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的試膽大會快到,陸續有人下山集合。


    薛青鳥等人早就在山腳等候。他們神色不一,有凝重、有不安、有臉蛋蒼白的,淺川景子尤甚。


    她的腦海不停迴蕩閆歡的話,摟著雙臂的手總是發抖。興許夜間溫差大,發冷的她止不住打哆嗦。


    “景子!”


    研究組成員下山後跟她打招唿,她卻心不在焉,不聞不問。


    “景子你怎麽了?不舒服?”紮雙辮子、戴眼鏡的香菜來慰問不對勁的淺川景子,心想她是不是被嚇著。


    淺川景子勉強地笑笑,“我沒事,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她靠近薛青鳥蹲下來,攥緊自己的衣袖。


    山腳下擺攤的大叔大媽已經迴家,隻有這群試膽的遊客在低聲交流。


    陽子清點人數並時而看手表,等過了集合時間,她發現差兩個人沒下山,而那兩人的手機打不通。


    “在山上的時候誰見過幸村和也以及田中貴?”


    “我看見他們倆進了防空洞。”某個大叔舉手說。


    陽子暗道糟糕,防空洞當然沒有信號。眼下她隻能尋求男遊客幫助,上山找他們倆迴來。


    他們挺熱心,願意幫助陽子,一共四位男士上山找人。四人輕車熟路地打著手電筒上山,沿路大喊兩人的名字。


    一路找上亂葬區域,這迴四周靜悄悄隻有他們四人,他們不由得緊靠一塊走。


    “幸村!田中!”


    喊聲迴蕩,他們擔心驚擾土下的亡靈。其中一人喃喃自語,希望土下的亡靈原諒他們冒失闖入。


    到防空洞外麵,有人吞吞吐吐:“我我我們要進去嗎?”


    “進!找人就得進去!”


    四人鼓起勇氣走近漆黑的入口,四束光線射入黑暗。誰知白光驀然打在兩張臉上,他們驚叫一聲。


    “幸村!旁邊的是田中?”幸村的朋友喜出望外,忙喊兩人快出來。“就等你們倆,大家已經下山集合。”


    幸村和田中走出防空洞,兩人麵無表情也不說話。


    急於下山的四人沒察覺異樣,帶著他們倆下山集合。兩人走在最後麵,目光來迴掃視四個背影。


    人員終於到齊,陽子領隊伍迴旅館。


    薛青鳥和淺川景子刻意放慢腳步走在隊末,然後悄咪咪地繞到山腳背麵。


    她們把稻草人藏在山腳的草叢裏,趁沒有人注意時她們折返,扛稻草人迴旅館。她們走另一條路迴去,但依然要經過田野。


    一個個人形剪影佇立,有長發、有戴帽子,遠看像人站在田裏。


    原本淺川景子不害怕稻草人,但知道真相後的她不敢再直視彼岸村的稻草人。


    兩人在它們的注視下飛快地經過田野,淺川景子忐忑不安:“要怎麽藏起來?太大了,比例和成人一樣。”


    “放心,我的朋友會辦妥。”


    “那信之能恢複原狀嗎?”


    薛青鳥頓了頓,底氣不足。“我無法給你明確的答案,但我和我的朋友會盡力幫忙。”


    水光在淺川景子的眼裏打轉。“謝謝你們。”


    現時超過九點半,部分農舍已經熄燈,街上沒有村民的身影。兩人為求穩妥,鬼鬼祟祟地穿巷子不走大路。


    旅遊大巴停在旅館邊上,她們遠遠望見有人打開著大巴的車腹。


    “隊長!”江小川朝她們招手。


    接著江小川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大塑料袋,套上稻草人放進去。


    “好了,現在大家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江小川去還車鑰匙給司機,薛青鳥和淺川景子淡定在玄關換鞋子繼而上房間。


    旅館含室內溫泉,男女賓在池中好好放鬆。


    約十點半,除於南外,十三名參與者在男隊員的房間集中。


    “試膽期間誰見過於南?”


    大家不約而同搖頭。“他自己一組,開始上山後不見人影,不過倒是按時集合。”


    薛青鳥很不放心於南這個殺人犯,暫且不談論他。“先從下午的廢宅說起,我感覺到廢宅裏有人,好幾次我察覺屋裏的視線。”


    “這一點,藍嵐也感應到。”


    摩洛斯說完,大家看向獨自坐在角落的藍嵐。突然萬眾矚目,她無所適從地低下頭。


    薛青鳥和溫雅若有所思,前者收迴視線繼續說:“我試探過前台,她知道瘋子的身份,但旅館老板阻止她說出來。我從淺川景子口中得知,彼岸村沒有山野姓氏。”


    “這麽說瘋子不是山野氏。”江小川粲然笑道:“搭訕我最在行,前台的妹子交給我。”


    “喲喲喲年輕人,成熟的男人更會討年輕妹子歡心。”側臥的唐海摳摳鼻子。


    “嘖,就你邋遢地摳鼻子,妹子才不願意理你,何況我比你帥多了。”


    “帥有什麽用,成熟才有韻味。”


    “你那是臭味吧……”


    夏昱無奈地打斷爭芳鬥豔的兩個男人,“你們倆一起去搭訕吧,看誰更有魅力。”


    “肯定是我。”


    “哼!”江小川不服氣地抱胸。“今天我向陽子打聽過,那廢宅的來由和書裏描寫的差不多,宅子主人的孩子是自閉症,那孩子死後宅子空了下來。”


    “孩子的父母呢?”


    “導遊不知道。”


    接著閆歡告訴大家單鏡的發現。“我和葉莉婭上山時遇到一個男孩,在我的發明看來他不是人,應該說他不完全是人。”


    溫雅頓覺房間有些陰冷,“是什麽意思?”


    “他的脖子是黃色的草。”


    “!!!”


    其他人大驚失色,唐海恍然大悟:難怪他提議玩野炊……


    溫雅不太相信。“你別開玩笑,如果他的脖子是草,別人怎麽沒發現?”


    閆歡懶得解釋單鏡的原理,隻說他製造的單鏡能看透物質的本來麵目。


    “那淺川信之呢?”


    “那個稻草人的本質是一個男人。”


    不知道來龍去脈的眾人一頭霧水。男孩的脖子是草,稻草人卻是人?


    薛青鳥告訴他們個人的支線任務以及還有許多類似的稻草人,她想了想,沒有隱瞞發現的位置。


    這種形勢避免發生挑唆。


    “隻有你接到這個支線任務?為什麽現在才說,你不信任我們嗎?”


    麵對溫雅的疑問,她淡然道:“我現在說出來正是因為信任你們。當時太多人知情會打草驚蛇,你確定村民可信任?”


    溫雅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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