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唇被堵住,十禾一時腦中空白,努力掙紮起來。


    畢竟少年再美,那也是個第一迴見麵的人,這種被迫揩油的滋味,實在沒那麽美妙。


    可無論十禾如何掙紮,少年的臂膀卻有如鐵鉗般,一手攬著她的腰間,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傾身,將她按倒在皚皚積雪中。


    冰涼刺骨的雪花,在觸及少年衣擺的一刻盡數融化,滴滴答答的水珠沿琉璃瓦片而落。


    十禾反抗一分,少年吻的便深一分,唇齒間帶著濃濃的占有欲,相纏之下掠奪著她口中的每一寸領地。


    掙紮不得,十禾隻能用力咬住了少年的唇,一股血腥味立刻於唇齒交融間彌漫開來。


    少年似是怔住了,喉頭微微滾動,鬆開了唇,看著眼前又羞又惱的女子,唿吸驀然停滯。


    捏著十禾下巴的五指,緩緩移到她麵頰上,以顫抖的指尖,細細描繪著她的眉眼輪廓,一寸一寸。


    少年麵上神情恍惚,似歡欣,似困惑,似哀涼,幾轉之下,歸於一潭幽涼的死水。


    直叫十禾的心,沒來由的如被揪緊般的疼,依照戲本子裏,方才揚起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中。


    墨玉色的眸子,像是秋日裏枯死的野草,本就淒涼無依,又恍遇燎原野火,直將枯黃之色盡數摧折,唯餘滿目瘡痍寂寥。


    少年的喉頭滾了滾,僵硬的收迴了手,“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雖然這個迴答也實在有很大,占完便宜就想跑的賴皮嫌疑,但對麵是個傷感的美少年的話。


    十禾覺得這股子打人的衝動,還是可以暫且放一放的,不過如此一來,她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何反應了。


    也正是在她猶豫的這片刻,少年卻像是如遭雷擊般,跌跌撞撞的起了身,餘下滿目的驚慌失措。


    在十禾的眼底,縱身躍下了屋頂,消失在了茫茫雪色中,留下一臉莫名的她在風中淩亂。


    顏無歸的聲音,再度震徹耳際:“十禾!”


    “娘的,老子再查三個數,你要再不出來,老子非斷了你的烤雞蜜餞不可!”


    “一!”


    在斷糧的威脅下,十禾一個激靈,立馬三步並做兩步,蹭蹭抱著樹幹滑了下去,衝出了這處殘舊宮殿。


    “二!”


    十禾已經開始默哀她的烤雞了,“不要!”


    顏無歸念出第三個數:“三!”


    十禾終於尋到了那個身影,衝著那身著慘綠長袍的少年,大喊道:“顏無歸!”


    著慘綠長袍的少年聞聲,猛的轉過身來,衣袍一揚,帶起紛紛揚揚的落雪來。


    顏無歸生的幅瞧上去就極招桃花的浪蕩公子模樣,眉目上挑間,渾然風流,好比一株肆意張揚的鳶尾花。


    於滿天蹁躚飛雪中,尤為叫人目眩神迷,勾的不知多少女子意亂情迷。


    顏無歸攏了外袍,大步朝十禾走來,一抬手直接擰起了十禾的耳朵,“你真行,鑽箱子,都跑到冷宮來了!”


    若是這個形容叫那些傾慕他的女子瞧見了,隻怕要碎一地的芳心。


    十禾握住顏無歸揪自己耳朵的手,誓死扞衛著自己的耳朵。


    拉扯之下,十禾憤怒了:“你那麽兇,以後會娶不上媳婦的!”


    顏無歸的眉梢略略上挑,露齒一笑:“十禾,我是皇子,你嫁不出去,我也不可能娶不到媳婦的。”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十禾咬牙,努力把耳朵從顏無歸爪下抽出,揉著受傷的耳朵,反駁道,“那個姑娘嫁給你,那都是倒八輩子血黴!非得被你氣死!克扣死!”


    “哦?”顏無歸做思索狀,收迴了手,以指節輕扣額角,燦然一笑道:“你覺得,我去同父皇說,我想娶你怎麽樣?”


    十禾:“……”


    顏無歸心情大好,雙手環在胸前,長長舒了口氣:“承你吉言,我決定把早死的殊榮,頒給你,做本皇子的第一位皇子妃,你很榮幸。”


    “……”十禾仰起腦袋,兩眼望天,她想殺人,怎麽辦?


    顏無歸俯身,湊近十禾,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咬牙道:“你再給老子鬧騰,老子就把你娶迴家,日日夜夜折磨你!”


    由於顏無歸,格外無恥的在她後脖子吹了口氣,十禾徹底繃不住打了個寒顫。


    威脅完十禾,顏無歸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指尖晃著條不知那個姑娘給打的穗子,走在了前頭:“還要不要吃烤雞?”


    食物麵前,臉皮這個東西,暫且還是可以放一放的。


    十禾吞了口口水:“吃。”


    顏無歸迴眸,斜斜睨了她一眼:“那就給我老實點!現在自己什麽情況不知道麽,這兩天皇宮裏可不太平。”


    為了烤雞,十禾選擇屈服於顏無歸的淫威之下。


    說起十禾的身份,著實有些尷尬。


    她原本是葉家的女兒,彼時葉貴妃寵冠後宮,偏偏生不出孩子,皇帝大手一揮,叫葉家把她送進宮裏來,給葉貴妃做養女,解悶的。


    然而皇帝的深情向來是最不可靠的,饒是你生的天姿國色,隻要年老色衰,管你從前多天姿國色,等新的嬪妃進宮,他才不記得從前抱著你睡了多少個晚上。


    尤其後來葉家因貪汙沒落了,葉貴妃又無寵,連冒著大雨求情,都沒能叫皇帝想起當初摟著人熱炕頭的日子。


    直接給葉家來了個抄家不說,還硬生生還給葉貴妃降了兩級,現在叫做葉嬪,還遷到了靠北邊的宮殿,相當於打入冷宮了,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這導致十禾現在擱皇宮裏頭的日子,是真的不大好過,要不是他自幼同那些皇子混在一塊,和顏無歸還算玩的不錯。


    有顏無歸這麽一尊小神罩著,日子才算好過些,好歹有吃有喝。


    顏無歸轉過身,滿麵帶笑:“話說,你怎麽衣服那麽亂,你去蹂躪誰了?”


    十禾憤憤然叉腰,梗直了脖子:“為什麽不是我被欺負了?”


    顏無歸貌似義憤填膺道:“那個不長眼的欺負你?”


    但是十禾很清楚,狗嘴裏頭是吐不出來象牙的。


    果然下一刻,顏無歸就從腰間掏出了把折扇,認真道:“我得去帶他瞧瞧眼睛。”


    要是顏無歸不是皇子,十禾覺得她想掐死顏無歸的手,應該是控製不住了。


    遠處,那紅衣少年尚未走遠,目光落在了顏無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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