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的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隻是他極力忍著,腦袋都沒法子集中精神了。


    雍昊淵也知道他餓了兩日,幾乎是不眠不休的趕來,眼看剌激得差不多了,便徐徐說道:「都忘了姚同知還在這裏呢。姚同知,不知道你覺得世子妃做出來的這些菜色如何?可都是用金州當地的特產做的。」


    「世子妃奇思妙想,這些菜色都是卑職從沒見過的……」姚江想了老半天有什麽好的形容詞,最後腦袋實在不受控製,隻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說道:「看起來非常好吃。」


    「那和百姓平時吃的夥食比起來呢?」雍昊淵又問。


    「百姓吃的那簡直無法比。」姚江搖頭道:「東北貧瘠,百姓吃東西隻求活著,煮的東西看起來都一個樣,哪裏像世子妃煮的這麽多花樣,王爺和世子是在享受食物呢!」


    「說的好!」雍承誌受了他的恭維,但隨即板起了臉。「金州城以民為兵,百姓吃不好,富不了,你認為真遇到倭寇打來,能討得了好?」


    姚江支支吾吾。「那倭寇已經很久沒有犯境了……」


    「身為一個地方父母官,豈可心存僥幸?」雍承誌一拍桌,不過他有控製力道,可不能把好菜翻了。「老實告訴你,倭寇不打東北,因為他們去打南邊海域了,可是近年來天朝加強了南邊海域的防範,增設了海軍,倭寇已不敢輕犯,唯獨東北這一帶仍然軍心渙散,防禦簡陋,你看看金州城的城牆,連一天都抵擋不了!倭寇攻打南邊無望,你認為他們不會來打東北嗎?」


    姚江一聽,整張臉都變了。「什麽?願聽王爺指教。」


    「很簡單,你把金州衛的兵權虎符交給我父王,我父王幫你練兵。」雍昊淵言簡意賅地說道。


    「這……」姚江遲疑起來,這不是架空自己嗎?晉王一來就想要奪權?


    雍昊淵話聲轉冷。「不是要你交出整個遼東的兵權,我隻要金州衛!眼下倭寇很可能來攻,守住金州城就是守住遼東,否則萬一讓倭寇破了金州城深入遼東,你這同知也做到頭了。」


    「是是……」姚江唯唯諾諾,「卑職隨即迴去安排。」


    「還有,金州城即使以民為兵,兵力仍然不足,所以我會隨時增兵,你也要將金州衛所有的戶籍一並轉到這裏來。」雍昊淵說道。


    姚江一張老臉不由苦了起來。「世子,其實卑職也曾經想過增兵一事,可是金州衛實在窮,朝廷的糧餉根本養不起那麽多人啊!當年屬下就為了銀錢的事愁得頭都疼了,還賣出去遼東大片土地,得到的銀兩也不過那麽一點兒。」


    雍昊淵不說話了。


    雍承誌在此時突然朝著姚江招招手。「看看本王都怠慢了,姚同知你還沒用膳吧?先來一起吃,吃完再說。」


    姚江一喜,他早就想了很久,告了聲罪後上桌,屏風後的翠兒立刻端了一碗酸辣粉條和一塊烙餅來,放在姚江麵前。


    看到那紅澄澄的湯頭,一陣辣香撲鼻,姚江早就受不了了,也顧不得晉王父子在眼前,嗤拉一聲就吃了好大一口粉條,咬了一口烙餅,然後一手撈鴨肉一手舀燉豬,幾乎恨不得一個人抵三個人用,把這些美味的食物全吃下肚子裏。


    晉王父子也不催促他,他自己就非常催促自己了,不到」刻鍾的時間,姚江已經吃下兩碗粉條,三塊烙餅,連桌上的好菜都被他掃光。


    酒足飯飽後,姚江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這才發現晉王父子早就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直盯著他。


    他終於想起這可是晉王的地頭,自己居然吃得渾然忘我,連忙告罪道:「王爺,卑職失態了,實在是餓了太久,受不了啊……」


    「世子妃做的菜,好吃嗎?」雍昊淵問。


    姚江一臉迴味地道:「太好吃了!要不是卑職這牙口跟不上,肯定連桌子都吃下去。」


    「好吃就好。」雍昊淵指了指桌麵上的杯盤狼藉。「這,不就是糧餉嗎?」


    「啊?」姚江不懂他的意思,「用這些來讓軍隊吃飽,會不會太費功夫,也太貴重了些……」


    雍昊淵搖搖頭。「你想岔了。世子妃搗鼓這些,是想做出金州衛的特色美食,教給百姓,以此吸引商旅遊客,賺了銀兩再與南方大商賈購買糧食。世子妃的母家可是淮陰首富,絕對能全力支持,拿到很合理的價格。你認為如果做起來了,金州衛增兵很難嗎?」


    姚江越聽雙眼越亮,「不難!甚至整個金州衛都可能富起來啊!」


    「那就對了。」雍昊淵不再囉唆,今日擺這桌宴的目的已經達到。「你即刻啟程迴遼東,將金州衛的虎符帶過來吧!」


    「那個……」姚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王爺,世子,卑職有個不情之情。」


    「你說。」雍承誌迴道。


    「世子妃做的這些美食,能不能也擴及到金州衛之外?咱們遼東一帶的特產很多,金州城的物產還算是稀少的,若世子妃不嫌棄,卑職願意專門派幾個人負責這件事,揀一些遼東的特產運過來,隨便世子妃怎麽擺弄。」


    「你是想忙死本世子的妻子?」雍昊淵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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