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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則信在這幾天的觀察中,看著她們兩姐妹過得時分艱辛,早就已經坐不住了,幾次要出手幫忙,都被五十五攔阻,想到自己所處的身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麵臨現在,她們這邊發生了這樣的情況,他還能忍嗎。不甘和憤怒頃刻爆發,即使和五十五撕破臉,他也要去救她們!


    五十五雖然身手也不錯,他下手還是有所保留的,他隻想讓對方不要阻攔,並不想施加傷害。可偏偏五十五就像黏土般,怎麽甩也甩不掉,他忍住了出了個狠招,在對方怔愣間,得了空隙就甩開了一段距離。


    就因為他們這一會的糾纏,讓趙荷蕎離開了他的視線,想到朱昌的為人,他就忍不住著急。


    五十五追在鄭則信的身後喊道:“七十,你忘了我說的,這事你別管,那個朱昌隻是要滿足色心,不會對她們有性命之害的!”


    “不許他碰她!”鄭則信心裏不斷地念著,趙荷蕎不能有任何事,哪怕是傷到一根指頭!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他會……心中莫名的情緒越掙越大,仿佛有什麽要裂開了,是痛恨,是自責,是絕望……他理不清,現在,他腦中隻有:攔他者,折之,害趙荷蕎者,殺之。


    殺意流出,他轉過身,也許是對五十五說的最後一句話,眼神也不如從前,“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


    五十五被他懾到,一不留心就被鄭則信擊了一掌。


    鄭則信見他吐了血,迴過神,再不理他,往朱昌的位置去。


    剛來到帳篷外,就聽到朱昌流裏流氣的聲音,“聽聞白鷺公主當年看不上任何王公貴族公子,偏偏隻愛一個侯爺的庶子看,那麽多年過去,你竟然都還沒被碰過?難道那個庶子因你沒了這個公主身份看不上你了?”


    接著有帶著顫抖的低沉女聲斷斷續續,聲源難辨,可他知道,這是趙荷蕎的聲音,他就是知道,仿佛是深刻在腦子裏的。


    突然有許多畫麵竄在他的腦子裏,震痛著他的神經。他喉痛一陣腥甜,眼睛紅了起來。


    身體已經先於思維,快速解決掉門口幾個士兵,片刻不帶猶豫,直接衝進了帳篷內,一眼就找準了朱昌的位置,掏出一把刀飛了過去。


    朱昌險險躲過,迴過頭看到一個全身黑衣的陌生人,怒聲道:“你是誰?”


    鄭則信直接跟他動起手,每一招都快很準,朱昌僅空有猛武,很快就被他製住了,還沒發聲就繞就被砍斷了一隻手。


    年輕的男聲不帶一絲感情,“這手不好,應該砍了。”


    緊接著在朱昌的唿叫聲中又斷了一直手臂。


    朱昌匍匐著身體爬到帳篷外麵,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這張嘴也不好……”


    一刀銀光閃過,朱昌再也機會開口了。銳利的刀刃從他的耳垂的位置劃過,他的頭顱分了開,兩片嘴唇正好由嘴角位置分開。


    血液濺紅了鄭則信的臉,他迴過神,對他自己做過的事十分意外。但他的心神很快就迴到趙荷蕎的身上。


    蹲在她的身旁,不知從何下手,她還保持先前的姿勢,雙手擋在眼前,白皙的手臂上有淤青的指印,上麵的朱砂刺痛了他的眼。


    他將她的手放了下來,輕輕道:“沒事了。”


    此刻的他滿臉鮮血,眼中的肅殺剛剛退下,任誰看了都會防備,而趙荷蕎隻是看了一眼,然後眼珠轉動在尋找著什麽。


    終於看到那熟悉的顏色,趙荷蕎猛然推開他,半爬半走地移了幾步,抖著手將斷了木釵撿了起來,口中喃喃道:“壞了……”


    “什麽壞了……”鄭則信遠遠看見是個木釵,但走進一看,上麵的紋路刺進了他的記憶,眼前恍惚好幾個畫麵,一個少女的笑臉清晰了起來,與正望著自己的趙荷蕎對應起來。


    “你……”趙荷蕎看著眼前的男子抱著頭猛搖,雖知道是他救了她們,也不敢貿然靠近。


    她繞過他,去找趙荷彩。第一件事便是為她整理淩亂的衣衫,朱昌留下的痕跡隻有脖頸之間,趙荷蕎心中慶幸,還好自己趕到了。


    “荷彩,沒事了。”她為她捋一捋頭發,指腹劃過她的眼角,再次柔聲道:“已經沒事了。”


    所以不要再露出這般絕望的神色了。


    趙荷彩眼皮微動,在趙荷蕎的懷抱中有了反應。


    “六姐……”聲音中帶著哽咽。


    “恩,”趙荷蕎放開她,緊接著給了她一巴掌。


    柔弱的掌力猶如輕彈棉花,可是趙荷彩知道自己的六姐是真的動怒了。


    “我趙荷蕎的妹妹必須懂得愛自己。”


    “六姐,我知錯了,”趙荷彩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壓抑了好多天的情緒一下爆發,不甘,委屈,後悔,她現在隻想抱著自己的姐姐好好哭一場,“我再也不會了……原諒我……原諒我……”


    鄭則信從自我掙紮中恢複過來,好不容易把出現在腦中的大多記憶整理好,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和趙荷蕎的關係和感情,望著她們,尤為懷念。他不想打擾她們,卻也不想離開,就這麽靜靜地望著她們。


    五十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斷了這片寧靜。


    “七十……”五十五走進帳篷,看到這些屍體,特別是朱昌的,不由心驚,七十的身手竟如此好,還如此狠厲。


    鄭則信無意識地將趙荷蕎兩人擋在身後,用著七十的身份道:“怎麽了?”


    五十五雖然很多想說的,但此刻沒有那麽多時間,他直接說出重點,“沙塵暴快來了,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鄭則信往身後望了望,隨即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隨後跟上。”


    五十五目光微挑,“你不是想跟著她們吧,七十,你這次惹的事可能都掩不過了,還想繼續載下去嗎?”見他不說話,又繼續道:“放心吧,這個營裏剩下的人會保護好他們的。”


    鄭則信躲開五十五的手,指著遠處,“五十五,保重。”


    五十五動了動耳朵,依稀聽到風沙喧囂之音,他不再阻勸,“你好自為之。”說完,人就跑遠了。


    鄭則信拉住趙荷蕎的手臂,沉聲道:“你們跟我走!”


    “六姐……”趙荷彩看了一眼鄭則信的樣子,便將趙荷蕎往後拉。


    “沒聽到沙塵暴快來了嗎,跟我走!”鄭則信不想多做解釋,他放開趙荷蕎的手,往前走了幾步,迴頭看她們,“快!”


    趙荷蕎按了按趙荷彩的肩膀,點了點頭,隨即牽起她的手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士兵正在搭起高台,能用的東西不多,連馬車都拆了堆在上麵,又有部分士兵在地上挖坑,不時有人喊道:“動作快點,沙塵暴快到了!”


    趙荷彩見鄭則信帶她們走的方向與軍隊人馬相悖,便問道:“喂,你帶我們去哪?”


    鄭則信迴頭,不看她們,而是望著遠處逐漸放大的黃灰色煙霧,“動作快點,信我。”


    趙荷蕎一手攀在趙荷彩的肩上,“荷彩,別問了,隻管跟著他,他不會害我們。”


    “可是六姐……”趙荷彩這才注意到趙荷蕎的臉色比剛才蒼白,想起她的身體明明虛弱,還經過一番行動,不由暗叱自己的魯莽。


    鄭則信突然到了她們的身旁,自然地將趙荷蕎抱起。


    他一句話將趙荷彩所有的顧慮堵在心裏,“保存體力,逃命要緊。”


    原來先前他都是因為她們刻意放慢了腳步,在抱起趙荷蕎之後,便加快了速度。趙荷彩比之趙荷蕎精力充沛很多,但是要跟上他的腳步,得用上奔跑。


    不一會,她就氣喘籲籲了。


    實在累得不行,她停下了腳步,就感覺有什麽浮到自己的身上,迴過身,幾乎睜不開眼睛。


    眼前已經一片黃沙飛舞,依稀看到土石和亂飛的雜物,厚厚的沙牆逐漸靠近,似獠牙,似卷爪。


    鄭則信低下頭,對趙荷蕎溫柔道:“抱緊我。”


    趙荷蕎心中一顫,依言用雙手隔著他的腋下和脖頸之間緊緊交叉。


    鄭則信騰出一隻手拉起了趙荷彩,“看什麽,快走。”他使出了輕功,幾乎是拖著趙荷彩走的。


    有石粒砸在了他們的身上,鄭則信不用迴頭,就知道沙塵暴離他們有多近了,終於看到前方有凹陷的一塊地,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帶著趙荷蕎和趙荷彩縱身一躍,翩然落至石坑內。


    將她們放在石壁角落,他扛起一塊長長的巨石立在一旁以作遮掩,然後自己鑽了進去雙手支在她們兩側。


    巨大的轟隆聲如洪水般,在他們的耳畔響徹不斷,周身有許多細小的沙塵如厭惡般飛舞。


    趙荷彩緊緊閉上眼縮在趙荷蕎身旁,動也不敢動,而趙荷蕎在捂住自己眼之前,還伸出一隻手用袖子擋住鄭則信的。


    狂肆的沙塵暴還在持續的,他和她的心境很平靜,耳側淩亂的聲音卻擋不住對方的心跳聲。


    唿嘯的風沙馳騁了許久,時間也如流沙般一點點過去,光線從灰暗到漆黑再轉換到微明,沙石洗刷在石壁間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煙塵隨著光亮起舞,趙荷蕎露出一點視線,確定沙塵暴是停下了。


    她將擋在鄭則信眼前的手臂移開,露出那雙熟悉的眼睛,略帶浮腫的樣子,和自己一樣,徹夜未眠,而身旁的趙荷彩正傳來清淺的唿吸聲,並沒有蘇醒狀態。


    趙荷蕎不受控製般,捧住眼前的臉,雖然和記憶中的樣子出入很大,還是忍不住問:“是你嗎……”


    令她懷念的聲音和眼睛,她十分篤定自己的感覺,卻還是害怕。久久未聽到他的迴複,手指不禁輕顫,她又問了一句,帶著小心翼翼,“是你嗎?”


    她都已經這樣了,任他心中再厚的牆也頃刻傾塌,他不是不願迴答,而是不知該怎麽迴答,告訴她,他一直在錯誤的引導下守在另一個人身邊,甚至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沒有及時趕到?


    原本還專注望著她的眼睛帶著慚愧垂了下來,如墨刷般的睫毛撲朔著陰影,縱有萬般情緒。


    趙荷蕎目光流轉,湊近他的臉,尋找易容的痕跡,手摸到皮膚浮起處,鬆了口氣,然後用力將改變麵貌的膏體搓掉,就算搓紅了他的臉,她也未停下動作。


    偽裝一點點剝離,即使還帶著幹涸的血色痕跡,卻依然讓她心中惦念許久的麵容呈現了出來。


    她頓時喉嚨幹啞,發不出任何聲音,低著頭靠在他的胸膛,一邊捶打著他的肩。


    她想說,你還活著,為什麽不早點迴來找我?


    本來打算不再哭泣的,都是你的錯!


    我這段時間心裏很苦,你可知道……


    嘶啞的低嗚聲被包容在寬厚的懷抱中,低沉的男聲在她耳畔不斷念叨:“對不起……”


    趙荷彩一睜開眼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正驚訝,待看清男子的麵貌,了然的同時閉上了眼睛。


    她什麽都沒看見。


    鄭則信察覺到了,清了清嗓子,對趙荷蕎道,“我的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先離開。”


    趙荷蕎點頭,轉頭對趙荷彩說:“荷彩,別裝睡了,我們要走了。”


    “恩,”趙荷彩摸摸鼻子,看了眼那邊互相給對方拍身上灰塵的兩人,於是自己給自己拍了拍,算是給尷尬的自己找了個台階,抬頭時,懷以真摯的態度,對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說話語氣猶如當年,“則信哥哥,我們現在要去哪?”


    鄭則信將石塊推開,“我原本是借著蒼徵籙影衛的身份暗中保護你……們的,”他想到他沒恢複記憶前確實當做任務般隻打算保護趙荷蕎,心中微歉,接著道:“但是現在我不想這樣了,到了絳朱國,未必能順利將你們救出去,不如就趁此逃走吧。”


    若說之前看著她們兩個受苦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怎能可能還讓她們迴到那個地方。


    他隻恨自己沒有早點恢複記憶,不過處在這個時候,倒也恢複及時。


    多虧這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讓他們有了機會離開。青冥國的軍隊原本就分成兩撥,經過沙塵暴之後,他們還需要重新整裝,一開始來尋找趙荷蕎她們的人馬不會那麽充足,也正好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逃跑。


    當然那些影衛的實力不可小覷,他們還是快點逃走才是正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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