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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冰輕輕一揮扇,仙鶴消彌無蹤。她微笑著望著黑暗中的此人:“寒先生,果然是你。”


    數十丈外,寒星書臉色陰沉,狠狠地望著葉冰。


    剛才他雖及時擋住了仙鶴的一擊,可葉冰根本就是聲東擊西,在仙鶴的隱蔽之下,以飛針偷襲,雖然沒有真的得手,但險些著道的感覺實在不好。


    寒星書一貫以為,外海修士的水平是及不上雲海天修士的,所以才放心大膽地前來偷襲,卻沒料到葉冰手中竟有這許多法寶,不但輕鬆躲過了他的寧焐之氣,竟然還反偷襲於他。他差一點死在自己的大意之下


    不過,現在開始不會了,神筆硯台在手,就算此女法寶眾多,他也不會輸的


    葉冰卻沒有立刻攻擊,望著寒星書,微笑問道:“寒先生,在下不太明白,你不是儒修嗎?太虛劍是道修之物,你要來何用?”


    “哼”寒星書冷哼一聲,“你懂什麽?法寶之物,豈有流派之別?什麽儒修道修佛修,不都是化靈氣為己用。”


    葉冰一怔,卻是沒料到他竟說出這番話來。


    她在心中細細品了一番,忽然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一時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不錯,儒修道修佛修,甚至魔修,都是修行者,雖然他們各自的教義不同,修煉的心法不同,化用靈氣的方式也不同,但是,其實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同樣是修行,同樣化天地靈氣為己用,同樣強化肉身、修煉經脈丹田,同樣一步步晉階,追求最後的飛升。卻是她太困於流派之見了,總覺得其他各道修行者,或可借鑒一二,但總是不同,其實,應該是本質相同,外在形勢不同才對。


    看著黑暗中的寒星書,她此時有一種玄妙的感覺。這個寒星書是來奪寶的,甚至會殺她,言語之間甚是陰狠,可見剛才的博學儒雅,都是作假,其實是個狠厲之徒。可是此人卻有這般的道義理解,幾乎看透了各道修行者的本義。他無意中的一句話,令她頓時有了心境上超脫的感覺。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謝謝此人了。


    “寒先生真是博學之輩,居然能悟出這樣的道理。既是如此,為何心境修煉卻如此之弱?偷襲之行為,可不坦蕩。你們儒修不是追求立身其正,心誌其堅嗎?難道你不怕有心魔?”


    寒星書輕蔑一笑,望著葉冰:“你不必舌燦蓮花,我們儒修的心法,你不過懂些皮毛而已。什麽心魔,無非行事違背本心之道義而已,如無道義,何來違背?你雖修為不錯,卻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而已”


    被如此輕視,葉冰卻無怒色。她琢磨著寒星書的這句話。如無道義,何來違背……難道真是如此?魔道修士不修心,容易走火入魔,但卻也能飛升成魔。天脊的許多元嬰修士,都害怕心魔,不會無故傷及人命,哪怕脾氣喜怒無常如師父也是如此,但天脊的第一元後修士卻是和風上人那個煞星。原來理由竟是如此簡單?


    如無道義,何來違背。因為他們這些修道者,被灌輸“不得輕傷人命,小心心魔”的觀念,所以他們一直在內心認為,若是無故傷人,是會有心魔的,葉冰雖然因為兩世為人,遵循不是很徹底,但也不會做出無故傷人之事時。而和風上人,都說他非道非魔非人非鬼,也就是說,他認定的觀念與修道者是有所不同的。莫非就是因為他心中並無所謂的道義,所以違背了也無心魔,所以他不擇手段,亦能成為天脊元嬰後期第一修士?


    葉冰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那寒星書卻是陰冷一笑,忽然一抽手,神筆一揮揮灑而出,玉硯同時砸來。


    “風道友”眼看著神筆一揮就要灑到葉冰身上,忽聽一聲清喝,有人飛掠而出,一道光芒如電,瞬間將神筆一揮擋了迴去。


    此人伸手一收,一道彎月形的玉刀飛迴手中,身形已攔在葉冰之前。


    “你……”看清楚此人身上的杏色道袍,寒星書一驚,“你是……”


    月色下,此人目光冷漠,落在寒星書身上,沉沉開口:“寒星書?你來我雪域城,在我寧家的地盤上動手殺人,未免太不把我寧家放在眼裏了吧”


    寒星書陰狠的神色慢慢收起,吐出一口氣:“既然寧道友出手,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慢著”眼看寒星書轉身就走,此人喝了一聲,他望著寒星書,神色陰沉,“這就想一走了之?”


    寒星書頓住,轉身淡淡道:“寧遠赫,我放棄此事,是給寧家麵子,你呢?難道想得寸進尺不成?”


    月光下,寧遠赫的臉陰睛不定:“給我寧家麵子?在我寧家的地盤上隨意動手,這還是給我寧家麵子?”


    “不然如何?”寒星書神色仍然淡淡,“你自己也知道,你不能拿我如何,又何必攔我。”說著,竟是揮揮衣袖,揚長而去。


    而寧遠赫,終究還是沒有去攔。


    葉冰望著寧遠赫此時的臉色,有些吃不準他與寒星書的關係。


    他們二人彼此一見就認出來了,可見是舊識,而言語之間,亦有一股熟稔,似乎對彼此的處境十分清楚的樣子,看起來相識已久。他們的關係既不像是敵人,更不像朋友,對彼此都懷有深深的忌憚之意,卻並不打算為敵。


    不過,既然寧遠赫幫了她,目前來說,總不是她的敵人。


    “原來是寧道友,”葉冰很快揚起笑臉,“多謝寧道友助我一把。”


    寧遠赫收迴目光,衝她擺擺手:“剛才哪怕寧某沒有出手,風道友也不會輸給那姓寒的,風道友又何必道謝。”


    聽得此話,葉冰一笑,對這寧遠赫又多了一分好感。


    那寒星書實力雖然不凡,但她自信並不會輸。不過,寧遠赫出手將之嚇走,卻省了她不少功夫,畢竟這寒星書不是庸手,當真打起來,她很難毫發無傷。


    最難得的是,寧遠赫幫了她一把,卻並不居功。從這點來說,他是個聰明人,沒有挾恩相報,卻令葉冰對他產生好感,如此,幽憂穀之事,她難免要多考慮一下。


    “寧道友怎會在此?”葉冰道,“難道半夜睡不著,出來走走?”


    這話她是帶著笑意說的,都是結丹修士,哪裏還需要睡覺?寧遠赫一聽就知道她是在調侃。


    他也笑了,卻道:“若不是修士不需睡覺,我還真睡不著。”


    葉冰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她怔了怔,猜到他為的是什麽,便有些躊躇。剛才寧遠赫幫了她,她本該表示表示關心,可她若順著說下去,少不得涉及寧家的秘事了。她來到雲海天,想見識見識雲海天的風情,結交結交雲海天的修士,但沒想過參與到這些恩怨中去。


    既然能做掌門候選人,寧遠赫自然是心思靈敏之輩,一看她的神色,就想到了理由,他無所謂地笑笑,轉了話題:“風道友如何會得罪那寒星書的?此人是南辰國辰山書院的教授,出了名手段狠辣,笑裏藏刀,風道友雖手段不凡,卻未必防得住此人暗中偷襲。”


    “是嗎?”聽他這麽說,葉冰對寒星書產生了一點好奇,“據在下所知,儒派修士,大多修心養性,為何這寒星書卻是如此個性?”


    寧遠赫搖頭,輕輕歎口氣,說道:“這個寒星書,雖說心性狠毒,在修煉之道上,卻是個奇才。他喜歡走旁門左道,偏偏在研究儒家經義上,很有一手。他修煉是儒家心法,卻是經他自己研習過的,自創的心法。”


    “什麽?”葉冰聞言一驚,“他僅僅結丹,就能自創功法?”不怪她如此吃驚,創立功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如今修仙界存留的功法,要麽是由太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功法改編而成,要麽就是某些大門派數代查漏補缺,一點點修補而成。還有一些雖然是修士個人創立的功法,但這些修士無不是元嬰修士,個個都是驚才絕豔的天才之輩。如今天地靈氣缺失,許多功法都修煉不到登峰造極,修士們對於靈氣運用,絕非古修士可比,自創功法之難,實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涉及的。


    寧遠赫很理解葉冰的驚訝,他很是無奈地笑笑,道:“所以說,他是個奇才。”似乎被這個話題引起了談/性,寧遠赫繼續說道,“風道友並非雲海天修士,可能不是很了解雲海天的情況。南辰國乃是佛修和儒修的地盤,辰山書院,便是南辰國最大的書院,能在這個書院成為教授,不僅僅隻是修為高而已。”


    “哦?在下確實沒怎麽接觸過儒修,並不清楚書院的情況,難道教授不是他們結丹修士的一個稱號?”


    “自然不是。”在這一點上,寧遠赫搖頭,“在南辰國,書院就是儒修的門派。普通的儒修煉氣弟子,就是書院最低階的學生,築基了,便可成為講書,結丹,則是助教,元嬰之後,才是教授。”


    葉冰聞言一怔:“寒星書不過結丹,卻已是先生……”


    “不錯。”寧遠赫微微一笑,“隻有一些公認的奇才,為書院做了貢獻,才會授予高階的稱號。寒星書之所以僅僅結丹就已經是教授,便是因為他為辰山書院創立了一套心法。”


    聽了原由,葉冰歎息道:“雲海天果然是人才濟濟。”不說別人,她今日見過的幾個人都相當不凡。殷玄魔君神識驚人,寒星書竟是這樣的奇才,交易會上沉默居多的楊息止能輕鬆地拿出那麽多妖丹,而眼前的寧遠赫,看剛才他出手,就知道實力不凡。也不知那空無、南山紫、庸如是師兄妹二人,是不是也有獨特的手段。


    寧遠赫的目光卻落在葉冰身上,別有所指:“風道友何需讚歎別人,方才你對上寒星書,絲毫不落下風,這等實力,在雲海天也是數得上的高手。”說到此處,他微微一笑,“寧某果然沒有看錯人。”


    得了寧遠赫的誇獎,葉冰隻是笑笑。


    月色下,兩人相對沉默了一陣,葉冰忽然問道:“寧道友,你白日說的那個幽憂穀,是怎麽迴事?”


    聽得問話,寧遠赫臉怔忡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麵帶喜色:“風道友願意應寧某之邀前去麽?”


    葉冰含糊道:“這個再說……”


    沒有得到肯定的迴答,寧遠赫卻沒有失落,很快恢複了平靜,目光一掃周圍,笑道:“在這裏說?”


    葉冰一愣,歉然:“卻是我的不是了,不介意的話,寧道友且去我的小洞府坐坐?”


    寧遠赫也不客氣,痛快地點頭:“正有此意。”


    …………


    葉冰有些無語,這人……還真是不知道客氣,換作別人,就算立刻答應了,也該客氣一兩句吧?


    不過,如此看來,他倒是坦蕩之人,而葉冰正好喜歡與這類人來往。跟這種人說話,因為他夠聰明,所以不會很累,因為他很坦蕩,不需要胡亂猜疑。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鳳辰,當他還是“鳳辰師兄”的時候,雖然有很多的秘密,卻也是這般聰明而坦蕩。


    她忽然有些想念鳳辰了,不知道他閉關是否還順利。


    “風道友?”剛要邁步,看到葉冰仍然站在原地,寧遠赫轉頭疑惑地喚了一聲。


    “啊”葉冰迴過神,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他露出笑容,“請。”


    兩人一路無聲,行至葉冰暫住的小洞府。


    這洞府雖然靈氣一般,布置得卻不錯,夜光石閃耀,照得亮如白晝。


    這一次,葉冰很客氣地給他上了待客的茶。


    寧遠赫甚是滿意,這表示兩人的關係近了一步吧?


    飲過了茶,寧遠赫再度開口:“風道友,你惹上寒星書的原因,我不想探聽,不過,聽寧某一句勸,今後必要事事小心。此人心胸狹窄,十分重臉麵,在你身上跌了跟頭,就一定要找迴來。他這次是小瞧了你,下一次可能就沒這麽好運了。”


    葉冰微笑點頭:“多謝寧道友提醒,我會小心的。”


    寧遠赫眸光一轉,又繼續笑道:“不過,如果風道友願意幫寧某這個忙的話,今後寒星書的事,寧某一定會替風道友解決的。”


    葉冰一愣,想到寧遠赫的身份,忽然明白過來。就算寒星書在南辰國身份不凡,眼前這位可是雲海天第一大宗門臼岩宗的掌門候選人之一,有很大的機會成為臼岩宗掌門。有他相幫,寒星書之事自然不用操心。


    她心中一動,揚眉笑問:“寧道友,假如我應下此事,願意與你同去幽憂穀,你願意給我什麽好處?”


    她問得直接,寧遠赫卻十分高興:“假如風道友願意幫忙,有什麽需要的,隻要寧某可以做到,便可相幫。”


    葉冰緊盯著他,繼續問:“如果我要從氹釵宗弄到一部功法的全本呢?”


    寧遠赫聞言一怔:“功法?”


    既然已經提了此事,葉冰索性將話說開:“不錯。我也不瞞寧道友了,在下此次來到雲海天,是想從氹釵宗取得一部功法。不過,寧道友也知道,高深的功法,誰會願意隨便給別人?在下來到雲海天,人生地不熟,與氹釵宗毫無交情,甚是頭疼。”


    “是嗎?”寧遠赫微微沉吟,若有所思地瞟了葉冰數眼,“想必風道友所說的功法,不是什麽普通功法吧?”


    “……正是。”葉冰苦笑,“說實話,在下對於此事心裏一點底也沒有,覺得多半是不成的,可是,這是長輩之命,不得不做。”


    “先說說道友要的是什麽功法吧。”寧遠赫思忖片刻,望著她道,“說不定寧某真的有辦法。”


    “是……五行訣。”葉冰慢慢說出三個字,抬頭望著寧遠赫,“不知寧道友可曾聽說過?”


    “五行訣……”寧遠赫喃喃念著,似乎在迴想,忽然目光犀利地望著葉冰,“純陰女修修煉的五行訣?”


    “不錯。”葉冰神色仍然平靜,“數千年前,傳授我功法的是雲海天修士,曾經聽說過,氹釵宗有一本純陰體質女修修煉的五行訣。”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陷入了安靜。


    寧遠赫托著茶杯,看了她好幾眼,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風道友,你要這功法有何用?”說完覺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不便,可以不迴答。”


    葉冰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輕輕搖搖頭:“抱歉,這個問題確實不便迴答。”


    寧遠赫聞言,點點頭,沒說什麽。他也就是隨口問問,沒指望得到答案。這個問題,誰會迴答?純陰體質,這世上若是存在一個純陰體質的女修,會在整個雲海天掀起多大的風波?且不說那些元嬰修士,他們已經達到了如今人界修士的頂峰,也許不會有什麽念頭,可像他們這些結丹修士,卻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就連他自己,想到這一點,也是一陣心神搖動,好一會兒才壓抑下來。


    不過,他卻沒將這事想到葉冰頭上。純陰體質的女修,豈會隨意在世間行走?更不用說這般坦蕩地說出來。他若知道不但葉冰這樣做了,數千年前還有一個沐璑橫行雲海天,隻怕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寧遠赫仔細想了想,說道:“如果風道友確定這部功法在氹釵宗的話,寧某確實可以想辦法弄來。”


    得到確切的答案,葉冰眼睛亮了亮,當下道:“假如寧道友願意幫這個忙,幽憂穀之事,在下自當盡力。”


    寧遠赫一愣,露出喜意:“好,那這事就定了”


    之後,寧遠赫覃起幽憂穀之事,毫無保留,巨細靡遺。


    之前葉冰未曾答應,寧遠赫說話自然保留了三分餘地,這一次既然真正結成了同盟,那麽有些事就必須開誠布公。


    幽憂穀並不簡單,此處是雲海天太古時的洞天福地不假,但如今早已是惡瘴重生,並不容易進。其中更有一些古古怪怪的妖獸,他們雖是結丹修士,最起碼也要五六人才能殺進去。這也就是寧遠赫想要請她的原因。


    不過,聽寧遠赫說了一會兒,葉冰意識到自己其實一點也不虧。因為,幽憂穀地處隱蔽,雲海天的修士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其中雖然惡瘴重生,可也有些太古時留下來的好東西,隻要能撈上一件,就不虧了。


    至於寧遠赫想要的幽香果,這個葉冰並不眼紅。她有引靈珠,丹藥又不缺,雖及不上幽香果的效果,可也差不太多。


    如果幫寧遠赫弄到了幽香果,那麽不止五行訣之事不必擔心,就連寒星書這個無意中結下的仇敵,也有寧遠赫幫她解決。


    可以說,這筆交易,隻要不是太倒黴,她是穩賺的。


    大致說定之後,寧遠赫與她約後再敘,便離開了。


    葉冰在外頭留了一會兒,將防禦陣法複原,進了空間。


    寧遠赫之事,既然答應了,就該全力以赴,她不怕冒險,可從來珍視自己的性命。


    寧遠赫是個實幹之人,沒幾天,就給她帶來了此次幽憂穀之行必備的一些東西,以及一些幽憂穀的情況。


    這幽憂穀本是個秘地,雲海天少有人得知確切地點,而他卻如此坦蕩地將幽憂穀的地圖及其中情況相告,行事頗得葉冰眼緣。如此,對於此行她多了一分心甘情願。與看得順眼的人一起做事,哪怕危險些,也覺得暢快。


    將這些情況一一熟悉,又是半個月過去,寧遠赫所說的同伴終於聚齊,傳信來請她前去。


    離了暫居洞府,按寧遠赫所說,直奔白石山頂峰的寧家大宅。


    寧家位於白石山之頂,占據的是雪域城靈脈最好的分脈。葉冰從山腰上去,一路暢通,及至山頂,不由地停下讚了一聲。


    如果說雪域城是一座白雪之城,那麽寧家大宅就是一座冰宮。隻見它占地足有數百裏,重重樓閣巍巍殿堂,一眼望去綿延不盡,皆由晶瑩剔透的白石築成。這白石,與雪域城其他建築的白石不同,帶著微微的透明,隻是看著,便覺得透著絲絲的冷氣——這上麵確實有氣,不過是靈氣。


    葉冰看得出,這寧家的大宅,應該是采用白石山品質最佳的白石築成,聚靈的效果,不比一般的聚靈陣差,比雪域城中的所謂靈石屋,不知好了多少倍。


    這寧家,果然是名門大族。


    她還沒走到門口,已經有低階修士迎上前來:“前輩,您來了,這邊請”


    葉冰定睛一瞧,微訝:“你不是那個……小順嗎?”此人正是她租洞府之時替她引路的那個低階修士小順。


    “前輩還記得我?”小順頗有些驚喜,而後抓了抓頭,靦腆地笑道:“晚輩認得前輩,所以二堂叔特地讓晚輩來跑腿接人。”


    “哦,是這樣。”葉冰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寧家大宅。


    “其他人都來了嗎?”她隨口問道。


    小順一邊在前頭引路,一邊說:“前輩說的可是二堂叔的那些朋友?都到了呢,就等您了”


    “是嗎?”葉冰隨口問,“都是些什麽人?”


    小順麵有難色,道:“這個……前輩還是等我二堂叔介紹吧,這幾位前輩,我都沒有資格見……”他不過是小小的煉氣修士,又不是什麽天才弟子,平日在家族裏也都是跑跑腿而已,結丹修士哪是他有資格接待的?今天讓他接葉冰,已算是特例了。


    葉冰也不在意,隨便點了點頭,跟著小順在這繁複的亭台樓閣間穿梭片刻,終於到了一幢獨立的小樓前。


    兩人還未走近,已有四位築基女修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問道:“可是風輕悅風前輩到了?”


    到了這裏,小順已完成任務,畢恭畢敬地站到一邊去。


    葉冰看著前來接人的這四個築基女修,不急不徐道:“在下正是風輕悅。”


    聽到肯定的迴答,這四個築基女修當即讓開,躬身低首:“見過風前輩,我家主人命奴婢等前來恭迎前輩。”


    若是普通人,隻怕就叫寧遠赫擺出的排場糊弄了。這四個女修,容色美麗,舉止翩翩,修為也不差,卻被*得這般聽話。如此前來迎客,既不怠慢客人,又讓人感到主人的不凡,這招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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