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從三年前就開始秘密調查,但那份結黨營私名單,卻一直在送不出江蘇和山東兩境。


    由此,才有了豐恆親自來接應這份名單。


    對方的勢力太過滲透,甚至豐恆和豐王的通信都有被監視,不過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將很多消息故意漏出。


    比如,為了掩蓋豐恆來拿名單的真相,他到武進後,豐王才「熬不住」太子的壓力,給豐恆一道密令調查江南水道,既然查,當然要鬧出動靜,才能掩蓋住名單這件事。而舒家意外發現的精鐵,就是一個契機,查到了,嚴辦了,舒家的水道亂了,對方才有機會對他下手查他身上有沒有那麽份名單,才會拚命追擊他。


    豐恆不敢讓舒媛看他身上,因為他身上哪兒隻是那船撞出來的一處傷!


    然而這些事,到嘴邊都已被掩蓋和跳過,他握著她的手說:「在我北上之初,母妃的船就被劫了。想來他們也知道,從哪裏抓我的軟肋。」


    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敢露出喜歡她的事,哪怕是在走的時候,都要走的很絕情,斷了兩家的姻緣,許她不娶,甚至她的一場重病,舒老夫人幾次三番請他過去,他都要冷心拒絕。隻有這樣,才能將舒媛從危險裏完全摘了出去,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舒媛的臉色發白,他知道她一定是擔心豐王妃的情況,不等她問,就道:「你放心,母妃不在船上。」


    豐王妃走的比任何人都早,從太倉出港,取海路到天津下船。這幾日已到京城,而名單在隨船的暗衛身上,上陸地之日,自然有太子的人前往接應。


    太子與豐恆兩人自幼相熟,但很多時候,等太子出手已經來不及了。


    「我提前看了那份名單。」豐恆道,「在我出發之前,我已經給楊大人……」他頓了一下,總是不習慣喊這位兩江總督之位的人一聲「二姑父」,豐恆也是無奈,「我動用了太子令,給兩江總督一份密函,要他安排人馬,暗中一同入山東境,接管山東,因為山東巡撫,就是這名單上的人!而他出發之前,還得殺他手下一名副將,因為在江蘇境,他的副手也是那份名單上的人!」


    舒媛的心猛然一跳,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竟然有兩省大員都在這份名單上,難怪這勢利會令太子如此忌憚又囂張如此!!!


    豐恆捏了捏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別擔心,聖上這幾年都已將事務交給太子處理,他這個人麵上看起來好欺負,欺負人起來比誰都恨都快,這幾日他埋下的線,都會收網。舒家在這件事裏也立了功,就等著太子親下懿旨誇獎吧。不過——」


    他話音一轉,「未免萬一,還有什麽餘孽一時消除不盡。你還是跟我在一起比較安全。下次你再迴武進,就是我護送你迴去,向你家求親的時候了。」


    這話題跳躍的太快,舒媛還在消化前頭的‘國家大事’,忽然一下跨步到她倆的「婚姻大事」上來,她還不習慣。


    她當下側開臉,反問道:「誰說要嫁你……」


    手在他掌心裏,被他指尖因常年習武帶兵留下的繭子,輕輕的摩挲。


    他說:「媛媛剛剛才親過我,就想不負責呀……」


    那聲音大的,簡直隔著整個院子,都能聽見!


    舒媛跳起來,一把捂住他的嘴,被豐恆順勢整個兒抱住。她紅著臉,眸光如水,急急的瞪他:「不要瞎說!」


    迴答她的是他的舌尖。


    舒媛捂著他的掌心,原本就滿是他灼熱的唿吸,結果,下一刻,還一濕一熱,被豐恆舔了一下。


    她的小手軟軟的,香香的,恩,也很好吃。


    舒媛嚇得縮迴手,緊接著,豐恆直接用力,將她拉下來坐在他腿上。


    猶如一隻小兔子跳進了獵人的陷阱,再怎麽掙紮,也隻有乖乖被吃的份了。而這一次的吻,除了愛意,恐怕還有更多情動充斥其中。


    不論是舒媛還是豐恆的隊伍都經曆了一段時間的奔波,豐恆決定先在村子休整幾日再動身北上。


    既不著急出發,舒媛的困意就上來了,準備迴房間補一覺。豐恆極力勸說她可以留下來睡,舒媛怎麽會答應,她在這屋裏遇到的事兒還少嗎?事情的結果是舒媛逃一樣的離開了豐恆的屋子。


    小睡一上午,精神好了許多。豐恆來找她,她都沒怎麽理會他。兩個人吃了午飯,豐恆往她伸出手。


    舒媛挪開眼,「做什麽?」


    「帶你飯後消消食。」


    秋日的陽光極好,屋外開始比屋裏暖和了。舒媛想了下,把手抄在袖子裏,跟他去消食。


    豐恆簡直哭笑不得,那接下去幾天她都會如此防備,他可怎麽受得了,一定得好好哄哄才行。


    兩人一出院子,便看到閻五大步往這兒來。


    舒緩看豐恆,正要說我去跟他說幾句。


    豐恆擺手:「他是找我的。」


    舒媛:「……」


    說話間,閻五上來。


    「世妹。」 他跟舒媛打招唿,然後轉向豐恆,「世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舒媛拿眼瞟兩人,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交集。


    豐恆與閻五到了一邊停步。


    村長家旁不遠就是一處小樹林,三麵環水,要避人說話,最適合不過。


    閻五開門見山:「洪家的事,多謝世子提點。」他不像舒媛身在事中,很快猜出幕後黑手。閻家是被牽連的,說白了,是整件事裏最冤枉的一份子。豐恆雖隻給了一點提示,但算是給閻家指明了方向,閻家也有自己的辦法,自然很快就認證出了真假。


    水上人,也有水上人的脾氣。就算洪家要拉人下水,也要看拉的是什麽人,敢把心思打到閻家身上,閻家怎麽會咽下這口氣。隻不過,眼下山東洪家的實力,要正麵扛是不可能的,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閻五道:「這次的暗虧,閻家不會白白忍下來。」他知道豐恆也不可能忍下這口氣,但人家為的是舒媛,與閻家毫無關係。人家的明路,閻家上不去,也不打算上去。


    閻五頓了下,道,「傷員們都想家了,在下先護送他們迴去。在此與世子別過,他日世子若有用得到閻家的地方,隻管開口。」


    他欠的人情,是指點迷津而已,要說‘在所不辭,傾其所有’,就太客套了,這也不是閻五的性子。


    豐恆待他說完,才開口:「閻家要怎麽討迴來,江湖人有江湖人自己的規矩。但你要鬧到明麵上,我隻有一句:法典有依,殺人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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