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靠了個空,嚴紹廷在他靠過來之間,就已經放下茶碗站起身開了,剛剛好躲過齊煥宇靠近的動作,害他險些摔下椅子。


    “嚴紹廷,你謀殺啊!”伸手按在椅背上,齊煥宇穩住身子衝嚴紹廷吼了一聲,對於他突然起身還自己險些跌倒的行為,有些惱火。


    “喂,你要去哪兒?”眼看著嚴紹廷根本就不理睬自己的耍寶,齊煥宇立刻大叫了一聲問道:“藥草的事,你還沒安排呢。”


    “自己看著辦!”嚴紹廷留下一句話,轉身便消失了蹤影。


    留下齊煥宇不滿的站起身,瞧了一眼景陵,才抱拳歉意一笑:“抱歉了二皇子,您也聽見了,大當家的發了話,要讓我自己去處理貨的問題,那您就自個兒在這保護惠澤大師吧,恕小的不能奉陪了,告辭!”


    說完話,也不等景陵有所反應,便也嗖的一下除了雅間屋子,隻留下景陵一人獨自,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跳腳大罵:“你們倆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喝了我的茶居然都不說留下來陪我一下,全都跑這麽快,小心我那天治你們一個大不敬的罪過!”


    隻是除了外麵的暗衛聽到後偷笑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給他迴應了。


    ’‘、嚴紹廷出了茶樓,左右看了一眼,又瞧了瞧對麵香坊裏,見四下無人留意,便快步繞道慕氏香坊一旁的胡同裏。


    抬頭瞧見香坊後院的房頂,一躍身,便跳了上去,輕手輕腳的來到慕天香與惠澤大師談話的房頂上。


    輕輕的掀起一片瓦,透過瓦隙偷偷的瞧著裏麵的情景。


    慕天香坐在惠澤大師對麵,親自為對方甄了一碗茶,便靜靜的坐下來等待這大師的開口。


    “慕施主,貧僧也不和您拐彎抹角的了,如今前來叨擾,隻是有些疑慮,希望慕施主能夠如實告知貧僧。”惠澤大師單手掛著串珠,衝慕天香單手合一懇求道。


    “大師但說無妨,天香若是知曉,如實答複您便是了。”慕天香客客氣氣的對惠澤大師點點頭,低下頭後眸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惠澤大師看了一眼慕天香,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咬牙,下了決心將自己的話問了出口:“貧僧聽聞慕施主自從出事以後,便聞香無味,是否可有此事?”


    這句話問出口,惠澤大師便緊緊的盯著慕天香的臉色,不願算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而慕天香乍一聽到惠澤大師的話,先是一愣,戒備的看向惠澤大師,眼裏充滿了懷疑和探究。


    “慕施主莫擔心,貧僧無意探究您的事,隻是如今,貧僧實在是有求於慕氏香坊,才提出此問,若是慕施主不便迴答,貧僧也不強求。”惠澤大師瞧見了慕天香的表情,心知她會有所誤會,立刻開口辯解說道。


    慕天香怎麽也沒有想到,惠澤大師竟會問出這個問題,嘴角揚起個弧度,她暗暗嘲諷的笑了一下,才有開口詢問。


    “大師嚴重了,不是天香不便迴答此事,隻是天香不知,聞香無味這等事,大師是從何處得知的呢?更不知道出這等謠言之人,欲以何為?”


    她問出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要知道,當初她被診斷出失了嗅覺之事,也隻有慕府裏那些所謂的家人知曉,卻怎麽沒想到,如今這件事情,竟會被傳了出來。


    若是外人知曉了如今慕府的下一任大當家,並無識香的本事,那對慕氏香坊,勢必會造成不可挽迴的打擊。


    到底是誰,竟要如此害她,甚至不惜要拖累慕府的產業。


    難道是她爹謝富貴?


    真的隻是為了不想讓她繼承慕府的產業,便用了這等旁門左道。來打擊她麽?


    慕天香的話,說的氣惱,不過卻也讓惠澤大師明了,她無法聞香之事,並不是真的。


    隻是顯然,惠澤大師對於她的話,還是摻了幾分懷疑,因為此時,他臉上焦慮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消散些。


    “大師可是懷疑天香的話?”慕天香淡笑一聲問。


    “阿彌陀佛!”惠澤大師有些不自在的閉上雙眼,單手合一衝慕天香施了禮。


    “白旃檀調氣,佛之香林,雖可單獨焚來,氣味不佳,若配以其他,便可引芳香之物,上至極高之分。”慕天香看了一眼桌上的檀香爐,從袖口拈出一片幹葉,隻取了葉尖的一小部分,用手指輕輕碾碎後,投進了香爐中。


    不消片刻,香爐中便燃出一股穿透力極強的爽靜香氣,苦中帶著一絲甜香,攙雜著檀香的幽香,深沉、內斂、悠長而又寧靜聖潔,頓時讓人有種排除心中雜念,使人心清神寧,帶著一種進入迴憶中的冥想。


    慕天香用著的香料,是她在通過鋪子的時候,瞧見活計手裏的迷迭草,順手拿來的一片葉子,雖然隻是小小的一片,但是因為檀香的功用,讓這兩道香的香氣發揮的淋漓盡致。


    能夠聞出屋子裏的燃香是白檀,惠澤大師這個時候已經對慕天香多了幾分信任,


    尤其是此時屋中的香氣,讓他原本焦躁的心情,稍稍的平靜了些。


    這時慕天香又道:“檀香單焚,裸燒易氣浮上造,久之使神不能安。檀香雖未佛香,可是天香覺得,若是要利於人的身體,宜用沉香主之,即沉香為君,少用燥氣較大的檀香;再輔以片腦、大黃、丁香、菖蒲等以調和香料之性,從而達到合與天地而益與人。大師您意下如何?天香可能識香?”


    “阿彌陀佛,是貧僧多心了,還望慕施主莫要見怪。”為了此次來的目的,惠澤大師不得不向慕天香道歉到。


    “天香明白,隻是這畢竟關係到今後慕府的興衰發展,所以聽到這種詆毀我自身與香料有關能力的話,自是有些心急心氣,到時大師不要見怪才是。”


    慕天香低頭一笑,心下卻有些急躁起來。


    雖然心知大師此次來此的目的,很可能是與那祭香之事有關,可是如此總是說些題外之話,倒讓她開始不自信了。


    這人來這裏,若是不為了祭香之事,難道還有其他事情不成?


    剛才還瞧見他一臉焦急,她猜想事情可能已經急不可待,卻沒想到大師到底是大師,及時遇到再艱難的事,也能平心靜氣的坐在這裏,不驕不躁,不緊不慢的與她說道些無關緊要的話來。


    “阿彌陀佛。那還請容貧僧再問慕施主一個問題,貧僧想知道,慕施主,可能與慕大當家那般,識香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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