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吳一凡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一個身穿太平校尉差服的年輕男人從天而降。


    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嫉妒之色。


    那青年男人比他年輕,比他高,比他好看……


    轟!


    吳一凡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忽然勁風撲麵。


    一隻翅膀鋼刀一般劈了過來。


    吳一凡大喝一聲,手中長劍閃電般刺出。


    勁氣碰撞之前,一聲清脆的響聲。


    長劍斷折,那一隻翅膀順勢劈在了吳一凡的胸前。


    吳一凡慘叫一聲,身上衣衫炸裂,整個人倒飛出去十餘丈,墜地之後,又在地上滾了數丈,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起到一半,卻又一下子跌了迴去。


    “少爺!”


    一直跟在吳一凡身後的一個老者驚唿一聲,怒視那剛剛落到地上的蘇牧,身上轟然爆發出強烈的氣息。


    結丹境!


    這保護吳一凡的老者,竟然是個結丹境的武者。


    “你敢動一下,死。”


    蘇牧隻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蘇牧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但這句話一出,那老者已經邁出去的腳步,猛地停頓在空中。


    他整個人凝固在原地,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


    他看著那剛剛將吳一凡劈飛出去的翅膀的主人,眼神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那一頭體型龐大、占據了半條街的妖物,蒼鷹一般的妖物,剛剛蘇牧就是騎著它從天而降。


    也是它,揮了揮翅膀,就將吳一凡劈飛出去。


    此刻,它那一雙銳利的鷹眼,正盯著老者。


    一種生死危機從老者心頭湧現出來,他敢肯定,這頭妖物,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實力。


    “太平司,竟然勾結妖物——”


    老者道。


    “再說一句廢話,死。”


    蘇牧冷冷地道,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從他身邊走過,走到了吳一凡的麵前。


    老者臉色慘白,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


    明明蘇牧就在他身邊經過,但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


    甚至,他連話都不敢說了。


    兩個死字,徹底將他震懾住了。


    蘇牧兩句話,不但將那老者震住了,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連趙破奴和洛玉軒,現在也是瞪大眼睛看著那一頭體型龐大的蒼鷹妖物,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四階妖物!


    蘇牧竟然騎著一頭四階妖物迴來了?


    之前朝廷封賞的消息先一步來到武陵城他們都沒有這麽震驚。


    現在,他們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許衝淵從蒼鷹妖物的背上跳了下來,一臉得意地看著武陵太平司的一眾同僚。


    “大家好啊,我迴來了。”


    許衝淵揮揮手,跟眾人打著招唿。


    “我,飛迴來的。”


    他重複了一遍。


    林七幻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我們眼睛不瞎,看到了!


    你他娘的就不用炫耀了!


    眾人看著那頭蒼鷹妖物,眼神中全都露出羨慕之色,飛迴來的,卻是很讓人眼紅啊。


    “牛逼吧。”


    他們不想聽,許衝淵卻沒停嘴,“四階妖物,蘇師弟從蠻荒捉到的,現在是自己人,它叫迦樓羅。”


    許衝淵熟絡地拍了拍迦樓羅的翅膀。


    迦樓羅發出一聲啼叫,做為迴應。


    就在許衝淵炫耀的時候,蘇牧已經走到了吳一凡麵前。


    “你想幹什麽?”


    吳一凡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是第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


    他沒想到,蘇牧竟然敢對他動手,而且竟然有一頭四階妖物的妖寵!


    “我是吳家嫡長子——”


    吳一凡色厲內荏的叫道。


    “吳家麽,我沒去找你們,你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蘇牧冷冷地道,一腳踏在吳一凡的手掌上。


    哢嚓一聲。


    吳一凡手骨盡碎。


    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淒厲慘叫。


    一直躲在牆角處觀看事情進展的吳一奇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太平司沒有這麽好招惹,蘇牧,更沒有這麽好惹。


    他早就勸過吳一凡,奈何吳一凡不聽。


    現在好了吧?


    他眼神中也閃過震驚之色,想不到,短短幾個月不見,蘇牧竟然強了這麽多。


    連四階妖物都能捉到了?


    不過蘇牧也不像是有結丹境的修為,或許,他是用特別的辦法捉到這頭四階妖物的吧。


    吳一奇心中暗自道,他一直把蘇牧當做對手,一直想著覺醒了肉身神通之後找蘇牧一戰的。


    如今他確實覺醒了肉身神通,而且還突破到了真元境。


    但是他有一種感覺,現在的他,也未必能勝得了蘇牧。


    吳一奇心中閃過無數念頭,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他很欣賞蘇牧,但現在,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吳一凡死在蘇牧手裏。


    那畢竟是他二哥。


    “手下留人!”


    想到這裏,吳一奇走出街角,揚聲道。


    “蘇牧,手下留人!”


    他大步走到蘇牧和吳一凡麵前,“可否看在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份上,放他一次。


    我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會再來騷擾洛姑娘!”


    吳一奇正色道。


    他一上來就動之以情,絕對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


    開玩笑,且不說他能不能打得過蘇牧,那頭蒼鷹妖物,他就肯定不是對手。


    他吳一奇又不傻,為了個並不怎麽親近的二哥,他犯得著跟蘇牧拚命?


    “吳監察使,這件事,你最好不好插手。”


    蘇牧抬頭看著吳一奇,緩緩地說道,“沒有將你拿下,已經是我念在曾經並肩作戰的交情上了。”


    “我?”


    吳一奇皺眉道,他沒想到蘇牧竟然一點不念舊情。


    “我問你,吳秋元可是你吳家的人。”


    蘇牧沉聲道。


    “是——”


    吳一奇疑惑道,不知道怎麽又扯到吳秋元身上去了。


    吳秋元確實是吳家的人,當初還跟他一起來武陵監察司上任。


    後來吳秋元和武陵太平司不對付,自己便介紹他去了涼州當差。


    涼州——


    吳一奇腦海中一亮,蘇牧剛剛從虎踞關歸來,虎踞關便在涼州,莫非吳秋元在虎踞關又招惹了蘇牧?


    不應該啊,吳秋元沒那麽傻,他怎麽會主動招惹蘇牧?


    “是就對了。”


    蘇牧冷冷地道,“吳秋元勾結淨土教,意圖與妖庭裏應外合,攻破虎踞關。”


    “這不可能!”


    吳一奇臉色大變,失聲叫道。


    連吳一凡嘴裏的慘叫聲也是戛然而止,他麵無血色,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悔恨。


    他現在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之前他之所以敢不把太平司放在眼裏,跑到太平司衙門口來提親,就是因為他自恃吳家勢大,太平司就算看吳家不爽,也不敢把吳家怎麽樣。


    畢竟吳家不是那些小門小戶。


    太平司構陷那些小家族自然可以,想要構陷他們吳家,朝廷也不會同意。


    除非有真憑實據,否則太平司也動不了吳家。


    現在——


    淨土教、妖庭,勾結哪一個都是死罪啊。


    “誤會,會不會是個誤會——”


    吳一凡咬牙道,也顧不上丟臉了。


    這件事必須得解釋清楚,否則後果就不僅僅是自己被打一頓這麽簡單了。


    “誤會個屁!”


    蘇牧沒有說話,剛剛炫耀完的許衝淵已經開口罵道。


    “吳秋元給妖庭通風報信,被我們當場撞破。”


    許衝淵指著吳一凡道,“誰知道,你們吳家被淨土教滲透了多少。


    我懷疑你就是淨土教的人!”


    “我不是——”


    吳一凡滿頭冷汗道。


    “蘇牧,我們吳家願意全力配合調查,但我可以保證,我們絕對沒有勾結淨土教和妖庭!”


    吳一奇也連忙說道。


    “是不是,不是你們說了算。”


    蘇牧淡淡地道,“把他關起來。


    太平司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把他,還有他帶來的所有人都關起來查。”


    “是!”


    蘇牧話音剛落,周圍圍觀的太平校尉、太平都尉,全都興奮地大叫一聲,直接撲上去,片刻功夫就已經把吳一凡和他帶來的手下全都套上了鐵鏈和枷鎖。


    “吳一奇,念在曾經並肩一戰的交情上,我不抓你。”


    蘇牧轉頭看向吳一奇,緩緩地道,“你現在可以通知吳家了。


    十日之內,讓你們吳家的當家之人來武陵見我。


    他不來,十日之後,我會去見他,到時候,大玄還有沒有吳家,可就不好說了。”


    吳一奇心中一凜,背後冷汗涔涔。


    蘇牧一個人不足以讓吳家懼怕,但蘇牧背後,是太平司。


    太平司無理還能橫三分,現在他們占了理,吳家很危險啊。


    勾結淨土教和妖庭,還被人捉人拿贓。


    這要是解釋不清楚,吳家絕對要有滅頂之災,到時候,就算是朝中那些吳家的盟友,都未必敢幫吳家說話啊。


    該死的吳秋元,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吳一奇心中大罵。


    “我會立刻通知家裏。”


    吳一奇不敢有絲毫耽誤,轉身就走。


    “六弟,救我啊——”


    吳一凡淒厲地大叫,哪裏還有半點之前囂張狂傲的模樣?


    吳一奇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十日之內,一來一迴,時間還有些緊張呢。


    他哪有時間跟吳一凡廢話。


    “走吧你!”


    許衝淵一腳踹在吳一凡身上,押著他們就往監獄走去。


    “能不能給我找個醫師,我的手——”


    吳一凡懇求道。


    “那就看你們吳家的當家人來的夠不夠快了,他來得快,可能還有機會給你請醫師。”


    許衝淵冷笑道。


    當初他們可是差點被吳秋元給害死,蘇牧當時還毀了九龍真火陣的陣盤。


    這筆賬他們還沒跟吳家算呢,吳家竟然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他能給吳一凡好臉色才怪呢。


    眼看著吳家眾人被押進了太平司的監牢。


    趙破奴低聲道,“蘇牧,吳家真的——”


    “趙大人,你覺得我在以公謀私,陷害吳家?”


    蘇牧正色道,“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虎踞關滿城的將士?


    吳秋元投靠淨土教,勾結妖庭,這件事,虎踞關的楊長風指揮使,還有張望嶽、錢雲山他們都是知道的。


    至於吳家是全都投靠了淨土教,還是隻是一部分牽扯進去,那還需要查。”


    “我不是那意思。”


    趙破奴尷尬一笑,說道,“我就是怕你會有麻煩。”


    蘇牧笑了笑,麻煩是不會有什麽麻煩的。


    現在有麻煩的是吳家。


    所有的帳,他可都要跟吳家好好清算清算。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剛剛迴來,還不知道朝廷給你的新任命吧,咱們進府說話。”


    洛玉軒開口說道。


    他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麽稱唿蘇牧了。


    之前蘇牧不在,他可以說一句賢婿,但其實,蘇牧跟他女兒,既沒成親,也沒定親。


    他這麽貿貿然地稱唿就不太好了。


    畢竟蘇牧現在已經是鎮撫使了,跟他已經是平級。


    但叫蘇大人吧,有顯得有些疏遠。


    所以他幹脆就省略了稱唿。


    蘇牧點點頭,對著洛安寧和向小園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跟著洛玉軒還有趙破奴進到府衙之內。


    雖然很想和她們兩個一敘離別之情,不過正事要緊。


    他從虎踞關一路迴來,倒確實是真的不知道朝廷對他有什麽新的任命。


    離開虎踞關之前,楊長風給他打過預防針,告訴他此番他有可能晉升鎮撫使,但可能也得離開武陵。


    畢竟武陵隻是個小城,有一個鎮撫使坐鎮就夠了,不像虎踞關這種邊關重鎮,有指揮使和多個鎮撫使坐鎮。


    趙破奴在武陵太平司鎮撫使的位置上幹的不錯,把他調走的可能性不大。


    更大的可能,是把蘇牧放到其他地方去。


    像蘇牧這麽年輕的鎮撫使,朝廷和幾位侯爺必定會有自己的考量。


    蘇牧也想知道,司裏會讓他去鎮守什麽地方。


    “在你迴來之前,朝廷封賞的旨意已經快馬加鞭送來了武陵。”


    進入府衙內,隻剩下三人之後,趙破奴開口道,“你晉升太平司鎮撫使,去相州,鬆江府任職。”


    “相州?鬆江府?”


    蘇牧有些意外。


    “就是聞人家所在的相州,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聞人家上次被太平司敲打過了,不會再找你麻煩。”


    洛玉軒補充道。


    蘇牧搖搖頭,他倒不是擔心聞人家,而是相州,鬆江府,這個地方他知道啊。


    朱九淵和妖庭和談,其中一條,就是在鬆江府建造白鹿書院分院,用來容納妖庭派來進修的妖物。


    第二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玄第一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床臥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床臥虎並收藏大玄第一侯最新章節