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夜色,施展開輕功的傲縱橫很快就把埴治裏逛了一圈,主要是逛中心區,傲縱橫相信有埴裏的有錢人都住在這一片,因為那些房子都是磚石房,還上了漆,比外圍那些木頭房看上去就要有氣派得多。


    跟在塞奴北斯郡那次不一樣,上次傲縱橫有很明確的目標,也提前做了一些準備,而現在他隻有一晚上的時間來要完成這一切。


    沒辦法,傲縱橫估計自己在桐察蘇需要盤桓一點時間來查探謝爾納沙克家族的消息,同時還要做相應的計劃和安排,經曆過羅倫馬加加王都那一場大騷動後,他不想在自己落腳的地方惹出太大的動靜,至少在自己離開之前不想,當然不是怕,而是這些家夥挺煩的。


    所以森崗這裏就成了唯一的選擇,雖然不是堺府但好歹也是個埴,財富肯定比圵圷裏多,而這裏跟桐察蘇還有近五十驅的距離,自己幹一票就離開,這邊就算瘋狂追查,短期內也不可能查到那邊去,那就不會影響自己後續的行動。


    此時正是水二前中間,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人在溜達,而傲縱橫現在正需要人指路。


    他知道埴臣行署在哪,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行署雖然提供了睡覺的地方,但沒有埴臣會把家安在行署的,他們的家都在埴裏別處。


    對了,不是說埴臣也要“管據分離”嗎,怎麽他們可以在埴治裏安家呢?這是陽奉陰違?


    事實是,封據跟家是兩迴事,封據是一小塊封地,而所謂的家,可能就是一座帶庭院的小樓,而且還是租的——不是不可以買,但官員們每四年原則上就要調動一下,買了房子的話還要處理賣掉,所以他們大多選擇租房。


    總之,這種安家是不違規的。


    行署周邊,即使是帶庭院的磚石房也有不少,一家一家去搜的的話,得浪費好多時間。傲縱橫視線在周圍這些樓房徘徊,卻無意中掃到了行署。


    作為埴治的真正中心,雖然是晚上,也是有人值守的,甚至還點了不少火盆作照明,多少能阻嚇那些企圖利用黑暗的不懷好意者。


    突然,傲縱橫心中冒出一個主意。


    拖桑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憑著這份工作,他才能在埴治擁有自己的住房,雖然也隻是木頭房子,但比起絕大多數其它木頭房子,拖桑的房子更靠近行署,這簡直可以說是一種榮耀,拖桑經常這樣想。


    其實這與他工作有關,他是埴臣行署的值守班頭,率領著十幾名部下。雖然他們不屬於帝國正規軍,而隻是跪埴督管轄的治安兵,但待遇倒也跟正規軍相差無幾。


    行署值守分日、夜兩班,每個月調換一次,這個月由他這一班負責夜班。


    此時已是月神季的第一個月,喪死神月。這月神季的三個月,全是人類最為畏懼的兇煞之神,倒不是說這幾個月會集中發生很多可怕的事情,但習俗上普通人確實會在這幾個月的夜間都會減少晚上出門,早早上床休息。


    所以行署周圍,比平時更早進入寂無人聲的狀態。


    值夜的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無聊的,所以除了五個固定崗的守衛,其它人都縮迴房間內歇息,等候下半夜接班。


    拖桑也不例外,由於是班頭,他甚至有自己獨立的小房間。他還給自己準備了小半瓶酒,用來“抵抗”睡意。


    “班頭!班頭!著火了!”一個守衛一陣風的衝了進來。


    這個時候,拖桑剛好打開瓶塞,正準備往小杯裏倒酒。


    “笨蛋,連敲門都學不會嗎?!你,你剛才說什麽?”被手下撞破值夜喝酒的拖桑臉上掛不住,一拍桌子站起來,正要先發製人把對方臭罵一頓,忽然驚覺自己剛才好像聽到一個了不得的詞。


    “班頭,我說著火了。”


    “哪裏著火?快去救火啊。”拖桑真有一腳踹死眼前這貨的衝動,這我還用來跟我請示?


    “就在問政樓,其它人在救火了,但火好像不小,我們是想問,要不要通知幾位老大?”這貨其實還真不是笨蛋。


    埴臣行署實際上是一座塔樓迴廊一體的多層帶園林的建築群,正門加上四座塔樓,構成十字布局,正門與神祗塔樓相對,之間是成一字布局的三座埴臣塔樓,而連接各座塔樓的,則是作外牆和房間之用的迴廊。而這問政樓,就是這座堡壘的中央塔樓,行署中最重要的地方——埴首的參值辦公所在。


    為什麽不是神祗塔樓最重要的呢?明明它還在行署群最深處,難道帝國這邊不是敬服神下嗎?


    當然不是,不是,當然是了。但行署裏的這個神祗塔樓並非神廟,裏麵隻有一個神祗雕像沒有神職人員,僅僅是作為神權至高的象征而存在。既然沒有神職人員在,自然就沒那麽重要了。真正的神廟,也不需要建在堡壘裏——任誰入侵也不敢攻擊神廟。


    總之,問政樓起火,那就是很嚴重了。拖桑再是不願意,也不敢隱瞞,在得知火勢還未受控製後,他立即作出決定——我去指揮救火,你帶兩個人,分頭通知三位埴臣。


    幾個守衛趕緊跑到行署外,拉了三匹傳驛馬就跑——不是這種緊急事,這些馬他們都沒有資格騎。


    傲縱橫遠遠跟著負責去通知埴首的那位,他決定隻偷最肥的,一家就夠了。不過三位埴臣的宅院好像相距也不遠,傲縱橫在埴首的小樓頂落腳時,還能感覺到另外兩個報信守衛的位置。


    埴首的宅院當然也有守衛,而且還分了內衛和外衛,大概他們也發現了行署方向有火光,連忙趕去通報,所以很快埴首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肯定是你們這些值守的混蛋打翻了火盆。”埴首聽完守衛的報告,隻罵了一句便往院外走去,既然火勢未受控,他身為最高長官,自然不能蒙頭睡覺,否則就是對自己政治前途的不負責任了。


    埴首的反應基本在傲縱橫的預料之中,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麽看都不看就認為是無意失火呢,雖然我確實是偽裝成失火的樣子,但你也不應該如此堅決啊,難道就不考慮一下外人縱火的可能?


    這個疑問傲縱橫直到相當一段時間之後才解開——整個行署的建築布局,就是按平時行署,戰時堡壘來設計的。塔樓高三層,迴廊高兩層,塔樓和迴廊的頂層實際上都是用於守備的房間,裏麵布置有各式守備武器。


    帝國刑律規定,任何帝國命官,凡臨陣投降、棄守者,本人及子輩皆處死,家族除名。主官降逃,下屬以殺諫記功,不諫亦從死。所以帝國境內的地方行署,全都是這種類堡壘式的設計,反正不能逃不能降,那就負隅頑抗好了,就算戰死,也是死我一人活全家。


    這樣的堡壘,普通人就算想摸進去都很難,而現在又無外敵入侵,大家自然不會往間諜破壞的方向去想,自然就是歸結於大意失火了。


    不過傲縱橫當時可沒想那麽多,反正宅園裏是否存在埋伏,他一清二楚,埴首前腳剛走,園子裏剩下的守衛幾乎是同時倒地。隻剩下二樓裏一個正在睡覺的,這應該就是埴首的老婆了。


    說是老婆,埴首老婆還真不老,看模樣最多也不到十六、七歲,那埴首最少也有三十五了吧。


    “起來吧。”傲縱橫在房間的陰暗處坐下,開口叫醒少女。


    他的聲音不大,但他很清楚,除了裝睡的人之外,他這一聲誰都能叫醒。


    少女並沒有裝睡,大概埴首剛才起床的時候,她已經醒過一次,所以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並沒有顯出睡眼朦鬆的姿態。


    於是她很快就看到在陰暗中隻顯露輪廓的傲縱橫。


    任何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驚唿,傲縱橫並沒有阻止——反正聲音離不開這個房間,外麵也沒有聽得見的人。


    但少女接下來的舉動,就出乎傲縱橫的意料之外了。


    少女從床上跳下,對著傲縱橫跪拜,“你是來殺這個埴首的嗎?他出去了,請你一定要殺死這個惡鬼。”


    天下哪有這樣的老婆,醒來看到個陌生人就叫人殺了自己老公……


    “你是他強占的女人?。”


    “是……”少女才說了個“是”字,就被傲縱橫打斷了。


    “好了,你先別說這個,我問你,你知道埴首的錢都藏在哪裏嗎?”傲縱橫對殺人毫無興趣,他是來取錢的。


    “我,我不知道。”少女大概已經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並非來暗殺埴首的,隻是個入戶盜竊的蠢賊。臉上失望之色表露無遺。


    傲縱橫沒空管她失望與否,既然這女人不知道,那他隻能靠自己的氣感了,然而搜完這個臥室,卻連半個加紮爾都沒發現。


    “埴首還有家人住在這裏嗎,誰會知道他的錢藏在哪?”傲縱橫不相信埴首家裏真的連個銅幣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被賣到這裏才三個月,除了那個惡鬼和幾個奴仆,幾乎沒見過其它人。你還是快走吧,埴首隨時可能迴來,被他發現你就逃不了啦。”少女心灰意冷的說著。


    傲縱橫笑笑,“外麵的守衛全被我打暈了,你快走吧。”


    少女淒然一笑,“我是奴隸,從距離這裏不知多遠的莫遮幹邦被抓到這裏,靠我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迴去,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殺死埴首這個惡鬼。”


    某些女人對霸占自己的男人的仇恨,並不難讓人理解,而傲縱橫對女色雖然不感興趣,卻不影響他對貞烈女子抱有敬意,於,於是他開口提醒“一個女人要在殺死同床的男人,豈不是天下最容易的事情之一,你若有必死之心,隻要小心一點,總是有機會的,普通人就算身體強壯,一根針插對地方,他連哼都哼不出來就死了。”


    然而少女的迴答又一次讓他意外,這次是真的意外。


    “你以為,他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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