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倏緊卻是被旁邊人一把抱住,霍弋微怔然,然後便輕覆上女子擁緊著自己的手,應她的聲音又低又柔,“我在。”


    “我來晚了些,不過索性不算太晚。”沒有忽略方才在她腹間感受到的侵入的鬼氣,他將女子手反握在掌心輕輕摩挲了一陣,旋即露出個淡笑,“問渠你先運功療傷,我喚渠渠給你護法。”劍靈隨他語聲落下出現在問渠身邊,他人則放開女子,仿佛這才聽到顧驚寒話似的迴了聲音,


    “好一個殃及池魚……”


    頗為讚同似地點了點頭,若說初到時因不了解發生何事,而問渠又在其中起了什麽作用,他心頭疑惑尚重於其他許多。但如今得知事情原委加之這一刻顧驚寒話中態度,方才使他真正動了怒,也讓他改變了主意。


    “那麽羨予人尚在此,你怎還不動手?”


    “我迫不及等著看呢…”雙手之上電蛇漸攀,遠方雷域轟鳴,隨他行走間應合著發出聲響,“九霄精英的長老弟子——顧驚寒,你的嘴上功夫落到實處究竟能有幾分厲害。”


    瓜兒女日耀行動點共點安排如下:下山交友x


    擁有物品:飛雪劍x1、甜糕點x51、沉香x1、下品靈石x1、迷你天空城x1、水鳴劍x1、神秘盒子x1、鴛鴦符x1、傳聲符x1、白虎玉牌x1、九天都篆乾坤陣x3、火羽x1、九尾屁股血x1、紫心破障丸x1、白澤x1、水係高階法術x1、玉如意x1


    【總數據】顏值:160靈力:19.6w智慧:4800神識:4w聲望:2220輔修:1000次修為等級:渡劫前期道心:體魄:2.3w


    白玉京幾年一次拍賣會,她這次也算趕上了,拍得一顆靈獸蛋,說是沙漠之雕的幼崽,她歡喜極了,想著孵化了,便送給顧驚寒做禮物。


    難得來一次豫州,她並不打算急著迴去,正巧龍雀也說有些乏了,她腳步一轉,步入了一旁的茶樓,落座在二樓,一盞清茶,兩碟點心,鑼鼓一敲,說書人娓娓道來九州道士的各種趣事,她左耳進右耳出的,反倒是龍雀聽得起勁。


    茶涼了,她在等著小二沏盞新茶。


    等到突然有一日感受到一種玄幻的感受,突然想到了遙遠的過去,自己剛剛進入學院時問的何為天。“於得道成仙者,天為其自身。”以及當年沒有說出的一句:“終有一日我為天。”


    ·


    扛過了數道天劫之後應該飛升前往仙界,但是由於自己內心的心願,最後還是選擇了做一個散仙留在人間。人間繁華自己遠沒有看夠,等到現在終於停了下來,走去尋找當年的藥店。


    ·


    自己剛進入仙途30年後曾經去藥店看過,當年藥店擴大了不少,但是店主早已換人,成了店主家的二兒子,自己離開時與自己還是一般大的少年,在當時卻已經成為了一個中年男人,依稀可以從臉上辨認出當年的模樣,但是30年對自己來說那麽短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卻早已經生分了。老店主還在,可以早已神誌不清,在店的最裏麵,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後來出店的時候,門口新來的看守門童好奇的問了一句:“大哥哥,你是誰啊?”


    30年在自己身上沒有留下痕跡,但是卻是人間的匆匆光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


    城中變化很大,已經找不到當年的藥店了,原本的藥店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酒樓,自己上去坐了坐,食物的味道還算是不錯。


    ·


    後來自己又獨身一人將九州全部看了一遍,又是過了不知匆匆幾百年載,隻知道歸雲已經長大,也已經擁有了第九條尾巴,興許是過了500年吧,更加具體的卻是不甚清楚。


    好在遲雲能夠化形了,至少也當個童子陪伴左右,也不是怎的寂寞,後來又撿了一個孩子,實在想不到什麽名字,幹脆就叫遲歸,樣貌出挑,靈根也算是不錯,自己稍稍輔導了一下,遲歸也是個悟性強的,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竅門,遲歸自己也是個爭氣的,自己後來索性不再多加管教。


    ·


    凡間是看不完的,因此需要長生大道,但光是長生,人生倒會有些無趣,不如再來同道的二三知己。很好運的是,自己都有,因此這漫漫長生中,並不無趣。


    ·


    唯願浮生踏遍,繁華盡覽,不變當年赤忱。


    火光之中她踏破虛空而來,清風托起發絲,她若驚慌的群鳥朝你們飛來,純白無邪的臉龐沾了淚珠,嬌小的身子扶起被眾魔兵重傷的瓜兒,她伸手拂去瓜兒嘴角血跡,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眉間紅符不複存在,她終是想起了一切,在日耀裏的一切。


    她哪是是什麽九靈門主,哪是什麽魔修中人,她是段清蓮,僅僅是段清蓮。


    九尾一見她停下了動作,拂袖收起準備進攻的手,蹙眉冷聲道,“你作為九階妖獸唯有我這裏才是你的家。”


    段清蓮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我的家,是日曜。”


    “我的親人是當初把我從密林裏撿迴來的掌門,是會偷偷在我床旁放沉香和我一起修煉的師妹,是一直對我照顧有加的師兄,而不是你。”


    九尾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道,“段清蓮,你以為你還迴得去嗎?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五大門派弟子並不比你當時殺的日曜弟子少”她身後八條尾巴忽然發起進攻,癲笑著對段清蓮道,“你本同我一樣歸屬黑暗,又為何要去奢求那點可笑的光明。”


    九尾伸手朝你們所在的地方一攫,你們立刻被金色鎖鏈捆住動彈不得。


    下一秒滔天的神火熊熊燃燒,段清蓮化為畢方對天啼鳴,火光衝天包圍九尾,畢方低頭朝九尾迅速飛去與其一同廝殺。


    半刻鍾後,畢方神鳥褪去原型從空中掉落在你麵前,而九尾也隻有最後一條尾巴了。


    段清蓮身上血跡斑斑,額間羽毛藏也藏不住,她神色虛弱,氣息極其不穩,連人形都快維持不住。她已是強弩之末,連唿吸就變得困難。


    “隻要我殺了她們,你便隻有我了。”九尾勾唇一笑,僅剩的一條尾巴倏然變大猶如吐著芯子的毒舌看準獵物蠕動而來。


    段清蓮抬眸清澈的雙瞳看向你們,純潔的臉龐忽而一笑,眼底卻緩緩地滑落一道清淚,隨後白光閃爍,她用最後的力量化作畢方原型,用翅膀將你們護住。


    利刃刺進骨肉的聲音格外清脆,你們看到畢方胸口處一條尾巴直接穿過心髒,刹那間她昂頭淒冽啼鳴,其音極悲惹天地共鳴,風嘯如泣仿佛都為之動容。


    啼鳴聲戛然而止,段清蓮身形瞬間化作點點熒光飄散在空中,連最後一句話都不曾說出。


    漫天流螢是她贈予你們最後的禮物。


    “我無甚大礙,”她臉色蒼白若紙,卻始終強撐著不肯吐露半分不適。


    “我隻是歡喜——”說到此處,她臉上綻放極歡欣的笑,顯得容光更盛,又因弱風扶柳,更添楚楚動人之姿。伸出一隻手不疾不徐地攀在他肩頭,桃腮泛赤。“歡喜你看重我——”


    說到此處,已是極動情的模樣,胡亂的翻找乾坤袋中的丹丸。


    “吃了吧。”她白嫩的掌心攤著一枚通體渾圓的漆黑丹丸。


    識海中一片陰暗詭譎,窒息感自胸腔處傳來,渾身仿佛要被碾碎一般。瓜兒的神識已經有些崩潰,她恍惚間又見到了段清蓮,木枝椏間的陽光,鋪遍黃昏的林蔭路,耳邊傳來她一如既往地聲音,向她道著那一聲“師妹”,虛影不停晃動,漸漸竟真實了起來。


    “不!段段,不要去!段清蓮,不要啊!”眼淚奪眶而出,任憑瓜兒聲嘶力竭,也阻不了段清蓮那道身影,她抓不住那個小姑娘了,她再次失去她了。世間萬象轟然崩塌,瓜兒望著漸漸消散的段清蓮,伸手似要握住什麽。漫天流螢卻無你與我同看,何美之有。哭聲恍若笑聲,水鳴劍出現在手中,眸裏已是癲狂,元嬰出竅如長蛟破海,貫穿九尾的身體,人已至她身後,揮劍將她最後一尾斬斷,任由她自生自滅。半跪於地,反手長劍刺入胸口處,瓜兒卻好似覺不得疼了,血一滴滴沿著劍刃滑下,落在她掌心的木芙蓉上。“你……想讓我……”一口血吐出,瓜兒的話說得斷斷續續,“讓……我……活,我偏不許。”五指並攏握住那朵木芙蓉,瓜兒笑得一如初見時的明媚,“你……想死……呢,我……也不許。”


    你的過錯,我為你背負;你的罪孽,我為你洗淨;你的宿命,我帶你逃脫。“我來……尋你了……臭……老頭!”身體重如千墜,瓜兒一步一頓,口中哼著無名小調,走向天空城,去迎接她與她的必然,趁天還未破曉。


    從此,你將是人如其名的段清蓮。從此,歲歲平安,生生不見。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的普灑在院中的青磚瓷瓦上,落日留下長長的影子,留下一片血紅。每近黃昏,都有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隻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遊魚,偶爾翻滾著金色的鱗光。


    葉玖歌一襲素色青衫,撐在石桌上淺淺睡著,一頭墨發無力下垂。微風拂過,帶起幾縷發絲,掠過臉頰,輕撫鼻尖。


    “啊切。”微微的瘙癢感讓葉玖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從睡夢中驚醒。距離正魔大戰已過去百年,她和紀淮早已承受雷劫飛升上界,修仙之人雖壽命延綿但她並不知足。在上界也算生活了十年有餘,卻甚感無聊,兩人時常迴來這裏遊玩。或者鶴師伯和師祖祭日之時才會返迴劍墟。不過這次她是背著紀淮獨自下來的,在他們的居所留下字條,讓紀淮看見後再迴劍墟找她。


    剛來這裏時,她也是驚訝。師傅在劍墟的屋子竟然沒有人居住,而且環境也算幹淨,似乎常有人過來打掃。


    聽聞背後傳來腳步聲,風中還夾帶著熟悉的氣息,也知是誰迴來了。迴過頭露出燦爛微笑,“師傅,迴來了,來瓶醉生夢死酒嗎?”知道人最愛這酒,即使在上界也時常想念,兩人下來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樓。不待人迴答變拿出一個酒盅,倒上滿滿一杯酒。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雖在紀淮身邊喝過不少酒,不過她的酒量似乎並沒有跟上喝酒的次數,更何況是醉生夢死這般極烈的酒,每次都隻敢喝上一杯,不敢貪多。


    杯中酒飲盡,這次她居然能在紀淮喝完一瓶前飲完,不知是她速度快了,還是他速度慢了。葉玖歌抬眸看向紀淮,這一刻,她的眼中唯有他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師傅,你且再此等我,我想給你,看樣東西。”話音剛落,便站起身子迴了自己房間。


    這一去,便是一個時辰。


    “卡啦。”


    “紀淮~”輕柔聲音輕歡所愛之人,葉玖歌背光而立。烏黑的秀發挽成揚鳳發髻,寶石點綴的流蘇步搖在日光下輕輕搖曳著。一襲紅色嫁衣映得肌膚格外雪白。金絲滾邊的波紋裙擺,紋路著複雜多樣的古老符文。紅唇皓齒,黛眉輕染,眼角貼了金色的花細,眉間點綴著一朵牡丹。似是剛才飲酒的緣故,臉頰染上不自然的紅暈。陽光灑在臉上,更顯輪廓柔和。緩步走到紀淮身前,踮起腳尖,“夫君~”


    且瞧仙界渺渺煙,人影月下雙雙酌。


    月湖水麵熠熠,錦鯉其中遊樂,龍雀起了淘氣的心思,趁著湖魚冒泡唿吸,咻地從湖麵上掠過,驚得湖水攪騰泛漪。


    青絲半綰,白紗輕攏,杯隨腕轉,攬星月入懷。池央這迴端了遠山青雲的調,又取月色畫眉,紅梅描唇,她支著頭看顧驚寒沏茶的動作行雲流水,那發絲便軟軟地搭了下來,她恍若未聞,還朝人拋去清清淺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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