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娟冷冷地說著,如果冷寒的離開能激發出鍾浩然更大的潛力,讓他更有動力去搞好鍾家的生意,那更是好事一樁。


    “啊!”


    鍾浩然一聲怒吼,隨手拿起一個古董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片飛濺,嚇得蘇麗娟馬上捂住了臉。


    “你們把冷寒當成了什麽?一件可以隨意買賣的貨物?需要錢的時候就把她賣了換錢,有錢的時候再贖迴來,然後再接著賣?今天是溫楚,明天又會是誰?她不是,一紙賣身契,就可以任你們隨便賣給任何一個男人,你們太讓我失望了!這個家,我一分鍾也不想待下去了!”


    鍾浩然說完,迴到自己的房間,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東西,連招唿也沒再打,就匆匆離開了家。


    身後隻留下了蘇麗娟無助的唿喊聲,她想不到兒子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大。


    鍾偉業倒是有些不以為然:


    “讓他冷靜冷靜吧,沒想到他跟冷寒的感情已經發展得這麽好了,年輕人嘛,年輕氣盛,過幾天就會好的。。”


    蘇麗娟卻一直望著鍾浩然離去的方向,憂心忡忡。


    b市,名灣--


    這裏有著b市最夢幻的海灘,最大的向日葵花圃,最高級的別墅,最豪華的遊艇,最幹淨的大海……


    可是所有的這些,都隻屬於一個人,名城酒店集團的總裁--溫楚。


    白色的牆壁,紅色的屋頂,紫色的窗紗在海風的吹拂下不停地舞動著,窗紗下麵,一張幹淨安詳的臉一直沉睡著,就像沉睡千年的睡美人,時間流逝,容顏未老。


    溫楚看著這張臉,心不由得也寧靜了下來,他問站在身旁的一個醫生:


    “她恢複得怎麽樣了?”


    醫生恭敬地迴答:


    “她的傷口已經基本痊愈了,也沒有並發症,一切體征正常,總裁不必擔心。”


    “她什麽時候會醒?”


    “這個……說不好,她的腦部有輕微的震蕩,按理說應該不會昏迷這麽久的,也可能是她……有點倒黴,摔到了昏睡穴上吧!”


    “我看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醫生這個職業越來越不適合你了。”


    醫生本想開個玩笑,可溫楚的態度讓他馬上嚴肅了起來,隻要溫楚一句話,他這輩子都別想在醫界混了。


    “不不不,總裁,我相信她遇到了您,是她幸運的開始,有您這麽精心的照顧,她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醫生開始拍起了馬屁,說出的話也有些顫抖了。


    “滾!”


    溫楚微微有些怒了,醫生嚇得沒敢再說一句話,一溜煙地跑出了臥室。


    溫楚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冷寒的麵頰,直到現在,他都無法說清心裏的感受。


    曾經對她的看法,不管是誤解也好,真實也罷,他都不再在乎,隻要她能醒過來,留在他的身邊。


    他終於懂得了那句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很慶幸自己並沒有失去。


    手指在她的麵頰滑動著,最後停留在她的唇瓣上,他良久地凝視著,她的唇依然水潤嫩澤,發出縷縷誘人的微光,他終於忍不住,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


    當四片唇相接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期盼的這一刻,隻是一個看似平淡如水的吻。


    如果她不是鍾偉業的女兒,一切是不是就會變得簡單?


    溫楚起身,不舍地看了一眼冷寒,然後邁開筆直的長腿,走出了房間。


    他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之前他在娛樂圈,一直都是自己的母親幫助他打理酒店,雖然母親是酒店的創始人,打理起來井井有條,但畢竟她年紀大了,辛苦半生,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還有那件一直讓他難以啟齒的事,直到現在,他都無法說出口,母親的感受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窗紗拂上了冷寒的臉,癢癢的,她像在做夢,夢到了自己睡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一個騎著黑馬的王子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她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卻怎麽也睜不開。


    終於睜開了眼睛,身邊卻沒有任何人,她光著腳在森林裏奔跑起來,拚命地叫喊,可除了刺腳的荊棘和自己的迴聲,她什麽也沒有看到。


    突然那個黑馬王子出現了,他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向她撲了過來……


    一個冷顫,冷寒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真的醒了!


    久違的陽光逼得她閉起了眼睛,用力地眨動了幾下之後,她終於睜大了雙眼。


    她好像睡了很長時間都不曾翻過身一樣,背部僵直,渾身酸痛,她試探著坐了起來,胸口處卻一陣隱隱的痛,她捂住了胸口。


    這是哪?她環視著自己所處的房間,色調是浪漫的淡紫,紫色碎花的壁紙,整齊的白色家具,最耀眼的還要屬桌子上的一捧向日葵,金黃的顏色,生機勃勃。


    右胸上,一道兩寸長的刀疤很刺眼,她的手輕輕地撫了上去,大腦裏的影像像倒帶一樣,全都浮現在了眼前,是鍾克然刺傷了她,不過為什麽她的傷已經好了?她睡了多久了?


    可是,這是哪?不像是醫院,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


    她係好了紐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很深的走廊,她扶著牆壁向外移動著腳步,直到走到天井處,才看到了一個女傭人,女傭人看到冷寒嚇了一跳,隨即大叫著跑下了樓。


    冷寒扶著天井的欄杆,向下看去,才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三樓,這裏很明顯是個別墅,相對於鍾家的別墅而言,這裏的裝修顯得很雅致,而少了些誇張的俗氣。


    “總裁,總裁……”


    女傭人一路跑一路喊,直到她的身影出現在一樓的一個房間門口,邊敲門邊大叫著,


    “總裁,您帶迴來的小姐醒了,她醒了!”


    門突然開了,溫楚迅速地從裏麵走了出來,帶著驚喜,他看向了樓上。


    三樓的天井邊緣,冷寒也正驚訝地望著他,她的長發在臉頰的兩邊自然擺動著,身體更加纖瘦。


    溫楚看著她,她單薄的身軀依然透著那股倔強的味道,他淡淡一笑:


    “你醒了?”


    “溫楚,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裏?”


    冷寒直接拋出了她的疑問,然後轉過身想下樓。


    “就站在那別動,我上來。”


    溫楚馬上製止了她,然後跑上了樓梯。


    很快,溫楚出現在了冷寒的麵前,像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似的,他的心裏竟然泛起陣陣漣漪,目光在她的臉上定格了許久,直到冷寒說話,他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


    “我問你,這是哪?這裏不是鍾家,也不是醫院,還有……”


    冷寒用力吸了吸鼻子,接著說,


    “這裏有一股鹹鹹的、腥腥的味道,像是在海邊。”


    溫楚挑了一下眉毛,這個小女人,除了倔強還很敏感。


    “對,這裏不是鍾家,也不是醫院,這裏是我家。你很聰明,這是一棟海濱別墅,所以你會聞到鹹腥味,那是大海的味道。”


    溫楚說著,目光向遠方眺望,隔著窗子,果然能看到蔚藍的大海,海浪一個接著一個地湧上岸邊,在附近的礁石上炸開了好看的浪花。


    “你的家?這裏是你的家?我為什麽會在你家?我為什麽不在醫院?我不是被鍾克然刺傷了嗎?後來發生了什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冷寒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因為她很惶恐,對於被刺傷後的這一段記憶她是空白的。


    溫楚按住了冷寒的肩膀,試圖幫她冷靜下來,耐心地說:


    “別激動,聽我解釋,鍾克然刺傷了你,然後你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楚,你才由b市來到了這裏,我的家,因為你的父親覺得我這裏更適合你療養,就是這樣。”


    溫楚攤了攤手掌,看著麵前的大活人,突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剛剛才吻了她,難道真的像睡美人一樣,她隻是需要王子的一個吻?


    “看看現在的你,你真的醒了,看來我的家真的是你的幸運之地。”


    聽了溫楚的解釋,冷寒都能理解,唯獨那一句,她的父親覺得溫楚的家更適合她療養,所以就送她來這裏,這是什麽道理?


    “是麽,那我真的應該謝謝你。現在我醒了,療養到此結束,我要迴家。”


    冷寒說著,轉過身向樓下走去,她要馬上離開這裏,一分鍾也不能等,她為什麽要待在溫楚的家?


    讓一隻羊每天與狼共處一室,那麽結果隻有兩個,不是羊被狼吃掉,就是羊受不了那種無處不在的危險,先行自殺死掉。


    更何況這是一匹有前科的狼,她的身上傷痕累累,都是拜他所賜。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暫時不能離開這裏。”


    溫楚拉住了冷寒的手腕。


    “為什麽我不能離開,這裏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待在這裏,尤其是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冷寒甩開了溫楚的手,有些慍怒。


    溫楚被這句話激怒了,她不想跟他待在一起,為什麽當初要幫他擋那一刀?


    他不管她怎麽想,隻知道自己被那一刀害了,不管她出於什麽原因,都讓他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他現在無法把心從她的身上移開。


    “很可惜,你必須跟我待在一起,而且會很長時間,可能是一輩子。”


    溫楚冷冷地看著冷寒,如果這件事放在其他女孩身上,她們一定會樂開了花,唯獨冷寒,似乎對他深惡痛絕,到底他做了什麽讓她這樣?


    她要走,他就偏要把她留在這裏,誰也不能阻攔。


    “一輩子?哼,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有女人會跟你在一起待一輩子,但那個女人絕對不是我,開什麽玩笑!”


    冷寒冷笑著,繼續向樓下走去。


    她真的把溫楚的話當成了玩笑,她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待一輩子,就算是一分鍾她也不願意,她要馬上迴家,但是迴到冷峰的家,鍾家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什麽鍾幽然,再待下去她就快變成鍾幽靈了。


    看著冷寒向樓下走去,溫楚氣得握緊了拳頭,她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麽無視他,從來沒有人敢把他的話當成玩笑,也從來沒有人敢不執行他的命令,隻有她,這個冷冰冰的小女人。


    “不見棺材不落淚,跟我來。”


    溫楚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了冷寒的手,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書房。


    他從抽屜裏拿出了那張契約,扔到了冷寒的麵前:


    “看看吧,這是你的賣身契。”


    冷寒撿起了地上的紙,看著看著,眼中漸漸噙滿了淚水,她真不敢相信,鍾偉業,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把她賣了五千萬?


    “哼,”


    她冷冷地一笑,


    “我還真值錢!”


    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在鍾偉業的眼裏到底算什麽?他根本沒有把她當成親生女兒,或許當初拚命地認迴她,就是為了這樣一天。


    冷寒的眼淚讓溫楚為之動容,如果不是她執意想走,他本不想把這樣殘忍的事實告訴她。


    “現在相信了,我從來不開玩笑。”


    溫楚收迴了契約,他很珍視這張紙,因為它決定了冷寒的命運,而現在她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裏。


    冷寒擦掉了淚水,挺直了脊背:


    “這張契約無效,因為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可惜已經晚了,鍾偉業已經拿了我的錢,你不同意可以,給我五千萬,我立刻放你走。”


    溫楚的自尊心受傷了,他完全可以不給鍾家資助那五千萬,就讓鍾家快點垮掉好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為了冷寒,才又給了鍾家苟延殘喘的機會,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卻這麽倔強。


    溫楚當然知道冷寒根本拿不出五千萬,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把她留在這。


    “你們真卑鄙!”


    冷寒咬住了唇瓣,她想不到在她昏迷的時候,鍾家竟然會和溫楚做出這樣的交易,她就像個貨物一樣被賣了。


    “要論卑鄙,誰也比不上你的父親,他可以為了家族的生意,把你這個女兒賣了。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肯買你,你們鍾家的人現在恐怕都要流落街頭了。”


    溫楚倒了一杯紅酒,得意地說著。


    “誰也左右不了我的命運,誰拿了你的錢,你向誰去要,我不會任你們擺布的。。”


    冷寒氣憤地說著,轉身走出了書房。


    溫楚喝了一口紅酒:


    “但願你不要後悔走出我的家。”


    他看著冷寒倔強的背影,自信地說著。


    好,就讓她走,這裏是他的地盤,這整片海難足足有一個小鎮那麽大,看她能走到哪去。


    冷寒抿著唇瓣,頭也不迴地走出了別墅。


    出了別墅的大門,她才知道剛剛溫楚為什麽這麽說。


    眼前除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和一艘遊艇,什麽都沒有。


    那就向後麵走,她繞過別墅,向大海的反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她就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正努力地吸收著太陽的光,一個個驕傲地揚著頭,隨風搖曳,扭動著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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