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品行到離心背後約一丈處站定,見離心傷創嚴重,心下一笑,也不急於動手,道:“小子,說說吧,你與那蕭子申有什麽深仇大恨,竟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今日你若說不出一個天大的理由來,貧道絕不會饒你狗命!”


    離心沒想到妙品竟識得那人,現在自己方知他喚作蕭子申,再加之離經就在身後不遠處,怕那離經識了自己出來,一時臉色青紫,哪敢出聲,隻一邊偷偷的急運氣調息,一邊急思脫身之策。可想了多時,哪有脫身的可能!若隻得妙品一人在此,自己隨意編個蕭子申奸淫擄掠的惡行,或尚有三分希望;如今離經竟在,自己聲亦不敢出,何談謊言!


    妙品見離心久不言語,又見他黑袍罩身,竟不露出樣貌來,料想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那蕭子申怕是遭了無妄之災,就道:“你既不辯解,貧道就當作是你濫殺無辜了。小子,接招吧,貧道先提醒提醒你,可別說我欺你傷重也就罷了,竟還背後出手。”


    離心聽得妙品說到“背後出手”,一時無智下,竟想了個歪點子出來:“你們三清弟子不自持光明正大嗎?那好,貧僧就背對著你不動,看你可有狗臉對我出手。”想及此,竟暗自得意不已。


    妙品見離心竟敢背對自己不動,掌風到時,一愣之下,在不知黑袍人身份時,可真不好背後對不還手的重傷之人出招,就手掌略提,五指向離心頭罩拿去。


    離心覺察已遲,急伸手護住麵巾,可頂上卻被妙品一爪抓去,頓時露出頂上光頭、戒疤來。


    妙品見竟是一個和尚,先是一愣,隨後則嘿嘿笑道:“老禿子,這也是一個禿子。你們佛門之人,就交你處置吧,可不要說我越俎代庖。”話一完,又看了離心兩眼,眼眉輕笑,就拿著頭巾,轉身往離經走去。


    離經聽了妙品言語,就一邊搖頭往離心行去,一邊道:“牛鼻子,你何時這般見外了?我還以為你要宰了他再來譏笑我一番呢,今日竟發了慈悲了,可見你修行有進,真是我佛庇佑,阿彌陀佛!”佛號一完,剛好與妙品擦身而過。


    妙品接道:“待會喝酒再笑也不遲!”


    妙品話尚未完,二人突感不遠處有一強大氣息疾疾而來,頓時臉色一變,就停了下來,同時抬眼望去。


    片刻後,隻見一灰袍僧人縱身前來,就落於崖石林處,強大佛氣散發而出,佛眼直往三人瞧來。


    妙品笑道:“我說那小子怎麽不動如山,原來似有同伴啊!”離經忙一拉妙品,低聲道:“不對,這僧人並無戒疤!況他這般氣勢,若非法門寺高僧,神州佛門何時竟有了這般高手!”


    妙品此時也反應過來,點頭道:“可也不是假扮僧人!你同是佛門之人,定也知曉他散發的渾渾佛氣,這可是冒充不來的。”


    離經略一點頭,就向灰袍僧人高聲道:“阿彌陀佛,不知佛友法號,來自何方寶刹?來此道山,又所為何事?”那灰袍僧人佛氣感應下,見離心亦是佛門中人,就冷眼應道:“萍水相逢,法號不提也罷。貧僧今日是來帶這位佛友同歸,還望二位道友行個方便!”


    離心在灰袍僧人來時亦有所感,但不知來人目的,可知他亦是佛門中人後,心裏驚懼又加深了幾分。現見這僧人竟非與離經等一路,又似要相救於自己,見他散發氣息,知他修為高深,頓時一喜,就起身轉頭向灰袍僧人一拜,卻也仍不敢出聲。


    離經見此人竟是來討那行兇僧人,頓時就把他們做了一路人,笑道:“佛友此請未免太也過分,你可知曉這僧人方才做了什麽?”


    那灰袍僧人迴道:“他做了什麽,與我何幹,我隻問他是否願意與我同去。若不願,貧僧自不勉強;若他願意……”話尚未完,竟見離心不住點頭,頓時就續道:“二位道友,看來他想交我這個朋友,既如此,那就得罪了。”


    妙品見那灰袍僧人竟不管原由,強要索人,就嘿嘿一笑,丟下一句:“攔住他!”話一出口,就疾向離心奔去,暗想先拿下這和尚再說,到時看你能怎樣!


    那灰袍僧人見妙品竟搶先動手,頓時眼神一冷,一聲冷哼,抬腳就向妙品處縱去。


    離經一個晃身攔在灰袍僧人身前,道:“佛友,咱們先聽聽原由如何?若那僧人合該受戮,還望佛友不要阻攔;若是我等不對,那就請自便。他跟你去也好,不跟也罷,自由他去抉擇,我等自不過問。”


    灰袍僧人道:“念在同屬佛門一脈,若你不插手,將來我們或許還能交個朋友;若你非要強牽進來,那可別怪貧僧不念同道之宜了。”


    此時,妙品已來到離心身前,抬掌就向離心拿去。


    離心本惶惶不安之心在灰袍僧人迴護時就放下了。現有了脫身之機,未免自己被擒後露出身份來,那時怎可能還有退路,此時怎還不拚死以抗。竟是強忍了摧筋裂骨之苦,隻猛提佛元,掌掌狠厲拍向妙品,意欲與那灰袍僧人會合而去。


    妙品也沒想到已是強弩之末的離心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竟還能爆發出如此戰力,一時也有些佩服。


    離經也沒想到這僧人既不大講理,卻又這般強勢,頓時就心裏一歎,佛功一運,就那麽站立灰袍僧人身前,其意不言而喻!


    灰袍僧人亦不再搭話,見妙品已對離心動上了手,就沛功猛提,掌力貫向離經。


    離經剛抬掌接去時,隻聞得妙品喝道:“老禿子,這和尚是你們白馬寺的!”


    原來妙品與離心未過得兩招,二人掌力碰撞下內勁相交,頓時就被妙品探出了來源,大怒不已,因而就出聲相告。


    誰知這一聲卻出得不是時候,正好是離經抬掌去接灰袍僧人雄掌時。離經陡聞此言,又驚又怒,真元略有滯延,再加之瞬間愣神,刹那就被灰袍僧人一掌震退兩步,灰袍僧人更借機疾奔向妙品二人處而去。


    離經迴過神來,怕妙品大意有失,頓時喝道:“小心,他去了!”說著,亦急忙隨後奔去。


    妙品正又兩番重創離心,剛要得手,竟聞得離經喝聲,他可不知是自己方才之言影響了離經,暗想:“你個老禿子,竟片刻也擋不住麽?那和尚有這般本領?”想及此,風聲已來到身後。妙品見那僧人竟刹那就擺脫離經而來,自也不敢大意,急收迴了抓向離心之手,縱身抬掌就向身後風聲處拍去。


    誰知妙品道掌竟拍在了空處,待察覺時,灰袍僧人已轉向將離心護在了身後,用的卻是圍魏救趙之策。


    妙品此時已靜下心來,真元雄運下,配合著奔來的離經,二人就同掌擊向灰袍僧人而去。


    灰袍僧人見二人同來,又感二人功力渾厚,非是一般高手可比,也不敢以一敵二,頓時就拉著離心欲往密林方向閃去。


    離經方才大意之下方讓灰袍僧人得了機巧,現在全神應對之下,如何還會讓灰袍僧人輕易閃退,況他亦早有防備此點。身法連閃下,頓時擋住灰袍僧人去路,掌式連環不斷拍去。


    灰袍僧人見被離經攔了下來,又見妙品亦封住自己側路,自己略退之下,竟就到了崖邊,此時哪還敢再退。忙放開了離心,佛元飽提下,頓時就往離經全力拍去。


    離心見狀略咬牙後,強忍了昏昏欲睡之軀,為使灰袍僧人全神應對離經,就勉提真元,伸掌往妙品截去,隻望阻得片刻就好。


    灰袍僧人本有些高看離經二人,可也沒想到離經修為竟超出了自己估計,自己十成功力轟擊而去,離經雙掌接住竟隻略退了半步。自己要勝離經一人恐也非輕易,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與離經論交的道人,那受傷僧人怕是幫不了什麽忙的。如此細算之下,自己豈非不自量力、以卵擊石!


    灰袍僧人卻不知離經更加吃驚!自己全力一擊,竟不敵灰袍僧人功力渾厚,再加之遍思神州佛門,亦想不出何門竟有如此功力的麵生僧者,更不要說自己與他內勁比拚之下,竟半點不識得他的內勁門路。如此奇怪人物,如何不叫離經心驚。


    片刻後,離經見以自己功力怕是難勝灰袍僧人,忙運勁強震開雙掌。誰曾想灰袍僧人竟也是抱著同樣想法。二人佛功一擊下,頓時雙雙震退。


    灰袍僧人怕久戰不利,見離心在妙品手下哪還有半分還手之力,怕他死於妙品掌下。現見離經離自己已有數步,忙借機佛元渾運,使出一招“法海屠龍”,佛掌直擊急攻離心的妙品。


    妙品陡見來掌,頓時心驚神邈,待反應過來抬掌疾迎時,頓被佛招擊退數步,一時氣血翻湧,臉色大變。


    就此一著,離心頓又被灰袍僧人護在了身後。


    離經見妙品竟如此輕易就被擊退,一時眉頭暗皺,大為不解,忙向妙品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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