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今日這份閑事管定了,她輕搖起扇子道:“章貴人尚在禁足中,不悔過反省,反而借由宮婢出氣,想來是陛下的處置心懷不滿,你得去稟告皇後娘娘知道。”


    她如此一說,兩個宮婢的緊張的神色終於稍稍緩解了,抱著托盤的宮婢輕鬆地笑了笑,屈了屈膝道:“是,奴婢這就去稟報娘娘。”


    說著抱著托盤就走,跪在地上的宮婢忙抓著她的衣裙,指了指她手中的托盤道:“這個交給我,姑姑別帶著這個去見娘娘。”


    “是個細心的丫頭。”她將托盤放在地上,急忙往鳳儀殿的方向去。


    傅惟慈仔細看了看麵前細心的宮婢,親自攙著她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大樹下庇蔭。


    天氣炎熱,蟲鳴鳥叫聲分外擾人,大樹下的蟬鳴聲更甚,叫喚的人耳朵裏沒個清淨。


    宮婢用衣袖把伸出來的樹幹擦了擦,又墊了帕子,傅惟慈眼見她忍著膝蓋的疼痛做事,小心謹慎的樣子十分順眼,便問:“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文琅。”


    她說著緩緩挪動腳步,扶著傅惟慈坐下,任由額頭鬢發流著汗水。


    “一直伺候章貴人的?”


    文琅搖了搖頭,咬著牙把委屈咽下去,略顯哽咽道:“奴婢是禦膳房的,自從章貴人被禁足,奴婢就負責給褚喜殿送餐食,順便伺候貴人。”


    章貴人責罰禦膳房的宮婢,看來脾氣分毫未改,傅惟慈沉吟著想了片刻,拉過文琅道:“章貴人性子乖戾,你伺候她難免受氣,本以為她禁足反省能改掉些,眼下看來是沒什麽變化。”


    “這是奴婢的命。”文琅低著頭看著傅惟慈指尖的蔻丹,羨慕地收迴視線,繼續道:“郡主人善,奴婢也想伺候一個好相與的主兒,但......奴婢缺錢,凡是章貴人的差事,都會多給點銀子,奴婢心甘情願伺候。”


    說罷又始覺不對,連忙跪下磕頭求饒道:“郡主饒命,奴婢一時口誤,並非是說章貴人不好相與,望郡主莫要告訴皇後娘娘。”


    傅惟慈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的確說錯話了,這種話以後莫要再說了,章貴人是主子,你是奴才,妄議主子是大忌諱。”


    “謝郡主寬宥。”文琅聲音哽咽,似罰跪時的委屈一湧而出,不知不覺就流了滿臉的眼淚。


    “起來吧,你膝蓋受了傷,最近幾日小心護著,動不動就跪隻會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是。”文琅起身退到一旁,垂著頭不敢讓人瞧見她臉上的眼淚,強自忍著卻還是帶著哭腔:“郡主是奴婢見過最好的人。”


    傅惟慈笑了笑,瞧見她下巴正往下滴著眼淚,想起她的帕子正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便將自己的帕子遞過去:“把眼淚擦擦,沒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


    “是,奴婢會記住郡主這句話的。”文琅接過帕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抬起頭用泛紅的眼眶望著她,灰暗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似絕望之中生出點點希望,猛地,又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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