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臉上一紅,呸了一聲,說道:“誰要他喜歡!?我當真是欠了這惡賊的,自從認識他以來,都不知為他吃了多少苦頭。”心下又頗為好奇,問道:“你妹妹是誰?”


    董方白道:“說起來我妹子,她也是五嶽劍派中人,她叫儀琳,嶽姑娘應該認得才對。”


    嶽靈珊唿地一聲坐起身子,大聲道:“原來是她!?”原來她穴道已然解開,遲疑道:“你當真是儀琳的姐姐?你不是魔教中人麽?”


    董方白道:“是。”


    嶽靈珊哼了一聲,道:“你是儀琳師妹的姐姐,那麽也是恆山派的?門外那人與你有何仇怨,你幹甚麽卻殺了他們二人?你這般心狠手辣,是定逸師叔的門下麽?”


    董方白眼皮一翻,閉上雙目,再也不肯說話。


    嶽靈珊怒氣上衝,恨恨地道:“怎麽?你殺了兩個不會武功之人,手段毒辣,我問問你還不成麽?你不肯跟我說話,道我喜歡跟你說話麽?”站起身子,接著道:“師妹,將她捆了起來,帶迴山去,咱們走罷。”


    穀寒茵道:“董小姐,剛才被你帶進去的非煙妹子呢?人在哪裏?”


    董方白臉頰如雪,薄削地嘴唇緊閉,一句話也不說。


    藍鳳凰道:“她在房中,被點中了穴道。”


    董方白睜開雙眼,道:“我現在內力盡失,可解不開她穴道。”


    穀寒茵看一眼秋兒,尚未說話,秋兒遲疑道:“姐姐要我為她解毒?好罷,五蟲冰蘭化人內力,時日一久,她也無法活命。”遞給董方白一枚黑色藥丸。


    嶽靈珊大覺不妥,道:“且慢!這人武功厲害的緊,不能給她解毒!”


    董方白見秋兒一頓,解藥在前,倘若再有遲疑,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伸手一抓,張口服下。解藥入腹,丹田便有一股柔絲般的真氣慢慢凝聚,她知解藥用的對了,潛運內力。


    嶽靈珊啊的一聲驚唿,拾起地上單刀,連連後退,卻不敢上前攻出一招。


    董方白睜著一雙眼珠兒,望著嶽靈珊,也不動彈。不過片刻,她內力盡複,站起身子,拔下短劍,肩頭鮮血立時湧出,她也不理會,藍鳳凰慌忙上前替她裹傷。隻聽她道:“這麽多年來,我幾乎已忘了受傷是何等滋味,嘿嘿,好手段,好厲害!”抬起頭來,望著嶽靈珊,雙眉微皺,氣勢忽然一變,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淡看江湖,瀕臨絕頂之意,森然道:“日月神教稱雄江湖,獨霸武林,令旗一出,天下英雄莫敢不從。你這小丫頭,我對你客客氣氣,你反而要殺我!徐真即不肯來尋你,留你也是無用。”


    手掌一抬,短劍激射而出。她以暗器手法擲出短劍,其勢如電,快如星火。嶽靈珊哪有半分抗禦能力?危機之間,臉色慘白,揮刀斬落,料想董方白內功之勁,自己一刀萬萬抵擋不住。哪知她念頭尚未轉過,隻聽叮叮叮叮幾聲脆響,單刀劇震,刀劍相交,雙雙寸斷,跌落地上。


    嶽靈珊手臂一熱,卻無絲毫受傷之感。董方白手臂不動,純以內力激出短劍,又能在短劍傷到嶽靈珊之前,震斷刀劍,一寸一寸,彷如尺子量過。如此神功,直匪夷所思,難以想象。


    董方白微微一笑,道:“這麽殺了你,似乎不美。”淩空一拍,嶽靈珊身子一震,隻覺勁風壓體,體內真氣交撞,幾欲爆體而出。她臉上脹地通紅,唿吸不暢,煩悶欲死。迷糊中隻聽秋兒道:“你要做什麽?殺人滅口麽?五蟲冰蘭若是如此容易便被解去,怎能稱作天下第一奇毒?你不妨運內力衝擊清冷淵試試。”


    董方白冷哼一聲,單掌一收,道:“小丫頭!你倒猜猜看,我信也不信?”


    嶽靈珊波地一聲,急速喘氣,扶著桌子,幾欲軟倒,哪裏還能說出話來?


    秋兒道:“姐姐要我給你解毒,我卻信你不過。你沒見麽?適才我給姐姐的解藥為白色,你的卻是黑色。那藥丸中含有漠北彩蛛毒液,此種毒藥配製艱難,分陰陽、五行、數量,配製因人而異,每一種製法又有百變,天下除我之外,再無旁人能解。你敢動嶽姐姐,我死也不肯給你解毒。”


    董方白臉上神色平靜,帶著淡淡的笑容,盯著秋兒,瞬也不瞬。嶽靈珊卻看到她袍袖顫動,顯然秋兒所言非虛。


    過了片刻,嶽靈珊心頭狂跳,隻覺片刻之間,彷如數年。忽見董方白展顏一笑,霎時間滿室皆春。此時她不再刻意扮做男子,微微一笑之中,透著無比動人的風情,似仙子、似精靈、似玉女、似嬌柔。嶽靈珊在她身後,見她如此風采,不由得生出一股異樣之感。


    董方白笑道:“小丫頭機警靈便,聰敏無雙,這麽多年,你倒是頭一個敢這麽跟我說話之人。”走入裏間,不過片刻,曲非煙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


    秋兒道:“姐姐武功高強,也是秋兒生平僅見呢。我們離開之後,自會留下解藥。”轉向穀寒茵道:“穀姐姐也是被點中穴道的麽?替她解穴。”


    曲非煙強忍胸口劇痛,拿起另一柄短劍,插迴腰間,見穀寒茵臉色潮紅,奇道:“咦,穀姐姐怎地中了噬魂散?我可沒給你下毒啊,奇怪。”走上兩步,喂她服藥,雙掌按在穀寒茵太陽穴上,輕輕揉搓。


    不過片刻,穀寒茵站起身子,力氣已然盡複。她兵刃被董方白擊斷,已不能使用,便撿起嶽靈珊的佩劍,遞給嶽靈珊。


    秋兒道:“明日巳時,你去城西樹林下茶館之中,隻需說道‘大偵探’,自會有人給你解藥。”


    董方白微微一笑,讓在一旁。


    嶽靈珊接過長劍,快步離開,街上並無一人,月色鋪滿大地,朦朧一層銀光。四人出了酒店,便往西奔去。


    不過片刻,出了大街,秋兒長唿一口氣,道:“幸好董方白沒有立時翻臉!倘若她忽下辣手,再來脅迫我,姐姐,咱們就危險的緊。”頓了一頓,道:“夜間城門關閉,咱們也出不去,姓董的知道此理,是以才敢放心讓咱們離開,須得躲藏城裏,待明日天亮,再行離開。”


    嶽靈珊一呆,道:“是了。你給她再次下毒,怕她何來?不如……”本想說,再次迴到酒店,但想到董方白兇狠手段,甚是害怕,轉口道:“不如先尋一處客棧,住了下來。”


    曲非煙道:“隻怕不妥。藍鳳凰是五毒教主,城中到處都是五毒教的弟子,去住客棧,不過片刻就能被她找到。”


    嶽靈珊道:“隻要看不到她,便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隻須等到天光,她毒藥不解,定然不敢亂來。”


    秋兒遲疑片刻,道:“嶽姐姐,彩蛛毒液被人服下,那是立斃無救。我不知董方白和姐姐有何仇怨,但見你二人本在一處,是以那枚解藥並無不同。五蟲冰蘭破壞經脈,本有阻止氣血之功,她運力衝擊清泠淵劇痛,那是解毒之初正常之象,過得兩個時辰,便不會再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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