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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恩害怕昊家珍衝出東宮,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便用大鎖鎖住了院門,將昊家珍禁錮在了東宮。


    昊啟賢下了命令,承恩立刻打開了鐵鎖,推開了院門。昊啟賢邁步走進了東宮,承恩和太監、侍衛們跟隨在昊啟賢的身邊。


    昊家珍臥房的房門敞開著,昊啟賢走過去一看,昊家珍披頭散發,蜷縮在地上睡著了。看著昊家珍那熟睡的樣子,昊啟賢想起了小時候的昊家珍,心裏一酸,眼中就要落淚。


    當年昊家珍剛剛出生,昊啟賢得知自己有了兒子、成了父親,欣喜若狂。昊啟賢清晰地記得,昊家珍渾身紅撲撲、濕漉漉的,一雙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在那呱呱叫著。


    昊啟賢小心翼翼地把昊家珍捧在了手心裏,心想,這是我的兒子,我要用一生一世去愛他。


    昊家珍突然醒了過來,瞪著昊啟賢,站了起來,侍衛們上前要保護昊啟賢,昊啟賢將這些侍衛一把推開。


    昊家珍神色平靜,說道:“你來幹什麽?我要為伯父和大哥、二哥贖罪。”


    昊啟賢揮了一下手,叫承恩和侍衛、太監們退出去,承恩低聲說道:“王上,太子殿下現在這種情況......”


    昊啟賢勃然大怒,叫道:“太子是寡人的親兒子,你想說太子會傷害寡人嗎?!”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出去,”承恩誠惶誠恐,帶著侍衛、太監們退了出去。


    昊啟賢關上了房門,屋子裏隻有他和昊家珍父子二人。


    昊家珍看著昊啟賢,說道:“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伯父和大哥、二哥到底是怎麽死的。”


    昊啟賢的心裏,情感如岩漿一般翻湧起來,說道:“家珍,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我的所作所為,還不是為了你。”


    “你為我殺了伯父和大哥、二哥?”昊家珍滿臉苦澀。


    昊啟賢的眼睛裏泛著淚光,說道:“將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有多愛你。”


    昊家珍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份愛,我承受不起。”


    昊啟賢語重心長,說道:“自古以來,就沒有哪個王座不沾血的。”


    昊家珍說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願生生世世不生在君王家。”


    昊啟賢歎了一口氣,說道:“都怪我,當初我讓你多讀書,想著讓你增長學問,沒想到你竟然讀書讀到了這種迂腐的地步。大禹不囚禁舜帝,他能當上華夏的首領嗎?成湯不背叛夏朝,能建立商朝嗎?武王不做亂臣賊子,能有大周這數百年江山嗎?”


    昊家珍說道:“可是他們沒有殺害自己的親人。”


    昊啟賢說道:“周公當初殺了自己的弟弟管叔、蔡叔,你在史書裏沒有讀到嗎?”


    昊家珍說道:“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我的父親是殺害伯父和大哥、二哥的兇手。”


    昊啟賢說道:“家珍,忘掉這些事情吧,你伯父是暴病而亡,家玉是自盡的,家璋是病死的。”


    昊家珍說道:“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但是,你騙不了良心,難道你的良心就沒有一丁點的疼痛嗎?”


    昊啟賢神情嚴峻,看著昊家珍,說道:“你是昊氏子弟,你是王族子孫,從你降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注定了。為了王位,你必須要放下一切、舍棄一切。”


    昊家珍說道:“如果我將來為了王位,殺了你呢?”


    昊啟賢久久地注視著昊家珍,說道:“如果我的死能為你鋪平道路,我寧願去死。”


    昊啟賢的話讓昊家珍心裏一痛,昊啟賢不是在矯情做作,他說的是實話,他對昊家珍付出了一個父親所能有的最深沉的愛,隻是這份愛過於沉重,壓得昊家珍喘不過氣來。


    昊家珍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昊啟賢情緒激動,說道:“你是我的獨生子,我怎麽可能當做沒有你這個兒子?”


    “那你就當我死了吧,”昊家珍朝角落裏走了過去。


    昊啟賢看見角落裏供著三個牌位,分別是昊啟聖、昊家玉、昊家璋的牌位。昊啟賢看著三個牌位,內心湧起了一股恐懼之感。


    “你走吧,我要為伯父和大哥、二哥贖罪,”昊家珍跪在牌位前,閉上了眼睛。


    昊啟賢無可奈何,命令承恩看著昊家珍,不能讓昊家珍離開東宮半步,同時,召集天下名醫為昊家珍治病。


    醫生們可以治療生理疾病,對於昊家珍這種心理疾病,他們束手無策。承恩告訴昊啟賢,昊家珍可能是被邪祟衝撞了,要想祛除邪祟,得找來巫師做法。


    於是,昊啟賢找來了大量的巫師,在王宮裏做法,結果鬧得王宮裏是烏煙瘴氣,昊家珍的病情還不見一絲一毫的好轉。


    *************


    昊家玉、昊家璋死了,昊啟賢對張帥、石正峰他們的監禁也隨之解除,但是,張帥、石正峰他們還是待在家裏,不輕易出門。現在蜀國是奸佞當道,寇德彬、寇德彰這些人得意洋洋,張帥、石正峰他們不願與這些奸佞發生衝突,躲在家裏是最安全的一種選擇。


    張帥家的花園裏有一片池塘,池塘裏養著幾十條錦鯉,石正峰和張帥坐在池塘邊的涼亭裏,抓著魚食,拋進池塘裏,那些錦鯉聚成一團,攪得水波蕩漾,追逐著魚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張帥說道:“我聽說小二爺生病了。”


    昊家珍現在的身份是王太子,不過張帥、石正峰他們還是習慣稱唿他為“小二爺”。


    石正峰抬頭看了張帥一眼,問道:“什麽病?”


    張帥說道:“據說好像是癔症。”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說道:“怎麽會這樣?”


    在石正峰、張帥他們的心目中,昊家珍是個翩翩君子,在這汙濁的世道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如今得知昊家珍得了癔症,石正峰、張帥他們豈能不心痛?


    張帥說道:“具體是怎麽迴事,我也不知道,昊啟賢對外宣稱小二爺病了,但是,小二爺得的是什麽病,官方沒有說。”


    石正峰歎了一口氣,說道:“可能小二爺知道了,老蜀王和大王子、二王子是怎麽死的了,小二爺是被昊啟賢逼瘋的。”


    張帥抓著一把魚食,扔進池塘裏,說道:“這場權力的爭鬥沒有贏家,昊啟賢雖然當上了蜀王,但是,他卻把他唯一的兒子給逼瘋了。”


    石正峰和張帥正說著話,遠處傳來了一個人氣喘籲籲的聲音,“唉呀媽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石正峰、張帥扭頭一看,是陳經濟,陳經濟的身上被鮮血染紅了一片,石正峰站了起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陳經濟說道:“哥,外麵嚇死人了,剛才我迴了一趟糖果坊,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持刀搶劫。有個倒黴蛋被劫匪捅了兩刀,這血噴了我一身。”


    張帥問道:“現在外麵的治安狀況很糟糕嗎?”


    陳經濟一臉誇張的表情,說道:“豈止是糟糕,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那些土人三五成群,走在大街上,見到有錢人就明搶。有兩個小崽子盯上了我,幸虧我跑得快,跑出了三條街才把他們甩掉。唉呀媽呀,以後可不敢出門了。”


    石正峰想了想,說道:“我得出去一趟。”


    陳經濟說道:“哥,別出去了,小心遇到劫匪。”


    石正峰說道:“蘭兒小姐還住在糖果坊,我要把她接過來。”


    張帥說道:“石頭,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黑曜軍在蜀國各地攻城拔寨,除了成都,蜀國大部分地區都陷入了戰亂之中,很多人逃離家園,來到了成都。這些難民之中有很多土人,他們沒有錢沒有勢,在成都露宿街頭,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上。


    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一個魔鬼,隻是,平日裏人們都用道德的鐵鏈,鎖住了它。現在,那些土人都要餓死了,道德的鐵鏈便解開了,心底的魔鬼嘶吼著,衝了出來。


    那些土人開始盜竊,盜竊不痛快就搶劫,一個人搶劫心虛,就大家聚在一起搶。成都城裏那些底層土人受到了這些外來土人的影響,渾水摸魚,也到大街上搶劫去。


    昊啟賢得知此事,命令官兵們看緊城門,不許那些土人流民再進入成都,同時對成都城中的土人流民進行抓捕清除。但是,成都城裏的土人流民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抓不盡,而且,成都城裏的土人也有很多參與到搶劫之中,這混亂的治安狀況一時之間無法得到改善。


    石正峰、張帥出了門,來到了大街上,張帥家位於華夏人聚居區,治安狀況還算良好,出了華夏人聚居區,眼前的景象就令人直皺眉頭了。


    街道兩邊的店鋪大多關閉了,街上的行人當中,華夏人麵帶驚恐、匆匆而走,土人則目光陰冷,把手抄在袖子裏,打量著石正峰、張帥。


    石正峰、張帥騎著馬,向糖果坊跑去,跑到半路,土人,一聲怒吼響了起來,“站住!”伴隨著這聲怒吼,一個黑影從旁邊的胡同裏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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