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風澤漸漸地習慣了溫暖的依偎,他將溫暖的頭枕到自己的肩上,時不時地往集中精神看電影的溫暖嘴裏塞口麵包。


    關風澤的好心,溫暖的怯懦,讓她將一部血淋淋的鬼片,看得有滋有味。隻可惜,她要趕著迴去上班,而無法看完電影的後半部分。


    溫暖走出電影院的腳步有些遲緩,電影中那些驚悚的場麵,還在腦海裏清晰地浮現。


    關風澤聽著溫暖嘴裏的碎碎念,笑道:“溫暖,那是假的。你完成了你給自己的任務--考驗神經,現在可以放鬆些了。”


    溫暖木訥地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顯露出她的精神因那電影,還依舊的恍惚。


    關風澤伸手拉住溫暖的胳膊,催促道:“大小姐,別想了。我們得快點,否則你要遲到了。”


    關風澤為了讓溫暖免於遲到,將車直接駛進了“恆通”。他看著打開車門,疾步往辦公大樓走去的溫暖背影,揚聲道:“如果你晚上睡不著,給我電話。”


    溫暖扭頭大聲迴了句“知道了”,手已經從包裏取出了員工打卡的工作牌。


    正對她走來的李峰劍眉微攏,溫暖怎麽又和關風澤攪到了一起?他故意加快了步子,製造了好似不留神、實際卻是準確撞上的一幕。


    溫暖輕“哦”一聲,向後微退了一小步,是他,他迴來了?她輕聲問候:“下午好,李總裁。”


    李峰微抬了抬頭,一臉不悅地走過了她的身側。


    他的神情,讓溫暖心中泛起希望,他在乎她?晚上再找他談談!


    深夜的她,幾經琢磨,終於來到了“豐泰”,看著別墅緊閉的大門,定了定神,掏出包裏的鑰匙。他在家嗎?該跟他怎麽說?


    她輕聲哀求道:“峰,難道一定得這樣嗎?”


    李峰頭也不迴地冷冷說:“你下個禮拜就開始休息吧。墮胎的事情,我會幫你安排;至於休養,還是去海邊吧,那裏空氣好些,我盡量抽時間陪你。”


    溫暖目光呆滯地看著李峰走進浴室,消失在那扇門後。她不想拿掉這個孩子,就算這孩子的父親不要他,她也想留住他。


    她深吸口氣,強忍住淚水下了床,向屋外走去。路過浴室時,腳步停了停,目光在那扇門上流連,雖然完全看不見裏麵的他,但她還是想再一次唿吸有他的空氣。


    溫暖奔出別墅,直奔自己的小窩,躲迴狹小的角落裏,哭泣?


    關風澤因白日與溫暖同看鬼片,擔心她無法入睡,撥來電話,卻,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說話聲,溫暖在江邊痛哭無助的一幕浮現眼前。


    關風澤的心被震了一下,語氣是那麽的柔和,眼神透著溫情:“溫暖,感冒了?”


    溫暖很欣慰關風澤沒有點破她,她含糊道:“有點不舒服。”


    她指的是心,關風澤明白。他站起身,隨手合了桌上的文件,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理理栗色的頭發:“可不可以陪我聊會天?我睡不著。”


    關風澤犧牲了自己的私人時間,為安慰溫暖,而侃侃而談。


    溫暖說起了她的童年,她告訴他,她父親過世得很早,家裏隻有父親的幾張老照片,母親沒有工作,帶著她嫁給了一個在國營企業上班的男人,這男人就是她的繼父--溫昌盛。繼父對她挺好,但繼父要撫養自己的兩個孩子,和善待他們母女,經濟壓力越來越重。母親希望她有更好的生活,便將她寄放在外公外婆那,其目的就是希望她能跟無生育、且跟在外公外婆身邊的舅舅舅媽多接觸,有朝一日在那邊做個獨生女?


    關風澤聽著溫暖的電話,走到吧台邊,給自己調了杯雞尾酒,做著她最忠實的聽眾。


    溫暖環抱著雙膝,她很少跟人提前她的童年,因為沒有人關心這些,即便是李峰,也不願多聽關於她家人的事。


    溫暖無奈地笑笑,伸手抹了抹殘留在臉頰的淚:“我在外婆家住了不到兩年,原本有意領養我的舅舅舅媽就生了孩子。但外公外婆疼我,把我一直留到他們身邊。外婆外公過世後,我迴到繼父身邊,他已經下了崗。生活壓力大,又沒有穩定、長久些的工作,便借酒澆愁。喝醉了,就打我們,他自己的孩子也被打?”


    關風澤聽著溫暖心酸的往事,心仿佛被針紮了一記,那無需多問,溫暖從前告訴自己--她高三的雨夜從家裏跑出去,肯定也是因為她繼父喝多了酒打人。


    關風澤的聲音更柔了,語氣更輕了:“可是,我知道,你愛他們,他們也愛你。”


    電腦上的郵件發出提醒聲,關風澤側頭看了眼電話,時間不早,溫暖該睡了,自己的公務更是耽誤不得。


    他提議道:“溫暖,把燈關了,鑽到被窩裏。你照我的話做。”


    溫暖依言照做,聽著他輕吹的口哨搖籃曲,閉上了眼睛。口哨聲很美很悠揚,她在夢中迴到了童年美好的時光,衝她微笑的外公外婆,還有屋後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她的夢,被關風澤變成了現實,清晨的她在下樓後,便看見了關風澤那輛奔馳車。隻是後車廂是開著的,那裏裝滿了淡黃色的野菊花。


    溫暖有些錯愕,有些吃驚,更多的是難以言表的開心,她慢慢地靠近那後車廂,仿佛一切仍停留在夢中?


    關風澤打開車門,來到溫暖身邊:“送給你的野雛菊,希望你有個好心情。”


    溫暖伸手取了一朵後車廂裏的野菊花送到鼻子前,嗅了嗅,那香味淡淡的,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苦澀的味道。她側頭看著關風澤:“你怎麽會送我野菊花?”


    關風澤抬腕看看表,拉著溫暖向車門邊走去:“你昨晚電話告訴我的,說你最喜歡外婆屋後的那野菊花。”


    溫暖因清晨收到的這些野雛菊,心情格外的好。她不會知道這是關風澤讓漢斯天剛亮,就到各大花店收羅而來的。她原想邀關風澤共進晚餐,可他笑笑:“下迴吧,我今天下午出差。過幾天迴來,跟你吃中飯。”


    溫暖含笑地衝關風澤點點頭,說了聲:“到時給我電話。”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連幾天,溫暖在集團與李峰擦肩而過,隻是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關風澤的出差,直到星期日都沒有迴來。溫暖看著外麵風和日麗的天氣,決定出去走走。


    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達,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那熟悉的江邊。滔滔的江水,刺骨的北風,可她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順著堤壩往前走著。“哦,居然來到這裏了。”她自言自語道。


    她看了看這大江的一條小分支,曾經她在讀書時,去過這小分支附近的一個草坪野炊。雖然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但就像記憶中芬芳的野雛菊一樣,都是美好的點滴。


    她展開雙臂,沿著堤壩,緩緩向前。


    “小姐!小姐,不要動!”不遠處一個男人衝溫暖大叫著。


    溫暖定住腳步,不解地朝四周望了望,他是在叫自己嗎?應該是吧,這附近隻有自己一個人啊。她伸出手指,指指自己。


    那男人加快了步子,現在的女孩就是尋找那種《泰坦尼克》的感覺,也不管那裏路麵多滑。他急速衝了過來,不想自己腳下一滑,親身體驗了河堤的濕滑。更糟糕的是,他將好心向他伸出手救援的溫暖,一同帶著滑落水中。


    “咚”,兩人落水後,濺起高高的水花。不識水性的溫暖用雙臂拍打著水麵,高唿“救命--”


    那男人嚴峻兵立即朝溫暖遊了過去,他伸手托著溫暖的下顎,帶著她遊到岸邊。


    溫暖上岸後,輕咳著對嚴峻兵道:“謝謝你救了我!”


    嚴峻兵難為情地笑笑,伸手理理他的寸頭,很不自在地說:“不客氣。”


    溫暖哆嗦著雙臂,緊緊環抱胸前,向四處張望,這附近哪裏能叫到出租車,她此時冷得厲害。


    嚴峻兵看到溫暖的窘態,伸手解了兩顆自己的夾克外套,這次發覺他也濕得厲害,悶“嗯”一聲,一跺腳,高唿:“來個人,嚴峻兵掉水裏了!”


    溫暖不自覺地張開嘴,狠狠地“阿丘”打了個噴嚏。她探身往河裏看,水裏沒人啊,這男人說的嚴峻兵,難道沉下去了?


    嚴峻兵見溫暖身子傾斜,趕忙伸手拉住她:“小姐,你小心點!”他話剛落音,幾個大男人奔進了視野裏。


    嚴峻兵衝著向自己跑來的幾個屬下使勁揮手,揚聲喊道:“注意腳下!我不想再掉進河裏!”


    那些男人忙放慢了些奔跑的速度,轉眼間來到二人跟前。


    溫暖惦念著水中的“嚴峻兵”,哆嗦著對來人求助道:“嚴峻兵掉水裏了,大哥,麻煩救一下。”


    來人中幾位年紀較長的和嚴峻兵一起笑得直不起腰來。溫暖不解地看著捧腹大笑的眾人,身上就多了件男式呢大衣。


    嚴峻兵伸手接過下屬遞來的外套,披到自己肩頭,笑罵道:“笑笑笑!你們還敢笑!迴去都給我寫檢討,嘲笑領導!”話剛落音,他自己又再次迸發了響亮的笑聲。


    溫暖不解地跟著男人們向前走,這群人中一個年紀較輕的男人給她解了惑:“嚴峻兵就是剛才跟小姐一塊從河裏上來的那位首長。”


    溫暖長長“哦”一聲,成了這群人中最後知後覺發出笑聲的人,她從未聽過這麽逗的求救。


    她拒絕了嚴峻兵邀請她去一塊桑拿,暖和一下身子的提議,輕聲道:“如果方便,送我迴家,可以嗎?”


    嚴峻兵點點頭,吩咐道:“小王,先送小姐迴家。”


    溫暖在空調裏,終於暖和了許多:“嚴大哥,你們是部隊的?”


    嚴峻兵輕“嗯”一聲,自己遇她兩次,第一次在路邊,小王開車差點撞到魂不守舍的她,這一次,她直接把自己拖下了水。好像這丫頭是個“危險”人物。


    他輕嘖一聲:“小姐,我們很有緣,而且見麵方式總是很特別。”


    溫暖有些詫異,她見過嚴峻兵嗎?她不記得。但是今天這場落水,好在有驚無險,迴家趕緊洗個熱水澡,喝杯薑茶,希望不要生病,否則對寶寶不好。


    嚴峻兵將溫暖送到了她家樓下,對下車的溫暖囑咐道:“記得趕緊洗澡,換衣服。天冷,別生病了。”


    溫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仍披著男士呢大衣,趕忙脫了,從窗口遞給嚴峻兵,說了聲“謝謝”,便轉身向樓道走去。


    “哎!”嚴峻兵靠在汽車後座上,長長歎了口氣。都怪自己的脾氣不太好,難得一個星期天和老部下們聚在一塊釣魚,卻因為釣魚的地點彼此不統一發生口角。他一氣之下,離群行動,還弄得將那走“邊邊”的女孩撞到了水裏。


    他輕敲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嚴峻兵啊嚴峻兵,一把年紀了,還鬧這笑話。”


    小王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首長:“院長,我們是去桑拿,還是?”


    嚴峻兵大手一揮:“迴家。哦,我忘了,我的魚竿都不知被我扔到哪裏了!”


    嚴峻兵無需擔心,總有人會源源不斷地給他送各種魚竿,這就是他的寶貝兒子關風澤。而且關風澤送來的魚竿,還別有特色,花樣不斷--碳竿、海竿、三米竿、五米竿,甚至連各種琳琅滿目的魚漂,都會從海外給他老爸帶迴來。


    嚴峻兵將一個精美的禮盒拋給兒子:“我是釣魚,不是去河邊做秀,這麽花俏的魚鉤,我用不著。”


    關風澤看著懷中的禮盒,笑笑:“爸,這本來就不是給你的。sorry!”


    其實這精美的禮盒,是關風澤從巴黎帶迴來,打算送給溫暖的禮物。他希望溫暖對於感情的事,一切隨緣,當然他也祝福她能鉤住個如意郎君。


    溫暖看著關風澤遞到跟前的禮物,她甚至在電視上都沒見過這樣精美的魚鉤--黃金打製的野菊花魚鉤。她撫摸著那精雕細琢的野菊花,小心地避開原本應當是菊花花莖、而這卻是魚鉤的尾部,感歎道:“這是我收過最特別的禮物。”


    關風澤很高興溫暖喜歡這份禮物,看著她愛不釋手的模樣,真的感覺自己的設計很有新意。他撥弄著咖啡勺:“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幫忙,就拿這魚鉤來,我實現你一個願望。”


    溫暖愣了愣,好像這話,她在電視裏聽過,就聽關風澤繼續道:“比如說,送你一次旅行,或者一車的野菊花?”


    溫暖笑了,原來電視與生活是不同的,拿著幸運禮物唿喚阿拉丁神燈中仆人的故事,隻屬於童話。她拿起果汁:“我以果汁代酒,謝謝你!”


    溫暖的消瘦,關風澤在第一時間便留意到了,既然她為工作而煩,那給介紹一個人指點,他相信,她就能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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