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部分人在榻榻米上輾轉反側。


    溫雅側身睜眼,忍不住迴想他們討論的話。且不說薛青鳥的個人支線任務,他們發現係統並沒發布拯救那些稻草人的任務。


    前提是薛青鳥沒有隱瞞拯救任務。


    沒有具體任務相當於兩眼一瞎,情況超乎掌控而心裏沒有底,她愈發不安。


    權衡幾番,她認為跟隨大隊行動更有利。她看出陸大飛傾向於大隊,好幾次他眼裏流露熱切。


    溫雅微微一笑,認為陸大飛可以利用。


    胡思亂想許久,她幹脆蒙頭睡。


    外麵狹窄的走廊靜悄悄,隻有一根柱子掛著燭台造型的電燈,昏黃的燈光照不亮走廊盡頭。


    二樓的房間都熄了燈,格子門後時而傳出唿嚕聲。


    三樓則有一個房間仍亮燈,有幾人沒睡下,正是在整理拍攝素材的研究組男生。


    隆一郎全神貫注地瀏覽單反裏的照片,一是欣賞自己的拍照技術,二是檢查哪一張照片出現靈異現象。


    他逐張目不轉睛地細看,聚精會神,臉上映著單反的白光。


    “唉,真失望!”檢查良久,他連連歎氣。“每一張照片都很正常,難道我忘了換特殊鏡頭?”


    “我的錄像也看不出異樣,真不希望白走一趟啊!”旁邊的男生隨之歎氣。


    “不算白走一趟,起碼我見識到書裏描繪的彼岸村,隻是缺了點恐怖氣氛。要是有刺激的事情發生就好了。”


    隆一郎繼續歎氣,檢查剩餘的照片:一部分是拍廢宅,另一部分是拍夜晚的富景崗。


    說不定夜晚的照片不尋常!念及於此,他恢複期待的心情。


    他認真看廢宅的每一張照片,忽而“咦”了一聲。


    這張的拍攝角度是廢宅的四十五度角,而大門插著小孩版的稻草人。按照這個角度,稻草人隻看到側麵,但稻草人的頭部卻是正麵。


    意思是稻草人轉了頭。


    他揉揉眼睛再看一次照片,這次稻草人的頭部是側麵。


    剛才是他眼花看錯?


    隆一郎失望地揉揉眉心,暗歎自己太累產生幻覺。他接著看富景崗的照片,竟然連晚上的照片也沒有異樣,哪怕出現一個白影。


    他檢查單反的鏡頭,確定是特製鏡頭。末了他徹底失望,彼岸村根本沒有靈異現象。


    夜深,所有房間熄燈。


    半夜,有人因三急醒來。他睡眠惺忪地坐起來,朦朦朧朧瞄見旁邊有坐起的黑影。


    他猛地轉頭看去,是背對而坐的熟悉背影。“幸村?你睡不著?”


    腰身筆直的幸村沒有迴答,靜靜地坐著仿佛一尊石頭。


    他遲疑地伸出手搭幸村的肩膀,輕聲唿喚幸村一聲。


    這次幸村有反應,緩緩地迴頭。借著走廊透進的微弱光線,他看著幸村的臉大驚失色。


    夜歸於平靜。


    淩晨兩點,夜色轉最濃時,前台妹子小菊趴在桌子打盹。隻有她一個人守夜,本來午夜換班,可是換班的姐妹還沒來。


    睡得正香,夢裏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聲音太頻繁把她吵醒。


    她打哈欠坐直,看手表已接近淩晨三點。


    “美芝搞什麽,還不來。”嘟嘟囔囔的她想打電話給換班的美芝,這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傳來。


    聲音清晰,她細細分辨片刻,認為從一樓傳出。


    有小偷?


    她找出手電筒和抄起桌子底下的球棒,警惕地走去。她沒有穿鞋,白襪子踩木板時無聲無息。


    循著聲音找去,她發現自己愈發接近館長的臥室。那是黑乎乎的走廊盡頭,宛如魍魎的喉嚨深處。


    這個想法令她腳軟,產生走在舌頭上的錯覺。


    她提心吊膽地前行,停在館長的格子門前聽一會,果然又聽見那奇怪的聲音。


    “館長?”她輕輕敲門。


    裏麵沒有迴應。


    她猶豫繼續敲門還是自己開門之際,裏麵再次傳出那聲響。細聽之下,她覺得像有東西在榻榻米上拖行。


    萬一真有小偷,館長很危險!


    她抓著球棒鼓起勇氣,正義凜然地拉開格子門。


    哪知門後沒有小偷,也沒有老館長在,她的床鋪整齊疊放。


    但房間多了一個“十”字型黑影。


    她哆哆嗦嗦地舉起手電筒照射,先是看到黑影底下有一根竹竿,接著是素色的和式浴衣。


    原本她以為是衣架,但看到寬大的袖口外是稻草時,她才知道這是一個稻草人。


    奇怪,她打掃過老館長的臥室,為什麽沒見過這個稻草人?


    “館長在嗎?”她照射旁邊合上門的壁櫥。


    小菊猶豫一番,慢慢地繞到稻草人邊上。白光打在稻草人的頭部,照亮其白布包裹的臉——它戴著白色假發。


    挺像館長,她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接著她走近壁櫥,興許館長睡在壁櫥裏。


    她背向稻草人準備拉開壁櫥的門,心不在焉地迴頭。


    剛才好像有東西接近自己似的。


    刹那她不想在臥室呆了,快步繞開稻草人。


    第二次背向稻草人,有東西接近的感覺愈發強烈。她腳一軟摔倒,心悸似浪潮壓碎胸口。


    她向門口爬去,身後窸窸窣窣之聲並不放過她。


    完了,她覺得自己完了。


    可是不知從哪傳來的隱約響聲,心悸驟然消失,她連滾帶爬地跑出臥室。


    啪嗒啪嗒的跑步聲驚擾靜謐的一樓,她顧不上吵醒別人,箭似的跑去有燈光的地方。


    不巧的是,經過樓梯口時她撞到比較軟的物體,六神無主的她喊出聲。


    柔軟帶溫度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她顫動的眸子映入一張英氣冷豔的女人臉。


    是人,小菊放心不少。


    “發生什麽事?”


    薛青鳥因突然的心悸醒來,獨自拿著手電筒下樓查看,沒想到碰上驚惶的前台妹子。


    “那、那裏……”


    小菊當薛青鳥是救命稻草,帶她去老館長的臥室。臥室門沒有拉上,門後和小菊先前看到的一樣。


    薛青鳥打量稻草人揶揄:“你們村子都愛放稻草人在房間嗎?”


    “不是的。”


    “既然不是小偷,我們出去吧,免得館長責備我們。”


    小菊忐忑地跟薛青鳥離開。


    合上格子門的瞬間,薛青鳥嘴邊的笑意冷卻。


    以為她感覺不出臥室裏纏繞一股陰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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