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吳海一麵雇兩個打工仔,到瓷磚倉庫,給屍體喂藥;另一方麵,兄弟倆外出找深水大潭,以便夜闌人靜時拋屍。深水大潭倒是找到一處,迴到石材廠,兄弟倆還來不及喘口粗氣,就被姐夫趙家正叫到一旁,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原來瓷磚倉庫私自藏人,趙家正並不知道。那麽,倉庫裏麵所藏之人,為什麽變成兩個打工仔呢?事出有因。吳山、吳海要外出找深水大潭,沒有時間給“病人”灌藥,就從石材廠找來兩個打工仔,讓他倆開鎖進倉庫給“病人”灌藥,並囑咐他倆,不管是病人或者死人,都必須把碗裏的藥灌進他的肚裏,事成之後報酬兩百,每人可分一百。然而,當兩個打工仔端著藥碗打開門鎖進入倉庫裏麵還來不及關門時,就被躲在門後一壯漢推了一跤,跌在地上,藥碗也拋在一邊。兩人吃驚不小,以為遇見鬼神呢!當他倆驚愧略定準備爬起來時,門已經被大漢反鎖了。兩個打工仔貼著倉庫門,唿叫了半天,但由於地處僻靜,沒有人聽見,更沒有人前來開門解救。兩打工仔喊累了,就躺在瓷磚上麵睡大覺。午時,周世文率刑偵隊員們趕到,命令主人趙家正打開倉庫門,方知兩打工仔被反鎖在裏麵不得脫身。公安局審問時,兩個打工仔都說遇見鬼了。他倆是被惡鬼反鎖在裏麵的。弄得公安人員啼笑皆非,隻好把他倆帶迴公安局審問。

    吳氏兄弟聽說蔡建偉沒死,兩個打工仔成了替身,被反鎖在倉庫裏麵,如今都被公安人員帶走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吳山滿不在乎,吳海膽怯心顫,雙腿一軟,跪在趙家正麵前:“姐夫,快救救我們兄弟倆吧!”趙家正怒氣衝天:“你們把事情鬧大了,連我都是泥菩薩過江,如何搭救你們呢?”吳山一聽也急了:“姐夫,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難道大家都老老實實作甕中之鱉,任憑公安人員前來收拾?”吳海附和著:“姐夫,我們兄弟倆若是被公安局收拾了,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呀!再說,吳家就靠我們傳宗接代延續香火,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還不叫吳家斷子絕孫呀?所以,姐夫,還是想想辦法,幫助我們闖過這一關吧!”趙家正歎了一口氣:“唉!誰叫咱們是親戚!誰叫咱們是一根藤上拴著的三隻螞蚱?既然命運連在一起,怎能不想辦法呢?這樣吧,你們不是已經簽訂一個瓷磚合同嗎?你們迴去發貨,馬上就走,越快越好,這裏的事由我出麵處理。”吳山問:“姐夫,你打算如何處理?”趙家正道:“聽天由命吧!如果兩個打工仔平安無事迴來,便可逢兇化吉;若是兩個打工仔迴不來,事情就嚴重了,你們再不要迴石家莊來了。”吳海問:“姐夫,公安局會不會找你的麻煩?”趙家正滿有把握地說:“放心吧!如金錢開不了路,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也可以逢兇化吉。”吳海深受感動,發自肺腑地說:“姐夫,我們欠你六萬元;若是逢兇化吉,合同賺到錢,定要加倍還你。”趙家正不以為然:“都什麽時候了,還盡講些好聽的話!今後,你們兄弟倆不再給我惹麻煩,我就燒香拜佛、心滿意足了,還指望你們還錢!快走吧!公安局不來找你,蔡建偉也會來找你,晚了恐怕就走不成了。”吳氏兄弟一聽,渾身都打哆嗦,額頭上冒汗,連脊梁骨也濕透,磨磨蹭蹭可憐巴巴地說:“姐夫,可我們沒有路費?”趙家正迴屋裏取來五千元,交給吳山、吳海,並再次催促他倆快快買車票趕路。吳山、吳海有了錢,鼠竄有門,潛逃有方。如果用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落網之魚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再說蔡建偉逃出瓷磚倉庫,頭還有點疼,幸好沒有出血,不必上醫院包紮。他知道仇人是誰,就是吳氏兄弟!但是,證據尚不確鑿,他不準備驚動公安局。他要繼續尋找證據;隻有證據充分了,才有可能替弟弟報仇雪恨。他也知道,吳氏兄弟常落腳的地方,莫非趙家正的石材廠,所以,他要去石材廠找他算賬。

    他第二次來到石材廠,向工人們打聽趙家正的去向。他想,隻有通過趙家正,才能抓住吳氏兄弟的狐狸尾巴。然而,趙家正躲起來,吳氏兄弟也難覓蹤影。後來在石材廠辦公室,他找到趙家正的老婆,問她趙家正哪兒去了?這隻母老虎,厥起鯉魚嘴,斜著核桃眼,拖著狸狸腔,翹起二郎腿,愛理不理地迴了一句:“俺不知道!”蔡建偉問她吳山、吳海哪兒去了?她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一會兒說推銷業務去了;一會兒又說坐火車旅遊去了。蔡建偉覺得母老虎話中有話,有可能聞到風聲躲起來或者逃跑了。為了證實自已的判斷,他采訪石材廠工人。有個叫杜士勇的打工仔,悄悄地告訴他,趙家正送兩個小舅子去火車站了。臨走時向我們交代工作,還交代廠裏的事不要對外亂講。蔡建偉一聽,時間緊迫,不敢耽擱,立即化裝上路。他把自已化裝成一個壯年工程師,然後趕到火車站,尾隨吳氏兄弟去南方,並途經南江市轉車……

    在火車上,他想起胡桂英,便給她打去一個電話。他告訴胡桂英,他已經脫險上火車了,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告辭,請她原諒,也請她把旅館的小包保管一下。胡桂英一股勁埋怨他:“你可知道,接到求救電話後,我就撥打110?公安局聞風而動,去了一幫人;可是,找遍所有瓷磚倉庫,就是不見你蹤影。公安局的周隊長,還埋怨我搞錯信息報了假案。後來,在一處瓷磚倉庫抓到兩個打工仔,問他倆怎麽迴事?你說可笑不可笑,那兩個打工仔說遇見鬼了!是鬼把他倆反鎖在裏麵的。當時被嚇破了膽,所以沒有看清惡鬼啥模樣,也記不清在裏麵呆多長時間了。公安局見審不出所以然來,就把這兩個打工仔給放了。不過,聽說倉庫的主人叫趙家正,已被公安局盯上梢了。如今,你得救後搭上火車,我就放心了。但是,你這個私人偵探,危險性太大了!想對你下毒手的人不少,希望你小心謹慎,處處提高警惕,時時以安全為主,有危險就請求公安局幫助,千萬不要太冒險,更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蔡建偉感謝她的搭救,也感謝她的忠告,並表示一定小心謹慎,凡事多一個心眼,不讓壞人有機可乘有孔可鑽。

    蔡建偉剛打完電話,就有兩個年輕人出現在他身邊,一個向他借移動電話打;另一個給他遞飲料喝。蔡建偉側頭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原來這兩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所追蹤的嫌疑犯――吳山、吳海!吳山陰陽怪氣地問:“剛才給親愛的打電話了?好溫馨喲,好瀟灑喲,好風流喲!工程師同誌,你的心眼比我們多,你的警惕性比我們高,為安全起見,我們想與你結伴同行,以便路上相互關照,行嗎?”吳海越俎代庖:“肯定行,工程師同誌,你說對嗎?來,喝飲料!從現在起,吃喝不分家,才算相互照應呢!”蔡建偉把吳海遞過來的飲料推迴去,拿出自已帶來的菠蘿汁飲料,扯開蓋子津津有味地喝著。吳海不死心,又遞過來香煙,蔡建偉依樣拒絕,說自已有煙。吳海一麵抽煙,一麵聽吳山打電話。原來吳山在給南江市的鐵哥們打電話,讓他們上午12時以前派車到車站接人;並說,如果弟兄們閑著沒事,就多去一台車兩個人。車上人不多,但有個重病號……

    蔡建偉心想,自已如此高超的化裝術,難道被他倆識破了?難道這個重病號指的就是自已不成?不可能吧!也許,他們有眼無珠,把偽裝的工程師當作新的獵物了?但是不管如何,先沉住氣,以不變應萬變為好。

    上車前,蔡建偉跟蹤吳山、吳海;而吳山、吳海也注意年富力強、富態十足的蔡工程師了。當時,蔡建偉西服、襯衣、領帶、皮鞋、禮帽、墨鏡,十分時髦,十分瀟灑。但見:文采武韜獨放異彩,指點江山稍遜風騷,非婆婆媽媽之輩,非文弱書生可比。他的左腋下還夾個玄色公文包,相貌尊貴,氣質非凡,膽識過人,不是財大氣粗的大老板,便是功勳卓著的老幹部,令人羨慕,招人眼紅。吳山、吳海本性難改,心癢得難受,總想把他當作獵物,鼓一鼓腰包,當一迴闊老板。姐夫的話已被置之腦後。因此,上車後百事不幹,兄弟倆帶著飲料香煙,專找蔡工師的座位。找到時,蔡建偉正在打電話。

    然而,蔡建偉不喝別人飲料不抽他人香煙,使吳山、吳海無機可乘無孔可鑽。吳山又指使吳海去打開水,順便也幫蔡工程師帶一杯水來。然而,打迴來的開水,放涼了蔡建偉也不喝。他把水倒掉又親自去打開水。出門在外任務在肩,為安全起見他樣樣都要自已動手,以防不測。

    吳山、吳海本想在車上麻醉蔡工程師並盜走他的錢包就下車,但見蔡工程師警惕性太高,不輕意上當,便放棄這個計劃,準備哄騙他一同下車再說。而蔡建偉呢?他心情也不平靜。吳氏兄弟就在跟前,但是卻不能抓他歸案,因為證據尚且不足,打草驚蛇不利於破案。常言講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因此,他極力忍耐,準備下車後再巧妙跟蹤、靈活周旋。因而在車上,他同吳氏兄弟雖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並沒有打打殺殺、刀光劍影,而是交起同床異夢的朋友來,並約好一同下車,一同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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