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出現了一個岔路口,魯含讓司機把車停了下來。他抬頭往前麵看看路,又往後麵看了看收割機,這時八台收割機都跟在後麵停了下來。


    魯含一看,八台收割機一台不少,隨即命令司機往右邊拐彎。司機邊打方向邊閃亮右邊的轉向燈,接著八台收割機都跟著拐了過來,一小會兒都開上了直路。稍停,車速就提了上去。


    往南約莫開了有三四十華裏的樣子,麥田裏己經有了少量的收割機在收麥。直覺告訴魯含,小麥已經進入了收割期。這片麥田很大很闊,一眼看不到邊,隻有幾台收割機在作業。魯含看了一會,心花怒放起來。他想,這迴真來對了,這兒的收割機肯定多不了。正在他陷入冥想之中的時候,皮卡車一個急刹,他的頭一下子碰在了車幫上。他往前一看,隻見一個青年站在車前把車攔住了。隻看那個青年留著光頭,長著一雙三角眼,嘴上還有一個月牙型的疤拉。魯含第一反應,他覺得那個青年是一個小**。他搖下車窗,問:“先生,你幹啥?”


    那個青年說;“我想幫你們聯係一下活。”


    魯含開開車門下了車,緊接著馬繼成也跟著下了車。


    這時候,八台收割機在後邊都停了下來。


    魯含看了一眼那個青年,笑了笑,問;“你怎麽給我們聯係活?”


    “這樣說吧!”那青年用右手摸了一下光頭,說:“我給你們聯係活,一畝地你們給提點成就行了,別的沒有什麽要求。”


    “一畝地,你提成多少?”魯含問。


    “一畝地不多。”那個青年摸了一下光頭,說:“六七塊錢吧!”


    “六七塊錢還不多。”魯含一撇嘴,說:“我們割一畝麥才多少錢,你知道嗎?”


    “多少錢?’他問。


    “一畝地我們才收四十五元。”說完,魯含笑了一下。


    “你們收四十五元,我收六七元,隻不過是你們收的零頭。”他眨了一下三角眼,不滿地說:’我還得管你們吃飯。”


    “不行,我們不要你幫助。”魯含拒絕了起來,說完就要上車。那光頭青年一看魯含要走,就兩手一伸一把將魯含攔住了。


    “我給你說大哥。”那光頭青年鼻子一橫地說:“你在我這一畝八分的地上,放心地幹就是,我保證沒有人敢找你們的事。假如,誰要找你們的事,我絕不客氣。”


    魯含一聽猶豫了起來。馬繼成一看再不說話,事就不好辦了,他說:“小兄弟,我們已經聯係好了地方,等兩天我們再來找你,你把你的手機號留給我們,這樣行不行?”


    “你騙誰啊?”光頭青年一立楞,說:“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你買二斤棉花到這方圓臨近的紡紡,,知道你爺我是誰嗎?”


    “你罵誰?”馬繼成根本不吃這一套。心想,小**就這樣,你軟他就硬你硬他就軟。於是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想到哪兒幹就到哪裏幹,你還管得著嗎?”


    光頭青年有點惹,底氣當時就降了下來:“大哥,你別生氣嗎!我看你的火氣比我還大,咱有事好商量好商量,不都是為掙倆錢花嗎!”


    石鬥站在那兒,半天沒吱聲,他覺得火候到了,就拿著手機,說:“魯總,我表哥來電話說了,他帶人來接機子了,今年公安局負責收割機這一工作,你說巧不巧?”


    巧了。這時,一輛警車由遠而近往這邊駛來,光頭青年一看拔腿就跑。幾個人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馬繼成看了一眼石鬥,說:“你真行,石鬥。”


    “我以為是真的呢!”魯含恍然大悟地道。


    “我這哪裏有什麽表哥,嘿唬一下那個小子唄。”石鬥笑著說:“這小子真不撐嘿唬。”


    “走,快上車!”馬繼成一擺手,幾個人唿啦一下子都上了車,於是,車隊又往前麵開去。


    走了沒多遠,一個臨時接待處闖進了他們的眼裏。還是魯含眼尖,離多遠他就叫司機刹車,司機緊刹慢刹,車正好停在了接待處的門口,他拿著介紹信走進了接待處,一名女青年接待了他。


    女青年看了看他手裏的介紹信,又伸頭往外看了看收割機,接著就給辦起了手續。那女青年很麻利,一小會兒的工夫,就把手續給辦好了,還發給了魯含一張卡和一張明白紙。並微笑著告訴他:“往迴走,到柳樹鎮報到。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你們一個麥季在那割麥就行了。”


    魯含聽完,高興地點點頭。


    今年城垣縣縣政府組織的非常好,收割機需要多少,預計的也非常準。凡是外來的收割機,隻要到縣接待處報道的,都有大量的麥子割。因為,這地方較偏僻,收割機來的少。


    魯含走出接待處,展開明白紙一看喜死了。柳樹鎮那兒人少地多,全鎮兩萬人,種了有七萬畝小麥。他再一看更喜,拿著發的加油卡,隻要不出本縣,無論到那裏加油,都享受補貼。真是三生有幸啊!這一來,真叫他來準地方了。於是,他在心裏暗笑一陣,才往車裏走去。


    來了就是賣的。魯含早就謀劃好了,他今年買兩台收割機,來南方就是要好好地掙一瓜,在南方割完,就逐步的往北割,一直割到家門口。八台機子不掙個十萬八萬的那還算掙錢?於是,他就采取了歇人不歇收割機的做法,晝夜幹。有時候,別人實在是忙不過來了,他就叫人連軸轉,連歇都不讓歇。誰要是累得實在不撐了,他就替誰開一會,叫他在地頭上躺一會養養神。其實他不這樣辦,也沒有辦法,老百姓的麥子多,都怕天下雨。如果爛了麥,老百姓豈不是白忙乎!為此,魯含就特別的累,光收錢就把他累垮了。如有一台收割機在地裏不走,他就不能走。你想,收錢那活又不是別人能代替了他的。不知是他收錢累得,還是他幾天沒休息好?那天,別人沒出事,可他卻出事了。


    那天夜裏十二點,給一家姓曹的割麥。麥田麵積很大,有十畝一片。地也很平整,就是當中有一個墳子。小四開著開著收割機就睜不開眼了,立馬把收割機停了下來。魯含接著就上去開了起來。他剛開的時候很有精神,一點不困。誰知開著開著,他也迷糊了起來。收割機這時侯開到了墳子邊,可能是夜間光線不好的緣故,他一打方向一綹麥沒割倒。於是,他就倒車想重新來第二下,這一倒車不要緊,收割機的屁股一下子撞在了石碑上。隻聽哐得一聲,石碑給撞斷了,收割機的放糧倉也被撞癟了。魯含一個激靈清醒了,他把收割機停下來,到石碑前看了起來。一看不好了,石碑從正當中被撞斷了,碑帽被甩出去老遠。他正思謀著怎麽辦才好的時侯,地的主人老曹慌慌張張地跑來了,他一看嚇得比魯含還厲害。緊張地說:“壞了,壞了,你老板闖大禍了。”


    一聽老曹這麽說,魯含在心裏笑了。心想,不就是撞斷一個石碑麽,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陪兩個錢就是嘍!於是,他笑笑,說:“老曹,我不是有意的,剛才一點麥沒割倒,我想倒到收割機,誰知一下子撞到了石碑上。”


    “魯老板,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這墳子不是我家的呀!”他看了一眼魯含,說:“我可惹不起他啊!”說完,老曹打起了哆嗦。


    “老曹,你嚇得嗎?”魯含怕嚇著老曹就安慰他說:“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他要多少錢,我給他多少錢就是嘍!”


    “魯老板,這不是錢多少的事情。我怕你惹不起他!”


    ‘誰,這麽厲害?”


    “見了,你就知道了。”


    魯含一聽又笑了,說:“見了,他還能吃人?”


    “我說你不信。”老曹的臉一難為,說:“你不信,我就不給你說了。”


    “沒事,沒事。”魯含的心又放了下來,說:“咱們接著割。”


    “不行!不行!”老曹的右手擺的像荷葉一樣,說:“別割了,我得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


    “天都這麽晚了,你還打什麽電話?”魯含阻止道。


    “不打不行,要不,他又怨我。”老曹膽小地說:“俺可惹不起他。”說完,打起了電話。


    一小會兒,墳地的主人來了,帶著一身煞氣。他人還沒來到跟前,就先露出了胸脯上的兩條龍來。


    魯含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來人不是別人,就是三天前在路上截他們收割機的光頭青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家旗再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響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響歌並收藏家旗再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