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被押迴床上躺著。


    燕璃快手快腳穿上袍子,急得風一般刮出了房間,約兩三分鍾時間,無情被他叫到了雲沫的麵前。


    聽說雲沫病了,雲曉童,無心,無念全都跟了進來,三人睜大眼睛,神色緊張的將雲沫望著。「娘親,你肚子痛不痛?」雲曉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雲沫酸軟無力的躺在床上,小腹處確實有些疼痛感,看見雲曉童那著急樣,她微微勾出一抹笑,安慰道:「娘親沒事,興許是吃壞肚子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無情站在床頭,給她把脈,背對著燕璃。


    燕璃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心急地問,「無情,夫人怎麽樣了?」


    無情診出脈象後,心,驚了一下,懷疑是自己診錯了,手指繼續搭在雲沫的脈搏上,再次診斷一番。


    他久久不說話,不止燕璃,雲曉童父子倆著急,連無心,無念兩個小妮子都急了。


    「夫人到底怎麽了?」無心急切的問。


    無情把了第二次脈,確定雲沫是喜脈後,終於立直了身子,轉過身來,宣布好消息,他的視線一眼掃過所有人,最後停在燕璃的身上,「恭喜王,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攝政王千歲再次喜當爹,不知是高興過頭,還是缺乏經驗,臉上的表情有些像蒙圈,「什麽意思?」


    雲曉童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閃了閃,倒是人小鬼大的提醒他,「爹爹,有喜了就是懷孕了,我馬上就要當哥哥,你馬上就要當爹爹了。」


    無心,無念見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竟然也有犯傻這麽嚴重的一天,額頭皆話落一團黑線。


    雲沫躺在床上,被褥下的手,摸了摸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心裏有種說不出來得感覺,雖然她已經有小豆丁了,但是,實際來說,腹部裏的孩子,才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第一次懷孕,她心裏很喜悅,但是,也很緊張。


    無情見攝政王千歲反應過來,繼續提醒:「王,夫人的胎象還不穩,不宜太過操勞。」


    「雲兒,你好好躺著,我去抓安胎藥。」攝政王千歲正處在興奮之中,連抓安胎藥這種實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他眼神溫和的掃了雲沫一眼,就轉身往外走,隻是整個人仿佛身在雲端,走出房間後,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雪地裏,差點翻跟鬥。


    「王,您小心些。」無恆跟在他身邊,都提醒了他好幾次。


    攝政王千歲根本沒放在心上,繼續一腳深,一腳淺的踩過雪地,「無恆,本王要當爹了,本王要當爹了。」


    他一邊朝前走,一邊側臉將無恆望著。


    「王,您不是早當爹了嗎?」連無恆都覺得,攝政王千歲有些蛇精病。


    「這次不一樣。」攝政王千歲的眸眼中全是興奮之色,嘴角泛出炫目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神彩飛揚。


    上次,雲兒懷童童,他沒能陪在她的身邊,是他一生的遺憾,這次,他親眼目睹雲兒懷孕,還可以守著她將孩子生下來,怎能不興奮。


    兩人朝秭歸縣城去,一路上,攝政王千歲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趕緊抓了安胎藥,飛迴到雲沫的身邊,他不斷的吩咐無恆將馬車趕快點,好在無恆馭馬的技術了得,這要是換了普通人,那馬車急火火的跑在雪地裏,一準得翻車。


    一去一迴十裏路,加上去藥鋪抓藥,在攝政王千歲的催促之下,硬是隻花了三刻鍾的時間。


    「王,屬下去煎藥吧。」無念看見燕璃提著安胎藥大步流星的朝灶房走,趕緊跟上去,想要從他的手裏接過安胎藥。


    在陽雀村待了這麽久,小妮子已經學會燒火了。


    攝政王千歲想起無念曾經洗菜的情景,用懷疑的目光掃了她一眼,「不用,本王自己去熬藥。」


    無念收到攝政王千歲懷疑的目光,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攝政王千歲收迴視線,提著藥,風一般刮進灶房。


    林庚見攝政王千歲提著藥進來,他還沒反應過來,攝政王千歲已經走到碗櫃前,在動手翻煎藥的砂罐了,嚇得趕緊丟下菜刀,走過去幫忙,「千歲,您將夫人的藥放在這裏,我來熬。」


    攝政王千歲在碗櫃裏找了一下,終於找到一隻砂罐,雙手捧好,抱了出來,「老林,煎藥本王來就行了,你負責幫夫人加營養。」


    與林庚說話的功夫,攝政王千歲已經將砂罐洗好,將抓來的安胎藥解開一副,仔細小心的倒進砂罐中,再往砂罐裏麵加適量的水。


    林庚站在一旁,看得傻眼,「千歲,那我去幫您燒火爐。」


    燒火爐是個技術活兒,他自然而然認為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千歲定是不會的。


    「不必,你快去給夫人做早飯,別讓夫人餓到了。」攝政王千歲淡淡迴答,全部心思都在雲沫的身上,見他端著砂罐走到火爐前,撓了撓袖子,動作熟練的將火爐點燃,然後將裝藥的砂罐擱在了火爐上。


    林庚看他做得如此熟練,一雙眼睛都瞪大了,心裏在想,這恐怕是史上最接地氣的攝政王了。


    燕璃煎好安胎藥,林庚的早飯也做好了。


    林庚裝了一碗魚湯,一碗粥,兩隻山雞蛋,準備給雲沫送房間裏去。


    攝政王千歲煎好藥過來一瞧,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夫人現在是一個人吃飯,兩個人消耗,兩隻雞蛋怎麽夠。」說話時,他從林庚的手裏接過了食盤,再往碗裏加了一隻雞蛋,旋即連同安胎藥一起,端著出灶房。


    「燕窩本王已經買迴來了,中午的時候,記得燉給夫人吃。」攝政王千歲端著東西剛走沒幾步,就扭迴頭來提醒林庚。


    「哦。」林庚哦了一聲,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攝政王千歲離開。


    其實,他想說,夫人現在正害喜,怕是吃不下這麽多東西。


    攝政王千歲直接將早飯跟安胎藥端到雲沫的床前,「雲兒,吃早飯了。」


    雲沫噁心得慌,吐了好久,此刻躺在床上,眼睛閉著,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燕璃溫暖的調子在耳邊響起,她才緩緩的張開雙眼。


    「嘔……」聞到魚湯的味道,她又趴在床上狂吐起來,「燕璃,這魚湯太腥了,你快將這魚湯拿開,嘔……」


    燕璃看她嘔得眼淚都出來,心猛地抽疼,顧不上魚湯對孕婦好,直接將那魚湯端到一邊去放著,「這下好些沒?」


    雲沫吸了一口冷氣,覺得心頭舒服些了,身子軟軟的靠在枕頭上,燕璃趕緊幫她墊高枕頭,讓她靠著舒服些。


    「燕璃,我不想吃東西。」


    她發現,她聞到食物的味道心裏就不舒服。


    「不吃東西怎麽行。」燕璃伸手進食盤裏,將那碗粥端了起來,「你嚐嚐這粥,這粥很好吃,又香又甜,沒有腥味。」


    他一邊說話,一邊舀起一勺,湊到麵前輕輕的吹了吹,再送到雲沫的嘴邊。


    雲沫瞧他忙裏忙外,搞得臉上沾了一些黑黑的炭灰,不忍心拒絕,張了張嘴,嚐試性的將勺子裏的粥吸進了嘴裏。


    林庚熬的米粥確實很好喝,香軟糯甜,她吃了一口,沒有想吐。


    燕璃見她吃東西,終於鬆了口氣,一口一口的喂,直到她將碗裏的粥全給喝了,「還想吃雞蛋嗎?我幫你剝。」


    他拿起一隻山雞蛋,在雲沫的眼前晃了晃。


    雲沫與他對視,看見他深邃眼眸中的祈盼之色,不忍心拒絕,「嗯。」


    她養的哪幾隻山雞,經過仙源福境淨化過的,下的蛋,自然比普通的雞蛋營養,吃了對胎兒好。


    燕璃看見她點頭,嘴角泛起一抹溫暖的笑,動作流利的將蛋殼去掉,一點一點的掰給她吃。


    雲沫一邊咀嚼,一邊道:「燕璃,你讓林叔別煮山雞蛋了,那些山雞蛋是我刻意留來,準備孵小雞的。」


    「好。」雲沫現在就是個寶,提什麽要求,燕璃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中午,我吩咐老林給你燉燕窩吃。」


    雲沫懷孕的消息很快傳開,中午的時候,賀九娘,秋月,桂氏,馬芝蓮,田家的陳氏全都湧到了雲宅,向雲沫道喜。


    「沫子姐,姐夫,恭喜你們。」秋月一臉笑容的掃過雲沫跟燕璃。


    攝政王千歲今日心情特別好,見賀九娘她們來道喜,俊美無儔的臉上全程泛著笑容,秋月向他祝賀,他更是很給麵子的對著秋月勾了勾唇。


    秋月盯著他勾唇的動作,有些受寵若驚。


    「姐夫,你就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你多笑幾次,說不定啊,外麵的雪都能被你的笑容融化了。」看見攝政王千歲嘴角的笑容,秋月膽子瞬間提升了幾個檔次,竟然開起玩笑來。


    「雲兒,我的笑容真像秋月說的那樣,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燕璃輕睨了秋月一眼,將視線移到雲沫的身上。


    雲沫賞了他一記大白眼,「你就少臭美了,秋月妹子這是恭維你。」


    「嘔……」


    正聊著天,雲沫心裏突然泛起一陣噁心,又當著眾人的麵幹嘔起來。


    雲曉童坐在床頭上,見雲沫幹嘔得厲害,趕緊伸手輕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雲沫趴著吐了半天,感覺胃都吐空了,這才有氣無力的躺迴枕頭上。


    雲曉童將小手移到她平坦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摸著,「小妹妹乖,你乖乖待在娘親肚子裏,不要折磨娘親,等你出來了,哥哥帶你玩。」說話那口吻,儼然一個大哥哥的形象。


    秋月捂嘴笑了笑,「童童,你怎麽知道,你娘親肚子裏懷的是小妹妹。」


    「因為,我想要個小妹妹。」雲曉童揚了揚眉,一臉理所應當。


    雲沫:「……」


    這霸道的個性,真像及了他爹。


    「萬一是個小弟弟呢?」秋月故意逗他玩。


    「沒有萬一,我說是小妹妹,就一定是小妹妹。」小傢夥一邊迴答秋月的話,一邊繼續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雲沫的肚子,然後將視線移到雲沫的肚子上,用很輕柔的語調,道:「妹妹,你說是不是。」


    他暖萌霸道的模樣,將賀九娘,桂氏他們惹得哈哈大笑。


    燕璃與雲沫一樣,對自家兒子有些無語,「臭小子,爹爹都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子,你就這麽肯定是妹妹?」這種還是他親自播的。


    「爹爹,我的眼神比你好。」雲曉童對著燕璃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


    雲沫扶住自己的額頭,心裏在想,難道天眼可以當b超機使,還能辨別胎兒的性別?


    等其他人都與雲沫道過喜之後,陳氏才開口,「童童娘,前三個月胎兒不穩,最是要緊,你可不能再扛重東西了,連走路都得小心著。」害怕雲沫還沒原諒她,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小。


    雲沫聽到陳氏的聲音,視線瞟過去,淡淡的笑了笑,「多謝嫂子提醒。」


    自從在狼群裏救了陳氏一命,她發現,陳氏變了好多,不再像以前,見麵就給她白眼看。


    陳氏聽到雲沫喚自己嫂子,心裏一喜,激動道:「童童娘,你肯原諒我了?」


    「都是鄰居,談不上什麽原諒,以後大家好好相處就是。」雲沫淡淡迴答。


    距離狼襲村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了,她心裏對陳氏的氣,早消了。


    「嗯。」陳氏重重點頭,「童童娘,這是我熬的雞湯,知道你膩油,我將雞皮,雞油都去了的,加土豆燉的,很香。」


    雲沫本來就很喜歡吃土豆,此刻,聽陳氏這麽一說,倒真有些想吃。


    燕璃瞧她盯著陳氏手裏的砂罐看了幾眼,猜到她有胃口,「我去拿個碗來。」話落,疾步走出房間。


    馬芝蓮瞧燕璃緊張的模樣,微笑對雲沫道:「沫子姐,姐夫對你真好。」


    「那是,像姐夫這樣又英俊,又有錢,又疼人的男子,打著燈籠都不好找。」秋月接過馬芝蓮的話,簡直將燕璃誇上了天。


    雲沫心裏甜蜜,穿越來這異界,她覺得,她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當初沒將燕璃丟在霧峰山,任他自生自滅。


    「青山兄弟,秋實大哥也不錯啊。」


    雖然馬芝蓮跟秋實的婚事來沒提上日程,但是,身邊沒有大嘴巴,說出來也無妨。


    陳氏第一次聽說馬芝蓮跟秋實的事,感到有些意外,旋即就向賀九娘,桂氏道喜,「桂嬸,賀嬸,你們馬上就要成為兒女親家了,恭喜。」


    桂氏,賀九娘同時將視線移到陳氏的臉上,瞧她是真心實意的道喜,兩人都笑了笑,賀九娘道:「常慶媳婦,到時候,一定要來喝喜酒。」


    「這是自然,大家都是鄰居,到時候我一定來。」陳氏笑答。


    話題被雲沫挑開,賀九娘幹脆將視線移到桂氏這邊,斟酌了一下,開口:「芝蓮娘,等秋月嫁出去了,開春暖和後,咱們幹脆將秋實跟芝蓮的婚事也辦了。」


    賀九娘算了算,離開春化雪差不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能存點錢,再加上些積蓄,迎娶馬芝蓮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不止她跟秋月有工錢拿,連秋實也有。


    自從秋實跛腳治好後,雲沫就將霧峰堰的事情交給了他,去海域的那段時間,秋實負責每日下霧峰堰撈魚。


    桂氏沒有立即迴答賀九娘,而是將視線移到馬芝蓮那邊,「芝蓮,你的意思呢?」


    當這麽多人的麵,被提親事,尤其還當著賀九娘這個未來婆婆的麵,馬芝蓮羞得麵色微紅,垂下一雙眸子,低聲迴答:「娘,你跟賀嬸安排就是,我……我沒有意見。」


    「秋實娘,就按你的意思辦。」得了馬芝蓮的許可,桂氏這才迴答賀九娘。


    賀九娘聽得高興,樂得嘴巴都合不上,「這樣,等過完年,我就請媒婆上你家去提親。」害怕桂氏有所顧及,她又補充一句:「芝蓮娘,你放心,芝蓮嫁進秋家,我一定拿她當自己的親閨女待。」


    賀九娘的保證,桂氏倒是一點也不懷疑,與賀九娘一起在豆腐坊做了這麽久的工,賀九娘是什麽樣的人,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再者,秋實的跛腳也好了,她根本不擔心,馬芝蓮嫁進秋家,會受委屈,挨餓受凍。


    秋月聽賀九娘的話,瞟了馬芝蓮一眼,樂嗬嗬開起玩笑,「娘,你嫁出去一個閨女,馬上又有一個閨女吶。」


    「秋月姐,你吃醋了是不是?」馬芝蓮稍微將眉頭揚了揚,視線瞟向秋月。


    秋月對上她的視線,笑著打趣,「還叫我秋月姐,再過陣子,我該叫你嫂子了。」


    「秋月姐。」馬芝蓮羞得跺了跺腳。


    雲沫躺在床上瞧兩個小妮子鬥嘴,勾唇笑了笑,注意力被兩個小妮子轉移,倒是忘記了噁心。


    燕璃很快取了碗進屋,陳氏見他進來,趕緊將手裏的雞湯遞上去,「這湯還是溫的,喝著剛剛好。」


    「多謝。」攝政王千歲很難得的道謝,從陳氏手裏接過雞湯,倒了一碗,知道雲沫愛吃土豆,刻意舀了幾塊土豆走到床前。


    雲沫看他坐在床沿上,舀了一勺雞湯,準備當眾餵自己喝,覺得有些尷尬,「燕璃,我自己來就好了。」說話,伸出手想從燕璃的手裏接過湯勺。


    燕璃避開她的手,直接將湯勺遞到她的嘴邊,「乖,別鬧。」


    雲沫聽到「乖」這個字,老臉瞬間爆紅,這男人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將她當小孩子待了。


    「乖,張口,這雞湯跟土豆很香。」攝政王千歲覺得身旁仿若無人一般,繼續用他那一套寵妻的方法,我行我素。


    賀九娘,桂氏兩個長輩見攝政王千歲如此寵愛雲沫,心裏替她高興。


    「雲沫丫頭,嬸子先迴去了,你好好養胎。」賀九娘知道雲沫尷尬,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


    桂氏也跟著她站起身,「嬸子家裏還有些事,雲沫丫頭,你慢慢喝雞湯,雞湯對胎兒好。」


    「誒,秋月娘,你等等我。」


    兩人拉拉扯扯就出了房間。


    剩下陳氏,秋月,馬芝蓮三人,秋月最咋唿,捂唇笑了笑,道:「沫子姐,我們不會笑話你的,啊哈哈哈。」


    才說不笑話,可是卻笑出了聲。


    陳氏,馬芝蓮的性格內斂一些,兩人瞧雲沫渾身不自在,倒是憋住沒有取笑。


    燕璃將勺子塞到雲沫嘴巴裏,雲沫被迫咕咚一口喝下,然後將視線瞟向秋月,瞧小妮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道:「秋月妹子,你還想不想要鳳冠了?」


    一句話,成功堵住秋月的嘴巴,秋月大眼睛閃了閃,將雲沫盯著,「沫子姐,鳳冠做好了嗎?」


    「你怎麽不繼續取笑我了?」雲沫故意板著一張臉。


    秋月見雲沫板下臉,立即認錯,「沫子姐,親姐姐,妹子錯了,妹子哪裏有取笑你,姐夫這麽寵你,妹子是替你高興。」


    雲沫瞧她一副討好的模樣,真拿她沒辦法,轉了轉眸,視線瞟向窗戶附近的櫃子,道:「鳳冠就在那櫃子裏,自己去取,另外,我還給你置辦了幾身衣裳。」


    秋月隨雲沫的視線看去,看見格子窗附近的櫃子,笑容滿麵的走了過去,將櫃子打開,取出裏麵紅布包著的那隻匣子。


    「我給你置辦的衣裳在那隻紅包袱裏。」雲沫淡淡的提醒。


    燕璃給她餵了幾勺雞湯,看見秋月提出來的匣子跟包袱很眼熟,輕聲問:「鳳冠跟那幾身衣裳是你給秋月準備的?」


    「不然,你以為呢?」雲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用腳趾頭想,她都知道,這男人一定是以為她要重新給童童找爹,所以,昨天才那樣激動,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她老臉有些紅,旋即,皺著眉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燕璃看她撫摸著肚子,英挺的眉峰也擰了擰,生怕他昨天的行為會影響到孩子。


    秋月將匣子打開,當看清裏麵的鳳冠後,一雙眼睛都瞪圓了。


    「沫……子姐,製這鳳冠得花多少錢?」她數了數,上麵鑲著珍珠寶石各十多枚,映著雪光,每一枚都閃閃發光。


    陳氏,馬芝蓮從沒見過這麽豪華的鳳冠,簡直震驚,尤其是馬芝蓮,除了震驚外,眸子裏還略帶羨慕之色。


    「製這鳳冠所用的珍珠跟寶石是我從海域帶迴來的,沒花多少錢。」雲沫瞧秋月目瞪口呆的樣子,輕輕勾起唇角。


    秋月這才想起,雲沫迴來時提過海域珍珠按斤賣的事情。


    「沫子姐,我真不知道咋感謝你。」秋月將包裹打開後,看見裏麵的幾件衣裳,每一件都很漂亮,感動得紅著一對眼眶子將雲沫望著。


    雲沫瞧她紅著眼眶,笑道:「想感謝我,就給我好好的管著蔬菜豆腐鋪,多賺些錢。」


    「一定。」秋月信心滿滿的點頭。


    雲沫再將視線移到馬芝蓮那邊,看她一臉羨慕樣,「芝蓮妹子,等你出嫁,我也給你製一頂鳳冠。」


    馬芝蓮不如秋月與雲沫親近,她聽雲沫這麽說,有幾分意外。


    「沫子姐,我……」她視線瞟向雲沫,心裏有些不好意思要,雖然她很羨慕秋月能鳳冠霞帔的嫁給莫青山,但是,那也僅僅是羨慕而已。


    「你跟秋月一樣,在我心裏,都是妹妹。」雲沫知道她不好意思要。


    「沫子姐。」聽到妹妹兩個字,馬芝蓮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有你這個姐姐真好。」


    她是桂氏抱養的,之前,老太太根本沒將她當孫女,馬大郎,馬二郎也沒將她放在眼裏,雖然有桂氏,馬成子疼愛,但是,身邊沒有兄弟姐妹,總歸是孤獨的。


    瞧著雲沫喝了碗雞湯後,陳氏,秋月,馬芝蓮這才離開。


    屋子裏隻剩雲沫,燕璃跟雲曉童,雲曉童爬上床,小心翼翼的靠到雲沫的肚子邊。


    「童童,你要幹什麽?」雲沫見寶貝兒子將腦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


    「娘親,你別吵。」雲曉童對著雲沫打了個禁聲的手勢,繼續將頭輕輕貼在她的肚子上,「我問問妹妹吃飽了沒。」


    「……」寶貝兒子的話,雲沫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不是說,頭胎都不喜歡二胎嗎?可是,她發現,她懷孕,小豆丁比誰都興奮。


    雲曉童貼著雲沫的肚子輕聲說了兩句,就被攝政王千歲抱開,丟在一邊。


    攝政王千歲對兒子顰了顰眉,這樣說的,「兒子,你跟妹妹培養了兄妹感情,現在,輪到爹爹跟妹妹培養父女感情了。」


    根本沒問過雲沫的意思,攝政王千歲傾下身子,學雲曉童的模樣,將耳朵貼在雲沫的肚子上,一隻手在她肚子上輕輕撫摸,一邊說話,「寶貝閨女,你想吃什麽,告訴爹爹,爹爹給你做。」


    「你要乖乖哦,不準折磨娘親,娘親懷你很辛苦的。」


    ……


    原本殺伐果決的攝政王千歲,頃刻變得婆婆媽媽,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雲沫聽在耳裏,隻覺得頭頂上一群烏鴉飛過,總結就是,要是自己生的真是閨女,絕對會被寵得無法無天,攝政王千歲變閨女奴,雲曉童變護妹黑騎士。


    ……


    正是害喜的時候,雲沫吃了又吐,吐了又吃,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軟軟乏乏,渾渾噩噩的在床上放躺了一天,到晚上的時候,突然身子滾燙。


    「燕璃,我好熱,給我水喝。」雲沫熱得在夢裏囈語,一腳蹬開了身上的被褥。


    燕璃守在她床前,聽到她喊渴,趕緊走去桌子邊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雲兒,水來了。」


    他將水放在床頭的茶凳上,伸手去準備將雲沫扶起來,剛碰到雲沫的身體,嚇了一大跳,「雲兒,你醒醒。」


    雲沫的身子滾熱,熱得幾乎燙手,比她身下的暖炕還燙。


    「燕璃,熱,我好熱。」她踢開被褥後,還是覺得熱,迷迷糊糊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想要涼快一下。


    燕璃怕她燒壞,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往她嘴巴裏灌水。


    雲沫嚐到水的味道,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可是,還是覺得心裏熱得慌,「我想喝冰水。」她嘟著嘴,在夢裏嘟囔。


    「雲兒,你醒醒。」燕璃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想將她叫醒,可是拍了幾下,完全沒有作用。


    「去將無情找來。」他急得朝門口吩咐一聲。


    無情正在查閱醫書,聽到雲沫有事,趕緊放下醫書,風一般刮到雲沫的房間。


    燕璃聽到腳步聲,知道是無情來了,道:「直接進來。」


    吱呀一聲,無情推門而入,燕璃趕緊從床邊站起來,將位置讓給無情,「夫人全身發熱,趕緊看看是怎麽迴事。」


    雲沫正懷著孩子,而,發熱對還未成型的孩子影響很大,無情聽後,臉色變了變,不敢懈怠,兩步並成一步,走到雲沫的身邊,抓起她的一隻手,準備把脈。


    「怎麽這麽熱……」觸碰到雲沫的手,他跟燕璃的反應是一樣的,嚇了一大跳。


    無情醫術獨步天下,一般的小病小痛,他處理起來,素來是鎮定沉穩,能讓他臉色為之一變的,絕對是棘手的問題。


    「夫人為何會發熱?」燕璃見他臉色巨變,心裏更加著急,饒是他驚雷不變的性子,此刻,手心裏也全是冷汗。


    「王,先讓屬下好生看看。」無情蹙了蹙眉,重新抓起雲沫的手。


    他屏氣凝神的探上雲沫的脈搏,把完一隻手,再換了另一隻手,越探,眉頭皺得越深。


    燕璃在一旁等得著急,無情把脈,向來又準又快,把完一隻手換另一隻手,這還是頭一次,「什麽情況?」


    無情把完雲沫兩隻手上的脈搏,視線掃向燕璃,恭敬道:「夫人脈象平穩有力,根本不像是病脈。」


    「那為何會發熱?」燕璃聽後,眉頭比無情皺得還深。


    無情也不知道情況,想了想,道:「王,屬下先去弄些冰來,幫夫人退熱,看能否行得通。」


    「嗯。」燕璃點頭,眼下,查不出原因,不能胡亂開藥,也隻能這樣了。


    無情很快取了一塊冰迴來,用掌力劈碎了,再用藥紗布包起來,貼在雲沫的頭上。


    燕璃握著她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幫她打扇子,「雲兒,可好些了?」


    冰敷了片刻,雲沫緩緩的張開雙眼,神智稍微清醒了幾分,「燕璃,我這是怎麽了?」


    「可能是發熱了。」燕璃如實迴答。


    雲沫摸了摸自己的臉,是覺得滾燙。


    無情見她醒來,問道;「夫人,你可有哪裏不舒服?」


    雲沫感覺了一下,迴答:「除了心裏熱得慌,好像沒哪裏不舒服。」


    無情托著下巴,眉頭緊蹙,很是想不通,「王,屬下先去查閱一下醫書,興許能找出夫人發熱的原因。」


    「嗯。」燕璃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雲沫的身子滾熱,那冰包貼在她額頭上,不到三刻鍾的時間,全給化成水了,而且,溫度一點也沒有降下的痕跡。


    「我再去弄些冰來。」燕璃探了探她的額頭,準備起身。


    雲沫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沒用。」若是有用,冰敷了這麽久,應該能降下去一點,「抱我去仙源福境,裏麵充盈著靈氣,興許會好一些。」


    經她一提,燕璃這才想起仙源福境,趕緊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雲沫軟綿綿的靠在燕璃的懷裏,念了一遍口訣,兩人進入了仙源福境。


    「主人娘親,你怎麽了?」銀子聞到雲沫的氣息,搖晃著尾巴奔了過來。


    雲沫實在懶得動,用餘光瞧了它一眼,隻見,這隻小狐狸已經長出了第三條尾巴,瞧著那三條閃著銀色光芒的尾巴在半空搖晃,雲沫在心裏感嘆,嘖,這修煉速度,不過,能這麽快長出第三條尾巴,多半偷吃了紅靈地裏的草藥。


    雲沫不愛動,燕璃替她迴答。


    攝政王千歲居高臨下的瞥了小狐狸一眼,沉聲道:「雲兒懷孕了,但是不知為何,身子熱得厲害。」


    「啊,主人娘親懷孕了……」銀子轉動著一雙魅惑的狐狸眼,詫異的將雲沫望著。


    它才在仙源福境裏待沒幾日,主人娘親竟然懷孕了。


    雲沫覺得,小狐狸聽話不聽重點。


    「銀子,金子呢?」她說話的聲音軟綿綿的,很沒有精神。


    紅靈地裏的草藥,金子最為了解,找金子來,一定幫得上忙。


    「金子在修煉。」銀子眯了眯眼。


    攝政王千歲覺得小狐狸有些囉嗦,一張臉黑了,「快去將他找來。」


    熬唔,主人爹爹好兇。


    銀子腹誹了攝政王千歲一句,趕緊跑起來,飛叉叉的去找金子。


    燕璃將雲沫抱去紅靈地,很快,銀子也將金子找了過來。


    「金子哥哥,主人娘親懷孕生病了,你趕緊看看。」小狐狸跳了跳,模樣著急的將金子盯著。


    「金子……哥哥!」


    雲沫有氣無力地重複了一下銀子對金子的稱唿,這叫法,還真是夠嗲。


    金子站在雲沫的麵前,看她燒得麵紅耳赤,凝了凝眉,抓起她的一隻手,探了探她的脈搏。


    「你會把脈?」攝政王千歲用懷疑的眼神輕瞥了金子一眼。


    金子揚起略有些稚嫩的臉,攝政王千歲懷疑的目光落入他眼簾,他頓時覺得有些鬱悶,「金爺我是靈獸之王,修煉了千年,雖然不懂醫術,但是把脈小意思。」


    「那,你看出什麽了嗎?」攝政王千歲心急如焚,暫時沒功夫計較金爺又拽,又臭屁的說話語氣,若換了平時,肯定得被攝政王千歲丟出去幾丈遠。


    「你安靜一下,這麽吵,金爺怎麽把脈。」攝政王千歲退一步,金爺不怕死的進一尺。


    雲沫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攝政王千歲眯了眯眸子,一抹冷意從他眼裏流了出來。


    「嗯哼。」雲沫輕輕哼了一聲,提醒金子,「小金爺,你悠著些。」


    惹怒燕璃這個男人,後果是很嚴重的。


    金子也知道攝政王千歲厲害得有些變態,在炎火村,獨挑火龍,他已經見識過了,所以,雲沫一番提醒,他很識趣的閉上嘴巴,專心診脈。


    片刻後,他鬆開了雲沫的手,勾了勾唇角,一抹笑容綻放在臉上。


    雲沫看見他笑,有氣無力道:「金子,我生病了,你用不著這麽高興吧?」


    「雲兒究竟怎麽了?」攝政王千歲從金子臉上的表情斷定,他一定知道雲沫發熱的原因。


    「主人,你哪裏是生病。」金子一臉傲嬌迴答。


    「不是生病,那是什麽?」


    燕璃,雲沫幾乎同時開口,夫婦倆眼巴巴的將小金爺盯著。


    「主人,你懷的是一個女孩。」金子迴答。


    雲沫愣了一下,打起精神,將金子望著,「這,你也能看出來。」


    難怪小豆丁一個勁兒的對著她肚子喊妹妹,這個玄幻的時代,一個個眼睛都能當b超機使了。


    「那是。」小金爺傲嬌的揚了揚眉毛,「小爺我是靈獸之王。」


    「好,你厲害。」雲沫賞了他一個大白眼,「少裝逼,趕緊往下說。」


    金子繼續道:「主人,你懷的不僅是個女兒,而且,還是千年難遇的赤鳳之體。」


    ------題外話------


    感謝:7069 送了10朵鮮花


    qquser8621110 送了100朵鮮花


    昨天忘記祝各位寶寶六一快樂了。哈哈


    我昨天陪寶寶去動物園,他從進去睡到出來,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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