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黑暗,算是安全,此時她真希望自己的腳邊擺著幾瓶酒,哪怕是那種最烈最辣最嗆的酒,酒壯慫人膽,起碼讓她看起來沒這麽慫。


    她坐了許久,恐懼已撐不起她沉重的眼皮,她杵著下巴,挑眉盡量睜開眼,卻抑製不住自己一下一下的點頭。


    即便睜著一條眼縫兒,但她已然看不清四周的環境,酒勁兒徹底褪去,困乏如浪般襲來。


    傅惟慈睡會周公時還不忘抱怨自己被困住,還憂心自己何時能到家。


    “醒醒,醒醒。”


    似乎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想睜開眼睛卻又舍不得睡夢中的舒坦。


    “傅惟慈,醒醒。”


    她驀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一片漆黑,心下頓時就一沉,還以為自己被困住是個夢,原來方才的才是夢。


    “大半夜的你怎麽睡這兒?”


    突如其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嚇得渾身一激靈,連腳趾都拚了命的夾緊,抬頭見著馬背上的霍驍,隨即驚魂未定地按著胸口。


    四肢驟然就沒了力氣,連強硬的態度都撐不起來,困倦地提不起精神道:“還能怎麽,迷路了。”


    她垂著頭沒去看霍驍,但空氣裏瞬間的安靜,讓人渾身不自在,不管怎麽說,能在此時見到他,還算是一件比較幸運的事兒。


    此時別說霍驍,哪怕是個活人都成。


    霍驍壓著唇角,看她落魄的模樣忍著沒笑出聲,但眼底泄露的喜色在幽暗的夜色中格外明顯。


    他原本都走過去了,不知怎麽就轉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見著她杵著下巴,昏睡地神誌不清。


    黯淡無光的四周,隻有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縮著身子坐在那,像夜半出來賞月的小狐狸。


    他本想不做理會,斂迴目光往前走了兩步,驀然想起當初自己那一巴掌,愧疚讓他想當做沒看見。


    “起來,我送你迴去,大半夜的在街上遊蕩,若是誰家遭了賊,我是要帶你迴衙門審問的。”霍驍在馬背上坐的筆直,似不屑低頭看傅惟慈一般。


    “多謝您嘞。”她如今沒工夫挑了,隻要有人能送自己找到家,讓她迴到溫暖的床上好好睡一覺,那真是人世間極美的事。


    她雙手撐著膝蓋準備站起身來,腿一直起來,忽地又坐迴地上,齜牙咧嘴的不敢動彈,誒呀呀地喊:“我腿麻了。”


    “本官可沒閑心等你恢複。”霍驍臉色陰沉,略帶幾分薄怒。


    “大人好人坐到底,把您的馬借我坐坐?”傅惟慈故意如此說,誰讓他一副頤指氣使的高姿態,今兒非讓他嚐嚐當馬夫的滋味。


    順便還可以把那一巴掌的仇報了。


    傅惟慈忍受著雙腿的酸麻騎上馬背,幸災樂禍地看了眼牽著韁繩的霍驍,她故意傾著身子笑道:“多謝大人讓出馬,我代表梁縣的老百姓感激您。”


    “狀元夫人馬上就要成為盛京人了,您如此說可別折煞了本官。”


    對霍驍的迴擊,她好不驚訝,反正兩人說話向來都是針鋒相對。


    “我若是如此說就折煞了您,那您那日一巴掌豈不是要愧疚死?”傅惟慈端望著前方黑漆漆的路,良久沒聽見反駁的聲音,不由低頭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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