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品見離經因擔憂自己而欲靠過來,如此就等於讓出了那灰袍僧人的退路,忙伸手阻止了離經。隨後看向灰袍僧人,道:“浮屠掌!沒想到六凡界高僧竟又來了神州,好得很!隻不知你是哪一位尊者?”


    灰袍僧人也沒想到這位邋遢道者竟知曉六凡界,又識得自己的掌法,更猜出自己乃尊者之一,一時心中暗驚,想了想,就道:“如此說來,你是三清傳人了?”


    妙品哈哈笑道:“不錯,貧道正是三清傳人!看來你果然是六凡界之人了,好、好啊!”說著,又對離經道:“老禿子,別讓這和尚走了!”話一完,道功猛提,頓使太清掌法蕩蕩攻去。


    灰袍僧人既知曉了眼前之人是三清傳人,想到長久之恨,又見妙品修為應不在離經之下,頓時亦功力圓轉,直往妙品迎去。


    誰知灰袍僧人知曉自己不可能敵得過離經、妙品聯手,竟不想戰,而一心在逃。方過兩招,見自己與妙品同退後,轉瞬又抓住離心急晃身而走。眼看就要從離經身側遁逃,誰知離經亦早有準備,頓使一招“大明法度”,浩瀚佛功頓時撞向灰袍僧人。


    灰袍僧人一手抓住離心,既影響身法,又多有顧忌,頓時就被離經佛掌逼退。離經身形一閃,又阻住灰袍僧人去路。妙品卻不予灰袍僧人喘息之機,又從身後奔殺而來。


    灰袍僧人被離經與妙品兩人夾殺,隻十數招,就被二人逼退到了崖邊。灰袍僧人抬眼見得離經二人同時站在了岩石中央,隻冷眼步步緩行而來,就對離心輕喝道:“想死嗎?”見離心搖頭,又低喝道:“敢拚命嗎?”見離心又點頭。灰袍僧人就叫了一個“好”字,隨後極速閃身到離心身後,抬指疾點離心神道、命門、盲門等穴。


    離心先覺劇痛鑽心,隨後真元流轉間,竟是修為盡複!灰袍僧人秘法施展完,頓時急喝道:“速運強招,快走!”


    離心見灰袍僧人語帶急色,一時會意,知曉這種巧妙之法既不可能長久,又定極為傷元,哪還會遲疑,頓時就使出“不公不法”,隻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強攻妙品而去。


    灰袍僧人亦同時使出一招“屠毒生靈”,配合著離心往離經攻去。


    妙品、離經見狀,亦不敢大意,忙運“馮虛禦風”、“不法常可”,兩招同往來人迎去。


    誰知灰袍僧人強招一出,竟瞬間閃身插到妙品與離經二人之間,同時左右雙手掌力雙分,又往二人急拍而去。


    離經抬掌一接下,灰袍僧人掌力雙分已是弱了兩分,頓時被離經拍得撞向妙品而去。灰袍僧人嘿笑一聲,瞬又借力旋身,雄掌浩蕩直往妙品拍去。離心見狀,亦拚了全身功力,與灰袍僧人同時擊向妙品。


    妙品雙掌急迎,終究是力弱三分,頓時就被兩人合力擊退。就在此時,離經與妙品之間終是相距開來,灰袍僧人順手拉住已然力竭往地上倒去的離心,疾往林中飛縱而去。


    離經縱來已遲,抬掌拍向灰袍僧人時,已是晚了兩分,頓時掌力擦身而過,灰袍僧人受勁下,更又借了力道疾疾而走,轉眼就沒入了林中。妙品追到林邊時,隻見風勢帶得四處枝木搖擺,已不知灰袍僧人是走的何處道路。


    離經走到妙品身旁,道:“怎樣?還追嗎?”妙品搖頭道:“我們若一起追了一路,也不知能否賭對;若分開追上了,還不見得是那人對手,我看算了吧。隻是那蒙麵和尚……”說著,就看向離經。


    離經道:“你確定是白馬寺的?”


    “除非你們白馬寺的心法外泄了。”


    “那你覺得是誰?”


    “我猜是離心那淫賊!”


    “那剛才你為何不在他身上做個記號出來?”


    “你怎不早說,我又沒想到!待會問蕭子申那小子吧,說不定他知曉!”


    妙品說著,就轉身往崖邊走去,站在深不見底的崖邊往穀底望了片刻後,輕歎道:“這小子掉下了懸崖去,我就放心了。”離經疑問道:“你放什麽心?還不想法子下去看看!”


    妙品嘿嘿一笑,就扯了離經一旁坐下,道:“據太古奇書《九州奇聞錄》所載,這武林中人若是掉下了江海崖山,就算倒黴透頂了,也能遇上個樵夫漁女搭救,若有那女子長得千嬌百媚的,說不定那啥……咳咳,不說了!若運氣不錯,就能遇到個殘廢古怪、被人陷害困住的絕世高人或撿到、挖到絕世秘籍,最後以絕代之姿,重現江湖,大殺四方!”


    妙品話一完,也不理會離經輕笑,又起身到崖邊望了望,自語道:“不會真摔死在下麵了吧,好像不大對勁!”說著,就轉身一邊往林中奔去,一邊喝道:“老禿子,還不來幫忙找藤蔓!”


    離經見妙品言行,就知他打算結繩下去看看,就一邊隨了妙品入林,一邊譏諷道:“牛鼻子,怎麽了?那奇書也靠不住了?”


    妙品一邊扯著林中蔓藤,一邊迴道:“你懂什麽!那書上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這小子可是衛家的寶貝,若在我眼皮子底下去了陰間,你個禿子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離經亦幫忙扯著藤蔓,輕笑道:“那什麽時候信?什麽時候不信?”妙品眼一瞪,道:“看老子心情!笑什麽笑,還不快點!”


    片刻後,妙品二人就抱了一大堆蔓藤到崖邊,接完試了試韌性,又丟下崖去試了試長度後,妙品道:“老禿子,你下去吧,我在上麵拉住你。”離經一邊纏上蔓藤,一邊道:“你可抓緊了,可別讓我也陪葬了!”


    離經下到崖底後,在下麵搜尋多時,隻把方圓搜尋遍了,不僅沒有蕭子申的蹤跡,竟連血跡也不曾見得半點,一時奇怪不已。又搜尋了一遍無果後,離經就返迴了崖上,隻是無奈的瞧著妙品。


    妙品頓時跌坐地上,不住道:“完了、完了……竟連屍首也不見了,不會被山鷹什麽的吃了吧?”離經搖頭道:“應該不是!那穀底既無血跡,又無骨筋,說不定是他自己尋出路去了。我們在上麵耽擱的時辰也不短,怕是爬到其他什麽地方去了。”


    妙品道:“這麽高摔下去還能爬?你騙鬼呢!隻望被什麽樵夫、樵女撿去了就好了。”


    離經本想說:“就算樵夫、樵女撿去了,那如此之高摔下去,怎麽可能完好無損,又怎麽可能不留下半點血跡。再說,那樵夫、樵女好端端的爬去崖下穀底做什麽!”但見妙品已經失了精神,料他定是擔心不已,就給他個念想吧,也就不出口了。


    這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妙品叫離經去林中尋些幹柴起火,自己又自往林裏去尋找些果子來充饑。


    過了多時,妙品方兜著幾個果子迴來,就把果子往地上一放,隨後坐下道:“老禿子,明兒開始,可就輪到你了!”離經道:“這般快?你個牛鼻子可別來唬弄我!”


    妙品一邊說道:“你自己算算日子。”一邊就從腰間解下酒葫蘆,把它遞到離經麵前,道:“嚐嚐?”離經搖頭道:“你每日均如此,不累嗎?若是素酒,我就陪你嚐嚐。”


    妙品哼了一聲,就取了塞子,狂灌了一口後,道:“你都被逐出來二十多年了,還守什麽守!”離經歎了口氣,道:“我自記事以來,就在白馬寺,日夜與佛為伴,此身、此心早交了我佛,你叫我如何不守?”


    妙品道:“殿下因為離心之事,怕又要上白馬寺去,要不再央殿下去談談?”離經搖頭道:“還是不了!若殿下再去提,怕會讓師兄們以為殿下以勢壓人,這有損殿下聲譽。”


    妙品道:“殿下豈會在乎!再者,半禪子禪師應該尚未離京,若是……”離經忙打斷道:“不可!若是老禪師也去了,若應了,你叫我白馬寺顏麵何存?若不應,怕又會引起佛宗內忌,此舉萬萬不可!”


    妙品道:“所以,說來說去,我還是覺得法門寺才應是你的歸處,要不你就去法門寺修行吧,反正都是皈依我佛,哪裏不一樣!”離經搖頭道:“你又來了!”


    妙品道:“好好好,不說了。對了,這麽久了,也沒見任離歌,他又跑哪裏去了?”離經道:“我讓他去白馬寺受戒出家了。”


    妙品盯了離經片刻後,方問道:“終於決定從內入手了?”離經瞧了瞧妙品,輕笑道:“在外查探了這麽多年,竟沒有半點消息。想來,怕隻剩下兵解上人與寺內了。”


    妙品道:“你讓他獨自在寺內查探,就不擔心他?”


    離經笑道:“以離歌的心智、修為,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出了岔子,現在白馬寺僧中,也沒有人能留得下他。他說,隻想讓我堂堂正正的到師父的靈骨塔前去上柱香,我自不忍拂了他一片心意。”提到師父時,離經不覺臉色又是一暗。


    妙品拍拍離經,道:“也不算白帶他一場!待我傳訊了本門與生死玄觀六凡界之事後,我們再去尋神照國的那兩個和尚,順便也將六凡界再臨的消息帶去京裏。說來也怪,一路上都打聽得那兩個和尚往西而來,為何近了昆侖,竟就沒有半點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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