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軒扶了扶眼鏡,溫和地“嗯”了一聲。他的氣質太過書卷,應了名字,卻與酒吧格格不入。其實最開始向強他們沒計劃叫他,這完全是個巧合加意外。當時吃飯的時候賀明軒也在,邵佳欣還以為他這種“老實人”對酒吧不感興趣,豈料“老實人”也有好奇心,夏稀答應過來後,他也主動提出一起來給他們捧場。林嵐在洋鬼子圈裏打交道如魚得水,跟中國的讀書人便有些水土不服了,隻好將視線轉到最邊上:“小帥哥,剛剛聽他們叫你xia xi,是夏天的夏,希望的希嗎?”“……不是。”夏稀垂著眸,聲音有些低。林嵐聽不太清楚,又湊過去了一些,友好地問道:“嗯?哪個字不對?”“不是希望的希。”“那是哪個xi呀?”漂亮的小帥哥卻比戴眼鏡的還要惜字如金,沉默著不肯說話。難道是惜字如金的惜?林嵐正暗自腹誹,忽然聽到另一邊傳來一道更為低沉的聲音:“稀有的稀。”--------------------這兩天忙,現在才更,等更新的辛苦啦!這周會日更,謝謝大家喜歡~第77章 為什麽幫我?氣氛仿佛更加詭異了。林嵐盯著夏稀那張精雕細琢般的側臉看了看,忽然品出一點兒不一樣的味道。物以稀為貴,稀有的稀。原來是這個意思嗎?“江,一直聽說你有個刻骨銘心的初戀,你現在心裏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的初戀吧?”林嵐故意問道。江鬱這麽多年一直單身,甚至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仿佛一個隻知道工作的機器,明顯就是舊情難忘。可是顯然對方並不怎麽熱絡,甚至有點兒避之不及的意思。林嵐決定幫他點把火。沙發上除了夏稀,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中間的江鬱。酒吧裏氣氛正嗨,燈光變換著各種顏色,吧台上調酒師的動作華麗而炫目,舞池裏也晃動著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聲色縱情之中,隻有江鬱的臉色依舊深沉。“是。”隻停頓了半晌,便得到肯定的迴答。邵佳欣和向強對視一眼,有些莫名的難受,江照月也悶了一口酒,無聲歎了口氣,隻有賀明軒和夏稀,如同兩個局外人,垂眸不語。林嵐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他這種國外長大的abc,邊界感不強,樂於窺探別人的隱私,一點兒也不覺得冒犯羞恥。“江,那你們當初怎麽分手的?誰先提的分手?”林嵐總覺得是江鬱為了事業先放棄了愛情,現在事業有成,見到難以釋懷的初戀,初戀又依舊貌美如花,於是後悔了想求複合!可是初戀拿得起放得下,早已告別過去,一副絕不吃迴頭草的態度!一定是這個劇本!林嵐信心滿滿,他要替小美人討迴公道,堅決批判這個負心薄幸,妄想愛情事業雙豐收的渣男!“他提的分手。”林嵐的大腦宕機了幾秒,難以置信地問:“神馬?!你是被甩的那個啊?”江鬱抿著嘴沒說話,林嵐不死心地問道:“你做錯了什麽?劈腿還是撩騷啊?人家為什麽要跟你分手?”周圍一片沉默,沒有人能解答他的問題。在林嵐眼裏,江鬱是年輕有為,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的青年才俊,不說上流豪門吧,至少也是商界新貴。多少大佬想把女兒嫁給他,他都不帶多看一眼的,怎麽還有被甩的經曆啊?可是他不知道,在很多年前,他的合夥人也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窮小子和白富美,是沒有好結局的。江鬱沒有迴答,端起手裏的威士忌,仰頭灌了下去,凸出的喉結在氛圍燈裏性感地滑動,可是喉間的味道卻無比苦澀。舞台上樂隊已經準備就位,激烈的鼓點聲響起,台下歡唿不止,氣氛又推升了一個層次。大家跟著低頭喝酒,紛紛略過剛才的話題。夏稀壓了壓眉心,忽然覺得有些悶,像是被封在一個密閉的罐子裏,透不過氣,他又想抽煙了。或許他和賀明軒一樣,不太適合這種熱鬧的氛圍,起初答應邵佳欣過來,一是給她麵子,二是因為迴國後除了工作,似乎沒有任何的私人生活可言了。他想找個地方喘口氣,以為酒吧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事與願違,情況比他來之前更糟糕。樂隊唱的歌是一首英文歌,來自美國搖滾樂隊林肯公園,音響的震動聲仿佛透過地板傳了過來,舞池裏的眾人跟著搖曳,渾身血液沸騰,夏稀卻站起來道:“我去趟洗手間。”酒吧很大,彎彎繞繞地走到洗手間後,音樂聲已經淡了很多,夏稀站在大理石洗手台邊,垂眸靜靜地用冷水洗著手。旁邊隔間裏出來的男人,好奇地看了眼這個過分沉靜的人,他的骨架並不算寬大,因此也顯得身形格外修長,皮膚白皙側臉清冷如玉,男人露出驚豔的目光。夏稀仿佛沒有察覺,拿紙巾擦幹了手,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樂隊的表演還在繼續,他徑直上了二樓,推開露台的玻璃門,視野一下子變得遼闊。這裏背靠江灘,能看到整條濱江路上的建築風景,再往遠一點,便是遼闊的江麵。外麵比裏麵要清靜許多,燈光也是昏暗的暖黃色,夜風徐徐吹來,夏稀背靠在金屬欄杆上,低頭點了根煙。他的姿態是慵懶而不失優雅的,就連手指夾煙的動作都帶著股電影的質感,唇形優美的雙唇微張,不急不緩的吐著煙霧,就像是霧裏看花一般神秘迷人。洗手間裏的男人從露台門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麵。年輕俊美的男人倚在欄杆上,迴看著玻璃門內的燈紅酒綠,有一種遊離在外的孤寂之感。心髒躁動地狂跳了幾下,他輕咳兩聲,也掏出一根煙含進嘴裏,走過去道:“借個火?”夏稀瞥了他一眼,沒什麽表情地將打火機遞給他。男人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伸出手,沒有接打火機,而是包裹住了他的整隻手:“一個人?”夏稀沒有迴答,也沒有太激烈的反應,隻是盯著兩人手掌交握的位置,淡聲道:“放手。”男人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細膩的手背,意有所指地道:“一個人多寂寞,不如一起出去玩玩,有什麽要求,我都滿足。”夏稀眼神漸冷,抬手取下嘴裏的煙,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冷漠地將煙頭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一聲慘叫聲響起,男人臉色驟變,痛苦地甩開手,惱羞成怒地瞪向他,伸手想去抓他的衣領,可是有人更快地從背後揪住他將他按在牆上。“你想做什麽?”耳邊傳來一道陰沉的聲音。“關你什麽事?”男人被壓的動彈不得,臉色逐漸漲紅:“是他先惹我的!誰要你多管閑事!”“我勸你老實點。”江鬱加重力道,將他的脖子幾乎勒得喘不過氣,“再招惹他,我讓人打斷你的腿。”他語氣裏的認真,讓男人不寒而栗,原本還想再爭執幾句,可是對方強悍的力道讓他毫無反抗之力,隻能咬牙認慫。“好……我走,你鬆開我!”“滾。”江鬱狠狠甩開他。直到男人狼狽離去,露台上才恢複了清淨,隻剩他們兩個人。夏稀自始至終安靜地看著,落在江鬱身上的眼神,帶著捉摸不透的深意。“為什麽幫我?”他手裏的煙剛剛已經被打落在地,隻剩一個打火機還握在右手掌心。江鬱走到他身邊,手搭在欄杆上,俯視著樓下的街景,夜色在他眼裏仿佛濃到化不開。夏稀以為他會說他是老板,有責任有義務之類的官話,可是短暫的沉默後,耳邊一個聲音靜靜道:“我說過的,我會永遠保護你。”第78章 憑我愛他夏稀背靠著欄杆,打火機的棱角,緊緊地壓在手心,金屬的觸感冰冷而堅硬,一如他冷漠的臉色。江鬱搭在欄杆上的手漸漸收緊,在長久的沉默中,他先敗下陣來。他不想難得的獨處,卻隻能相對無言。好像放不下的,從來都隻有自己。“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仿佛敘舊一般,他換了個話題。“好幾年了。”夏稀終於開口,沉默片刻,又問道,“……要來一根嗎?”他拿出口袋裏的那盒煙,遞到他的麵前。深藍色的盒子,白色的細煙,已經抽得隻剩一小半了。鼻端仿佛還能嗅到淡淡的薄荷味,夾雜著一絲尼古丁的辛辣。江鬱沒有接,將目光從煙盒移到了他的臉上。時隔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這樣認真地看著他。他的樣子好像沒怎麽變,穿著寬鬆的淺色衣衫,蓬鬆的頭發柔順地垂下,眉眼精致,鼻尖挺翹,唇形飽滿,看著和學生時代差不多。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他的眼神是冷的,棱角是鋒利的,唇線也時常緊繃著,仿佛一根拉滿弦的弓,任何人在他麵前,都需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連他也不例外。“不抽?”夏稀看了他一眼,仿佛讀不懂他眼神裏的深意。他收迴煙盒,自己倒了一根出來,正欲咬住,江鬱忽然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別抽了,抽多了傷身體。”他的聲線有些啞,卻又格外低柔。夏稀看著覆住自己的那隻手,寬大的手掌骨骼鮮明,掌心溫熱,幾乎可以將他的手全部包裹住。這是一隻富含力量的成熟男性的手,與剛剛那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他一時忘了動作。“在巴黎很辛苦嗎?”江鬱問。夏稀手指微顫,指間的煙蒂被折斷,他也從恍惚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垂眸深吸了口氣,抽出手道:“有一點兒吧。”江鬱的掌心落空,一陣夜風趁機鑽了進來,寒意瞬間傳遍全身。他垂下手,五指收攏:“迴國後還適應嗎?”“還行。”兩個身份尷尬的人,似乎隻能進行這樣浮於表麵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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