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說王爺的馬圈因為大雨染了馬瘟,結果你知道嗎竟然有昆寧城的商人買了那批得了馬瘟的馬,真不知道是做什麽。」


    說著,一群七嘴八舌的男人,終於離開了陳列架前,可那嘴巴還不住地說著關於華與刹的神勇和可怕。


    竇月芽深歎口氣,深切體認到八卦文化果真是博大精深,從古至今不變呐。


    不過,眼前總算沒礙眼的人了,她可以好好欣賞這些寶物了。


    正打算伸手取下那寶貝把玩時,卻瞥見身旁的人動作飛快地將一件玉雕虎頭紙鎮給塞進寬袖裏,或許是她的雙眼瞪得太大,教那人察覺,那人丟來一記惡狠狠的警告,隨即轉身離去。


    不會吧,老兄,就這樣走啦?她要不要跟這兒的店員舉發這事啊?


    「掌櫃的,有人偷東西!」突地有人喊著。「有同夥!」


    竇月芽略寬心,本來她還猶豫著要不要舉發那個人行竊的事,既然有人發現,那她就繼續看她的寶貝。


    可才剛將她看中意的取下,她便發覺身旁擠來許多人,而且那視線纏得讓她不舒服,逼得她抬眼,就見到一張怒氣高漲的老臉,恁地不客氣地搶過她手中的古玩,怒聲喊著:「來人,把她給押進府衙!」


    她愣了下,發覺有人正扯著自己,忙道:「這位先生,為什麽要押我進府衙?」


    「有人偷了東西,你跟那人對視一眼,肯定是互打暗號,互相掩護!」


    竇月芽瞠目結舌。「不是啊,先生……我不認識那個人。」


    「你要是不認識那個人,怎麽與他對視?」


    「我看見他行竊嚇了跳嘛。」


    「既見他行竊,為何不高聲喊?」


    「我……」竇月芽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就是怕把事鬧大,到時候驚動王爺,她就吃不完兜著走,可誰知道不說比說還糟糕,簡直是天要滅她!


    【第八章 月牙】


    「上府衙再說!」


    「等等,我身上有帶銀兩,我沒必要偷啊!」


    她急得趕忙拉起荷包,就盼一袋通寶銀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豈料那人卻將她的荷包搶去。「這通寶銀,像你這等出身怎麽可能擁有?分明是偷來的如此一來正好可當呈堂證供!」


    嗄?不會吧,栽贓人的本事這麽高?


    正當她被扯著往外走時,就見華與刹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


    「王爺……」她好可憐地喚著。既已東窗事發,她就幹脆大方地求救了,因為事情已經演變到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地步了。


    豈料,華與刹冷哼了聲,竟轉身就走。


    「王爺!」不要吧,見死不救非英雄啊!玩蛋了,他真的生氣了。可要是連他都不罩她的話,她真會被栽贓莫須有的罪名呀。


    「哼,哪來的王爺?瞧那身打扮……敢情是同夥?」拎著她的掌櫃喃著,突道:「來人,把那個穿黑衫的男子攔下。」


    竇月芽看他指去的方向,狠抽口氣。慘了,要出人命了!這不長眼的人竟把王爺錯當竊賊同夥,而且還是被她連累的……


    就見有人要出手拉住華與刹,可華與刹像是背上長眼睛,來者尚未近身,她已經側身閃過,讓那人整個人往前膜拜大地。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別鬧了,他真的是王爺!」竇月芽不住勸說,可掌櫃卻壓根不當一迴事。


    隻見有人朝華與刹撲去,華與刹毫不客氣地抬起長腿就踹,瞬間哀號聲四起,惹來四方關注。


    見華與刹冷鷙麵容微露殺氣,竇月芽更加心慌。完了,她該怎麽阻止他?況且她還被抓著……全都是她的錯,早知道就乖乖地待在一品樓就好。


    就在她手足無措之時,突地聽見有人怒喝,「這是在做什麽?」


    衙役開路,後頭走來的正是新任知府陶淵伯。


    本來逮著她的店掌櫃,立刻屈身向前。「大人,你來的正好,小的這兒抓到兩名竊賊同夥,正好讓大人押迴府衙。」


    「在哪?」


    「那個和這個。」掌櫃的指向華與刹再指向竇月芽。


    當下,竇月芽真不知道要鬆口氣還是替掌櫃的捏一把冷汗。


    陶淵伯神色愀變,大罵,「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視王爺為竊賊!」


    「嗄?他真是王爺?!」掌櫃的倒抽口氣,臉色瞬間慘白,顫巍巍地指向竇月芽。「那這位是……」


    「她是即將過門的睿王妃!」掌櫃的二話不說,雙膝跪下。「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王爺王妃恕罪!」說完,磕著頭磕得砰砰響,接著雙手呈上搶過手的荷包。


    竇月芽嚇得接過荷包,忙拉著他。「沒事沒事,誤會而已,沒關係的!」


    但掌櫃的卻是不住的磕著,任她如何推拉都不動。沒轍的情況下,她隻能再次求助華與刹,然而一對上他的眼,她的頭皮隱隱發麻著。


    「王爺……」她用最諂媚的聲音,裹著笑意甜甜地喚著。「其實真的是誤會一場,沒必要大驚小怪的,對不。」


    華與刹哼笑了聲,神色慵懶地望著躺在地上還動不了的鋪子夥計。「對本王行兇,要不是本王有所防備……你可知道茲事體大?」


    她當然知道,可是眼前要是不勸阻,隻怕事情會鬧得更大。她快步走到他身旁,小小聲地道:「王爺要是能夠小事化無,未來近澤百姓對王爺必定推崇有加。」


    「本王何必她們推崇?」


    竇月芽笑得臉都快僵了,隻能很可憐地偷偷扯他袍角。「王爺,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偷溜到這鋪子,也不會惹出這些風波,拜托你原來掌櫃的,老人家年紀不小了,再磕下去頭都快破了。」這可是青石板地,真這麽磕下去,不出人命才怪。


    「本王要是沒防備,如今見血的就是本王。」他冷眼看著掌櫃的不住地磕頭。


    「王爺懂武,哪可能這麽簡單就見血?拜托啦,王爺原諒他吧,迴府你要怎麽罰我都好。」掌櫃不要命的磕頭聲嚇得她心驚膽跳。「求求你了,拜托……」


    華與刹冷睨著,好半響才沉聲啟口,「磕得那般沉,把頭磕破了,這命是要記在誰身上?」


    掌櫃的磕得頭昏,哪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反倒是聽出意思的陶淵伯差衙役趕緊將掌櫃的架起。


    「還不趕緊謝過王爺的不殺之恩。」陶淵伯聲音洪亮,像是怕附近的人聽不見他這馬屁拍得有多響亮。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掌櫃的虛弱地喊著。


    見掌櫃的額上已滲著血,教竇月芽痛眯了眼。「趕緊找大夫來診治吧。」


    「死不了。」華與刹哼了聲。「陶知府!」


    「下官在。」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給本王封了這家鋪子,斬去掌櫃的右手,押下方才對本王行兇的夥計。」


    竇月芽聞言,臉皮一顫。陶淵伯卻毫不遲疑應了聲,掌櫃的還在叩謝,彷佛這般處置已是天大的恩情。


    「等等,不能封!」她拉住他。


    「盛蘭,你太放肆了!」微眯眼的怒容顯示他已不耐至極。「本王已經輕放,你休再得寸進尺。」當著陶淵伯的麵拂逆他的決定,等於當眾打了他一耳光,讓他王爺微信盡失。


    這是哪門子的得寸進尺?「我……可是王爺,這鋪子裏有好多我想看卻還沒看的古玩,再者我看中的古玩,是打算買迴府和王爺一道玩的,你這樣……不要這樣啦,你要罰,罰我便是,斬掌櫃的手………何必呢?」


    雖說她對這朝代的律例不甚了解,但敢對王公貴族出手,她想這八成是死罪,可律例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解套的法子。


    「她不該抓你。」而她竟傻得任人宰割,不懂得端出身分壓人!


    「嗄?」


    「斬他一隻手,本王給足你麵子了。」


    「那王爺再多給我一點麵子吧,都別斬,好不?要不……王爺再和我賭一把吧。」說著,竇月芽拉著他到陳列架邊,取下一隻翠玉打造的小巧玉盅,裏頭還有四顆玉骰子。「王爺,會不會玩?」


    「骰子?」


    「對呀,玩通寶銀,一翻兩瞪眼,那多無趣。」她將玉骰子丟進玉盅裏。「這個呢,可以比大小,先找一個對子,其他兩個骰子算點數,要是四顆骰子都同點,則是以六點最大,要是連一個對子都沒有,那就是最小……王爺,敢不敢賭?」


    華與刹睨她一眼,臉色稍霽。「你先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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