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包幾,這個竟然係包幾,怎麽這麽多豆沙呀?哇,好甜喲,太好西鳥啊!怎麽闊以這麽滴好西?這係什麽手藝喲~一口下去,簡直讓仁迴味無窮,到底係誰做滴,這麽滴厲害。哦,我想起來鳥,這是東家滴包幾,東家滴包幾大大滴,吃鳥能養容美顏,護膚去斑,補虛養胃,滋陰調中,補中益氣,強身健體,力大如牛,好處大大滴。”


    他說完,香香的吃了起來,兩頰鼓鼓,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像隻倉鼠一樣。


    旁兒人看他吃得實在是香,都有些受不了。


    “小娃娃,真那麽好吃啊?”


    “嗯啊!這包幾采用優質麵粉,經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才做出來滴,味道不好,乖仔也不敢為它代言,乖仔係個誠實滴孩幾。”


    “這包子吃了還能美容養顏?參了燕窩了?”


    “你看乖仔呀,係不係白白嫩嫩滴?能掐得出水來呢,昨天我父親渴鳥,在乖仔臉上掐了二兩水出來,乖仔就係東家滴包幾西多鳥,皮膚才這麽好,屁股都嫩嫩。”


    他天生就比別人白些,這些話瞎掰得似模似樣。


    旁人看他吃包子,左一口右一口,吃完了豆沙包,又從包裏掏了個蟹黃出來,然後又是一通瞎吹,說裏頭的蟹黃多麽多麽的鮮美,味道如何如何的棒,怎麽個人間美味。


    大家夥兒看他吃都饞了。


    有些人大早上的專門跑過來,包子不想買,就是想看他吃東西。


    旁兒的人覺得這娃兒太會說了,長得又可人得緊,笑著拿話逗他。


    趙哥兒看他啃著包子,胡言亂語的瞎吹一通,詞窮了,還說包子能安胎養身,七十的老叟吃了,能立馬上山打虎,趙二嫂撞了撞他,笑得不行:“聽見沒有,你家好大兒說包子能安胎,等會我們也去買幾個?”


    趙哥兒臉都有點紅,但他也發現了:“他門牙怎麽不見了?”


    乖仔離家前,牙都沒搖,換牙應當不會掉的這麽快。


    趙二嫂這會也發現了,乖仔缺了一顆門牙。


    護衛小聲說:“從,從樹上掉下來後,乖仔小少爺的牙就掉了。”


    趙嵩發現方子晨不在,打探後知道他帶著孩子去了青霞鎮,立馬派了護衛過去。


    三護衛連夜策馬到了青霞鎮,打探一圈下來,竟是沒發現任何蹤跡,問了城門的官兵,官兵說沒見到這麽個人。


    方子晨一米八/九的個頭,容貌昳麗,若真有這麽個人進城,官兵當是印象像深刻。


    幾護衛又返迴去找,終於在下馬坡那兒見到了人。


    兩父子玩玩鬧鬧,路都沒趕多少,下馬坡就在京城外頭六十裏處,匍匐過去,一天一夜也能到了,虧得他們不吃不喝策馬連奔,結果人連京城的地界都沒出。


    護衛找到他們的時候,方子晨張牙舞爪,扭著脖子吐著舌頭扮喪屍,乖仔被他追得滿頭汗,刺激得他都要尿褲子了,跑不動後,他爬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樹上,四肢趴在樹幹上,方子晨手指剮蹭著樹皮,喉嚨裏發著怪異的叫聲,而後使了一招千年殺要朝他屁股戳去,乖仔一緊張,沒抓穩就從樹下掉了下來。


    門牙當場就蹦出來了,流了一嘴的血。


    護衛又說他們吃草莓拉稀了,蹲草叢裏蹲了大半天,夫爺瞧著沒事,但乖仔小少爺最後一次從草叢裏出來的時候,是拄著拐杖出來。護衛當時見他們摘草莓,吃了半個下午,原是想著過去提醒一下,但怕方子晨反感,以為監視,就沒出去,隔得遠遠的,看著這對父子從白天吃到晚上,那真是提心吊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兒方子晨大概就知道真相,寄信這一環節,也不是多寫,有作用的


    第321章


    趙二嫂聽完臉色難以形容,她看向趙哥兒,也許趙哥兒那麽著急,不全是怕著方子晨招蜂引蝶,估計也是怕兒子沒命。


    這男人帶娃,果真是不行。


    乖仔吃完四個包子,拉著板凳走了。


    到東家包子鋪,包子西施笑嗬嗬的給了他一兜包子。


    “乖仔,今兒賣了四百個包子,這是說好的提成,收好了啊。”她給了乖仔一串銅板,有八十文左右。


    乖仔臉紅撲撲的:“謝謝姐姐。”


    包子西施捏捏他的臉,實在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乖仔直接醉了,走路飄飄然,像踩在雲端上。他一麵覺得包子西施這麽做不好,畢竟男女有別,可一麵又覺得不該怪她,他魅力太大,包子西施控製不住,也是情有可原,他該體諒的,父親都說鳥,要學會體諒他人,思他人所思,急他人所急。


    “乖仔。”趙哥兒在街頭喊了他一聲。


    乖仔一個激靈,腳步抹油一樣,高興地跳起來朝趙哥兒撲過去。


    “爹爹,你醒了呀?”


    “嗯!”趙哥兒蹲了下來:“想不想爹爹。”


    乖仔朗聲迴應:“想滴呀!”


    趙哥兒笑了:“是嗎?可是我聽人說你跟你父親到處的吃吃喝喝,樂不思蜀了。”


    乖仔小眼神有些飄忽:“沒有滴事,乖仔想爹爹的。”


    他晚上空下來的時候都會想,白天忙著賺銀子,忙著跟方子晨遊街似的亂躥,想得就少了。


    六歲也該換牙了,趙哥兒叫他張開嘴,搖了搖他如今隻剩下的一顆米粒似的小門牙,沒有絲毫搖動的跡象。


    那掉的那顆牙,當真是活生生磕掉的。


    “疼不疼?”


    乖仔知道他問什麽,搖頭說:“不疼呀,男仁怎麽能說疼呢?乖仔可係個猛男耶。猛男身強力壯,銅牆鐵壁,不怕疼疼。”


    趙哥兒聞言,就知道是方子晨驢他的。


    乖仔沉默了會兒主動去牽他的手:“爹爹?”


    “嗯?”


    “你跟父親為西莫吵架?”那天乖仔吃完飯找過去,方子晨和趙哥兒已經鬧到尾聲。


    趙哥兒臉色驟然白了,他蹲下來同乖仔對視,撫著他的臉,聲音很輕的說:“大概是因為爹爹做錯了事。”


    其實追究起來,他並未有任何的過錯,但方子晨不高興了,讓他說出那樣的話,他就覺得自己有錯。


    “吵架不對。”乖仔擰著兩道小眉毛,說:“既然係爹爹做錯事,那爹爹就要道歉,乖仔做錯事,乖仔道歉,父親就不生氣鳥,父親說,犯錯不可怕,但要勇於承認錯誤,爹爹也去道歉,然後不要再吵架多,有爹滴孩幾,像個寶,沒父親滴孩幾,像根草。乖仔想要爹爹,也想要父親。”


    他自覺自己剛吃了三個大包子,已經長大了,語重心長的勸道:“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你們西莫還能鬧這麽久呢?乖仔真係想不通,你們都係大仁鳥啊!”


    趙哥兒:“······好,爹爹去道歉。”


    方子晨醒過來的時候,乖仔已經打工迴來了,正趴在他旁邊安靜的看書,看見他睜開眼,書一丟撲過去:“父親,你大懶豬。”


    方子晨抱著他一頓親後,才帶著他下樓吃飯。


    照例是點了蝦,不過最近荷包有點緊,方子晨就點了半盤,還有幾隻螃蟹。


    剛吃到一半,趙哥兒過來了:“夫君······”


    方子晨沒有應,也沒有施舍給他半個眼神。


    趙哥兒薄唇緊抿,沒再做聲,到他旁兒坐下,伸手拿了隻螃蟹。


    方子晨眼皮一跳,立馬搶了過來,趙哥兒不防,被刮了一下,他這個動作讓趙哥兒無端地出現利刃狠戳般的刺痛,他把手放到桌下,又喊了方子晨一聲。


    趙哥兒這會兒是真的難受了。他迫不及待想跟他解釋,想讓方子晨別在這麽對他了,他的冷漠讓他難受,但周邊人實在多······因著方子晨,大多數人都在時不時的往這邊看。


    乖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說什麽,飯都吃得不香了。


    方子晨看趙哥兒垂著頭,攪著衣角,一副無措又可憐又失落的樣,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他幹巴巴的開口了:“你有孕,吃螃蟹不好。”


    說完反應過來,方子晨心髒驟然一縮,惱自己人帥心又軟,垂眉斂目的不再說話了。


    趙哥兒猛地抬頭,眼裏的失落幾乎浪潮般頃刻間褪下去,他嘴巴動了動,剛要說什麽,方子晨用沉靜的眸子看他,又開口了。


    依舊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這螃蟹很貴,你別想占我便宜,去旁邊坐著去,別礙我的眼。”


    趙哥兒:“······”


    那股高興勁還沒能升騰起來,又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他也不說話了,姿態放得很低,蜷了蜷手指,指甲蓋因用力浮起青白,他腆著臉拿了隻蝦,自顧剝完,沾了醬料討好著放到方子晨碗裏。


    方子晨陰沉著臉,夾起來扔到了桌上。


    乖仔眼疾手快撿起來塞到嘴裏:“父親,浪費糧食不對。”


    方子晨怒氣騰騰拍他一下。


    乖仔默默看了趙哥兒一眼,不敢再說話了,


    趙哥兒的示好沒被接受,他也不管了,拉過椅子靠近方子晨,跟他解釋:“夫君,我跟李誌誠······”


    這三個字剛一出口,他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方子晨身上的森冷的怒意。


    “別叫我夫君,也別跟我提那狗東西。”方子晨啪的擱下筷子,他想瀟灑的轉身就走,留給趙哥兒一個帥氣又決然的背影,但······桌上的菜還沒吃完。


    吃不完就該浪費了,盤裏那三隻大螃蟹,要好幾兩呢!


    最近也就是想慰藉心靈,才這般奢侈,擱平日他哪裏敢這般花。


    趙哥兒懇切的請求他,說想和他談一談,方子晨沒有說話,吃完了,抱著乖仔就想走。


    “方子晨。”


    趙哥兒突然叫他的名字。


    他很少直唿方子晨的名字,即使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一口一個‘夫君’,似乎認準了一樣。


    大概是明白他那些將自己放低的行為並不能讓方子晨消火,他也不願聽自己解釋,他隻要一開口,方子晨就表現出一副很煩躁的樣子,趙哥兒改了策略。


    方子晨腳步一頓,朝著門口走,趙哥兒快步攔住他,方子晨一看見他手上握著的不知從哪來的手臂粗的木棍,條件反射的皮一緊,然後直接扭身往樓上躥。


    他關了門,用後背緊緊抵著,心跳加速,左右環顧一圈,隻覺得關了門還不夠安全,又把房裏唯一的桌子推到門後。


    做完這些,他迴過神來後,又覺不對。


    他跑什麽?


    以前趙哥兒是他夫郎,他就讓著,不舍得動他一根汗毛,不然就趙哥兒那脆皮雞的樣,十個都不夠他打。


    如今他們都合離了,趙哥兒憑什麽還要打他?


    打了他還手,一拳頭過去,趙哥兒還能無法無天嗎?


    可是······人懷孕了,再怎麽樣,都不能打,他還想做個人。


    木質的房門並不隔音,有人上來了。


    腳步左拐,然後,停在了門外。


    方子晨心頭一跳,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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