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道:“田某是個無惡不作的淫賊,生平並無其他愛好,也隻這麽一個心願,倘若不去尋花問柳,還能做什麽?徐兄胸懷磊落,豪氣無雙,實乃天下奇男子。我曾將你砍得重傷,又在華山腳邊犯案累累,華山派上下無不想殺之而後快。今日擔得酒來,徐兄坦然而飲,竟不怕酒中下了毒,也隻有如此胸襟的大丈夫,才配喝這天下名酒。”


    徐真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道:“我全國聞名地偵探,甚麽樣的人沒見過?再說你今天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跟我喝酒吧?”說到這裏,一口喝幹酒碗,摔入深穀,道:“你到底想幹嘛!?”


    田伯光坐著不動,道:“徐兄說得甚是。但你可知道這兩大壇酒,卻不是徑從長安挑上華山的。我挑了這一百斤美酒,到陝北去做了兩件案子,又到陝東去做兩件案子,這才上華山來。”


    徐真道:“你到處犯案,是為了引開我師父、師娘,跑來找我?我什麽時候跟你有交情的,你別忘了,那天在迴雁樓,你他媽的差點要了我的命!”


    田伯光笑道:“徐兄當日傷重,又一刀刺穿你的身體,我以為你已然身亡,後來聽說你拜入華山派門下,一直不敢相信。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徐真道:“我命大的很,沒死透。你是不是有點兒失望!?”


    田伯光微笑道:“徐兄,田某不辭辛苦,跑來華山,不是問徐兄有沒有死透的。”


    徐真大聲道:“我知道!你跑了幾百裏地,引開我師父世上,肯定不甘心敗在我手裏,來殺我的,對不對?田伯光,不怕跟你實話說,這半年多我勤練劍法,內功也一直修煉,今天的徐真,不是昨天的徐真,想怎麽打,你就直說罷!”


    田伯光仍是未動,道:“徐兄近身肉搏確實了得。這數月以來,田某常自思量,當日迴雁頭上,我橫刀封擋,不曾搶攻,連接一十三劍,雙臂已大是酸麻,才無可防備。今日再鬥,你那手法我已想出破解之法,不是田某小覷徐兄,你怕不是我對手。”


    徐真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厲聲道:“是不是對手,打過了才知道。難道你田伯光隻會嘴上英雄嗎?”心下甚是惴惴,尋思:“高根明甚麽武功,都能把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田伯光武功更加厲害,這幾個月我又沒練武功,估計跟他差更遠。”想到這裏,他臉上神色不變,笑道:“老子是少有的天才,這幾個月學了一套厲害劍法,你不一定是我對手。”足下一動,往崖邊搶去。


    田伯光作惡多端,正道俠義之士圍捕無數次,他仍能留下性命,可見這人輕功了得,狡詐機敏,不愧萬裏獨行之名。徐真一動,田伯光早已料到,他身子奇快,徐真尚未奔到山道,田伯光身子一閃,在他麵前伸手一攔,哈哈大笑。


    徐真嚇了一跳,連退三步,見田伯光擋著下山之路,平台又有多大?長劍一擺,道:“我操!你讓不讓開?你不讓開,我他媽要叫幫手了。”


    田伯光笑道:“尊師嶽先生倘若到來,我隻好讓條路給徐兄走。可是嶽先生與嶽夫人此刻尚在陝東五百裏外,到處尋訪田某的蹤跡,來不及趕迴相救。徐兄的師兄、師妹人數雖多,叫上崖來,卻仍不是田某敵手,男的枉自送了性命,女的……嘿嘿,嘿嘿。”這幾下“嘿嘿”之聲,笑得大是不懷好意。


    徐真心中一驚,暗道:“思過崖離華山總堂不近,我就算叫破喉嚨,他們也聽不見。好險……這人是出名的淫賊,我剛才要是跑了,他去華山總堂找我,珊兒肯定會給他看到。珊兒這麽一大美人,落到強奸犯手裏,我……我他媽就是死了,也得氣的從墳裏跳出來。”想到這裏,冷汗涔涔而下,道:“好罷,你要跟我玩兒命,咱們再試試,看我今天能不能再摔你一跤。”


    田伯光笑道:“徐兄,你千萬別會錯了意,隻道田某要跟你為難,其實此事於你有大大的好處,將來你定會重重謝我。”


    徐真道:“你不跟我為難,行,你現在下山去,今天送酒的情意我心領。”


    田伯光笑道:“下山固然是要下的,不過得徐兄跟著田某一起下山才行。”


    徐真道:“不去!我在這裏受罰麵壁,師傅一天不準我下山,我就一步不會離開。”


    田伯光道:“徐兄也不聽聽下山去做甚麽,就先拒絕了?其實這一趟來華山,田某也是受人所托,來邀徐兄去見一個人的。”


    徐真道:“誰?”


    田伯光聽他口氣鬆動,笑道:“當日迴雁樓頭,徐兄出手相救,又在群玉院中大被同眠,怎地這麽快就把人家忘了?儀琳小師傅為此得了相思病,整日想念你的緊。”


    徐真吃了一驚,怒道:“田伯光,你嘴巴放幹淨點!儀琳冰清玉潔,對我更有救命之恩,你他媽的再胡亂說話,我就不客氣了。”


    田伯光笑道:“對我不客氣又能怎樣?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要不是你在群玉院對人家姑娘上下其手,左右逢源,怎麽會害的別人得了相思病?這件事你賴也賴不掉,當著衡山派、青城派、恆山派一眾英雄麵前,你跟四個姑娘大被同眠,豔福齊天,無所不為。哈哈,哈哈。”


    徐真冷笑道:“田伯光,你那天答應的好好的,輸了就得叫儀琳祖奶奶,你明明輸了,怎麽還要賴賬?儀琳是你祖奶奶,你這麽說她壞話,這是大逆不道。”


    田伯光大怒,道:“田某祖上另有其人,已於多年之前歸天,此後休得再將儀琳小師太跟我牽扯一起。”


    徐真道:“你祖奶奶也不叫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懂得尊老愛幼,你是江湖人,更該知道。還說甚麽萬裏獨行,連祖宗都不認,虧你田伯光還有臉站在我麵前!”


    田伯光臉上一紅,當日迴雁樓一戰,他被一個名不見傳的少年擊敗,此事引為生平之恥,徐真一再提起,怒火陡增,冷冷的道:“徐兄手上功夫不行,嘴上功夫可厲害的很。廢話少說,這就跟我下山罷!”


    徐真見他破臉,更不答話,嗤的一聲,長劍往田伯光頭頂斬下。


    田伯光聽他劍上勁風嗤嗤,力道著實不弱,吃了一驚,想不到才數月不見,這人武功精進如斯。這一劍勁道淩厲,招數卻生疏之極,田伯光一眼便看出七八個破綻,他後退一步,並不拔刀。


    徐真猛喝一聲,手臂高舉,直劈而下。


    迴雁樓上便是這一招,使田伯光無可抵擋,最終敗在徐真劍下。數月以來,田伯光已思索無數次,知徐真一劍砍下,任由他出劍,自己必如迴雁樓一般,慘然落敗。已知這招淩厲剛猛,若要破去,卻要搶先出手。


    各種破法,田伯光均演練無數次,刷的拔出單刀,一刀直指徐真咽喉。


    刀勢快極,二人均不閃避敵招,卻要比快。一刀之下,徐真若不後退,喉嚨就先被他刺穿。


    喉間冷風悚然,他長劍不及劈下,陡然下沉,往田伯光肩頭撞去。這一撞,正是血之靈氣中所雲的反柄製敵。


    殘陽劍譜徐真看過無數次,雖從未練過那一招,但在生死關頭,腦中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一招,他不知如何拆解敵招,想到甚麽就是甚麽。


    田伯光喝一聲:“好!”刀柄忽而一轉,舉起長刀,猛砍而下。


    徐真暗暗叫苦,田伯光一刀直上直下,與血之靈氣頗為相似,也是全無花俏。隻覺他一刀之下,自己若不擋駕,必被劈為兩片。


    無奈之下徐真橫劍封擋,當的一聲,刀劍相交。田伯光喝道:“瞧我試試徐兄的劍法!”話音未落,當當猛響不斷,連砍五刀,徐真手臂酸麻,右臂仿佛沒有知覺,見他又是一刀劈下,當的一聲,長劍跌落地上,田伯光單刀架在徐真肩頭,笑道:“這等劍法確實威猛,用之刀法,倒也不錯。徐兄,這就跟我下山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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