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二人一前一後,站在土坡之上,遠處腳步聲響,果清河抱了一捆幹柴,迴到土坡。


    三人也不說話,點燃了火,火光映照,三人神色不定。


    徐真伏在水中,心想:“劉正風金盆洗手,對了。好像還有儀琳,儀琳會被田伯光捉走。電視上儀琳可是個漂亮小尼姑,喜歡上令狐衝這個傻子,結果傷心一輩子。不行,我得先去搶了儀琳來。”想到這裏,忽然一震,尋思:“不對!我不是做夢!我也不是瘋了,我是真的穿越了!”一掃數日來迷茫之意,隻覺豪氣大生,這個的確是笑傲江湖的世界,眼前之人,都是有血有肉,絕對真實。感受微風吹拂,空氣中濕潤之味,身上冰涼的池塘水,所有觸覺、聽覺、視覺,均告訴自己:這個是真實的世界!


    拋去心魔,頭腦便清晰無比,往日多智謹慎,細致入微,在這一刻,重迴胸臆。知蘇固三人不走,等到天亮,縱然躲在池塘中,勢必無所遁形。與三人相距不過丈餘,萬萬不能亂動,否則發出水聲,更無處躲藏。又等一會,忽聽蘇固咦了一聲,望著江麵。


    徐真大奇,但土坡擋著視線,不能看到發生什麽事。


    蘇蘭兒、果清河二人亦望著江麵,三人臉色駭然,手指顫抖,想去拔劍,卻無法動彈絲毫。徐真暗暗駭然,暗叫三人難道見鬼了?


    嗖嗖兩聲,兩條人影飛一般從左側掠過。這兩人速度之快,難以想象,聽到聲音,徐真轉頭之時,二人已在十餘丈外。彷如詭魅,兩人一追一逃,直奔吉安而去。蘇固等人望著二人消失之處,過了半晌,才道:“登萍渡水!?世上難道當真有這般神功麽?”果清河呆了半晌,道:“踏江而過,渡水無痕,這等輕功隻在傳聞中聽過,不想真有此等高人。他們一路往西,蘇兄,遮莫是去衡山?”


    蘇固沉吟道:“不可不防。果兄,咱們不能等啦。這兩人腳程如此迅速,不告知丁勉等人,他們勢必要吃大虧。咱們立即動身!”當先而去,果清河跟在他身後。


    蘇蘭兒猶豫一會,也跟在二人身後去了。


    待三人走遠,徐真從水裏出來,淤泥臭氣熏鼻,看看秋兒,秀發沾滿了水,貼在臉上。兩人劫後餘生,均感喜慰,看到火堆,秋兒歡唿一聲,道:“幸好他們沒有撲滅,咱們先把衣衫烤幹。”


    徐真脫下外衫,用樹枝架了起來,望著秋兒,道:“秋兒,以後不用再給我找甚麽大夫了。我沒瘋,我好好的。”


    秋兒一呆,笑道:“沒有啊?我沒給你找甚麽大夫,他們是來陪你玩的。徐大哥,難道你沒覺得好玩麽?那些人啊,他們摸摸你的手臂,便知你姓甚名誰,你說神奇不神奇?”


    徐真失笑道:“把脈就是把脈,甚麽神奇的?你還想騙我?好了,不說啦。我是徐真,蓮兒咱們也不去找了,先去衡陽。秋兒……”說到這裏,拉著秋兒的手,在身旁坐下,輕拂她秀發,道:“對不起。這些日子一直讓你照顧我。是我鑽了牛角尖,是我白癡,不懂的變通。以後不會啦,你這麽小小年紀,一心替我著想,我還讓你傷心,真是萬萬的不該。你要是氣不過,再打我一巴掌。”


    秋兒呆了半晌,望著徐真,見神色鄭重,不似作偽,道:“你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麽?”


    徐真暗想說自己是二十一世紀之人,穿越而來,驚世駭俗,難怪秋兒會把自己當成瘋子。這等荒誕言語,萬萬不能再出口了。還得學著古代人的說話方式才行,不然出口北京腔調,難免被人看成怪物。想到這裏,眉毛一揚,既來之,則安之,無法迴去後世,那麽就在當下,好好地活著。沉默一會,微笑道:“你該不會當真了罷?哈哈,這幾天……嗯,這些日子我一直跟你說笑,你就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哈哈,真是小娃娃,隨便我說甚麽,你就信甚麽……”見秋兒眼睛越來越大,已在爆發邊緣。


    他越說越是遲疑,說到這裏,忙閉上了嘴。饒是如此,已然遲了,秋兒呀的一聲大叫,撲倒徐真,騎在他身上,雙拳如雨,落在徐真胸口,怒道:“你這混蛋!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麽?你這般戲耍我,你害的我……害的我……混蛋徐真,大壞蛋!我恨死你……恨死你啦……”一邊捶打,想起這些日子擔驚受怕,鼻子一酸,淚水便滾滾而下。


    徐真傷口結痂,已慢慢痊愈,見秋兒真情流露,心下極為感動,拉住她雙臂,道:“對不起。對不起。秋兒,是爸爸不對,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啦。你就原諒爸爸一迴,好不好?”


    秋兒一呆,咬著嘴唇,默默從徐真身上下來,哽咽道:“你真要做我爸爸?”


    徐真道:“怎麽?你別看我現在這樣,以後我一定是個絕世大俠,你叫我爸爸,一定不會吃虧的。再說你剛才送我的同心環,怎麽這麽快就變卦?”


    秋兒呆了一會,慢慢平複心情,不知想到甚麽,臉上忽然一紅,不再說話。


    徐真見她不答,細看她神色,隻見她穿著小衣,抱膝坐在地上,身影如削,望著賴江,突然之間,心下一絲酸楚。過了片刻,二人都不說話,也不睡覺,天色蒙蒙亮了。


    清晨天氣涼爽,火堆早滅,徐真畢竟年歲教長,提出去城裏。


    秋兒看他一眼,低頭道:“你沒有路引,還未進城,便被官差捉了。我一個小姑娘,哪有本領救你出來?隻怕被人拐騙,賣入妓院青樓,終身淒慘,那可如何是好?”


    徐真暗暗叫苦,看不到她神色,不知她是否玩笑,訕訕地道:“你的本領我還不知道麽?別怕,去城裏找人辦個假的路引,不然一路去衡陽,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頓了一頓,接著道:“秋兒,前些日子是我不對,我不該騙你。你就別跟我生氣了,你要是不解氣,就打還我一巴掌罷。”


    秋兒雙肩抖動,扭過頭去,幽幽地道:“隻怕你嘴上說的好聽,心裏卻不這麽想。還整日價地說要做我爸爸,我若敢打你,你豈非又來打我屁……屁股?”


    徐真道:“我那是管教你,你乖乖地聽話,我又不是神經病,幹嘛打你?”


    秋兒道:“就知道你說的好聽!我沒爹沒娘,本就是個小乞丐,你瞧我獨個兒好欺侮,又來打我。我也打不過你,日後豈非被你欺侮死了?再說……再說我才不要叫你爸爸!”想起母親離去,茫茫天地之間,果然隻剩自己一人,心頭倍感酸楚,忍不住哽咽起來。


    徐真不知如何相勸,見她背影淒涼,歎了口氣,握住她雙肩,隻覺秋兒身子一震,微微一掙,便任由徐真握著。他環住秋兒肩頭,將她摟入懷中,道:“你知道嗎?其實我爸爸也很早就離開我和媽媽了,我也是在單親家庭裏長大。我知道小孩兒沒有爸爸,是甚麽樣的感覺。秋兒,你媽媽的死,我也很惋惜。但是你媽媽已經去了,你幹嘛要一直折磨自己?難道你快樂開心的活下去,就不算是對她最好的報答嗎?”


    秋兒身子僵硬,耳邊聽著徐真低沉的聲音,霎時之間,滿心歡喜,輕輕靠在徐真懷中,不願說話。


    徐真接著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咱們得往前看。你小小年紀,又不會武功,能從宋誌成手下活命,多不容易?既然現在沒事,咱們開心一日,傷心也是一日,那麽你何必要難過?何必要傷心?秋兒,你還小,平日可別想的太多,不然很容易鑽牛角尖的。咱們還是去城裏,辦一張假的路引,早點去衡陽。你在路上見聞多了,接觸的人多了,對你心情調節很有幫助的。”


    秋兒柔聲道:“我知道啦。徐大哥。”頓了一頓,奇道:“路引還能假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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