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哥,惠澤大師可還在鋪子裏?”慕天香求救的問向裴宗澤,希望自己能快點遠離這人群。


    被人群圍住,總讓她有種自己變成一隻猴子的錯覺,被人不停的打探著,觀賞著。


    “我將他安置在了後院的雅間中,他說有要事要與你相商,可是不便去府上,便一直等著你過來這裏了。”裴宗澤伸手給她引了去鋪子的方向,低聲對她答複。


    慕天香暗自思索了一下,又問:“以裴大哥來看,惠澤大師可是來商量祭香之事?咱香坊可還有機會?”


    “一切還看惠澤大師的意思了,天香妹妹你也莫急,是咱的,跑不了,不是咱的,咱也不用去強求。以咱香坊的狀況,少了那層關係,也無礙的。”裴宗澤掃了一眼鋪子的規模,安慰著慕天香。


    二人走進鋪子,慕天香一門心思都落在了那惠澤大師的身上,根本顧不得去留意鋪子內部的布局,低著頭聽著裴宗澤的話,一直往後院走去。


    他的話,慕天香自然明白,點點頭還是打算先去聽聽大師的意思。


    不過說實話,她對祭香之事,還是有些沒把握的,畢竟還有十幾天的時間,相信寺院裏為了避免出意外,早就已經特定好了香品,隻是沒想到惠澤大師還會前來拜訪慕家,她多多少少還是燃起了些希望。


    若是,若是她努力和惠澤大師說道說道,興許,慕氏香坊還有可能接下那個讓所有人都會羨慕的生意。


    等到裴宗澤將她引到雅間門口,門並沒有關,慕天香一抬頭就瞧見惠澤大師一席袈裟,緊閉雙眼在默念著經文,手中的串珠不停的轉動著。


    桌上的檀香燒的旺,慕天香輕輕聞了聞這讓人心情瞬間沉靜的香氣,才淡笑著伸手敲了敲門。


    “天香來給惠澤大師請安了,大師安好!”福了福身請過安,慕天香抬頭不著痕跡的大量了一下惠澤大師。


    慕天香的眼前,是一位年過古稀的光頭老人,身材稍顯幹瘦了些。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花白的長長胡須遮去了一半臉,就連透著無限智慧與慈悲的雙目上,那兩道長長的眉毛,也都是花白的。


    “阿彌陀佛,慕施主有禮了!”惠澤大師一聽到慕天香的聲音,立刻睜開雙眼,轉身看了一眼門口,待瞧見慕天香和裴宗澤的身影,立刻起身相迎。


    “貧僧心知慕施主近日不適出府,今日卻仍來叨擾,還望慕施主莫要見怪。”惠澤大師走到慕天香跟前,再瞧見慕天香後突然一怔,才雙手合十,懺悔萬分的開口。


    “大師不必客氣,天香原本就想著等娘親的後事處理好以後,就去上山到寺裏向大師請個願,希望能夠保佑娘親和我慕家一切安好的。”


    慕天香衝惠澤大師迴禮一笑,入了坐,才眨了眨清明的大眼開口問詢道:“天香瞧見大師一臉焦燥,不知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


    “嗬嗬,慕小姐果然如同慕大當家一樣精明。”惠澤大師聞言立刻不自在的笑了兩聲,扭頭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裴宗澤,便靜靜的看著慕天香欲言又止。


    “大小姐,您先和惠澤大師談談,鋪子裏還有些事情需要打點,我先過去,若是有事,您吩咐人到鋪子裏喚我一聲就是了。”裴宗澤又怎麽不明白,這惠澤大師定是有些話要說,卻不想外人聽了去,找好開口對慕天香如此說道。


    見了慕天香衝自己點頭,裴宗澤便退出屋子,順便將門關好,吩咐鈺錦綠竹好好照看著這裏,最後才擔憂的看了一眼,才咬咬牙往鋪子走去。


    “唉唉唉,我說紹廷啊,你剛才有沒有瞧見那慕家的小姐,雖然頭上蒙了紗,可是我瞧著啊,他定是同她娘親那般,是個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


    就在慕天香走進鋪子的同時,對麵鳳來酒樓的二樓,一間靠窗的雅間內,一個聲音中帶著調侃的男聲,笑意十足的傳了出來。


    雙臂搭在窗戶上,目不轉睛的望著慕氏香坊的男子,略顯稚氣的娃娃臉上,充滿好奇,也不迴頭,嘴裏說著話的同時,隻是伸手衝身後的人招招手,收迴手的時候,也不忘順手抓起桌上的花生米,往嘴裏扔的自在。


    被點到名的嚴紹廷,隻是靜靜的坐在桌前細細的品著茶,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樓下,也不搭話。


    娃娃臉男子也不生氣,繼續盯著對麵出奇,喝了口茶一臉滿足的念叨著:“唉,沒想到這麽早出來,居然也能瞧見美色,倒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啊。”


    “小心忘了正事,聖上一個旨意下來,再將你送去了漠水城,到時候可就有得你高興了。”屋子裏的另外一個人,正是迴春堂的大夫齊煥宇,聽到娃娃臉男子的話,立刻出聲好言提醒。


    “我這不就是在做正事麽?你瞧瞧,本皇子可是謹遵父皇之名,將那老和尚安安全全的護送來慕府,想要降罪於我,可沒那麽容易。”


    娃娃臉的男子,正是當今二皇子景陵,白眼掃過齊煥宇後,繼續將目光鎖在了對麵樓下。


    齊煥宇和嚴紹廷對望了一眼。


    安安全全?


    真虧他能說出這個詞來,明明是硬逼著人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敢與朝廷為敵的老人家,不得不來冒死跑來向幕府求救,他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是安安全全的護送。


    二人無奈的搖搖頭,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又同時舉杯喝了口茶。


    “喂,你們兩個,就算看不慣,也不用這般默契的將你們對我的不屑表現出來吧,怎麽說我也是個皇子,這般大不敬,就不怕本皇子一個動怒,直接治了你們的罪?”


    瞧見二人的動作和表情,景陵難得將心思從窗戶外麵拽了迴來,跳腳惱怒的衝二人吼道。


    “阿廷啊,你悄悄他,居然仗著自己身份比咱高,就要欺負咱咧,人家好怕怕哦。”齊煥宇一雙丹鳳眼轉了轉,立刻眼前一亮,往嚴紹廷身邊靠了靠,嗲裏嗲氣的衝他抱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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