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頭發被扯疼了。


    夜瑾愣愣的攥著九歌一縷頭發,冷冷的臉上少有的呆。


    九歌推推她,真想見見小傻子他師父。


    不過沈煙輕,不是傻,他是真缺根筋。九歌『揉』『揉』被扯疼的頭皮,而且,他的情商,估計為負。


    這種情商吧,說重要那就是決定的重要,九歌以前有個路癡的朋友這麽形容他自己看到的景象,來的時候的道路與迴去的時候不是一條,黑天的道路與白天的不是一條,坐著公交車和坐著私家車經過的同一條路在他的眼裏也不是同一條……


    最後感歎,這特麽不是正常人能了解的,對於特殊的人來說,真的就像是讓他一年級的智商去做帶著xyz的函數題。


    現在沈煙輕就是那個一年級,而他師父講的有些話對他來說就是函數題。


    “咦。”沈煙輕疑『惑』的皺起了眉『毛』,白皙的包子臉讓九歌想去掐一下。


    “怎麽了?”九歌散著頭發走向床邊,『摸』『摸』,以後要一直留長發。


    沈煙輕望著九歌不說話,“問你呢?他怎麽樣,是不是要搬你那裏去了!”九歌挑挑眉,盯著她幹什麽!


    好漂亮,比水映月漂亮,比他搶來的男寵們都漂亮,嗯,除了小雪兒。沈煙輕想著。


    “王爺,他的毒沒有了。”


    “沒有了?”該不會是小傻子不想挪走他故意的?九歌坐在床上。


    “我沒有那麽想!”沈煙輕看著九歌古怪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麽了。


    她怔怔,『揉』『揉』臉,表現的很明顯麽?他智商倒是不低。笑笑,不過還是小傻子。


    “是真的。”沈煙輕繼續低聲嘟囔,“好奇怪的。”


    九歌望著坐在地上的少年,要是那群人都像他這麽不記仇就好了,又想起雪無影眼裏一閃而逝的殺意,有什麽仇,她怎麽不記得!一群美麗的麻煩。


    左手上紅『色』的寶石又閃過妖異的血『色』,讓人恐懼,沈煙輕瞬間的一瞥讓他像是墜入了冰窟,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九歌望到沈煙輕眸中的恐懼,想要拉他起來的那隻手頓了頓,心底泛起了苦澀,特麽的,剛誇了誇你!


    “小輕兒,你好像特別喜歡這裏的地。”


    沈煙輕搖頭,他的腿又麻了。


    一打岔,他就忘記了剛剛的事情,但是那種戰栗的感覺,調動著每個『毛』孔的恐懼,根本就是無力地抵抗。


    “來,坐。”九歌拍拍旁邊的地方。“小美人兒什麽時候醒。”


    “不出意外的話,一會兒就醒了。”沈煙輕皺著個小臉迴答,『揉』『揉』腿,好難受。


    “那你可以告訴爺,意外是什麽嗎?”九歌挑挑眉『毛』,真是想揍他。


    “意外就是,又記錯學的東西了。”


    九歌翻了個白眼兒得,她不管了,愛怎樣怎樣。


    書房裏,九歌繼續學習,夜瑾在旁邊磨墨。


    不一會兒九歌就又一次放下『毛』筆,托著腮發呆,她以前考古時東奔西跑,覺得很累,原來早都成了習慣,待著這麽幾天就不習慣了。


    “夜瑾,你覺得爺是福星嗎?”忽然想起了夜傾城說過的話,“我不是福星,所以你是。”


    夜瑾停下磨墨的動作,“聽說您剛出生,浮雲佛齋就有大師來說您是千年一見的福星。”


    “那你覺得呢?”


    “浮雲佛齋很靈的,而且,屬下認為,您就是福星。”


    “福星麽!”聽起來很好的樣子,她都來這裏了,大師什麽的,肯定也有。命運什麽的,也有能算出


    來的!就是不知道靈不靈。反正小美人兒死不了,要不,出府轉一圈!


    “夜瑾,帶你去玩兒。”九歌神采飛揚。


    夜瑾望著她,有些欣慰,她想,娘娘的遺願就是讓王爺好好活下去吧!不求她報仇雪恨,不求她君臨天下,隻是希望她開開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現在,王爺做到了。


    “好,屬下去收拾東西。”


    “不用,不用,也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走出書房,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晚上,夜瑾等了一天了,“王爺。”驚喜呢?


    “走。”黑夜中,閃過兩道黑影。


    “顧難,你忘了顧家嗎?”顧府花園裏,一老一少。


    “顧家?父親大人說的哪個顧家?”顧難挑眉。


    他今天穿的是一席冰藍『色』絲綢衣裳,繡著銀『色』木槿花邊,腰間銀『色』腰帶,掛著一塊羊脂玉,頭發未束起,俊秀中帶著點妖嬈,扯了扯嘴角,轉身自花圃裏掐了枝玫瑰,右手心瞬間鮮血淋漓。


    “讓我猜猜,是『逼』死我生母的顧家?”顧難把玫瑰換了個手拿著,右手開始摘刺,絕望到無力地鮮血淋漓,卻是他現在唯一的救贖。


    “是把我賣進王府求榮的顧家,還是就像這樣,生生拔光我身上刺的顧家?”咄咄『逼』人中帶著倔強的眼神,讓顧遊瞬間失了神,像是多少年前的夏天,有一個人臨死前這樣問過他。


    隻是一瞬,再看向顧難,他已恢複原樣,剛才像是自己看的幻像。


    “不管怎樣,你,就是顧家的人,別忘了,你娘還想入宗堂呢!”賊眉鼠眼中還帶著陰鷙,“入朝為官了,可要記得幫襯點顧家。”


    刺已經全部拔光,顧難的手撫在玫瑰上,一點點收緊,鮮紅,豔紅,殷虹,血紅,染在玫瑰上,甚是好看。


    他沒忘,他也不敢忘,“當然,很樂意呢。”顧難眯眯眼,還不能殺他,“把我賣到王府享受富貴榮華,兒子就不謝你了,不過,在朝堂上說的話,我可謝謝你了。”


    “那就好,記住,顧家好你才能好,顧家倒了,你以為你是誰,好自為之吧!”顧遊頓著一張老臉,像是沒聽懂他話裏的諷刺,然後扔下一句話,甩甩袖子走了。


    顧難笑的涼薄,“我以為我是誰?我是顧難,你們心中的災難而已。”他扔掉手中的玫瑰,又摘了一支,開始拔刺,一滴眼淚落下,融入了地上的血裏,不知是傷疼的,還是心疼。


    又一滴眼淚掉下,用袖子擦幹,他沒有哭的資格,從來都沒有。


    顧難袖子上的血蹭到了臉上,母親,值嗎?又一枝光禿禿的玫瑰被扔在地上,多麽美好的東西,被拔光了刺後,都會被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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