是姐妹嗎?雙胞胎,對不對?”


    冬雪道:“是。奴婢是妹妹。”


    徐真道:“你們兩個一模一樣,怎麽分辨?”


    冬雪微微一笑,左頰一個淡淡的酒窩,道:“公子請看,奴婢左邊有酒窩,春雨酒窩是在右邊。”


    徐真道:“這就好區分了,幸好你倆一個酒窩在左邊,一個在右邊。不過我奇怪的很,要是你們兩個都不笑,別人怎麽區分?”


    冬雪微微一笑,便收起了笑容,遲疑道:“那……那就沒法子了。”


    腳步聲響,春雨端了一個木盤,放了一個酒壺,一個茶杯,未語先笑道:“酒來啦,可是不少呢。您瞧,這個杯子夠大了麽?”


    徐真大失所望,道:“我是拿碗,海碗,然後拿一壇酒,或者二十斤,你拿這麽個酒壺,我一口就喝完了。”


    春雨一呆,張大了口,一排細膩潔白的牙齒微露,嬌豔動人。徐真笑道:“你拿來就拿來罷,快點,我忍不住啦。”抓起酒壺,咕嘟聲響,片刻喝幹。


    春雨道:“奴婢再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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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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