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蒙蒙亮,老金就來到了東城門,比約定的時間還早了不少。他一邊等著同伴,一邊仔細研究著昨天剛買的地圖,嘴裏還念念有詞。


    “光看地圖可不行,得實地走一趟才能記住路。”老金心想,“熟悉周圍環境可是冒險者的必修課,必須牢牢記在腦子裏,就像刻在自己手心裏一樣才行。”


    “喲,老金,來得挺早啊?”


    “啊,早上好,吉布森先生。”


    晨曦破曉,朝陽初升,吉布森如約而至。老金和他打了聲招唿,簡單地討論了一下今天的任務。吉布森以前也獵殺過鱗甲狼,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老金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早啊,我是最後一個到的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克勞迪也到了,一來就冒出這麽一句。不過很遺憾,莫裏斯還沒來,她並不是最後一個。


    “呃……還得再等等。”老金迴答道。


    克勞迪沒再說話,隻是抱臂站在老金身邊,低頭不知在嘟囔些什麽。老金有些擔心她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用疑惑的眼神偷偷瞄了她一眼,結果她說自己在冥想。


    “這姑娘,皮膚和頭發顏色都挺特別的……”老金心裏嘀咕,“古銅色的皮膚,淡紫色的頭發,跟我這頭黑發一樣少見,也不知道是哪的人。”


    “莫裏斯怎麽還沒來?”吉布森問道。


    “那老家夥,怎麽還不來!”老金忍不住抱怨道。


    眾人開始等待莫裏斯,直到老金在心裏把這頭“死肥豬”罵了一百遍。簡單來說,他遲到了,而且遲到了很久。


    明明約好了清晨出發,他卻直到吃完早飯才姍姍來遲。


    “啊,抱歉抱歉,來晚了。”莫裏斯笑嗬嗬地說,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是挺晚的,我還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老金忍不住陰陽怪氣了一句。


    “年紀大了,早上起床就是費勁啊。好了好了,出發吧!”莫裏斯說著,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莫裏斯似乎完全沒把遲到當迴事,這讓老金很不爽。更讓他鬱悶的是,這老家夥根本聽不出他在諷刺。


    “這可有點不妙啊……”老金心裏泛起嘀咕。


    最近運氣好,他都忘了自己其實是個“團隊毒瘤”。想當初,他打遊戲的時候,十局遊戲裏他能輸七局,不是隊友故意送人頭,就是隊友消極比賽。每次隊友說“這波穩了,兄弟們上啊!”的時候,他都知道,這波又要涼了。


    “到東邊沼澤地,步行大概要兩個小時。”吉布森在前麵帶路,還不忘迴頭提醒大家。


    雖然因為莫裏斯遲到耽誤了些時間,但隊伍的行進速度並不慢。剛一出城門,對路最熟悉的吉布森就帶頭走在前麵,莫裏斯和克勞迪在中間,老金則走在最後麵,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地形地貌,還不時地查看地圖,努力將這條路牢牢記在腦海裏。


    “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不斷學習新的知識可是非常重要的。”老金暗暗告誡自己。


    一行人穿過田野,進入了森林。根據地圖顯示,再往深處走就是“東邊沼澤地”了。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怪物窩點。”老金心想,“一般來說,城市郊外有具體地名的地方,都是怪物紮堆的地方。”


    “嘿嘿,小姑娘,你叫克勞迪是吧?長得真俊啊,家住哪裏啊?”


    走在克勞迪旁邊的莫裏斯春心萌動,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這老家夥,一把年紀了,還挺有活力啊……”老金心裏吐槽道。


    “做冒險者辛苦嗎?”莫裏斯繼續問道,完全無視老金的白眼。


    “拜托,工作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老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雖然隻是個冒險者,但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要有的吧?就算沒有職業素養,也不能故意影響同事的心情吧?尤其是在這種男女搭配的隊伍裏。”


    老金很清楚,有些男人就是喜歡在隊伍裏撩撥女隊友,完全不懂得把握分寸。


    “像你這樣嬌滴滴的姑娘,怎麽受得了這種苦啊?你做冒險者多久了?”


    老金原本以為他們在聊天,仔細一聽才發現,是莫裏斯一個人在自說自話。說實話,就算他是女的,被這麽個油膩大叔搭訕,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好心情。難怪克勞迪一直不理他。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倒是迴應一聲啊……”


    莫裏斯見克勞迪一直不理他,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竟然伸手去抓她的手。


    “再這樣下去,克勞迪要是生氣退隊,那可就麻煩了……”老金心想,“為了隊伍的和諧,我是不是應該出麵阻止一下?”


    就在這時,克勞迪終於忍無可忍,語氣不善地警告道:“我說,你叫莫裏斯是吧?別再騷擾我了!”


    “你說什麽?騷擾?”莫裏斯愣住了,似乎真的不知道“騷擾”是什麽意思。


    “聽清楚了就別再煩我!”克勞迪說著,便走到了老金身邊,似乎是想躲開莫裏斯,和他一起走在隊伍後麵。


    莫裏斯狠狠地瞪了克勞迪一眼,然後轉頭走到吉布森身邊,嘴裏還嘟囔著什麽,估計是在說克勞迪的壞話。


    “唿……真是煩死了!跟我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的?這邊的男人怎麽都這麽沒禮貌啊?”克勞迪忍不住向老金抱怨道。


    “沒辦法,這些粗俗的冒險者就這樣,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老金安慰道,“反正就一起做一天任務,以後估計也見不著了,忍忍就過去了。實在不行,下次再遇到,直接無視他就好了。”


    老金有一搭沒一搭地迴應著克勞迪,和她聊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同為異鄉人的緣故,克勞迪對老金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就像是在異國他鄉遇到了老鄉一樣,忍不住向他傾訴心中的苦悶。


    “唉……就因為我皮膚是古銅色的,他們就覺得我好欺負是吧?這種事我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了,所以才不得不買這種把全身都遮起來的衣服。”


    怪不得她昨天見麵的時候就一直戴著兜帽,原來是為了遮住臉。想想也是,一個異族美女,走到哪裏都會被男人騷擾吧,尤其是莫裏斯這種老色鬼。


    “你說得對,這邊的人確實有些沒素質,太沒禮貌了!我因為頭發是黑色的,還被他們當成野蠻人呢。”老金深有同感地說道。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話題不知不覺就扯到了種族歧視上。想想也是,現代社會都還存在種族歧視,更別說這個世界了,這邊的情況隻會更嚴重。


    “對了,克勞迪,你是從哪個地方來的?你的長相很少見啊。”老金問道。


    “什麽叫‘哪個地方來的’?說得我好像鄉下來的似的。”克勞迪白了老金一眼,“我來自西域的舒爾迪克,剛來這邊不久。”


    “舒爾迪克?沒聽說過啊……”老金撓了撓頭。


    “孤陋寡聞了吧?那可是個非常炎熱的地方。”克勞迪解釋道,“我剛來的時候還穿著清涼的衣服,結果……”


    “結果那些男人就像蒼蠅一樣圍著你轉,是吧?那確實挺讓人頭疼的。”老金笑著說道,心裏卻在yy,“‘炎熱的地方’的衣服,是有多清涼啊?難道是那種……舞娘的服裝?”


    克勞迪似乎有很多話想說,雖然是在抱怨,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興奮。估計是初來乍到,很少有機會和人這樣聊天吧。


    她身上那套緊身皮衣雖然遮住了大部分肌膚,但卻完美地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反而更加引人遐想。


    “還好她披了件帶兜帽的鬥篷,不然那些男人估計眼睛都要看直了……”老金心想。


    “不過,你這個人還挺不錯的,我挺喜歡和你聊天的。”克勞迪笑著說道,“我叫克勞迪,你叫我克勞迪就行。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卡特。”


    “卡特,你讓我想起了家鄉的男人,他們都很有禮貌,很紳士,而且……”克勞迪頓了頓,補充道,“而且都長得很好看。”


    老金聽了心裏美滋滋的。男人嘛,隻要有美女陪著聊天,心情就會變好,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當然,薇妮婭除外)。


    “我們到了,前麵就是東邊沼澤地。”吉布森的聲音打斷了老金和克勞迪的談話。


    老金趕緊跟上隊伍,一股腐爛的泥土和落葉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東邊沼澤地。


    站在山坡上往下看,隻見下方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水潭,水潭周圍長滿了奇形怪狀的植物,巨大的樹木紮根於淤泥之中,陰森恐怖,宛如人間煉獄。


    “鱗甲狼很可能會主動攻擊我們,大家小心一點。”吉布森提醒道。


    老金點了點頭,拔出新買的長劍,握在手中。


    “果然,好裝備能給人帶來自信啊!”老金心想,“有了這把劍,就算遇到鱗甲狼,我也能一刀把它劈成兩半!”


    “沙沙沙……”


    “那是什麽東西?”老金指著不遠處問道。


    隻見幾隻體型矮小的地精鬼鬼祟祟地從草叢中鑽了出來,有的直立行走,有的四肢著地,很快就消失在沼澤深處。


    “這裏竟然還有地精?”老金想起了黑魔法師的委托,心裏一陣糾結。


    “是抓活的,割掉它們的丁丁……然後再放走呢?還是直接殺了再割呢?”


    這兩個選項,似乎都不怎麽人道啊……


    老金等人小心翼翼地在沼澤地裏穿行,盡量避免踩到泥濘的泥潭,同時還要時刻注意周圍的環境,尋找鱗甲狼的蹤跡。


    相比之下,克勞迪的步伐就顯得輕盈了許多。


    “你的身手真敏捷啊。”老金忍不住讚歎道。


    “我在家鄉的時候,經常要在沙漠裏行走,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流沙之中,所以練就了這身輕功。”克勞迪解釋道。


    “原來如此,看來你真的是來自沙漠地帶啊。”老金心想,“也隻有沙漠才能孕育出你這樣熱情奔放的美女吧。”


    “噓——我找到它了!”吉布森壓低聲音說道。


    眾人屏住唿吸,躡手躡腳地走到吉布森身後,輕輕撥開灌木叢。


    “哢嚓哢嚓……”


    “吧唧吧唧……”


    隻見一隻鱗甲狼正在不遠處大快朵頤,它用前爪按著一具地精的屍體,鋒利的牙齒撕扯著血肉,吃得津津有味。


    “這吃相……還挺香的……”老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接下來聽我指揮。”一直沉默不語的莫裏斯突然開口說道,“我年紀最大,經驗也最豐富,所以應該由我來指揮。”


    “我們這些冒險者,還需要你說這些嗎?”老金在心裏吐槽道,“這種事,大家心裏都有數,根據實際情況隨機應變就行了。”


    “我們先把它包圍起來。”莫裏斯繼續說道,完全不顧老金幽怨的眼神。


    “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該怎麽做。”老金心想。


    莫裏斯指揮著克勞迪和吉布森分別從兩側包抄過去。等他們就位後,老金再從正麵發動攻擊,這樣一來,鱗甲狼就會陷入包圍圈,無路可逃。


    “卡特,你負責正麵突擊,我從後麵支援你。”莫裏斯對老金說道。


    “憑什麽讓我先上?你怎麽不自己上?”老金語氣不善地問道,心裏一百個不願意。


    “我的武器是斧頭,不適合近戰。”莫裏斯解釋道,“你負責吸引它的注意力,我趁機把它劈成兩半。”


    “是嗎?”老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總覺得這老家夥不安好心。


    老金本來還想再說什麽,但轉念一想,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試試自己的新武器和新技能,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行吧,那我就先上了,你跟在我後麵。”


    老金確認克勞迪和吉布森已經就位後,便握緊長劍,雙腿發力,使出一招“舍身衝鋒”,朝著鱗甲狼衝了過去。


    “讓我看看,我現在到底有多強!”老金在心裏呐喊道。


    他曾經在f級的時候和鱗甲狼交過手,當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獲勝,身上還留下了永久性的傷疤。而且,因為那次戰鬥,他的皮甲被抓得破破爛爛,賣不出好價錢,讓他損失慘重。


    “這次,我一定要報仇雪恨!”老金咬牙切齒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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