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被人毆打,群毆或者長期x的欺負;被人猥褻,遭遇x騷擾;親眼目睹家人在車禍中或者火災中喪生;自己因某事或者某物差點死亡,對某事或者某物非常恐懼等。而這些經曆或者感受長大後被漸漸平常的生活吸收了。但是仍然深藏於患者心中。


    雖然他四姐死亡的時候,他還處於混沌狀態,基本沒有記憶。但因為雙胞胎的特殊聯結,他可以感受到他所有的痛苦和恐懼。對他的遭遇可以說是感同身受。然而,他無能為力,無法表達。


    與普通兄弟姐妹不同,雙胞胎早在那啥的肚子裏就已建立親密聯係,他們是彼此生命中的第一個重要他人,甚至重於那啥。如此一來,兩者的分離會特別痛苦。而曹星河的情況尤為特殊,他和姐姐是生離之後,馬上伴隨死別。


    這種創傷太過慘痛!而在他的潛意識裏,他還認定姐姐是為他而死,並因此無比內疚。為了保護自己,他的大腦就將這一部分意識活動整個從精神層麵解離出來。然而,這一部分從未消失,始終是存在的,它便以亞人格的形式出現了。簡而言之,就是曹星河的身體裏有兩個靈魂。


    “醫生,麻煩你再解釋一次。”曹星河的頭發濕漉漉的。


    胡泉三將上述內容詳細地講解了一遍:“曹先生,你並非見鬼。”


    “你的意思是他對我有相當的了解,而我並不知道他的存在?”曹星河駭然。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不過,現在你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


    “可是,我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出來……”


    “他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因為他和你的心靈感應。所以,我想你應該可以感受到他的想法和情緒。”


    “那他也可以感應到我的想法,是這樣嗎?”


    “是這樣。不過,你們倆既有聯係,又彼此獨立。所以,並不能完全知道對方的想法。”胡泉三警覺,曹星河對那個“他”似乎充滿恐懼和戒備,他該不會想設法消滅他吧?而亞人格一旦形成,它就會強烈抵禦企圖消滅他的一切努力。如果讓他感應到這種想法,情況恐怕難以預料:“曹先生,你有什麽想法?”


    “我想約他出來談談。”曹星河身體前傾,表現出迫切,“醫生,這可以做到嗎?”


    “是可以做到的。不過,沒有十足把握。”


    “這樣?”曹星河氣餒,“醫生,你幫幫我。我無論如何要見到他。”


    “我意思是,這部分取決於你的意願和誠意。如果你對他充滿敵意,或阮,他就不願意出來,不願意和你對話。又或者,如果他恨你,他可能就不願意見你。”


    “我對他當然沒有敵意,更不會有惡意。他是我姐姐。我隻是……隻是……”曹星河欲言又止。胡泉三並不著急,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隻是怕他傷害我父母。你知道,我爸媽的做法……實在……實在讓人發指。”曹星河嘴唇抖動,滿臉煞白。


    曹星河對他的後繼人格沒有敵意,而且對其有深深的理解和同情,這就意味著兩者有可能被整合,他治愈的機會大大增加。


    “曹先生,你放輕鬆,我會盡力幫助你。前提是,你必須信任我。”胡泉三輕拍他肩膀,“你今天能量消耗很大,我們不宜再繼續聊下去。三天後,你再來。這幾天,你好好休息,做好見他的心理準備。還有,請你把家人的聯係方式告訴我,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我想,你這種狀況不適合一個人迴家。”


    “醫生,我得這病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我是他弟弟,他不會傷害我。”曹星河試圖調節凝重的氣氛,“何況,他和我共用一個身體,他不會拿我怎麽樣的?您放心。”


    “曹先生,這樣不妥當。我必須對你的安全負責。”胡泉三堅持。


    “我的家人都遠在千裏,他們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曹星河說,“我喜歡獨來獨往,也沒什麽朋友。”


    “那,我指派一個工作人員陪您迴家。如果有需要,他可以陪你幾天。”


    “真的不用。”曹星河起身就走往門口走。


    “曹先生,曹先生……”胡泉三立馬跟出門。他卻已走到樓梯口。


    他的腳似乎有點跛。


    “是我眼花了嗎?”胡泉三略一遲疑,曹星河已經消失在樓梯口。


    曹星河的情況很複雜,胡泉三想找阮沛香討論一下。他自信自己對曹星河的病症和病因判斷沒有錯。大量事例證明,存在於孿生姐妹和孿生兄弟之間的神秘現象十分複雜,至今還是生理學家們深入研究的課題。


    米國弗吉尼亞州的一對孿生姐妹,在中學讀書時參加一次考試。雖在一個課堂但坐位相差甚遠,考卷交上後,發現他們姐妹倆的答案一模一樣。


    xxxx年,我國的heb醫科大學也對40對雙胞胎進行了調查研究。發現一對混血兒的雙胞胎姐妹,一次妹妹在醫院裏做人工流產手術,正在家中做家務的姐姐突然感到腹部疼痛難忍,等到妹妹做完手術迴家,姐姐的疼痛也頓時消失。


    還有一對孿生姐妹,姐姐在學校參加考試時,因精神緊張而出現頭痛,並伴有惡心現象,當時,妹妹正在電影院裏看電影,也突然感到頭疼,想要嘔吐,不得已中途退場。


    ……


    看著這些資料,胡泉三對自己原先的判斷更加確定。然而,他從業時間短,更是第一次接觸到人格分裂患者,心裏有點忐忑。若是精神分裂倒簡單了,直接轉介精神病院。


    “玲玲,阮醫生來了嗎?”他走到前台問接待員。


    “你不知道嗎?阮醫生去上海參加心理學年會了。要一個星期才迴來呢。他這嶽的預約都改期了。”


    胡泉三很失望,迴諮詢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迴家了。經過大廳門口時,一男子正倚在門框上,嘴角含笑,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因為鑒於來訪者保護隱私的需求,諮詢中心在側門築有樓梯通道,一般來訪者都走這條通道,並不經過大廳乘坐電梯。而胡泉三生x活潑好動,當然不願意跟一堆中規中矩的那啥一起站電梯。何況區區二樓而已,也不費腳力。


    客觀地講,這名男子長得相當不錯。不是白皙的奶油小生,皮膚呈小麥色。裏穿白色t恤,外罩一件格子短袖襯衫,x前掛著一個單反相機。三二一,胡泉三已知他身份。


    他的笑容很迷人,嘴角細長,微微上揚。那眼眸,就像種進了陽光,溫暖宜人。不像阮沛香,下垂的睫毛總遮擋著眸子,好像終年不見日光的寒潭。


    從小到大,他已習慣被人矚目注視,並不覺得有如何不適。他大方迎上他的目光,報以微笑。


    男子受到了鼓勵,走向前去招唿:“你好,胡小姐,我是……”


    “我知道,報社記者嘛!”胡泉三莞爾,“你該不會要采訪我吧?”


    “你認識我?”男子激動。


    “淡定。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過是火眼晶晶,看出來而已。”胡泉三說,“我還看出來,你腎上素飆升,可見你被我深深吸引。”


    “你……”男子有些局促。


    “你采訪過很多人,見過不同場麵,但是,女孩子隨意幾句打趣,你就麵紅耳赤。可見,你不慣調情,戀愛經曆更是少之又少……”


    “胡小姐,我沒想到你是這麽直接的人。”男子反而鬆弛下來,“反正已被看穿,就可以省略客氣寒暄套近乎的橋段。我叫淩誌飛,是你樓上的鄰居。我想追你,可以嗎?”


    “我建議最好不要。你工作那麽忙,做無用功劃不來。”胡泉三不反感這個叫淩誌飛的男人。至少,他盯著他看時,沒盯著x部,也沒流著哈喇子。


    “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做無用功呢?”淩誌飛嘴角依然揚著,“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小心你辛辛苦苦磨的針,反而紮死你。我呢,是沒有能力阻擋你飛蛾撲火的步伐,但是,友情提醒,你不是我的菜。”


    “沒有關係,我可以做你的米飯。一日三餐,你都得吃。”淩誌飛的笑意更深了。


    胡泉三覺出自己的反常,怎麽會跟一個前來搭訕的男人扯這麽多話?估計是曹星河這個案例讓他壓力山大,心緒不寧,想借此轉移。


    “我不愛吃飯,我減肥。”他的嘟嘟臉嚴肅起來,快速從他身邊走過。


    “記住,我叫淩誌飛。我明天給你送花!喂……你喜歡什麽花……”


    他看到胡泉三拿起手機,邊走邊打電話,似乎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但這不影響他的心情。總算是有機會站到他麵前,跟他說上話了!他舉起相機,對著他的背影按了幾下快門。


    然後,翻看著之前拍的照片,嘴角又開始上揚。胡泉三沒有完全分析對,他的戀愛經曆並不少,然而,隻有他,一舉一動都牽著他的心,使他未發覺自己快樂,微笑已然掛上眉梢。


    是黎樂竹的電話,他猶豫著要不要將勵之雪轉介到他這兒來。勵之雪單獨來過幾次。他覺得自己黔驢技窮,幫不上忙。有一點基本可以確定,姚建義沒有和他那啥。至於他們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黎樂竹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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